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單家表妹
單家到單靖這裡,三代單傳,單老爺姐姐妹妹一大堆,相應的,單靖的表字親也一大堆,有些他都沒見過,是以也沒想太多,點了個頭算回應,向單老爺和夫人隆重的介紹沈初葶,「爹,娘,這是你們兒媳婦,叫沈初葶,名字好聽,人更美,二老這下放心了吧,來年就給你們抱大胖孫子。」
他站在大門口,當著一眾奴僕的面,大言不慚,弄得沈初葶很是不好意思,紅著臉給單老爺夫人行禮,聲音細細的,「爹,娘。」
單老爺和夫人對視了一眼,表情有些尷尬,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含糊的擺了擺手,「別站在外頭說話,怪冷的,進屋,進屋暖和暖和。」
單靖被爹娘催婚催了好多年,嘮叨得他耳朵都起繭子了,這回在外頭成了親,自覺辦了件大事,笑呵呵與他爹走在前頭,寒喧著家裡家外的事,還等著他爹誇他兩句。
單夫人與方瑩走在後頭,方瑩臉色發白,眼眶發紅,拿手帕掖著眼角,一副要哭的樣子。單夫人低聲安慰她,「男人嘛,娶個三妻四妾很正常,有我和你舅舅在,單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你的。」
方瑩這才吸了吸鼻子,平定了一下情緒。
沈初葶走在最後,下人們雖然對她客氣,看她的目光卻有些鄙夷,好像她是單靖帶回來的不三不四的女人。
沈初葶從知道自己是個被煉出來的殺人工具后,大受打擊,和姐
妹們相處還好,到了陌生的環境,她似乎又變回從前軟弱可欺的性格,心裡慌亂得不行,幾次抬頭看單靖,單靖卻只顧與他爹說話,完全沒有發現她無助的眼神。
進了廳堂,單老爺說,「長途跋涉,一路辛苦,」遂命人帶沈初葶去休息。
單靖一點沒察覺出不對,還覺得他爹挺心疼兒媳婦的,畢竟這一路北上,沈初葶都是騎馬,風餐露宿的,對一個柔弱女子來說著實是受罪。
他對沈初葶道,「你先去歇著,我稍後就過來。」
沈初葶見那位表小姐站在單夫人身邊,一雙眼睛不時瞟向單靖,心裡不太痛快,但也沒說什麼,跟著下人走了。
她一走,單夫人便把方瑩推到單靖面前,「這是你小姑家的長女,小時候見過一面,你忘了?」
單靖打量著方瑩,面如粉桃,算得上是個美人,不過比起他媳婦還是差了點。「幾歲見過?我還真忘了。」
單夫人,「三歲的時候,我和你爹帶你去江南……」
單靖哈的一笑,「娘莫要說笑了,三歲的事情哪記得住。」
單夫人本來是打算晚一兩天再和單靖說這事,但兒子冷不丁帶了個女人回來,打亂了她的計劃,她知道,這事越早提越好,至少讓單靖心裡有個底。
正要開口,單靖主動問方瑩,「大過年的,表妹不擱家待著,怎麼來上京了?」
方瑩無措的看了眼單夫人,不知怎麼回答。
單夫人道,「正
要跟你說這事,我和你爹盤算著,過了年,你就二十七了,老大不小的,該娶個媳婦了……」
單靖愣了下,「我不是把媳婦兒娶回來了么?」
單老爺臉色一正,「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擱哪都是這個規矩,你在外頭納了一房,沒事先稟告父母,我也不說你了,擇個吉日,和瑩兒把親成了……」
單靖到這會才醒悟過來,怪不得這位表妹老是面帶嬌羞看著他,他還以為表妹養在深閨,沒見過外男才如此,原來把他當成未過門的夫君了……
他也把臉一凜,「爹,您這不是強人所難么,我已經娶了親,怎麼能再娶一房?」
「無媒妁之言,跟男人私定終身,一點規矩都不懂,豈能做我們單家的少夫人!」
「人是我娶的,我說行就行。」
單老爺氣得鬍鬚都豎起來,「放肆!」
單靖沒理他爹,對方瑩道,「方表妹是吧,你看,忒不湊巧,我已經成親了,你找別家兒郎吧。「
話說得不客氣,也沒個好臉色,方瑩「哇」的一聲哭出來,「舅舅舅媽,勞煩你們安排馬車,我這就回江南去。」
「天寒地凍的,回什麼江南,」單老爺指著單靖,氣得頭頂要冒煙,「上京城裡這麼多高門貴女,你一個都瞧不上,得罪了多少人。現下你表妹來了,咱們知根知底,又是親上加親,瑩兒知書達理,穩重能幹,將來好為你操持一頭家
,不比你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強?」
單靖冷笑,「我家葶葶就算樣樣比不上旁人,可架不住我喜歡,我就娶她當媳婦兒,旁人再好,我不喜歡也白搭。」
他杵在地心裡,渾不吝似的斜著眼,氣得單老爺拿手指著他,半不出話來。
單夫人打圓場,「靖兒,別跟你爹吵,你爹是為你好。我看這樣吧,既然你娶了人家,這事就算定下了,怎麼也得給人一個名份。只是正妻做不得,做個妾氏,你愛她寵她都由著你,單家少夫人……」
單靖一字一句,「單家少夫人非沈初葶莫屬。」
走到門口的沈初葶聽到這話,腳步一頓,兩行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單家下人都知道表小姐是來當少夫人的,結果少爺又領回來一個,在他們眼裡,沈初葶是沒名沒份的女人,自然不能跟表小姐相比,是以說話也沒太避諱。
「聽前院的碧荷說,少爺娶表小姐,那位沈姑娘做妾。」
「本該如此,女子和人私定終身,也太不要臉了些。」
「成親是大事,哪能隨隨便便就跟男人走,一點禮數都不懂,不怪讓人看輕。」
「少爺也是被她那張狐媚臉勾了魂,不然哪會在外頭成親。」
「……」
沈初葶沒想到,剛進單府就遇到這種事,她是單靖明媒正娶的妻,結果府里還有一位等著和單靖成親的未婚妻。她雖然覺得自己配不上單靖,卻也不願意當妾,正好同單靖說清
楚,回西南去。
走到門口聽到單靖的話,才知道下人們亂傳消息,單靖並沒有不要她,還為了她,和爹娘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