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亂雲初起
第一章
練雲生沒想到的是,進到大宅之後甲衛竟然帶他直接來到書房前。也沒注意甲衛擺弄了一下房間里的什麼東西,那個高度幾乎碰到屋頂的書架吱吱作響中向牆壁的右邊滑去。書架後面,是個黑洞洞的通道。
「不好意思,為了安全和保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甲衛當先走進了通道,用燧石點燃了掛在通道上的一隻火把之後,帶著練雲生一直往深處走去。不過這個通道也不算長,只是三十多步的距離就已經到頭了。看到通道盡頭竟然是死路,練雲生不禁愣了一下。
甲衛把手上的火把掛到通道牆壁的鐵架上后,用手向上一頂。隨著一股混雜著新鮮空氣的微風灌入,通道盡頭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洞口。不過從光線來看,似乎還在某個房子裡面。
「甲衛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竟然弄得這麼神秘,看來他們對聖教廷的戒心可真不算小啊。」練雲生思索著,但是腳下沒有放慢,跟著甲衛爬上了洞口上面。
這是一個光線不太充足的房間,幽幽的燭光讓房間里的所有東西看起來都相當的朦朧。不過對於練雲生的目力來說,已經是相當的足夠了。屋子的擺設看起來和一間卧室差不多,窗戶都被厚重的窗帘擋住,所以光線才會這樣昏暗。房間最裡面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大床。練雲生只看一眼就發現,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的正是紅雲。
加快幾步,練雲生來到床邊。紅雲顯然是處在一種不正常的昏迷狀態中,臉上已經不再是原先那種紅撲撲的模樣,而是顯得有種失血后的慘白一般。
「勿落……你看這是怎麼回事?主人能找到的醫生絕對都是帝國裡面一流的,但是全都沒有任何辦法。小姐眼看著一天比一天虛弱了,要是她有什麼事情,我真不知道主人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練雲生並沒有搭話,身兼兩大修真門派所長的他,在修習完玉簡里入門的法訣之後,對於人體的血液還有經脈循環等都有了相當深入的了解。對於一般人身體上異常的變化,他還是有探察出來的自信。當下右手搭上了紅雲右手的脈搏處,閉上眼睛仔細的感覺著。
在光明大陸這裡,男子出沒未婚女子的手是相當失禮的一件事。不過甲衛相信練雲生這樣做肯定不是出於什麼齷齪的想法,自然也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脈象上除了有些虛弱之外沒有什麼問題啊……這是什麼回事?。紅雲小姐這一昏就是那麼久,情況卻一直沒有嚴重的惡化……真是邪門了。」
看到練雲生將手放下后就皺著眉頭思索,甲衛心中大叫不妙。來到練雲生的身邊,甲衛著急的問道:「勿落先生,紅雲小姐她……」
練雲生搖了搖頭,答道:「紅雲小姐的身體情況相當奇怪……我也不是很拿的准。現在看來,肯定是什麼魔法方面的東西在作怪了。」
「魔法方面的東西?該死,我們這邊找不到這樣的人來解決問題……總不可能去求聖教廷的人來吧?南方那些黑暗魔法師就更是笑談了。勿落先生,你不是說你對魔法也有一些了解嗎?難道小姐真的沒有辦法治好?」
練雲生回憶了一下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裡,從穆爾卡特那裡學到的魔法知識。詳細的在腦海里搜索一下,突然發現了一點端倪。
「嗯,沒準就是這個……可是現在沒有魔杖啊。那些鳥魔法,沒有魔杖可是很難辦的。」練雲生想到了可能發生在紅雲身上的情況,但是穆爾卡特所傳授的魔法知識里,不需要用到魔杖的情況也有,但是絕對不適合現在的情況。
「魔杖?你需要魔杖!?我們這裡只有一般的武士裝備,沒有魔法師用的東西啊。沒關係,如果對救治紅雲小姐有幫助的話,我們的人搶都會搶一根回來給你使用。」
練雲生想了一下,接著眼中一亮。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著說道:「呵呵,不用了。魔杖嘛,我都忘記自己帶有一個。」
