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肆）

凌亂的練功房，青年男人們七躺八卧在那裡，起不來身，唯一還站著人也是氣息凌亂。

「還來么？」游北冥調整著呼吸，看著地上的方梁兩家的人。

「我說游哥，怎麼說，噝！咱也是發小！噝！你至於下這麼狠的手么？」方天趴在地板上揉腰，疼死他了。

「你還知道是發小？」游北冥席地而坐，「那你還攔著我追老婆！」

「我呸！你丫的！噝——！」方天猛的起身，又趴了回去，起猛了差點閃了腰，「那是我表弟！他從小你就欺負他！你說你喜歡他，你們大家有幾個信的！」

「不信。」梁君第一個舉手。

「有你丫什麼事！」游北冥踢了腳身邊面朝上，背朝下，躺在地上舉手的傢伙。

「游哥，你踢我也沒用！」梁君回瞪一眼，「你七歲時上我家來，阿檀那年才一歲半，你可把他的臉都給掐紅了，哇哇哭的屋頂都快掀了，你這是喜歡？」他可記得從那時阿檀到三歲前都是一見游北冥就開始嚎，這傢伙還特愛掐阿檀的臉！他可沒少抱著阿檀跑，這傢伙那手那叫一黑，那兩年阿檀的面就沒不紅過的時候！

「咳！我喜歡他我才捏他臉呢！他五歲時還咬了我一口呢你怎麼不說！」游北冥也覺得當時手下的有點重。

「是呀，那一口嘣掉了阿檀的兩顆門牙，說話漏了好一陣子風，你還逗他說話，你這是喜歡？」梁君斜眼看他，這傢伙的肉怎麼長的？能把阿檀的門牙給嘣掉了？

「那是他咬我手錶上了！」游北冥無語，就為了這麼一口，阿檀是好久不理他，每回都拿屁屁對著他，他也是手欠去戳阿檀的屁屁，結果，他一去找阿檀，阿檀就回屋不見他，才五歲就會記仇了，真是的，也太……可愛了！

「你丫還真有臉說！」方天鄙視他，「這打小，只要是我們家阿檀看上的你沒有不搶的！你別以為阿檀十五歲時，你對他流口水我沒看到！那麼小你丫也真敢下得去口！」

「喂喂喂！老子忍了八年了！當了八年的和尚，怎麼著，剛見個肉湯你們就都躥出來了？是兄弟不？」游北冥也知道自己小時候不會表達喜歡，只能一味的用欺負來引阿檀的注意，等長大了明白自己的心思時，還是不懂怎麼去哄人，如今懂了又差點永遠的失去那個人。

「你活該！」方天瞪他眼，慢慢趴起來，「我爸和我爺說了，打死不論！」

「我家也是，要死不要活。」梁君坐起來，「你說你要掐老爺子的心尖，老爺子能放過你？」

游北冥翻白眼，倆老爺子這是要幹什麼呀？媳婦，你快來，你老公要是被人打死了，你就守活寡了！

練功房外，游家三男四女對看一眼。

「腫么辦？大哥要被打死了！」佑惜咬著手帕，一副小女兒狀。

「小四兒，好好說話。」夏初白她一眼。

「二丫，你看這事？」東策問道，招來一記白眼。

「四子叫姐！我比你大！」夏初特討厭二丫這個小名！

「就大一個月。」東策撇嘴，夏初揮手要抽他，他躲。

「行了，什麼時候了還鬧！」南疆白了兩人一眼，「先想辦法救老大吧！」

西塘想了想，「要不，找大嫂？」

「這個辦法好！」佐憐點頭，「大嫂一出馬，梁家方家的小子還不老實了！」

「你說好是吧？」南疆眼一眯，手一拍她肩頭，「那就拜託你了！」

「……」佐憐無語，半晌拉下肩頭的那隻爪子，「哥，您真是我親哥！你等著！我和爺爺們說綁大嫂回來是你的主意，一準能救大哥出來！」

「你個死丫頭！白疼你了！」南疆白她一眼。

「疼我？」佐憐瞪大眼睛，「從小你闖禍，我背黑鍋，你再出來當和事老，您可真疼我！」這兩可是如假包換一母所生的親兄妹。

「小丫頭片子，這和哥翻舊翻呢？」南疆雙手環胸，「有本事你接著說。」

「說就說，因為大哥的事，你天天讓我偷翻阿檀的信箱去，我這手裡銷毀的情書，沒一萬也有八千了，當年的校花校草現在還眼巴巴的等著呢！這又是賣萌又是裝可憐的才混進阿檀的大學，我容易么！」佐憐氣呼呼的說，這群無良的，壞事全讓她幹了！

「小祖宗！」南疆上手去捂她的嘴，「這話可別亂說！」

「二哥不厚道！」西塘插嘴，「前幾天阿檀大學的校草學弟還找來了，我百般攔截，差點被那傢伙給拐彎了，二哥還笑話我，怎麼說大哥還能精神撫慰金，二哥就知道看笑話，這什麼餿主意還不都是二哥你出的！」

