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見燕皇
看著一路走來心情不錯，臉上滿是笑意的燕皇。
任誰恐怕都很難想象這位就是大燕的九五之尊，大燕當代天子。
「臣蘇白玉參見陛下，陛下萬年。」
在燕皇跟前，蘇白玉還是很識趣的走下馬車端端正正的行禮，沒有擺出他那副紈絝世子的譜。
而燕皇也不客氣，直接一腳抽在蘇白玉屁股上，嘴裡還不忘抱怨道。
「臭小子，在朕面前還擺什麼為人臣子的譜。」
「跟朕過來，進裡面談話。」
聞言蘇白玉一陣憨笑，連忙跟在燕皇身後。
對於燕皇，其實蘇白玉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矛盾。
在記憶中，燕皇對他是分外的好，比親兒子還好。
記憶中以前朝堂上似乎還有人借他紈絝彈劾過靖南王。
本以為燕皇至少也會訓斥他一二或給他禁足。
但誰知道燕皇卻笑了笑：「紈絝怎麼了？一個小孩子而已。」
「朕當年為皇子時不是也紈絝過？」
「而且再說了，他是朕的侄子，朕為大燕江山操勞了一輩子，靖南王為大燕南疆守了一輩子，兒子紈絝一下怎麼了？又不是養不起。」
「就算他養不起，不是還有朕？」
由此可見，燕皇對他是何等的縱容。
而且他那便宜老子靖南王跟燕皇從小長到大，雖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
燕皇比靖南王大兩歲，算是起來自然是蘇白玉的伯伯。
本來按理來說，這樣的關係，蘇白玉怎麼也不該對燕皇有防範之心。
可怪就怪在
，靖南王的死實在太過蹊蹺。
靖南王鎮守南疆，麾下靖南軍百萬之眾對他忠心耿耿，甚至很多時候比起燕皇的聖旨，靖南王的軍令在靖南軍中更加管用。
這般情形說句擁兵自重都毫不為過。
而燕皇對此似乎並不在意，好似對靖南王一直都是無條件信任。
可偏偏又能容忍朝中如此多蛀蟲背地裡對靖南王使小心思。
剋扣糧草，肆意污衊，任憑彈劾。
蘇白玉不信，這裡面沒有燕皇的授意。
而今靖南王身死，燕皇又做了什麼。
不是徹查自己好兄弟身死之謎，不是徹查靖南王為何會被圍困南淮山。
燕皇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派人去接管靖南軍。
這其中的門門道道不由得蘇白玉不多想。
「最近幾天在家裡怎樣？」走在御道上，燕皇忽然問道。
「還行，一切如舊。」蘇白玉說道。
燕皇微微頷首：「一切如舊就好。」
「對於你父王的死……」
「伯伯知道你心裡很難受，但人死不能復生，事情即以發生，你當振作。」
「你是你父王唯一的子嗣，若你因此一蹶不振，那你父王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
聽著燕皇的安慰，蘇白玉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而後燕皇接著道：「你父王就你一個兒子。」
「以前也就罷了，他還活著身體也行，這家裡還輪不到你來挑大樑。」
「可現如今，蘇家一脈單傳也只剩下你了。」
「所以往後你也要收斂點，沒事
去去武監院還有國子監。」
「伯伯不求你考狀元或者當將軍，最起碼不能墮了蘇家威名……」
聽著燕皇絮絮叨叨的說著，蘇白玉忍不住內心一暖。
希望是一直以來自己想多了。
「另外就是你的婚姻大事，伯伯想著把子衿嫁給你……」
呃……
突如其來的提議，讓蘇白玉有些猝不及防一臉的錯愕。
燕皇一對虎目微皺：「臭小子，你這什麼表情，朕把子衿嫁給你，難不成還委屈你了？」
燕皇口中的子衿，不是他人，正是當今大燕六公主，玉仙公主趙子衿。
「額，沒……」
「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燕皇大手一揮，這件事基本也算是拍板而定了。
