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雞鴨宴

丹陽看看，時間還算是早，自己回來都快一天了，還沒有去老屋看過爺爺奶奶呢，一直都是這麼忙碌著。-==網==-所以出了家門，對正在張羅飯菜的媽媽說了聲，就帶上門，往老屋走去。

丹陽家的老屋就在蔣家坪村主體住宅群的入口處。前面是他二叔建的兩層樓的樓房，緊緊挨著的是木建築的老屋，足足比兩層樓房還高出一截來。

丹陽家的老屋是他爺爺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從選材都加工一直到最後建成上樑都是丹陽爺爺一手包辦的。所以丹陽的爺爺在家裡有絕對的領導權。只是最近幾年年紀大了，太遠的地方的木工就沒有去做了，但是，這周圍十里八鄉沒有不知道蔣先和的木工手藝的，只要一說起來都豎起大拇指，所以，丹陽爺爺帶的徒弟也是最多的。每年到了過年的時候，家裡總是最熱鬧的時候，而這個時候也是丹陽爺爺最得意，最吐氣揚眉的時候，小時候的丹陽總是喜歡挑這個時候問爺爺要壓歲錢了，因為正是爺爺高興時候，基本上是有求必應。只是當另外三個弟弟也懂得這個道理的時候，這個方法就失去它應有的效力了，也讓丹陽當時很是鬱悶了一把。

「爺爺，奶奶，在家嗎？」丹陽見大門關著的，伸手推了一下，門應聲就開了。發現奶奶正在家裡抓雞呢。

丹陽的奶奶是典型的老一輩的農村婦女，聽名字就可以知道了，叫富弟。而且據說當初她結婚前都沒有見過丹陽爺爺，就是聽人家媒婆說這小夥子怎麼樣個壯實，怎麼樣個能幹，木工活做的多好，而且還特別帶去丹陽爺爺做的幾個靠背椅，丹陽奶奶撫摸著那些個穩當結實的椅子就像看見一個老實穩重的人一樣，就這樣把自己一輩子的大事決定了。後來丹陽問奶奶后不後悔的時候，丹陽奶奶總是說給幾個靠背椅就把自己騙了真是不值，不過說這話的時候丹陽發現奶奶笑的真甜。而丹陽奶奶也真是給兩代單傳的丹陽爺爺爭氣，生了兩男兩女，丹陽的爸爸是老大，後面兩個都是女兒。

「奶奶你幹什麼啊，殺雞啊。」看著滿院子跑的雞子，丹陽問在後面猛追的奶奶。

「不是你回來了嗎，你都不過來說一下，還好美英（丹陽媽）過來說了聲，我才知道。所以就想抓個雞今晚吃了。」丹陽的奶奶把一個兩斤左右的小公雞趕到了雞籠里，關上了門，留開條縫，伸手進去抓住小公雞的翅膀，將公雞揪了出來。網「都是放在外面養的，有四十多隻呢，不過後來發瘟死了七隻，前次你姑姑姑爺回來的時候殺了四隻，就留下三十隻，打算過年的時候殺了腌起來，到時候給你拿回GZ去吃，到了外面不是很容易吃到家裡腌的東西的，都不正宗的，吃不習慣。」丹陽奶奶摸了摸公雞身上那光滑的羽毛，輕聲說著。

丹陽的心裡早打翻五味瓶似地，原本以為自己在外是一個人在奮鬥，在拚命賺錢，誰知道在自己的後面居然站在這麼多無聲的人，而自己卻一直在用各種所謂的正大光明的理由在拒絕著他們的關心，他們的愛護，從而來顯得自己已經長大，已經獨立。其實，子女即使在外面是如何的風光，如何的成功，在爺爺奶奶，父母那裡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難怪人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畢竟那是父母長輩一點點看著長大的嘛，就是家裡自己養的雞鴨類的畜生都會有感情呢，更何況是人呢。

「我這次回來啊，就不會GZ了，就在家裡陪著你，在家種田了，你不罵我沒有出息就行了，我就留在家裡天天孝順你。」丹陽從小就是奶奶帶大的。因為丹陽的弟弟（丹月）的出生了，丹陽媽根本帶不過來，就把丹陽交給了奶奶。所以丹陽的奶奶走到哪裡都帶著丹陽，晚上的時候床頭總是放著一個蒸熟的紅薯，等到丹陽半夜肚餓哭的時候，就把紅薯掰下一半來塞到嘴裡就不哭了，很是懂事。但也經常弄得床上到處都是紅薯皮紅薯漿之類的。就這樣一直把丹陽帶大，直到二叔家第一個兒子（丹星）出生，丹陽才被送到外婆家寄住，所以丹陽和奶奶特別親。

「那就好，現在種田都不要交公餘糧了，種多少都是自己的了，所以種田也不是以前那樣不好了，你回來也沒有什麼的，外面哪有家裡好，喝口水都要收錢，拉泡尿也要收費，什麼都要錢。」丹陽的奶奶對於外面世界的認知就是這樣的：什麼東西都要錢。那是前幾年丹陽小姑帶她去桂林玩，一圈下來想上廁所，聽說要錢就一直憋著，最後還是回到家裡才上得廁所。然後就不再想出去了，第二天就吵吵著回來了，從此留下了心裡陰影。