甲衛完全迷惑:勿落除了背上背著的那個類似裹著劍的布包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什麼地方可能放得下魔杖這樣東西的地方啊。如果沒有隨身攜帶的話,那麼放在旅館就比較麻煩了。回去拿的話要是主人來了勿落卻不在……主人浪費了時間會發火的。
甲衛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練雲生右手一晃,一隻鑲嵌著水晶的拳套就出現在手掌中。甲衛揉了揉眼睛,問道:「我說勿落先生……我問一個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很失禮……」
「嗯,問吧。」
「我剛才如果沒有眼花的話,你手上這個水晶拳套……好像是憑空出現的樣子。這個是什麼技巧啊?難道你的袖子那裡暗藏了口袋之類的東西?」
練雲生拍了拍衣袖,表示裡面空無一物,接著答道:「這個嘛,自然是一些有趣的小技巧了。嗯,你就當它是和魔法有關吧,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還有,這個拳套可不是一般的裝飾品,它能起到魔杖的作用呢。哈哈,在獸野那裡的時候順手拿的戰利品,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在甲衛瞪大的雙眼注視下,練雲生小心翼翼的把那隻水晶拳套戴在右手。上次隨意玩那兩本典籍的時候,因為有這隻拳套的推波助瀾,差點沒把小命都丟了。現在雖然經過了昨晚穆爾卡特的傳授,知道了比較系統的魔法知識。但是由於大部分都沒有理解消化,所以高深的魔法還是不敢嘗試。但是通過對紅雲狀況的觀察,練雲生覺得這個可能是一個精神魔法造成的後果。現在有了水晶拳套的幫助,就算不能解決問題,至少也該能夠明白紅雲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一直這個樣子。
「甲衛,你退後幾步。我現在需要弄明白紅雲小姐到底是什麼狀況,所以你千萬不要干擾我。要知道我弄魔法那可是時靈時不靈的,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大家都尷尬。」
甲衛聽得練雲生一番話,馬上急急的退後了幾步。練雲生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按照施展魔法的要求,凝聚起自己的注意力。
魔法師通過冥想,能夠感應到周圍魔力的細微變化,同時能在身體上吸附一些微量的魔力能量。順利的感覺到周圍魔力變化的自然流動,通過釋放那些微量的魔力能量來改變自然中魔力的流動,靠魔力自身的衝突來導出自己所需要的魔法效果。當然,這些都不過是一些比較初級和威力弱小的魔法。真正的大魔法,都是需要禁咒來推動的。
現在練雲生所施展的,不過是一個初級的魔法,所以並沒有需要禁咒。應為修真的體質,所以練雲生根本就是省略掉了對魔力自然流動的感應。反正對於修真來說,根本就是拿自己的真元來調動遊離能量的。當下真元蓄運,強行調動了周圍的能量來彙集在水晶拳套的周圍,那些水晶馬上閃亮了起來。按照魔力探察魔法的要求,將彙集在水晶拳套周圍的魔力緩緩的轉向紅雲周身圍繞著轉動。帶著水晶拳套的右手懸在紅雲身上一肘的高度緩緩的移動著。拳套上的水晶此刻發出的是穩定的白色光芒,當練雲生的右手移動到紅雲頭部上方的時候,水晶馬上開始發出一絲紅光,夾雜在白色的光線中的紅光顯得相當的突兀。
練雲生將拳頭一握,驅散了圍繞在周圍的魔力之後,水晶的光芒立刻黯淡下來,最終逐漸的變回原來的色澤。
練雲生取下拳套,收回了儲物手鐲裡面。也不理會甲衛那訝異的目光,說道:「現在看來我的推斷是沒錯了,果然是一個精神魔法。看來在獸野的時候,那些聖教廷的人是打著活捉紅雲小姐的主意。」
「精神魔法?那是什麼魔法啊?這種魔法對小姐會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傷害啊?」
「所謂的精神魔法……首先要知道,我們周圍其實遍布著一種遊離能量,按照我們那邊的說法,叫做天地元氣;按照魔法師們的說法,叫做魔力……我跟你解釋這個做什麼,反正說了你也不明白。
「……」
「得了,好在這個精神魔法不算很強力,我想我還是有辦法可以解開的。」
