第93章 張太尉上門談婚事
「謝希暮。」
他隱忍地閉上眼,「把腿放下去。」
小姑娘充耳不聞,還往他懷裡擠,「不要。」
謝識琅拿她當真是沒招,將她的腿推開,不一會兒又纏了上來。
罵也罵不得,打又捨不得。
他被逼無奈,「祖宗,你到底要幹什麼?」
謝希暮抬眼眸子來,怯生生地瞧著他,一片昏暗中尤能瞥見那兩汪清泉,惹人心癢,「小叔叔,我害怕。」
「我在這兒,你怕什麼?」
謝識琅朝窗外的方向觀察了一會兒,不過是幾道閃電雷鳴,謝希暮膽子小,他可以理解,但也不能…這樣纏著他。
男子被逼得無可奈何,小姑娘總算開口:「你給我講講故事,我就不怕了。」
謝識琅深吸一口氣,腰往後撤了些,小姑娘才將腿撂下,收回了手,卻沒有出他的地鋪。
「你上去,我就給你講。」
「你講,講完我再上去。」她跟他談條件。
他自然是贏不過她的,將給她幼時講過的神話故事又說了幾個,小丫頭這才閉了嘴,呼吸似乎也平穩了下來。
正當他鬆了口氣,準備將人抱上床。
哪知一隻手默默地按在了他小腹上,險些令他哼出聲來。
「你做什麼?」他不敢相信。
謝希暮的聲音軟乎乎的,手也是,在他小腹上摸了摸,「我就是覺得小叔叔和我的身子不一樣,你摸上去硬邦邦的,不太舒服。」
他天靈蓋都是麻的,頭一回想要對著小姑娘說臟語,忍著腹下一團火意,「不舒服就別摸。」
「哦。」
謝希暮將將收手,又冷不丁冒出另一句:「小叔叔想試試看我的嗎?」
「?!」
若非天昏地暗,恐怕謝希暮能瞧見男子崩潰的神情。
「試你的什麼?」
她往他的身邊挪過去了些,「我的身子軟軟的,和你的不一樣,你要不要……」
「住嘴。」
他面紅耳赤,恨不得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的腦袋拆開來瞧瞧裡頭究竟是什麼。
「若是再不睡,就回你自己的院子。」
屋外尚且在落雨,謝希暮顯然是識趣的,見好就收,賴在他的枕頭上漸漸睡了過去。
她入睡倒是快,反而是謝識琅,聽著暴雨慢慢化為綿綿細雨,最後只剩下屋檐下掉下來的水滴聲,啪嗒啪嗒,砸在他心窩裡一般。
再低頭,日光順著窗隙照在了他懷裡的小姑娘臉上,她睡覺真是不老實,睡前收回去的手腳此刻又重新攀在了他身上。
一整夜,他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
肩周和腰身隱隱泛起酸痛,謝希暮卻酣睡香甜,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頸,熱息裹挾。
「……」
謝識琅頭一次祈求上蒼,今夜不要再落雨打雷了。
……
日上三竿,謝希暮才懶洋洋轉了個身,再睜眼自己已經躺在熟悉的床榻之上,男子不見蹤影。
阿順將門推開,並不知道自家姑娘昨夜去了哪兒,瞧女子還眨著眼睛醒神,忙端水盆過來催促:「姑娘快起身吧,都到了用午飯的時候了,老族長派人來請您過去呢。」
謝希暮嗅了下自己胸襟,沾染上的松香氣還未消散,這才心情舒暢地彎起唇,過問道:「請我過去做什麼?」
阿順一臉八卦,「是張太尉帶著張家姑娘來了。」
張木華?
