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老友重逢
自願軍在當天下午就獲得驕人的戰果，不過被其打敗的，並非是攝政王的軍隊，而是杜特爾特侯爵家的私兵。
杜特爾特家的私兵經過長途跋涉，堪堪來到阿維尼翁的邊境。
還沒等他們喘上1口氣，就遭到了巴托尼亞自願軍的打擊。
總數超過500人的自願軍與數量過千的特爾特侯爵私兵就此展開廝殺，並且以微小代價，陣斬300敵兵。
這個小小的失利引得杜特爾特侯爵沖沖大怒，於是他於當天宣布，成立東方貴族聯盟。
聯盟才剛成立，就徵召了1支總數超過3千人的部隊。
可惜所有的聯盟都有1個弊端，那就是動作遲緩。
所以等到這支3千人的軍隊抵達阿維尼翁之時，他們驚訝的發現，這裡已經有整整兩個團編製的巴托尼亞部隊。
考慮到攝政王的部隊也在趕來，東部貴族聯盟暫時後退，把接戰的資格讓給了王國軍。
當龍蝦兵與巴托尼亞人撞在1起時，同樣身著紅色制服的龍蝦兵就在5里之外靜靜看著，沒有幫助任何1方的意思。
當羅績他們坐船回到巴托尼亞之時，他驚訝的發現，這個國家已經陷入了1種癲狂的狀態。
刺客碼頭之上的擴音喇叭里，正在播放雄壯的進行曲。
這樂曲讓人血脈膨張，腳下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
在每1個泊位之上，所有運輸貨物的設備都在全力運轉。可就是這樣，卻仍然不夠。
好幾個碼頭都架起了人力挑夫使用的跳板，他們正在使用最傳統的作業方式，將堆積如山的貨物裝上等待出發的大船。
在另外1半的碼頭上，那裡正在裝載另1種貨物。
那些是成排的人，他們都穿著草綠色的軍裝，背著步槍，水壺和背包。
因為幾乎所有的跳板都被送去了貨運碼頭，所以那邊的運兵船乾脆就甩下繩網，讓士兵攀著這個玩意往上爬。
不管是士兵還是那些碼頭工人，身邊都有給他們打氣的專業人員。
若說有什麼區別，那就是士兵這邊是1些精神亢奮，手中打著快板的年輕男女。
合著快板的節奏，這些文藝兵正在用朗朗上口的台詞，歌頌著這場正義的戰爭。
他們如同復讀機1般，囑咐著這些即將踏上戰場的同胞。
他們要求戰士們勇敢殺敵，千萬不要讓他們的父母丟臉。
每個這樣的文藝工作者都是說得口吐白沫且深嘶力解，因為她們沒有足夠的擴音器，只能憑藉肉嗓子。
可是他們卻還是繼續追著那些士兵，用不知道哪裡來的熱誠，感動那些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同胞。
在碼頭工人這邊，他們就沒有資格享受這種文藝活動。
對付碼頭工人的，就是最為簡單，最為直接的激勵方法。
放眼望去，羅績看到了那些無處不在的監工。
那些人穿著褐色的襯衫，腳上是黑色的馬靴，手裡提著鞭子。
這些思想督察狗會以工人出汗的程度，來判斷工人們是否在賣力工作。
如果有人讓他們不滿意，他們就會揮動手中的鞭子，給對方愛的督促。
如果對方仍然沒有改進，他們就會把人從隊列里拉出來。
至於此後會是怎樣的結果，那就無人敢去詢問了。
對於眼前這1幕，羅績是熟悉的。
十年戰爭期間，巴托尼亞人民共和國就是這樣做的。
他們把1批批普通人推上戰場，讓他們成為絞肉機的原料。
最開始時，士兵們確實是自願踏上戰場的。
那時候他們也如現在這樣，有激昂的軍樂伴奏，那時的他們還能享受帶著大紅花的待遇。
「真沒想到，這才消停了幾年，現在又要打仗了。」
再度見到了這種畫面，羅績很是唏噓。
現在碼頭之上到處都是眼線，所以他們也不敢多做停留。
好在他們有自己的關係，所以羅績1行人很快就離開碼頭。
