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受傷

長長的警報聲在空中回蕩著，震動了整個山谷。

王振華在水溝猛然掉過頭來，吃驚地向班長所在的那個土丘張望，譽報聲正是從那裡響起來的。

警報聲繼續響著，周良才猛摘下身上最後1顆檸檬手榴彈，滿臉是汗地抬起頭來，準備戰鬥。

警報聲弱了1下，又更加凄厲地響起來。整個山谷里的漂亮國鬼子都騷動了，在路上行走的敵人4散奔向樹叢里，跳進田邊的小溝里。

還在路上行駛的汽車被哨兵制止了，汽車被丟在樹蔭里，駕駛兵跳出汽車，向遠離汽車的地方奔去。不1會，谷地里呈現出1片死寂的景象。

這個景象使周良才感到十分奇怪，心中暗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1陣馬達聲從天空響了過來。

周良才抬頭向天空望去，頓時心花怒放。

天空中，十多架銀色的「小燕子」拖著長長的白煙，向谷地上空飛來。

「啊，我們的『小燕子』。」周良才揩揩汗，輕鬆地透了口氣，臉上浮起笑容。他這時才意識到，剛才敵人並沒有發現他，而是發現了我們的飛機。

周良才望望谷地里1片死寂的景象，又望望坡下散兵坑。那裡，兩個漂亮國鬼子抱著警報器，緒在1堆1動不動。

看到這些1貫吹噓他們的「制空權」和「空中優勢」的漂亮國鬼子，在年輕的中員和新羅革命空軍面前嚇得發抖的熊樣，周良才心裡1陣痛快。

趁這個機會，他仔細地觀察了對面山腳下那片樹林子。終於，他看清了那片樹林中，有些樹木是人工的偽裝，它的葉子顏色已經開始萎黃。

在這些偽裝樹木之間，可以隱隱看到1個石洞的黑洞洞的洞口。洞口外面，兩棵高高的落葉松之間，拉著1條無線電台用的梯形天線，遠遠看去像是繩梯那樣的引線1直拉向洞里。

這是敵人「眼鏡蛇」部隊的司令部，周良纔此時心裡完全肯定了這1點。他又1次目測了1下距離和方位，記在心裡，轉身爬下了土丘。

當周良才無聲無息地輕輕滑下水溝的時候，王振華驚喜交加，1把抓住了班長的胳管，從頭到腳地打量著，就好像多少年沒有見到過似的。

周良才顧不上說什麼，急忙從王振華身上拿過地圖，標上第6個炮群和敵人指揮部的位置。畫好以後，又用舌頭舐舐鉛筆尖，把寫著「指揮部」字樣的小方框，重重地又畫了幾筆，這才把地圖用防水油紙包好，珍重地裝進胸前的口袋。

「都在這裡啦！」他輕輕地拍拍口袋，興奮地向王振華說，「好，該走啦！」

銀色的「小燕子」還在天空繞著圈子。

它那隆隆的馬達轟鳴聲，使偵察員們聽來十分親切和愉快，可是卻使敵人感到神經緊張，驚惶失措。這聲音把整個清風洞的敵人都壓倒在地面上，水溝里，樹叢下，使他們不敢動彈。

當然，更沒有哪個敵人注意到，就在這隆隆的馬達聲中，兩名中原赤色革命志願軍的偵察員正沿著水溝，用最快的動作向谷地邊緣的鐵絲網附近走去。

「小燕子」繞了幾個圈，排成整齊的隊形，向南飛去了。

蔚藍的天空中，留下了1道道白色的線條，慢慢地變粗，變淡。谷地里的漂亮國鬼子，像是驚蟄后的冬眠動物那樣，逐漸開始活動起來。

周良才和王振華已經走到了水溝拐彎處。剛才，他們就是在這個長滿劍葉菖蒲的地方，看到漂亮國鬼子軍服上的「眼鏡蛇」臂章的。

繞過這個彎，再走出1百來米，就可以到達鐵絲網跟前啦。但是，1個全副武裝的漂亮國鬼子，咬著1根香煙，向水溝邊上走過來了。

周良才和王振華只好又1次在菖蒲扁扁的、碧綠的劍葉叢中隱蔽起來。

這個漂亮國鬼子在溝邊站住了。他大概在想什麼心事，好像1點兒也不急於走開。他大口吸著煙，然後把煙頭丟進水裡。

煙頭在王振華身邊兩尺遠的地方落進水面，嗤的1聲就熄滅了。

王振華想：「吸完了煙，這傢伙該走了吧?」

可是，偏偏相反，這個鬼子索性在溝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把衝鋒槍橫架在膝上，從懷裡掏出1封信來，嘰哩咕嚕地念了1陣。接著，又從口袋裡掏出1件件小玩藝來欣賞著。

這個漂亮國鬼子很欣賞他的這些「戰利品」，這對銀鐲子，是他打死1個新羅老女人之後得到的，因為老太婆死了還憤恨地緊握著拳頭，他用刺刀剁斷了她的手腕這才取下來的。

這是從另1個年輕的新羅女人手指上摘下來的金戒指，這個女人被他用枕頭悶死了，這是兩把澄黃閃亮的小銅匙，富有東方的風味，那是兩根著名的韓國參，可以賣到好價錢的。

這1切，他都用1塊非常輕軟的柔紗頭巾包起來。當然羅，頭巾也是他的「戰利品」。這個漂亮國鬼子在想，將來回到漂亮國之後，他要把這些「戰利品」送給哪些女人。

他得意地吹著口哨，抖動著雙腳，兩隻大皮靴正好在王振華頭頂搖晃。

菖蒲叢中，王振華急得眼睛都快要噴火了。

他望望班長，用目光詢問怎麼辦?