甲衛一臉欣喜的問道:「真的!那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只要能救治好小姐,相信主人也會非常高興的。不管以後我們是否能夠合作,我們都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一定會儘力。」
練雲生沒有搭話,只是再次專註的看著紅雲沉睡一般的模樣。不經意間,時間彷彿倒回到在參加屠龍戰役之前。黃金大道的時候,那個手拿銀色長劍、恍如明媚日光一般的女子;在白鎮的酒館里,那帶著好奇的目光;在霧谷前,那雙從肋下穿來,讓自己有如遭雷擊感覺的雙手……
練雲生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說道:甲衛,即使你們不給我任何的好處,我都會儘力救治紅雲小姐的。
示意甲衛再退後幾步之後,練雲生再次伸出右手。這次因為是要解除紅雲身上的一個長效精神魔法,所以已經是需要使用禁咒級別的魔法了。畢竟傷人容易救人難,對於魔法還算是入門者的練雲生來說,現在是必須要小心翼翼的時候。
戴著水晶拳套的右手放在紅雲的額頭上,練雲生借用了一些煉神的技巧來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隨著一小段禁咒的吟唱,一層淡紅的光霧無聲無息的從右手散發出來。不大的房間里,頓時有如鍍上了紅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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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羅西罕坐在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中,靠在舒適座椅上的他閉目養神著。今天大早起來,本來要和兩個兒子一起去看那個在幻獸騎士選拔大賽上出盡風頭的小子是不是在廚師大賽的時候一樣光芒閃耀,沒想到那個叫做勿落的年輕人竟然棄權不參加了。白白浪費了早上時間的羅西罕,此時心裡多少有些氣悶。不過甲衛傳來了「有重要客人」的消息,想來是在傭兵工會那裡有了什麼令人驚喜的發現,不然也不會需要自己親自出馬才能解決。
因為是要去見自己藏在城外某心腹貴族家裡的女兒,所以羅西罕不但是便裝出來,一路上還用上了不少反追蹤的手段。比如他現在乘坐的馬車,已經是在路上換過的第三輛了。
通過了在城門守衛的士兵那關,羅西罕的馬車從另外一條路線到了那間大宅前。吩咐隨行的屬下在門口守著之後,他便拿出鑰匙,開門后自己進到了屋子裡。
「主人!老闆正在密室那邊……」
「知道了,我自己過去。」
甩下正準備奉承一番的管家,羅西罕通過另外一條秘道來走向自己女兒所在的房間。邊走著,羅西罕邊想到:甲衛那個傢伙,難道是發現了什麼能治好自己女兒的人?要不是這樣,那個傢伙怎麼會把人帶到密室去。該死的,要是被聖教廷的人抓住把柄,帝國裡面馬上就是一番混亂啊。不管那麼多了,就算是能治好紅雲,那個傢伙也不能留著。畢竟沒有什麼人,是比死人更可靠的……
想到這裡,羅西罕摸了摸腰間的佩劍。感覺到劍身那種金屬的冰冷,羅西罕微微笑了一下。他對於自己長期磨練的劍技,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打開了秘道的門口,羅西罕馬上注意起房間中的情況來。
「是你!這裡是你的地方!?」
羅西罕心中立時五味雜呈,床上那個靠在柔軟枕頭上,對著自己毫不客氣發話的,不就是自己那可憐的女兒嗎?雖然紅雲真的被救醒過來讓他覺得相當驚喜,但是看紅雲說話的神態和用「你」這樣的稱謂,羅西罕又覺得心如刀絞。一時間悲喜交集的感覺,讓他不能邁開雙腳,越過短短一步的距離走到這個光線昏暗的屋子裡。
「是你?」另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不過同樣的字眼卻帶著和紅雲完全不一樣的意思。
羅西罕和練雲生目光交接的時候,兩人都是一愣。羅西罕驚訝的是,這個年輕人不就是那個自己相當感興趣的「勿落」嗎?練雲生驚訝的是,這個金髮的男子,竟然是那天自己參加聖殿騎士選拔賽的時候,坐在觀台最高座位上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人就是帝國的皇帝―――――安其古二世!