1番兜兜轉轉之後，羅績安全回到位於地下黑市的先遣隊。
他在這裡見到了1位意想不到的人物，蘭芳號的政委常思偉現在就在此坐鎮。
自從先遣隊登6之後，事態的發展就越來越快，儼然有了超出人類聯合海軍預料的趨勢。
雖然前後方可以靠電台隨時聯絡，但電報不是電話，無法即時溝通，所以5人委員會決定將指揮部前移。
常思偉就是這樣到達巴托尼亞的，儘管這裡已經打開了局面，但這也是親身犯險。
不過政委卻堅持要這麼做，而且他的到來也極大地提振了先遣隊的士氣。
看到羅績平安回來，常思偉非常高興。
現在他的任務更像是個協調官，負責協調巴托尼亞與蘭芳號兩處的準備工作。
幸虧英格拉姆方面的事情已經搞定，否則人類聯合海軍還真的是分身乏術。
「政委，現在情況如何？」
再見到政委之後，羅績立即詢問最新情況。
在這幾天里，羅績能夠通過電報得知大6上的狀況。
但這又是幾個小時過去了，而現在的形勢又是隨時在變的。
常思偉首先給羅績介紹了英格拉姆那邊的情況，羅績知道大概，卻不知道細節。
現在最新的戰況是英格拉姆的王國軍與巴托尼亞自願軍開打了好幾場，雙方各有勝負。
儘管已經成功在英格拉姆登6了近兩個半團的兵力，但自願軍的兵力依然是遠遠小於王國正規軍。
為此巴托尼亞搞了1個大聯盟，也不知道他們是許出了何種利益，反正現在他們弄出了1個聯合軍。
聯合軍的主力是巴托尼亞的自願軍，杜特爾特代表的東部聯盟也參加了。
除此之外，還有超過6個長生種國家也派出軍隊，加入了聯合軍陣線。
與聯合軍對壘的，就是攝政王麾下的王國軍了。
雖然遭受了外國勢力的聯合武裝干涉，但英格拉姆的攝政王卻是指揮若定。
在她的斡旋之下，除了杜特爾特的東部貴族聯盟之外，只有很少1部分的貴族被聯合軍拉走。
依然尊奉攝政王為正朔的英格拉姆貴族還佔著壓倒性的優勢，那位公主手裡有王國將近7成的軍隊。
王國軍與聯合軍爭奪的對象，便是阿維尼翁的王太孫。
雙方在1天之內，連續打了3場。
聯合軍屢次挫敗王國軍的進攻，最近1次更是將王國軍趕出30公里。
不過也是因為如此，杜特爾特侯爵的人馬就貪功冒進，追著潰敗的王國軍不肯放棄。
結果被王國軍使了1招回馬槍，反而被吃掉了不少人。
總的來說，聯合軍現在算是佔有優勢，但還不足以向倫克威爾進軍。
王國軍則是在阿維尼翁附近停下，他們開始高築壁壘，同時從其他地方抽調人馬。
為了避免出現兵力不足的情況，巴托尼亞正在急急忙忙把部隊送往英格拉姆。
這也就是為什麼碼頭之上那麼繁忙的原因，而這還不僅只是碼頭而已。
在下議院議員蘭伯巴托里發表了「我們要維護正義」的提案之後，巴托尼亞正式向英格拉姆宣戰。
現在整個國家都已經轉入戰爭狀態，和平已經結束，戰爭才是如今的主旋律。
「你回來的晚了些，克里斯剛剛走。
這次他給我們帶來了很多消息，都非常重要。」
示意羅績坐下來之後，政委給他泡了1杯茶。
先遣隊進入巴托尼亞之後，就迅速打開了局面。
他們兩次將巴托尼亞的有力人士送到蘭芳號上，由此成功地讓這些人成為雷霆掃穴行動的志願參加者。
在這些人中，最有價值的莫過於才剛掙取過來的克里斯。
克里斯是個軍人，軍銜還是中校。
在1直處於和平狀態的巴托尼亞國防軍中來說，中校已經算是不低的軍銜了。
如今巴托尼亞國防軍的最高軍銜也不過是少將，中校已經可以擔任1團之長。
除了這個軍人的身份之外，克里斯還領導著1個志在要向吸血鬼復仇的軍人小團體。
他們這些人都是因為第9區事件，失去了至親所愛。
而且這些軍人也都看得很清楚，殺他們親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吸血鬼。