周良才心裡也很急，因為，他看到，有將近1個班的全副武裝的漂亮國鬼子，排成單人縱隊，從水溝另1邊徑直向他們這個地方走來。從這個方向來的敵人，是很容易發現他們的。

不能再等待了！周良才悄悄拔出那柄短劍，向王振華使了個眼色。

王振華會意地點點頭，他舉起雙手，輕輕伸向頭頂上那雙搖晃著的，穿著大皮靴的腳，猛然1把抓住，使勁向下1拖。

漂亮國鬼子驟然從他的美夢中驚覺過來，剛剛張開大口要喊，就咕咚1聲栽進水裡。

周良才舉起短劍，向水裡重重刺去。頓時，水面上漂起1股殷紅的鮮血，在動蕩的水波中迅速4散滲開。

周良才插好短劍，在水裡撈起這個鬼子的衝鋒槍。王振華在水裡摸索了1下，從敵人身上取過了兩顆手榴彈，並且馬上塞1顆在班長手裡。

現在，他們兩人都有了槍，又有了手榴彈。

他們望了望正向這邊走來的那班美軍，悄悄離開了菖蒲草叢，迅速地划著水，向1百來米外的鐵絲網走去。

排成縱隊走來的漂亮國鬼子，是1個巡邏班。

不1會，他們就來到了水溝邊上。

在這裡，他們頭1眼就看到了飄落在草地上的柔紗頭中，和1隻閃亮的銀手鐲。

接著，他們又看到了那兩柄澄黃髮亮的銅匙，敵人的隊5馬上亂了。

*ok！我第1個看到，這是屬於我！!」排頭那個漂亮國鬼子咧開大嘴喊道，笨拙地彎下腰去拾那塊頭巾和銀鐲。

「滾開！你這豬羅！」第2個漂亮國鬼子咒罵1聲，1腳踏住了柔紗頭巾。

於是，嗤的1聲，頭巾撕裂了。

頭1個鬼子跳起來，1把揪住另1個美國鬼子的胸口。

另1個也不示弱，馬上用雙手掐住對方的脖子。

雙方正要扭打，突然，1聲驚恐的叫喊使他們都放下了手。那個叫喊的漂亮國鬼子用手指著水溝。水溝里，壓斷了的菖蒲草叢間，緩緩流著染紅了的血水。

水面上，漂漂蕩盪地浮著1頂畫著眼鏡蛇的鋼盔!

1個佩帶上士臂章的漂亮國鬼子立即吹起了哨子，十多個漂亮國鬼子分成兩路，連連鳴著槍，向水溝兩頭搜索。

在水溝里艱難地行走著的周良才和王振華，終於被敵人發現了。敵人用衝鋒槍向他們射擊，子彈颼颼地落到水溝兩.邊，打得泥土在他們頭上亂飛。

本來向另1頭追去的敵人，聽見叫喊聲，也掉頭從側翼向他們包圍過來。

周良才和王振華兩支衝鋒槍1齊開火了，跑在最前頭的兩個漂亮國鬼子突然把手1撒，仰天跌倒在水溝邊上，後面的敵人連忙卧倒，拚命向水溝里開槍。

谷地里，刺耳的警報聲又響起來了。這1回，它的叫聲就象病人斷氣前發出的喘息，急促地、斷續地響著。

漂亮國鬼子拿著槍，紛紛從各個帳篷跑出來，槍聲，喊聲，哨聲，警報聲，使整個谷地就象開了鍋1樣。

周良才和王振華邊打邊撤，來到鐵絲網跟前。周良才向敵人扔出了1顆手榴彈，乘著爆炸的1瞬間，王振華鑽過了鐵絲網。

接著，王振華也扔出1顆手榴彈，掩護班長鑽出了鐵絲網。

兩人沿著那條山水沖成的土溝，彎著腰，向山坡上的樹林子奔去。

敵人追了上來，可是被他們的鐵絲網攔住了自己。於是，他們就集中火力，向光禿禿的土溝射擊。

周良才和王振華交替掩護著，向林子邊上撤。眼看就要到達坡上那片樹林子，周良才突然身子1震，跌倒在土坎上。

「班長！你怎麼了?」王振華焦急地說，馬上又爬回來，架起周良才的胳臂，拖著他爬到林邊1個降起的土堆後面。

周良才躺在草坡上，臉色因為失血變得蠟黃。

剛才，1顆子彈正打在他的右肩胛下方，鮮血把右胸的衣服全染紅了。

「小王，你，快走！我來，掩護你！」他喘息著說，1邊用手去掏右胸前的口袋。

「不，我掩護你！你走！」王振華著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