謝希暮來了興緻,起身趿鞋坐在梳妝台前,接過阿順遞來的帕子擦臉,「他們來做什麼?」
阿順這會子倒是伶俐了,「還不是因為顯德院那位,先前三皇子將她送過來,也沒說明到底是何用意,家主先前和張家姑娘的傳聞還沸沸揚揚,現下張太尉自然是要上門來試探了。」
張太尉想要將女兒嫁給謝識琅當丞相夫人,門還沒過,謝識琅就收了三皇子送的人,也沒個什麼名分,自然要上門親自問問。
畢竟先納妾再娶妻,這事兒不管怎麼說都不好聽。
「老族長請我過去做什麼?」謝希暮將昨日謝樂芙送的彩繩系在了左腕,而後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襟,絲毫都不著急。
阿順想了想,「奴婢方才經過了正堂,瞧張姑娘臉色不好看,估計老族長是看您之前和張姑娘出去玩過幾次,過去陪陪張姑娘吧。」
謝希暮可不相信事情這麼簡單,張太尉明面上來是拜訪謝端遠,實則是過來問罪的。
多拉一個人過去,張太尉就越不可能拉下臉來,在相府大發雷霆。
一盞茶的功夫,謝希暮趕到了正堂,老人家同張太尉對坐飲茶,笑語相談,氣氛倒是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劍拔弩張,只有張木華無聊地低下腦袋擺弄劍穗子。
「拜見太尉。」
謝希暮進來后,同張家父女見禮,張木華見她來了,往她身上多看了幾眼,似乎有話要說,卻礙於兩個長輩在此不好開口。
「今日早朝早就過了,不知道丞相何時回來?」
張太尉總算提及了謝識琅。
要知道當日在殿上說要留下琉璃的是謝端遠,他自然是不好面對張家父女的,心虛地摸了下鼻頭,笑道:「應當快了,他平日裏手頭上的事情就多,近來官家又將仲秋慶典的事情交給了端王,讓十郎也幫忙,故而今日來得晚了些。」
張木華百般聊賴坐在一邊,她可不想見到謝識琅,越發覺得煩躁。
說曹操曹操就到,玄色衣袂掠過門檻之際,謝希暮跟著聞到熟悉的松香氣,從善如流抬眼看向對方。
不過謝識琅卻沒有回望她,而是徑直向張太尉見禮,隨即坐在了一邊。
「聽聞張太尉來了,謝某來遲,請太尉莫要見怪。」
這話是給足了張太尉面子,連忙笑道:「沒等多久,剛坐下喝了口茶,丞相您就到了。」
「是嗎?」
張木華幽幽笑了聲:「我看爹你的茶都換了好幾杯了。」
張太尉回過來狠狠瞪了眼自家閨女。
「今日太尉來,可是有什麼要事?」謝識琅開門見山。
張太尉還第一次碰見這麼直接的人,斟酌了一番,才慢慢道:「今日來丞相府,一是聽說老族長前些日子病了,來看望一番,其次呢,還是丞相您和小女的事情。」
謝識琅聞言,餘光下意識瞥向謝希暮,她就這樣乖乖坐在一邊,沒有昨日哭著問他會不會有了夫人就不要她了的崩潰之態。
「我同令千金的事?」
男子脊背筆直如松,神情平淡得恍若這件事情並不關乎他一絲一毫。
張太尉沉吟了聲,心裡頭有些緊張,「聽說三皇子送來了一位姑娘來相府,不知道丞相打算如何處置那位姑娘?」
「……」
謝識琅淡聲:「是我的東西,我才能處置,何況那是個人,並非物,再者,那也不是我的人。」
張太尉聞言面上露出喜色,「這麼說,丞相是沒有將那女子收入房中的心思了。」
張木華不耐煩地抄起茶杯又飲了口,她當真是不在意謝識琅收誰不收誰,偏偏自家老爹是個上頭的。
「那下官也想問一句。」
張太尉清了清嗓子,面露期冀,「丞相打算何時定下與我兒的婚事?」
謝希暮聞言悄然瞧向男子。
正堂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謝識琅一個人的身上。
其實謝端遠是極其支持謝識琅同張木華的婚事的。
眼瞧琉璃此刻還沒入相府,就算等謝識琅同張木華先成親,再納琉璃當個侍妾也是可以的。
謝家血脈都寄托在謝識琅身上,自然是開枝散葉,子女越多越好。
「婚事?」男子瞳仁半抬,神情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