僵持住的三人中間,氣氛頓時有些尷尬。甲衛先是靠近了羅西罕耳語一陣之後,羅西罕看著練雲生的眼神猛的一亮。甲衛識趣的以去準備一些吃的給紅云為理由離開了房間。羅西罕看著紅雲那清瘦得凹下的臉頰,一陣酸痛的感覺湧上心頭。原先有些興奮眼神也隨之黯淡下來。
「真的太像索蓮娜了……可惜她沒能看到自己女兒長大的模樣,不然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因為有練雲生在,所以羅西罕臉上並沒有將心中那種隱隱作痛表露出來。
「阿生,我怎麼會在這裡?那些聖教廷的人呢?這裡……難道是帝都附近了?」紅雲看到羅西罕在這裡,再加上自己顯然是獲救了,所以大致的情況也能推斷出來。
練雲生在床邊笑了一下,說道:「是的,聖教廷那些傢伙已經被解決掉了。現在你是在帝都附近你父親的勢力範圍里,應該很安全的拉。對了,這位應該就是甲衛老兄所說的『主人』吧?」練雲生現在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哪裡是所說的什麼貴族啊,這根本就是光明王的後代,帝國的皇帝!
現在從甲衛的表現練雲生可以知道,帝國的貴族一派雖然在檯面上和聖教廷是站在一邊,其實桌子下的腳無時無刻不在互相對踢。如果不是還有南方蠻族那邊的隱患,搞不好這兩大派系已經明刀明槍的開始對上了。現在他們這邊的勢力,明顯有著拉攏自己的打算。不過要是要求他們幫助解救被關押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的一大群魔法師……這個主意是不是有些荒謬啊?
羅西罕走前幾步,說道:「在這裡招待客人,確實有些失禮。不過閣下手段確實厲害啊,連帝都不少名醫都沒有辦法治好我女兒,現在卻已經清醒過來。不管怎麼說,我們這裡都欠了你一個很大的情面。想來你也知道我在帝國的身份,所以只要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直接和我說好了。對了,你好像同時參加了什麼廚師大賽、聖殿騎士選拔大賽還有昨天的幻獸騎士選拔大賽……同時參加三個,好像帝國有大賽舉辦以來你是第一個啊。如果你有興趣為帝國出力,我可以幫你越過這些。嗯,別說是一個軍隊里的小小職位,就算是封個爵位什麼的,也不算難事。」
紅雲雖然還是很虛弱,只能靠在床上,但是卻相當不屑的哼了一聲后說道:「阿生,別搭理這些傢伙。手裡有些權柄就自以為很了不起,老是靠這些小恩小惠來籠絡別人為他們賣命。反正這些貴族都這樣,要是他們把權力用在該用的地方,很多不幸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紅雲話沒說完,卻似乎回想起什麼,眼眶已經開始有些發紅。當下賭氣一般的轉過身去,躺在床上的身子只給羅西罕留下一個背影。
羅西罕無奈的苦笑一下,那種混雜著憂鬱自責神情的樣子讓練雲生放棄了為穆爾卡特討個公道的想法。想來,當初他也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吧。
「勿落,請到我的書房去談吧。紅雲雖然情況好轉,但是還是多多休息的比較好。」
練雲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紅雲,點了點頭之後就和羅西罕一起離開了這間屋子。穿過秘道,兩人回到了先前那個書房裡。
「勿落先生,聽說昨晚聖教廷那裡的事情和你有些關係?」
練雲生明白甲衛在離開之前,肯定和羅西罕說了這些事情,當下也不隱瞞的答道:「沒錯,去光明魔法本部那裡逛了一圈,隨便帶了個朋友出來。呵呵,我是一個頂級危險異端,你是光明帝國的帝王,要是身份差別這麼大的都可以合作,外面知道了不是要覺得帝國快亂的不成樣子了?」
羅西罕笑了笑,答道:「上次的事情我聽過甲衛的彙報,要不是你為了小女在獸野那裡和聖教廷的人起了衝突,相信也不會被冠上這個響亮的名頭吧。實話說,雖然我們帝國和南方蠻族鬥了差不多上千年,但是現在對於我們皇族權位最大的威脅,反倒是近在身邊的聖教廷勢力。據我們安排在聖教廷內部的一些人收到風聲,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的魔法研究即將有重大的成果。到時候,帝國的勢力就會完全失去均衡。擁有強大破壞力的光明魔導士加上聖殿騎士……我們貴族系的幻獸騎士看來沒有多少勝算咧。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啊,先祖光明王統一中部大陸之後,藉助聖教廷的勢力清剿那些魔法師是最為重要的幾件事之一。但是沒想到到了今天,魔法師的威脅竟然通過聖教廷那裡再次嚴重起來……」
