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回 臟
黎蕤回到房間之後就有些反胃,所幸只是乾嘔了幾下,沒有吐出來。
但想起來剛剛看見的畫面,還是打心眼兒里地膈應。
黎蕤一直都知道宋南徑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結婚之前也說好了,不會幹涉對方的私生活。
宋南徑不管她對溫敬斯的心思,她自然也不可能去干涉他和外面的女人有染。
只是黎蕤沒想到,宋南徑會明目張胆地把女人帶回家裡,在她眼皮子下面做這些骯髒事兒。
真是裝都不裝了。
有些事情,知道和看到是截然不同概念。
雖然黎蕤之前經常罵宋南徑臟,但這次是真的,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她在男女關係方面有些潔癖,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溫敬斯出了那樣的事情就賭氣鬧那麼大。
宋南徑亂搞就算了,她沒想管,可他不應該把人帶到她面前。
他竟然還問她是不是吃醋了,呵——塑料夫妻而已,為他吃醋,至於么?
但黎蕤想離婚是真的。
宋南徑這個臟男人,她不會再跟他有任何親密接觸。
——
因為這件事兒,黎蕤一整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她戴耳機聽白噪音,催眠曲,翻來覆去還是毫無睡意。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空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黎蕤抓起被子蒙住了腦袋,翻身趴在枕頭上。
換了個姿勢之後,竟然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後來,黎蕤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的——敲門的人是Cindy,喊她吃早飯的。
「
太太,早飯好了,先生在樓下等你呢。」Cindy還不忘強調宋南徑也在。
黎蕤被吵醒之後本就不怎麼高興,聽見宋南徑的名字后,更是沒什麼好臉色,「沒胃口,我不吃了,你出去吧。」
Cindy感覺到黎蕤不怎麼高興,看她臉色也不太好,便關心:「太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讓你出去就出去,我要再睡會兒。」黎蕤再次對Cindy下逐客令。
Cindy這次沒有追問了,乖乖點點頭,退出去了。
黎蕤繼續抓起被子蒙上腦袋,可剛安靜了幾分鐘,又聽見了一陣開門聲。
隨後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接著,她蒙在頭上的被子被掀開了,面前出現的是宋南徑的臉。
這張臉稜角分明,五官精緻,完美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但黎蕤看了卻只想打他。
「下去吃飯。」宋南徑說。
「不吃,倒胃口。」黎蕤一把拍開他的手,「你離我遠點兒。」
「鬧什麼?」宋南徑擰眉,好像很不理解她現在的態度。
黎蕤笑了,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她也懶得解釋:「沒胃口,不想吃,你趕緊滾。」
「由不得你。」宋南徑直接動手把她扛起來,朝洗手間的方向走。
身體忽然騰空,黎蕤尖叫一聲之後便開始瘋狂拍打宋南徑的肩膀,「放開我,你有病啊。」
「一會兒回爸媽那邊。」宋南徑說,「很久沒回去了,他們想見你。」
黎蕤
和宋家的長輩和其他親戚的關係還不錯,宋南徑的父母和黎家交情頗深,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跟宋南徑結婚之後,宋緒成和南亦兩人對她格外關照,黎蕤雖然沒少跟宋南徑吵架打架,但跟兩位長輩一直都相處得很好。
隔一陣子,她都會跟宋南徑一塊兒回去吃上一頓飯,那應該是她表現得跟宋南徑最「恩愛」的時刻了。
但黎蕤今天有點兒不想演了:「我不過去。」
宋南徑還是那四個字:「由不得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洗手間。
宋南徑將黎蕤放下來,身體抵住她,將她困在洗手池前,手臂抬起,為她擠了牙膏,「自己刷還是我幫你?」
黎蕤直接奪過了牙刷,死變態,誰要他幫忙了?
刷牙的時候,黎蕤從鏡子了看著宋南徑的這張臉,腦子裡又閃過了昨天晚上在樓道看見的畫面,漱口的時候不受控制地乾嘔了起來。
宋南徑在一旁「欣賞」著她乾嘔的過程,在她終於停下來之後,揚起嘴角戲謔了一句:「懷孕了?」
黎蕤抽出洗臉巾狠狠擦了一下嘴,「你想得美,我是被你噁心的。」
宋南徑:「難得有人看見我這張臉噁心,寶貝兒,你認真的?」
「以後你想怎麼在外面亂搞都隨便你,別把人帶回來。」黎蕤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看了噁心。」
宋南徑聞言,眉毛微微挑起:「真吃醋了?」
黎蕤:「我說了是噁心
!」
宋南徑捏住她的下巴,低頭湊近她,將她眼底的厭惡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指腹抵著她的唇瓣擦過,輕笑:「記得結婚之前說的話么?」
「互不干涉。」宋南徑將當初的約定重複了一遍,「你現在是想跟我做正常夫妻管著我了?愛上我了?」
「有妄想症就去看醫生。」黎蕤字裡行間都是不屑,「世界上男人死光了我都不會看上你這個臟男人。」
「哦,忘記了,我們寶貝兒有潔癖。」宋南徑捏捏她的臉頰,「不過怎麼有點兒雙標呢,溫敬斯髒了,你還是倒貼他倒貼得緊啊。」
宋南徑忽然提起這個名字,黎蕤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這個名字算得上是她逆鱗,宋南徑不僅提了溫敬斯,還說了她最不能釋懷的一件事情。
婚後這兩年多,只要提到這件事情,他們必然吵得不可開交。
黎蕤從來不會忍他。
「你給我閉嘴。」黎蕤抬起腳來踢他的小腿,「滾,別拿他跟你比,你們能一樣么?」
「是不一樣。」宋南徑勾唇,「我玩女人,起碼是你情我願的,不像他,還得來強——」
啪。
宋南徑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個耳光。
他用舌尖抵了抵口腔里破皮的地方,臉上全程掛著笑,對這一下早有預料。
黎蕤一向是這樣的,聽不得任何說溫敬斯的不好。
「心疼了?」宋南徑虎口捏住她的下巴,收緊,「我們寶貝對他真是幾年如一
日地痴心一片,可他呢,前陣子來紐約了都不肯跟你見一面,我都心疼你。」
黎蕤聽著宋南徑的後半句話,眉頭緊蹙——他知道溫敬斯來紐約。
黎蕤就算再慢半拍,都意識到了事情的蹊蹺。
宋南徑前腳說出差,後腳溫敬斯就來了——
「你故意的?」黎蕤咬牙瞪著他,每個字都寫滿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