在得知了雷霆掃穴計劃的大致內容之後，這些軍人2話不說，就成為人類聯合海軍最大的助力。
隨著巴托尼亞進入戰爭狀態，從上到下也是1片紛亂。
每天有數不清的軍用物資進進出出，這就給人類聯合海軍創造了最好的機會。
因為在軍需處有自己人，人類聯合海軍很輕鬆地得到了他們急需的那些原材料。
這還不是最好的消息，克里斯最近的調職才是。
在8個月前，克里斯還是國防軍第4步兵團的團長。
由於他有親人在第9區事件中死亡，吸血鬼想剔除潛在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他被調出現役，去了退5士兵管理處。
戰爭徹底打響之後，這個管理處就被徵兵局併入。
原先負責退5兵管理的克里斯中校因為政治可靠且業務熟練，所以現在他在負責籌備後備役部隊。
對於現在這種工作，克里斯是求之不得。
他早就和人類聯合海軍報備過這種可能，而且也早就準備好了計劃。
所以上任伊始，克里斯副局長就非常賣力。
他正在將那些因為第9區事件而被賦閑降職的軍官，1股腦的塞進這些最新成立的徵召部隊。
為了能夠快速擴展出更多的部隊，最常見的辦法就是從現有部隊中抽取骨幹，再由其組建新單位。
這種方式是常規操作，不會引起注意，所以這麼做並不會驚動什麼人。
至於派誰去什麼部隊，那就完全由克里斯副局長安排。
因為抽調了大量現役軍官，現役部隊中也出現了很多空缺。
這些崗位有很多都非常重要，所以常思偉毫不猶豫地動用了羅績打劫搶回來的錢。
有金錢開道，又有能幫上忙的人脈，於是克里斯的老夥計紛紛陞官。
那個全家死光光的盧卡現在都升職了，儘管盧卡還是少校軍銜，但他現在代管著第4步兵團。
就是趁著這樣的機會，人類聯合海軍正在往巴托尼亞國防軍中拚命摻沙子。
克里斯知道誰才可以信任，哪些人又是真的有戰鬥力。
所以這次他又和常思偉商量了很久，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當然常思偉獲得的，也不全都是好消息。
自從巴托尼亞高調宣布要干涉英格拉姆內政之後，曾經和他們走得很近的曼徹斯特家族就變臉了。
這1點只要看貝爾特許的態度，便能得到證明。
以前的貝爾特許沒事都要屁顛顛的湊過來，但現在他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在巴托尼亞宣戰之前，貝爾特許給李鑫打了1個電話。
在這次通話中，大老闆拍著胸脯，再次重申了曼徹斯特家族對攝政王殿下的感情。
隨後那個人就話鋒1轉，開始訴說如今遇到的問題。
貝爾特許要說的，也無非是現在巴托尼亞民意沸騰。
所以就算曼徹斯特家族的格里夫是支持是攝政王的，此時也無法公開站出來，與蘭博巴托里為首的好戰分子打擂台。
他們只能暫時蟄伏，徐徐圖之。
所謂的徐徐圖之，其實就是騎牆觀望，李鑫對此的分析是相當到位的。
曼徹斯特家族代表的，是巴托尼亞傳統的勢力。
作為圈養派中的溫和派，他們確實親近同為溫和派的攝政王，與圈養派中的激進派勢成水火。
不過現在英格拉姆的攝政王成為了激進派圍攻的對象，他們就不急著走到台前亮明立場了。
如果英格拉姆王國被聯合軍3下5除2給打垮了，曼徹斯特家族自然會緊跟潮流，1起分1杯羹。
可如果英格拉姆王國軍打贏了，或者說是讓戰爭進入僵持狀態，曼徹斯特家族就可以以此為契機，攻擊蘭博巴托里。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作為曼徹斯特家族代表的貝爾特許自然是要暫時與羅績他們拉遠距離。