「狗頭軍師呀狗頭軍師，二哥還真對得起這個名。」尚沫也是因為他這那些個計謀出個丑的。

「唉唉唉！這還不都是為了大哥的幸福！」南疆有一種感覺，這群弟弟妹妹是要造反！「現在非常時期不帶窩裡反的！大哥還在裡面呢！先救人要緊！」

「二哥，你說要是讓大哥知道了是你給大嫂打了一針安定，讓大嫂一睡睡了四天，你說大哥會不會滅了你？」佑惜平靜的問，二哥平時太壞了，狐假虎威老欺負她！

「喂！你們真想造反呀？」南疆有點哭笑不得，「你們乾的壞事，我手裡也不少，信不信都捅大哥那，包括五年前游泳池裡割破阿檀的泳褲，讓他差點走光，大哥被背了黑鍋，挨了阿檀一拳的事。」

頓時眾人表情很精彩，本來是想給大哥創造機會，結果割早了，阿檀差點走光，大哥還被遷怒了，計算失誤，要是在浴室里才開，就阿檀和大哥兩個人，那麼大嫂不早就是他們家的了么！

他們也不想想，要真是那樣，就穆方檀那麼要臉面的人，一定殺人滅口，別說大嫂了，他們大哥都早沒了！

當然了，當時游北冥那傢伙是該摸的都摸了，挨一拳也不算白挨。

「到底誰去找大嫂？裡面又要找起來了！」東策看著裡面，眼見的第n回合又要開始了。

「找誰？」淡而清的聲從他們身後響起，穆方檀正睜著一雙好看的杏核眸看他們，滿臉的不解。

眾人頓時淚流滿面。

大嫂你可來了！

練功房內，眾人剛要動手，門突然開了，方天扭頭就要喊，誰讓你丫進來的！可一看清人，這話硬是憋在嗓子里了，咽的他直咳！

「表哥沒事吧？」穆方檀不明白方天怎麼突然咳上了。

「咳咳！沒事沒事！」方天可不敢說，我是想吼你來著，不等著被爺爺和他家老子抽呢么！

「阿檀，你怎麼來了？這裡亂。」游北冥可不想未來老婆看他被揍。

「外公讓我叫你們吃飯。」穆方檀看他們一眼，「怎麼？還沒打完？」

「呃，打完了。」方天梁君等人對看一眼，怎麼也不能說他們這麼多人打不過游北冥一個！

「我想也是。」穆方檀走到游北冥面前，上下看一眼，「你沒事吧？傷到哪沒？」

「沒，就皮肉傷。」他臉不自然的抽動了下。

「別逞強了，我還不知道你，你哪會打架，走回你屋，我給你上藥去。」穆方檀伸手去扶他，他不好意思的紅了下臉，扶著穆方檀的手，一步一挪的往自己屋走。

見人這個樣子，方梁兩家的人面面相視。

游北冥那傢伙不會打架？那他們這腰酸背疼是怎麼回事？

阿檀！你被那傢伙給騙了！

那傢伙是個黑肚皮的！阿檀你回來我和你說呀！

眾人想喊，還沒喊出來的時候，游家的眾人衝進來了，關好門，一陣的安撫，威脅。

什麼妨礙別人談戀愛要被驢踢的！

什麼他們家大哥好不容易紅鸞星動，不帶這麼破壞的！

還有什麼早晚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眾人頓時差點噴口血。

誰和你們一肚子壞水的是一家人！把我們家阿檀還來！

得嘞，這回遊北冥脫身了，挨揍的成游家兄妹了，這游家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一架打的那叫一個黑暗！

當然這一切是穆方檀不知道的，他正給游北冥這隻大尾巴狼上藥呢。

「你說你，平時本來就不會打架，也沒打過架，你不會和表哥他們好好說說，就站那被打？你傻不傻！」

游北冥趴在床上，身上一雙修長的手給他擦藥酒，那雙手所過之處如點起了星星之火，越燒越大，讓他直流口水，而且他可恥的，硬了……

說了半天，見人沒反應，穆方檀在他後背拍了下，「聽到沒！」

「嘶——！」游北冥倒抽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打到傷處了？」穆方檀嚇了一跳忙問。

游北冥臉埋在枕頭裡發出一聲悶響，「疼……」

「哪疼？」穆方檀著急的問。

游北冥默默的拉住他的手，一臉嚴肅的把手往某處帶，「這疼。」

手碰到滾燙的部位，穆方檀頓時整張臉都紅了，羞憤的往回抽手，「流氓！」

「阿檀，真疼，阿檀，阿檀……」游北冥拉著他的手不放，不要臉的把人拉低，往懷裡帶，「阿檀，阿檀，阿檀，好疼……」氣息噴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更紅了，被人催眠的一聲又一聲的叫著名字，心裡有些鬆動，掙扎小了很多。

見人不掙扎了，游北冥勾起唇角，唇往他的唇上貼去……

「阿檀，快出來了，吃飯了。」梁申舅舅在外面敲門叫人。

「！」穆方檀如夢驚醒，立刻推開游北冥紅著臉跑了出去，「來了！」

游北冥氣的直捶床，他這上輩子是造了多大的孽！這時候剎車！要人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