而後在暖閣內跟蘇白玉聊了一陣之後，蘇白玉就被燕皇趕到了壽仁宮面見太后。
太后李氏跟蘇白玉那早就過世的奶奶李氏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當初太后未入宮嫁給神宗皇帝之前，蘇白玉的奶奶就對太后頗為照顧。
後來蘇白玉的老子誕生，太后對整個蘇家自然更加照顧，這也是為何靖南王從小就跟燕皇認識的最大原因。
「臣蘇白玉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看到蘇白玉到來，太后連忙招手：「白玉你來了，快讓奶奶看看。」
「哎呦，到底是長大了，越來越像我那姐姐了。」
太后一邊婆娑著蘇白玉的腦袋一邊感慨道。
蘇白玉微微一笑道：「奶奶，您最近身體怎麼樣？」
「挺好，都挺好，
只是奶奶一直待在宮裡難免會覺得有些煩悶，若是能出去走走，那就最好。」太后笑呵呵道。
聞言蘇白玉忍不住一陣苦笑。
太后現如今都六十多快七十了。
正所謂人到七十古來稀。
到了這個歲數，就算燕皇願意讓他老娘去外面走走，那百官肯定也不會同意的。
畢竟太后可是隨神宗皇帝一路走來，說是大燕的吉祥物都不為過。
因此若太后出宮因為風吹日晒出個什麼變故，那百官可是要被釘在史書的恥辱柱上鞭屍的。
……
另一邊，暖閣內。
「皇爺事情查到了，前幾日戶部侍郎劉大人被綁，是白蓮教所為。」
楊寶全彙報道。
「白蓮教？」
燕皇臉上的好心情瞬間全無。
白蓮教對大燕來說可以說是如附骨之疽一般。
前朝末年，禮樂崩壞，百姓民不聊生，太祖皇帝兵起吳越之地，當時靠的就是白蓮教打下這萬里江山。
而後太祖皇帝對於那些開國元老自然也是一一封賞。
但可惜那些人為匪為患慣了，讓他們好好當官，除了魚肉百姓禍害江山之外，還真的什麼都不會幹。
最後大燕太祖不得不將那些當初打江山的好兄弟一一拔出。
或許是因為當初心軟，也或許是因為當初不查。
總之確實有一小部分人跑了。
然後這大燕的白蓮教又再度重生。
一直到現在，大燕四百年江山，白蓮教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因此大燕每一代天子，無不是想要將白蓮
教連根拔起。
這也是為何燕皇聽到白蓮教的名字，徒然色變的原因。
「皇爺……」
楊寶全看到燕皇臉色不對，剛想開口。
但不等他說出話，燕皇突然打斷問道。
「除了白蓮教還有誰？」
「皇爺慧眼，除了白蓮教確實還有一個組織參與。」楊寶全說道。
「是誰？」
對於白蓮教的手段，燕皇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劉夏江落在對方手裡能活命才有鬼。
因此他自然而然的認為此事還有其他人參與。
緊接著楊寶全便說道。
「此事還有陰司參與。」
「而且據老奴調查，似乎是白蓮教先將劉大人擄去，而後陰司的人插手，最後劉大人才有命活下來。」
聞言燕皇眉頭微皺。
陰司是近三年才出現在大燕的勢力。
比起重視程度自然是白蓮教為最。
但這不代表，燕皇對陰司有什麼好態度。
畢竟陰司的府君可是號稱陰天子。
一國出現兩個天子，這不是挑釁他的皇權是什麼。
「陰司為何救下劉夏江，你可知道？」思索一番后，燕皇問道。
「這……奴婢不知。」楊寶全說道。
聽此燕皇有些失望。
不過緊接著楊寶全又提議道：「皇爺，要不讓杜指揮使去問問？」
燕皇搖了搖頭道：「不用。」
「劉夏江暫時不用管，剛好朕能看看陰司打的什麼注意。」
「不過接下來你讓人去查查，看白蓮教在京城的據點在哪兒？」
「若有必要，通知杜衡帶些人去，把那裡
打掃一下，畢竟再有幾個月可是太后的壽誕，京城有污垢可不太好。」
「奴婢明白。」楊寶全俯身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