「是，外面哪有家裡好呢，家裡有奶奶你在嘛，我多大走多遠都是你帶的，和你最親，行了嗎？不過我真的是不走了，在外面也賺不到什麼錢，我媽讓我頂著二叔的那個果園先做著，就當是先練手吧，我也去看了，就是太荒了，可能要忙上一段時間的，就說光清理那些雜草都要差不多一個星期了，所以誤了時間，今年估計不會有什麼收穫的。怕人家笑話你們孫子我沒有本事啊。」丹陽見到奶奶身體尚算是硬朗后就一直笑個不停，還有什麼比家裡老人身體健康更重要的呢？

「我想把園子里空著的地方開點地，可是不知道種什麼好，現在好像種什麼都過氣似地，所以特意來問問你啊。」丹陽裝出一幅請教的樣子逗笑了自己的奶奶。

「是啊，現在剛過了芒種，搶完雙搶，種東西是有點晚了，大面積種就是種點紅薯還可以，不過現在誰家還留有種啊。」奶奶對於孫子的不恥下問很是讚賞。但是也給了丹陽不少打擊。

「沒事，就是一個想法而已，反正到時候地開出來再說了。實在不行就種點白菜什麼的。反正不能讓它就那麼荒著，怪可惜的。」丹陽知道他奶奶最不喜歡的就是浪費，趕忙投其所好，果然，丹陽奶奶笑了，一個勁的直誇丹陽懂事了，讓丹陽很是汗顏，不過也虛榮了一番，人嘛誰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別人誇自己呢，哪怕誇得是自己的親人。

「我去菜地那裡摘點菜心，四季豆。你先拿著雞回去先殺了。等下我就過來。」丹陽奶奶身體硬朗，所以在村旁自家地里也種有很多蔬菜，像菜心、蘿蔔、西紅柿、四季豆這些都種有。

「奶奶，我也去看看吧，反正雞回去什麼時候殺都行。」丹陽主要是想看下有什麼菜是可以種植的。

進到菜園子一看真不得了，紅的西紅柿，綠的菜心，一畦一畦的，煞是好看。而且收拾的很乾凈，連雜草都沒有。

丹陽和奶奶麻利的摘好菜心，四季豆，放在隨身帶的籃子里，臨走時丹陽還順走了兩個青紅青紅沒熟的西紅柿，這樣的正好生吃，酸酸的，又帶點脆，很是舒服。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丹陽媽正在殺鴨，丹陽把雞放好后就去打火燒水。看樣子今天是要來個雞鴨宴了。

當丹陽媽殺好雞鴨的時候，丹陽燒的水也差不多了，又等了一分鐘水開了以後，丹陽往鴨子身上淋去，鴨相對雞而言脫毛的話要困難的多，什麼絨毛，細毛一大堆，所以要先用開水燙過才行。不過脫鴨毛這個任務還是交給了丹陽奶奶，她老有經驗了。而雞呢，就簡單多了，再燙過鴨的開水裡滾幾下，就可以輕鬆的搞定。所以最終結果就是丹陽比他奶奶和媽媽加起弄那個鴨子的速度還要快。

其實這也是正常的。因為丹陽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貪吃鬼來的，平時休假時候，總會去菜市場弄點雞鴨什麼的，回來自己加工，找上小六子一起狂喝一氣，所以一來二去，對於脫毛也是駕輕就熟。

繫上炒菜的圍裙，丹陽開始剖雞。等他把所有的都弄好之後，他奶奶和媽媽終於把鴨子的細毛弄乾凈了。「這換毛的鴨子就是難搞，一隻鴨一個人慢慢拔都要一兩個小時，這腰都酸死了。」因為在地址蹲太久了，所以當她們兩個站起來的時候都是腰酸背痛的。

這讓丹陽很是過意不去，畢竟這頓晚飯是為了給他洗塵，慶賀他回家的。

「好了好了，這砍鴨子的任務就交給我了，你們先歇會。」丹陽可是不再忍心讓兩位長輩來干這力氣活。一般平時家裡，殺鴨砍鴨子的任務都是交給丹陽他爸的。

只見丹陽奶奶又拿過菜籃子開始擇菜了。而丹陽媽則洗好鍋準備煮雞肉了。

「媽啊，你去發點香菇，這清燜雞窩會做，在GZ沒少做過。」丹陽見老媽又過來要幫手，忙支開她。

三下五除二，嘁哩喀喳的，刀光飛舞，鴨子也被砍成一小塊小塊的，這樣子等下煮血鴨的時候才夠入味啊。

「奶奶啊，等下把那些老點的豆角擇下，醬血鴨正好用得上。」丹陽媽邊倒水發香菇木耳，邊對丹陽奶奶說。農村很多時候稱呼人習慣隨小孩一樣叫。

「奶奶啊，我怎麼沒見爺爺啊，他去哪裡了，他去哪裡了？」丹陽問正忙著的奶奶，爺爺的去向。

「去鄧家村收去年的那些木工錢去了，拖了快一年了，你爺爺見雙搶完了就過去問下，估計也快回來了，中午吃飯才去的。」

丹陽把鴨子砍好了，那些鴨腎，腸子等內臟也都弄好了。尤其是鴨腸子，這是丹陽爸的最愛了，醬了血以後，特別入味。

就在這個時候，丹陽的爸爸回來了。拿著一瓶本地的高度湘山酒，跟丹陽奶奶打了個招呼就進廚房幫手了。丹陽一看自己老爸來了，知道自己這個主廚的位置基本就要讓位了，因為丹陽家裡要是算煮菜手藝最好的肯定是丹陽爸了，尤其是煮醬血鴨。

丹陽把圍裙給了他爸后，就出來淘米做飯。一切忙而有序，看起來那麼溫馨，那麼祥和，那麼安閑，而又是那麼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