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跟他離婚好不好?(5)
顧西宴側臉冷峻,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明明就站在言濃身旁,卻好似沒有看見她一般。
對於他的視而不見,言濃保持著沉默,擦好裙子后,便往一旁挪了挪。
電梯一路上行,很快就到了言濃所到的樓層,正要下電梯,身後卻冷不丁的響起顧西宴的聲音,「昨晚的事情很抱歉,喝了點酒,失態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言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驚疑不定的回頭,正好對上顧西宴黑漆黑的雙眼。
他的眉眼,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可看言濃的眼神,卻透露著一抹複雜。
言濃只當是自己聽錯了,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電梯。
顧西宴盯著她逃一般的背影,神色晦暗的按了上行。
從酒店換好衣服,顧西宴直接去了顧氏。
顧氏最近可謂是腥風血雨,董事會幾乎每天都要開會,會議上的唇槍舌戰都是小事,真正起到影響的,還是顧氏總經理的位置,最後到底由誰繼續擔任。
大企業裡面,如果進行改革,影響最大的還是底下的員工。
最近顧氏的員工,沒有一刻不在如履薄冰,上班期間幾乎大氣都不敢喘。
今日的會議照常進行,以顧霆為代表的董事會成員,步步緊逼,顧西宴在商場廝殺這麼多年,即便現在處於被動,也絕對不容小覷。
會議上的氣氛劍拔弩張,雙方誰也不讓,最後是顧西宴拿出喬氏蓋了公章的項目承諾書,董事
會那群傢伙才消停下來。
喬氏同意繼續與顧氏合作南郊的項目,項目如期進行,資金方面由喬氏先行墊付一部分,這才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會議結束后,顧西宴正準備離開時,卻被面色鐵青的顧霆攔住了去路。
「顧西宴,你到底是怎麼說服喬氏的?」顧霆咬著牙質問,望向顧西宴的雙眼裡全是嫉恨與不甘。
棋差一步,喬氏的落井下石原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奪取顧氏的主權,即便顧西宴手裡大量控股,他也能夠聯合其他的股東一同制衡他。
可現在喬氏突然倒戈,打得顧霆措手不及,他蟄伏多年,不爭不搶,韜光養晦,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美夢卻在瞬間泡湯,如何能夠甘心!
「不重要,反正你已經輸了。」顧西宴卻並未解答他的疑惑,面無表情的繞開了顧霆。
顧霆不死心沖他離去的背影叫囂,「顧西宴,別以為你這樣就是贏了,財務上虧空的兩億,你打算拿什麼來填?」
聞言,顧西宴腳下一頓,回頭看向顧霆,目光冷若冰霜,「你以為那些錢全部轉移到國外就安全了?」
顧西宴在商場上雷厲風行這麼多年,即便一開始被打的措手不及,過後冷靜下來又怎麼會毫無準備。
這場拉鋸戰進行了這麼久,顧霆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雙方交鋒多次,看似顧霆佔據了上風,但最後還是被顧西宴一擊即中,這也是顧霆無法接受失敗的
最大原因。
他以為勝券在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到頭來卻如同笑話一般。
「錢是張秘書偷走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顧霆眼底閃過了一抹陰狠,哪怕顧西宴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依然抵死不認,他徑自從顧西宴身邊走過,走到顧西宴身旁時,卻又忽然停下腳步。
「顧西宴,我就算輸了也不會讓你好過!」挑釁的扔下這句話,顧霆便揚長而去。
輸贏已見分曉,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顧氏上下總算是鬆了口氣,晚上還特意為了慶祝,邀請了顧西宴一起吃飯。
顧西宴對待工作雖然嚴苛,但跟在下屬面前卻從來不擺架子,這種私下的聚會,無論是公司組織的還是員工自己組織的,但凡邀請他,他有時間都回去。
他不喜歡的,只是那些隆重又虛偽的社交場合,所以大部分人都誤認為他不喜歡社交。
飯桌上十分熱鬧,幾個部門的經理聯合起來給顧西宴敬酒,顧西宴私下飲酒的時間其實很少,今晚卻是來者不拒。
他喝了不少,老陳從員工手裡接到他的時候十分驚訝,一邊接過員工遞過來的外套,一邊扶著顧西宴上了車。
顧西宴醉了,白凈的面容一片潮紅,上車后他打開了車窗,夜風吹了進來,他微微眯著眼,漆黑迷離的眼眸,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老陳詢問他今晚回哪裡,顧西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回海藍
雲天吧!」
老陳將他送回了海藍雲天,還叫了陳姨下來接。
顧西宴很少有喝醉到走路都需要人扶的情況,陳姨接到他的時候也是一臉驚訝,兩人一起將顧西宴扶回了家。
隨後,老陳離開,陳姨盯著酒醉癱倒在沙發上的顧西宴卻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顧西宴極為愛乾淨,也討厭別人觸碰他,可他喝醉了,放任著不管也不對。
陳姨思前想後,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言濃的電話。
言濃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和沈以誠在天台看星星。
今晚的天空陰霾散去,繁星當空,美麗極了。
沈以誠應酬完回來,就神神秘秘的將言濃帶到了這裡。
這裡是酒店的頂樓,平時不對外開放,卻明顯被人精心布置過,綠色的草坪,各色的鮮花,觀景位置最佳的地方,擺上了桌椅,還有天文望遠鏡。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言濃正在沈以誠的指導下使用望遠鏡觀察天上的星星。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跳,手一抖鏡頭就歪了,她的興緻瞬間被打斷,翻出手機一看,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卻不知道該不該接。
沈以誠見她一臉猶豫,彷彿猜到了什麼一般,笑道:「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還是接吧!」
聽他的意思,明顯是誤會了,言濃卻還是歉意的向他解釋,「不是顧西宴的電話,是以前我跟他住在一起時的家政阿姨打來的。」
「這麼晚了,她找你應該有什麼事
情,沒關係,接吧!」沈以誠淡淡的笑了,握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到了椅子上,催促著她快接。
言濃沒有在他神色中看出異樣的情緒,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時已經自行掛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次言濃立馬接聽了。
那頭斷斷續續的說了些什麼,言濃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直到電話掛斷她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怎麼了?」沈以誠見她失神的模樣,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倒了一杯果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