練雲生心中馬上明白,原來拉攏自己竟然出動了帝國的皇帝這麼誇張,看來帝國內部的形勢確實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樂觀了。不過對於一般的人而言,一個修真的實力簡直是難以想象。若是作為一個破壞或者暗殺的工具,以練雲生現在的實力來說幾乎是無法防範的。在獸野那裡,憨大會和甲衛一起行動,想來狂戰士那批戰力已經被羅西罕他們成功的收歸麾下。
不過練雲生心底隨即釋然:聖教廷勢力是否會危及到羅西罕的皇權跟我何干?帝國和南方最後誰壓倒誰又與我何干?現在跟羅西罕合作的話,就算混到爵位,成為一個貴族,擁有權力和金錢……這些對於一個修真來說,有什麼意義?現在已經救好了紅雲小姐,只要拍拍屁股走人,絕對是樂得一身輕鬆。
練雲生正想拒絕,突然想到了還困在帝都的黑霧,關在光明魔法本部的穆爾卡特,還有那些和黑霧差不多年紀的年輕魔法師……是的,這些人基本上是死是活都不會對練雲生有什麼影響,但是心底那種善良,還是讓他有些不忍。穆爾卡特因為自己的女兒,被關在那個地牢裡面竟然差不多二十年;那些和黑霧年紀差不多的魔法師們,沒準哪天就會在榮譽廣場被執行火刑。
「罷了,我實在是沒那麼硬的心腸……」練雲生暗中嘆了一口氣,總算放棄了拒絕羅西罕的想法。不過他沒有意識到的是,那種善良的性格,才是他的本性。現在這種不時帶著一些凶厲和冷漠的性格,不過是受到了黑劍邪氣的暗中影響罷了。
「爵位嗎?那個有什麼好玩的?」
羅西罕聽得練雲生這樣一問,當下驚喜連連。要知道,如果「勿落」真的如同甲衛所說,昨晚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裡不但來去自如,還順手帶走了一個被抓的黑暗魔法師的話,那麼歷來最為難以滲透的光明魔法本部馬上就有如透明一般。不管是那些教廷的高層有什麼異動,或者一直搞不明白所謂光明魔法本部那裡對於魔法研究的所謂重大成果是什麼,甚至想不留痕迹的除掉幾個早就覺得礙眼的教廷激進分子……這些本來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現在只要有「勿落」這個神奇的助力,就都有了希望。想到這裡,羅西罕覺得就算是用最為高貴的貴族頭銜作為代價來拉攏都算是非常超值的事情了。靠狂戰士們的非凡戰力來對聖教廷取得武力上的優勢,再加上「勿落」鬼神一般的實力……更為理想的,能夠得到他那種能力的秘密,那麼一振皇家威望的日子絕對不會遙遠了。
「爵位?有了爵位,你在帝都就不再是一個隨從這樣的低等地位。平民在你面前,必須必恭必敬的聽候命令。擁有各種意想不到的特權,就可以過著別人做夢都想象不到的快活日子。數都難以數盡的金幣、美女,都是相當稀鬆平常的東西。勿落,只要你答應幫我,成為我的秘密心腹,這些東西就隨時屬於你!」
練雲生雖然覺得那些都是無聊的東西,但是總不好說自己是為了救那些南方聯盟的魔法師才和羅西罕合作的吧?當下只得裝作比較嚮往的模樣,樂呵呵的說道:「聽起來好像不錯哦。確實,當一個隨從是那麼受氣,老是被主人呼來喝去的,多沒意思啊。但是……爵位是那麼容易得的?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別人都不會有意見嗎?」
羅西罕見得練雲生確實意動,當下滿口許諾道:「那沒什麼問題,你不是參加了那個幻獸騎士團的選拔比賽嗎?只要在比賽的最後,我專門為你安排一次宮廷比武,你好好的表現一下,那麼封一個爵位別人是絕對沒有什麼話說的。不過,我看那個什麼聖殿騎士選拔大賽你還是棄權算了,不然其他的權臣可能會不太看得過去。放心,能為光明帝國全新效勞的人,我羅西罕-安其古是絕對不會虧待的!」
練雲生對於這樣有些虛偽的扯皮心裡大為反感,當下也不願多說,直接答道:「行,為了爵位,我就好好的拼一把吧。不過我之所以願意加入陛下這邊,很大的原因就是我和憨大哥私交是很好的。當初要是沒有他救過我,我現在估計已經是一副白骨了。」
「呵呵,能有你和憨大的幫助,相信壓制聖教廷勢力的行動會有很大轉機。先祖啊,當初正是因為有了英雄王和戰神王的幫助,所以建立起了今天這個有千年歷史的帝國。今天,我,羅西罕-安其古作為光明王的後代,以顯先祖榮耀的機會來了。勿落,只要你和憨大助我成事,那麼你們就是帝國明天新的英雄王和戰神王!」
