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陰司孟婆
從皇宮出來的蘇白玉一路無話。
車軒外的庭月也沒有詢問，只是自顧自駕著車。
「庭月，我們去醉花樓。」坐在車廂內的蘇白玉忽然說道。
庭月有些不解：「不回王府了？」
「暫時先不回。」蘇白玉說道。
聞言庭月極其不願的駕車改道往醉花樓的方向趕。
醉花樓內的雲霜正吃著點心回想著自家府君那靈活的身姿，內心一陣美。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卻突然被推開。
「誰？！」
雲霜柳眉微蹙看去，當看到來人是蘇白玉。
她頓時小嘴張得大大的。
「殿下，您怎麼來了？」
「暫時不想回王府，所以過來坐坐。」蘇白玉淡淡道。
對於世子的去而復返，雲霜一陣好奇。
她一邊替世子斟酒一邊問道：「您不是去皇宮了？」
「去了又回來了。」蘇白玉飲下杯中酒道。
聞言云霜甜甜一笑，她知道自家府君大人這是又遇見想不通的事了。
所以她乾脆依偎坐在世子懷中，撒嬌道。
「殿下，今晚不若就在這兒歇息吧，反正馬上天就黑了，要宵禁了。」
蘇白玉兩指捏住雲霜的下巴微笑道：「本世子再怎麼說也是靖南王世子，如何荒唐也不至於青樓過夜，傳出去名聲不太好看。」
雲霜翻了翻白眼，對自家府君大人一陣無語。
好似在說，說這話之前，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名聲到底是怎樣了。
名滿京城的紈絝還害怕夜宿青樓？
「不過有件事，我倒是需要你
去做。」蘇白玉也懶得理雲霜俏皮的心態，自顧自說道。
聞言云霜好奇問道：「什麼事？」
「回頭你找個地方把兵部侍郎沈綏之請出來，我有話要問他。」蘇白玉說道。
雲霜點了點頭。
蘇白玉又問道。
「日游神最近在京城？」
「沒有，最近三江那邊好像出了點事，三江城隍請日游神去幫幫忙。」雲霜說道。
聞言蘇白玉微微頷首，然後又道。
「繼續吧。」
「繼續？」雲霜愣了愣。
不過緊接著她又反應了過來，當即狡黠一笑又化作美女蛇從蘇白玉的懷中溜了下去。
……
「沈大人，那此事就拜託了。」
「好說好說。」
「沈大人留步，莫讓嫂夫人等急了。」
「那張兄慢走。」
沈府門口，沈綏之將同僚送走之後，便對著一旁的管家吩咐道。
「這位張大人送的禮，留一半到庫房，另一半還是老樣子。」
「小人明白。」
管家拱手應了一聲，便立即著手讓人去安排。
與此同時，沈府堂廳之中。
「人送走了？」沈夫人看到自家丈夫走了進來，便忍不住問道。
沈綏之坐下后嘆口氣道：「送走了。」
聞言沈夫人愁眉不展道：「老爺，其實咱們家並不缺金銀，您又何苦如此？」
「夫人你不懂。」沈綏之幽幽嘆息道：「為夫身在朝野，領兵部侍郎銜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如履薄冰。」
「說好聽點，我是朝廷三品大元，說難聽點，其實我也就是一介武
夫。」
「要想在朝中立足，有些事即使不想辦也得去辦，有些錢即使你不想拿，也得拿。」
聽此沈夫人默然。
用膳之後，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沈綏之在書房待了一會便回房中睡覺。
夜深時，沈綏之發覺自家夫人還沒睡，不由得啞然失笑問道。
「還在想白天的事？」
沈夫人點了點頭：「老爺，我雖是一婦道人家，但也終究明白一些基本道理。」
「我雖不懂做官，但也知曉這樣一直下去不是個辦法。」
「要是實在不行，您乾脆直接辭官算了，我們回琅琊老家，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這京城雖好，但卻整日讓人內心不得安寧。」
聞言沈綏之苦笑道：「我的傻夫人，有些事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至於以後，為夫自然有辦法。」
「趕緊睡覺吧。」
「明日你不是說還要跟隔壁的丁大娘去早市買東西？別到時候起不來。」
「好。」沈夫人嗯了一聲，便摟著沈綏之的脖子漸漸步入夢想。
而躺在床上的沈綏之，則睜著眼全無睡意，不知在想著什麼。
不過片刻之後，困意終究還是來了。
等他沉睡之後，這房間內暗處也逐漸顯現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
「沈大人，該起床了。」
沉睡中的沈綏之朦朧之間聽到有人叫自己。
而後等他睜開雙眼，觀望四周內心徒然一驚。
「這……這是哪裡？」
放眼望去，只見四周一片黑暗。
下一秒耳邊又傳來
一陣戲謔的聲音。
「沈大人，這是你家啊，怎麼不認識了？」
「哦對了，奴家倒是忘了，這宅子沈大人您只是來過一次。」
「也罷，就讓奴家替沈大人回憶一下。」
「去年六月初八，臨洲邊軍守備魏良佐殺良冒功，后被鎮江總兵梁盡忠發現，將此事上報天子，天子命你去查，當時魏良佐就是用這套京郊的宅子換了自己的一條狗命。」
「當時您雖然收下了這套宅子，但也不只是心理愧疚還是單純沒時間，所以只是讓人偶爾打掃一下這裡。」
「現如今第二次來沒認得出來，覺得生疏也是應該的。」
話音落下，黑暗處逐漸出現一道人影。
沈綏之聽著那人的話，看著暗處逐漸走近的人影，內心滿是震驚。
去年這件事他自然記得。
只是沒想到，這其中明明只有少數那幾人知道的內情居然會從一個陌生人口中道出。
而且聽聲音這還是個女人。
等那人影走進，當沈綏之看清之後，頓時嚇得臉色發白。
只見那人身穿黑色衣袍，上銹奇異花紋，有冥鳳飛舞，花團錦繡。
明明本身應是吉祥用意，但不知為何映襯著這衣袍的顏色，只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而除此之外，更加恐怖的是那人臉上的面具。
青面獠牙，神異非常，好似神話中的地府陰神一般。
「你、你是陰司的人？」沈綏之顫顫巍巍問道。
那人戲謔道：「沒想到我們沈大人居然能有這般
好見識。」
「奴家正是陰司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