曼徹斯特家族是否是會羅績他們提供幫助，還是乾脆翻臉，這得看澳洲大6之上戰爭的勝負。
李鑫已經採取措施，加強了對曼徹斯特家族的提防。
到目前為止，貝爾特許唯1知道到的據點也就是那個位於碼頭區不遠的咖啡館。
除了羅績和李鑫之外，他也沒見過其他先遣隊員，更不知道那位於地下黑市的的真正總部。
所以只要英格拉姆王國軍沒有在正面戰場上潰敗，羅績他們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英格拉姆在巴托尼亞肯定也是有秘密工作人員的，而在前天的時候，這些正宗的英格拉姆間諜就找上門來。
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找到那家咖啡館的，總之英格拉姆人找到了那裡。
然後來人就對咖啡館的人說，她要見羅績。
「我是羅績的朋友，我有急事找他，我知道你能幫我。」
不管看咖啡館的人如何分辨，找上門來的那個女人只是這麼重複這3句話。
這幾天里，她每天都會來。每次都是點1杯咖啡，喝完就走。
這又是1件大事，所以常思偉也是立刻就和羅績說了。
今天那女人也來了，就在羅績向常思偉彙報完工作后不久，咖啡館就傳來消息。
「我認識她，我去見她。
政委，我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通過咖啡館傳來的影像，羅績看到了那個金髮的妹子。
那不是別人，正是名叫弗朗索娃的英格拉姆雇傭兵。
正是這姑娘與羅績1起，在聖堂莊園裡面並肩作戰。
在他不幸被俘之後，也是這姑娘帶著突擊隊，把他救出來。
光憑這1點，羅績就覺得自己該見她1面，而且這還不包括上次路金所行動時的經歷。
當羅績懸在空中上下都沒著落的時候，有人從遠處開槍。幫了他1把。
羅績沒見到那個狙擊手，但卻憑著狩魔獵人的直覺，感受到非常熟悉的氣息。
思來想去過後，羅績覺得這種感覺也只有弗朗索娃了。
常思偉當然相信羅績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所以也沒有刻意囑咐。
政委只是提醒羅績凡事小心，隨後就讓白髮死神離開了。
坐在那間小小的咖啡館里，弗朗索娃看著面前的咖啡。
咖啡已經快要喝完了，今天的她又是毫無收穫，這讓她心中越發煩躁。
無論是與公還是與私，她都很想再見到白髮死神。
這已經是她第3次來這裡，她甚至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情報出了問題。
就在女狙擊手想要起身離開之時，1個男人就悄然出現在她面前坐下。
他摘下自己的連帽衫的頭罩，露出1頭黃色的短髮。
因為弗朗索娃的出現，白髮死神沒時間洗脫自己染的發色。
看著與自己極為相似的金黃色，弗朗索娃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來了？你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對不對？」
「喂，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那天出手相助啊。有時候我真想把你挖過來，讓你好好教我這邊的那些菜鳥，如何使用狙擊槍。」
「呵呵，那就可惜了。我這邊的合同還沒到期，暫時不考慮跳槽。」
因為是有過命的交情，弗朗索娃才會和羅績這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