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中國之旅(8)
回家后,斯諾夫婦立即趕寫新聞報道,晚上,他就給紐約《太陽報》了獨家電訊。陳翰伯說:「從12月9日到次年1月,斯諾先生的照相機和打字機實在忙得一點空閑也沒有。這次震動全國的北平學生愛國運動,在國內報紙上未曾登出過一個字,而遠在西半球的《太陽報》卻表了詳細而且翔實的長篇電報,那裡面為我們保存了很多史料。這是斯諾先生為中國革命事業做出的一個貢獻。」
從1935年10月到1936年6月,斯諾夫婦差不多把時間和精力全部用在支持學運上。由於中國報紙不許登有關學生運動的消息,他們盡量利用外國報刊、記者來宣傳學運。「中國學生也不斷地向我們打聽消息。我們成了新聞中心。」1979年,尼姆對蕭乾這樣說。「我們是以個人身份協助中國打一場反法西斯戰爭。」後來,尼姆根據在學運中的親身經歷,寫成了《一九三五——一三六年的中國學生運動紀實》一書。
當斯諾正在苦苦地尋找著活的中國的心臟和頭腦的時候,在1935年底至1936年初冰封雪飄、寒凝大地的古城北京,他有機會親身投入沸騰著熱血的青年們的偉大鬥爭中。年輕的戰士們為了祖國和民族的解放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的壯舉使斯諾受到從未有過的、活生生的教育。他滿懷激地說,在一二九運動中,「我第一次看到中國知識青年表現出的集體的政治勇氣」。這種寶貴的政治勇氣使斯諾懂得,「歷史確定是可以被扭轉的」。不是嗎?一二九運動使國民黨和東京方面的陰謀流產了,土肥原被召回國了,日本外務省和陸軍省表否認用武力并吞華北意圖的聲明,張學良將軍歡迎學生到他的部隊里做宣傳鼓動工作。由此,斯諾由衷地稱讚:「青年愛國者們對國家和人民盡了最大職責,今天全世界都視他們為英雄。」。
更為重要的是,斯諾後來說,一二九運動的「經歷教育了我,使我懂得在革命的所有起因中,知識青年完全喪失對一個政權的信心,是促成革命的一個要索。對於這個現象,學究式的歷史學家往往是漫不經心的。蔣介石的國民黨成了悲觀、停滯和鎮壓的象徵,把許多愛國的男女青年趕到作為中國最後希望的紅旗下去」。時隔半年,斯諾就毅然決心踏著燕京大學學生們的足跡,來到「作為中國最後希望的紅旗下」。在那裡,他現:「紅星將照耀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