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4 你不是林嘯
「周釙,錢給你,買完衣服自己早點回去。」
「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一大袋子現金,就這樣丟在了周釙的腳邊。
不等周釙露出疑惑的表情,春日虎綱邊推門走了出去。
「林嘯暴露了,現在怎麼辦?」
電話里傳來了王彪的聲音。
王彪的語氣,聽上去似乎並不著急。
按理來說,他應該跟林嘯是一個陣營的,林嘯出事兒他應該表現得很著急。
就算他心態好,打電話過來也應該是找著急商量對策。
但他卻問自己「現在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得就很有講究了。
怎麼辦?
是林嘯的事兒怎麼辦,還是他們的生意怎麼辦?
是要及時做切割,還是就地解散?
春日虎綱明白,這是王彪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他自然不會直接回答,而是朝王彪反問起來。
「那你覺得呢?」
春日虎綱一邊跟王彪做著糾纏,一邊拿出了自己的另外一部手機,給自己的「武士」們發去了簡訊。
而簡訊的內容是:林君を移す(轉移林嘯)
做他們這行的,最怕的不是失敗。
最怕的是跟沒有信譽,沒有情義的人一起合作。
大家都清楚,他們做的事兒,被抓住了都是要掉腦袋的事兒。
所以選擇跟什麼樣的人一起合作至關重要。
首先要考慮的品質,不是才幹,而是忠誠!
現在出了事兒,王彪第一時間沒有出動人馬,而是打電話詢問自己該怎麼辦?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心裡是不是想單幹?
「我是無所謂,你出人,我也會派人。」
「關鍵轉移林嘯簡單。」
「可是他的屋子裡還關著一個女人。」
「那可是無比重要的證據啊。」
王彪繼續跟春日虎綱做著心理上的糾纏。
可他那拖拉的態度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立場,在春日虎綱眼中,王彪這個人已經從值得信任的位置上排除了。
春日虎綱一邊坐上了車,一邊笑了笑。
「呵呵,你的意思是,派人救下林嘯,也無濟於事。」
「他的犯罪證據確鑿,救了他只會影響我們的生意?」
聽見春日虎綱這麼說。
王彪露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哎呀,我咋沒想到呢?」
「原來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呢。」
「不過......不去救林嘯,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永遠不會把話說死,這就是王彪的特點,因為這樣,就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圓滑,利己,等待時機。
王彪表現得就像一隻埋伏在草叢裡的猛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撕咬自己的脖子。
他有足夠尖利的爪牙,更有震懾整片森林的影響力。
這個人......很麻煩.....
春日虎綱的內心不由得擔憂起來。
林嘯的聯盟,看來也是干瘡百孔啊。
「那就不去救好了。」
「讓林嘯自生自滅。」
「我有貨源,你有槍,咱們合作豈不是更加完美?」
春日虎綱索性順著王彪的意思往下說去。
說完,並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坐著飛快地趕往了四季酒店。
說什麼不重要。
重要的是做了什麼。
如果王彪的人真的不來,證明他選擇了背叛。
......
張恨水獃獃地看著籠子里那個被束縛著手腳,戴著面具的女人。
他搞不懂,眼前的林嘯為什麼要這麼做。
至少在他心目當中的林嘯,在監獄中的林嘯,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來的。
「你還記得袍衣會的袍哥們,人人都敬仰的一條品質是什麼嗎?」
「是忠義!」
「你覺得你忠義嗎?林嘯!」
張恨水緩緩上前,他要親手摘下林嘯臉上那虛偽無比的面具。
林嘯守在門口,似乎把籠子里的女人當作是戰鬥的賭注。
「忠義這個詞,是用來馴服狗的。」
「你覺得你是狗嗎?張恨水?」
林嘯也用同樣的態度,回應了張恨水。
兩個人的世界觀,都無比極端。
一個在陰暗面,一個在光照明。
張恨水再也不想多說什麼。
他對林嘯的失望已經到達了極致。
只想快些了解這場讓他覺得噁心的戰鬥。
完成最後的復仇。
「去死吧你!」
只見張恨水突進上前,彎曲的手臂先是護在了自己的下巴處,最後左手跟彈簧似的猛地擊打了出去。
急速的刺拳,宛如劃破了空氣的流行,精準地瞄準了林嘯臉上那張醜小鴨的面具。
咔嚓——
林嘯來不及反應。
只見塑料面具碎成兩半,掉落在地。
那張陰陽臉,那張令人恐懼,又令人熟悉的陰陽臉再次展現在了張恨水的面前。
然而張恨水的拳頭,並沒有因為他的臉,而抱有一絲同情。
左手刺拳,右手勾拳,連續組合。
林嘯也很快進入了戰鬥狀態,只見他脖子后傾,腦袋後仰,精準地把控著自己的下巴跟張恨水拳頭之間的距離。
當凌厲的拳頭揮舞過來時,擦中他的只有迅猛的拳風而已。
林嘯腳步快速後退,跟張恨水保持著距離。
他的臉上也不由得吃驚。
「你的拳頭,更硬了!」
「看來出獄之後,沒少聯繫嘛。」
畢竟張恨水是自己教出來的戰士,徒弟想要贏過師父,就必須做到師父做不到的事情。
張恨水冷笑,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與力量,都注入到自己的拳頭之上。
他腳步上前探去,雙拳緊緊收縮在自己的下巴處,兩隻凌厲的眼睛,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殺氣。
可是,就在他盯准了林嘯的下巴時。
一道快到看不見的殘影,狠狠地擊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以至於他的身體猛猛往後傾去。
左手刺拳?
林嘯的拳擊路數,張恨水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他的刺拳很快,並且十分精準。
不過都是佯攻而已。
真正要注意的,是他的右手勾拳!
只見張恨水改變了進攻策略,他壓低了身體,弓著身繼續沖向林嘯。
在這種姿態下,林嘯的刺拳只能擊中他堅硬的腦殼,下巴和臉蛋都被完美防禦著,而且自己的眼睛也可以緊緊盯著林嘯的勾拳。
就在張恨水以為自己的防禦做得天衣無縫之時,誰知林嘯居然用兩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砰——
堅硬的膝蓋,狠狠地頂撞在了張恨水的腹部,痛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居然是膝頂?
這......不是拳擊的路數啊!
在張恨水的認知當中,林嘯打架只會使用拳擊。
他從未見過林嘯使用過其他招數。
一招膝頂過後,林嘯狠狠地抓起他的頭髮,直接往一旁扯去。
砰砰砰——
只見林嘯扯著張恨水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劇烈地往牆壁撞擊。
房間內不由得傳出沉悶的撞擊聲。
很快,張恨水的頭皮綻開,鮮血順著額頭一直往下流。
身體也暈乎乎的,連站立都要費好大的勁兒。
「張恨水,你真的了解我嗎?」
林嘯低頭,眼睛發出冷冷的寒光,那種冷漠與恐懼,讓張恨水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彷彿不是林嘯。
而是跟林嘯使用同一張臉的陌生人罷了。
林嘯他......
絕對不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打架!
「滾開!」
張恨水雙手呈爪,狠狠地揪住林嘯的手臂,硬生生地扣出了一條裂縫,鮮血伴隨著布條從林嘯的手臂上掉落。
林嘯疼得鬆開了手,張恨水的緊張情勢也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不過張恨水似乎並不在意這些。
他氣喘吁吁地看著林嘯。
哪怕腦袋上的血液滴落在眉毛上,即將要淹沒他的視線,他也不想把目光從林嘯身上挪開。
「我知道,有些東西是演不出來的。」
「習慣,態度,甚至打架的方式。」
「你不是林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