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5 戴上面具的人
在掃毒和嚴打的風波下，夜總會的日子並不好過。
地下產業的老闆們再次聚集在了1起。
討論著以後的出路，和未來的機遇。
但大家7嘴8舌，總是說不到1塊兒去。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擁有1個領頭人是多麼重要。
昏黃的燈光下，所有人的桌子前幾乎都擺著廉價啤酒，沒有閃耀的霓虹燈，沒有勁爆的音樂節奏，更沒有青春靚麗的舞女。
有的，只是對未來的擔憂。
「要不，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里，突然傳來這樣1個喪氣的聲音。
這1刻，所有人都沒有反駁。
沉默，彷彿成了默認的回答。
「等1下，聽聽......虎哥會怎麼說？」
聽到「虎哥」兩個字，眾人的臉色大變。
王虎的殘忍手段，他們都見識過。
蓉城的縱火犯，就連9爺王9，也被王虎的火焰燒得不成人樣。
他們並不想變成王9那樣狼狽，但心裡也十分排斥王虎，不想與這麼殘暴的人合作。
踏踏踏——
突然，舞台上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所有人的心裡，都吊起了1塊石頭。
王虎究竟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是威逼，還是利誘？
自古以來，能讓人的心裡產生恐懼的領導者，必定走不長遠。
但短時間內，也無法讓人反抗。
燈光打在舞台上。
1個穿著整齊西裝，頭髮梳得精緻，表情平靜的高大男人走了出來。
這1刻，全場瞬間安靜，空氣中，彷彿充滿了1股讓人窒息的成分。
就連大聲喘氣，都得端量端量自己夠不夠膽量。
王虎俯瞰著眾人，自從在孤兒院待久了以後，他的心裡便少有了許多惡意。
所以此刻向著眾人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理解和善意。
「我理解你們，只是想賺錢。」
「如果不是因為窮，不是因為有債務，不是因為家裡有人生病。」
「也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來干這1行。」
王虎的話，瞬間拉近了他跟眾多老闆間的距離。
這年頭，什麼生意都不好做。
工人沒有工作，閑人的手裡沒有錢。
來買貨的人，都想著白嫖。
連癮君子的生意都不好做了，可見這個世道是多麼蕭條。
「所以！」
突然，王虎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只見他從兜里拿出了1塊藍色的晶體。
「我們必須拿出新產品！」
這1刻，眾人都將目光投放在王虎手中捏著的晶體上邊。
在燈光的照射下，他手中的藍色晶體，閃射著1種曖昧又詭異的光芒。
「每家，都會拿到1千克試品，先品嘗再付錢。」
「不滿意，就不必給我錢。」
「不過我相信，這個東西，能讓大家賺錢，能讓你們還上債務，能讓你們付清醫療費，能讓你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
「能讓整個市場都回暖，讓所有人的生活不再糟糕！」
「讓寒冬提前過去，讓春天提前到來！」
1瞬間，4周的黑手黨，紛紛拿著樣品分發給各位老闆。
這1刻，剛才還吵嚷著要解散的老闆，紛紛眼睛閃光，心中發亮，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發布新品，無疑是給大家的生意續了1口命。
他們巴不得賣出比之前「舒心丸」更猛的藥劑，讓顧客上癮，甚至還有可能流傳到富人區，發展更加優質的顧客。
王虎高高舉起手中的藍色晶體。
透過燈光的照射，裡邊充滿了無數顆閃閃發光的星星。
「它的名字叫做——藍玉！」
......
「戴上面具的人，才是真正卸下偽裝的人。」
1個卡通風格的醜小鴨面具，遞在了王9的面前。
王9蜷縮在角落裡，臉上纏滿了繃帶，眼神不解地看向面前同樣戴著醜小鴨面具的林嘯。
「你想利用我幹什麼？」
王9的話說得很乾脆。
他1直以來，都是1顆棋子。
既然是棋子，那就得明白自己的作用。
林嘯請醫生清理了自己臉上的傷口，還不讓王彪動自己。
說明他也想利用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那麼多的彎彎繞繞，開門見山就好。
林嘯平靜地看向王9，他身上那股唯唯諾諾，擔驚受怕的模樣，就像1個彈簧。
擠壓滿了，就會徹底反彈。
反彈出來的威力，甚至讓他自己都會感到吃驚。
「我給你1張面具，再給你1個機會。」
「我要你把王彪控制的場子，都收回來，牢牢控制在你自己手中。」
王9有這個基礎。
不過更多的，其實是林嘯對王9的同情。
誰讓他們的臉上，都頂著1張被燒傷的面孔呢？
這或許是自己的臨時起意，又或許是自己深思熟慮。
但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有著相同遭遇的人，林嘯的心裡起不了多少反感心理。
王9猶豫了1下，但很快拿起了床上的醜小鴨面具，並且跟林嘯1樣戴在了臉上。
「多謝林總，畀我機會！」
「我王9，至死都是你的人！」
類似表忠心的話語，王9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但這1次，他的語氣尤為誠懇。
因為他知道，自己跟林嘯都有共同要清楚的敵人。
「王9，我討厭火，更討厭縱火，但最令我厭惡的，是縱火燒火別人面容的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王虎。
王9邪笑起來：「林總，我知道該怎麼辦。」
「您看不慣他，我就去弄他，我就是您在外邊的爪牙......」
......
「新葯都散發下去了嗎？」
1輛嶄新的勞斯萊斯停靠在路邊。
車內王彪側頭欣慰地看著自己逐漸上道的弟弟。
王虎微微點了點頭：「新葯的成色很不錯，許多老闆很滿意，那些癮君子們有福了。」
「這批葯，至死都戒不掉！」
王虎說著，眼睛瞥向街道。
來來往往的行人當中，有孩子有婦女，每個人的背後都背負著家庭。
1旦1家人有1個染上藥癮，就徹底完蛋，等待的是家庭的支離破碎。
父親暴戾，母親乾枯，孩子會慢慢變成孤兒。
就跟......可樂1樣。
不知怎麼地，王虎心頭刺痛，他表情痛苦地低下了腦袋。
王彪見王虎不對勁，連忙發問：「怎麼了？又想起張力那張臉了？」
王虎卻搖了搖腦袋：「沒，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這個人了。」
「你說得很多，我在孤兒院累積了很多善業，漸漸的，就感覺自己心安理得起來了。」
「可是......」
善業跟惡業抵消過後，他彷彿又變成了從前那個王虎。
那個本質善良的王虎。
王彪只是覺得王虎還有些不習慣，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慢慢來，虎子。」
「既然你已經上道了，那我不得不告訴你，當下咱們的局勢。」
「做我們這行的，1定要學會守住自己的優勢。」
春日虎綱有葯，王彪的手裡有地盤有市場。
他們兩兄弟的優勢就是手中的地盤和市場。
所有葯賣到他們的地盤上，他們都得分3成。
不制毒，不產於販毒，僅僅是坐在那兒，就能分走財富。
這份巨大的優勢，是他王彪靠著槍杆子1個1個打下來的。
所以守場子的人，1旦有逆反的傾向，就必須除掉。
王彪並不覺得王虎對王9的懲罰有多麼嚴重。
如果讓他自己來處理，他恨不得殺了王9。
只是這麼些年，王91直充當自己的黑手套，原本屬於自己的威信，被王9奪去了，底下的老闆們也都信任王9。
使得王9獲得了與能力不相匹配的名譽，才誤導致了林嘯覺得王9很重要，要留下他的命。
如果自己再把王虎推起來，取代王9.......
林嘯就不會有什麼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