見得羅西罕慷慨激昂的樣子,再想到憨大和英雄王戰神王的關係,練雲生心中暗暗好笑。不過為了不出現冷場,練雲生只得也裝作激動的模樣附和了羅西罕幾句。當下兩人又說了一陣,甲衛來到了書房裡。
「甲衛,紅雲那裡怎麼樣了?」
「主人,小姐雖然已經清醒過來,但是身體還是相當虛弱的樣子。加上剛才送吃的過去時,小姐因為情緒低落,什麼都沒有吃。這個……」
羅西罕低頭思索了一下,接著對著練雲生說道:「勿落,我知道你還有劍邪他們幾個都和我女兒關係不錯。現在她顯然還不能接受我這個父親,你能幫我勸她一下嗎?要知道,當初她母親的事情,一直折磨了我二十多年。這麼多年來,即使我身居帝國權位頂端,但是也沒有過上幾天快樂的日子。對於紅雲,始終是我虧欠了她太多。沒有一個溫柔疼愛她的母親,沒有和別人一樣可以隨意結交朋友玩耍的童年……真的,如果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補償,我願意為她做一切事情。勿落,你去勸勸她吧,讓她心情稍微好轉一些。」
練雲生點了點頭,從書架后的秘道再次轉到那個紅雲休息的房間里。
「別來煩我,我沒胃口吃東西!」聽到了腳步聲,還是那個面向里牆躺著的樣子,頭也不回的甩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呃,紅雲姐,我有那麼討厭嗎?」練雲生苦笑一下,有些無奈的答道。
紅雲馬上轉過身來,看清了在屋子裡的是練雲生,當下紅著臉說道:「阿生,是你啊……對不起,我還以為是那個煩人的傢伙或者他那些死皮賴臉的手下呢。嗯,這個……是你救我了我嗎?真的謝謝你了。」
練雲生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傻氣的笑著答道:「沒什麼了拉,舉手之勞。呵呵,其實你父親他人也……」
「別和我說他的事情,我沒有這種父親。」說到羅西罕的事情,紅雲臉色一沉。不過看到練雲生有些尷尬的模樣,當下臉色又緩和下來,問道:「劍邪大哥他們怎麼樣了?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吧?當時我被一個魔法擊中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們後來怎麼樣啊?對了,還有你怎麼會和那個傢伙混在一起?」
練雲生想起獸野之後的事情,只覺得一言難盡。當下便答道:「劍邪老大他們都沒有什麼事情,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現在估計還在去南方的路上吧。不過後來我因為黑霧的事情,和劍邪老大他們分開了……其中的麻煩事還真是一時說不清楚咧。」
「什麼,黑霧那小子出現了?他現在是和劍邪大哥他們在一起嗎?他在帝國這裡可是很危險的啊,要是被聖教廷的人抓到了,就等著被點火把吧。」
練雲生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個……黑霧他確實被聖教廷的人抓住了。我來帝都就是為了救他呢……」
「什麼!」紅雲聽得練雲生的話,猛的坐直身子,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
第三章
練雲生看到紅雲驚懼的模樣,馬上安慰道:「沒事啦,黑霧在昨晚已經被我救出來了。現在……嗯,現在他待在比較安全的地方,不用著急了。」
知道黑霧無恙,紅雲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放鬆身子靠在床上,紅雲這才開始看著練雲生。前面因為有羅西罕在,紅雲也沒注意到練雲生現在如何了。黑色的長發還是束得整整齊齊,不過原來那天真而略顯幼稚的雙眼此時看起來竟然有些不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比以前多蘊涵了些什麼,不過那種一閃而逝的感覺紅雲卻又沒能清楚的掌握到。
「阿生,從上次獸野的事情到現在已經有多久了?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你不和劍邪老大他們一起去南方,就是因為黑霧的事情嗎?來,給我說說看你經歷的事情吧。」
練雲生算了算,答道:「嗯,估計也有幾個月了吧。時間雖然不長,可是發生的事情卻不少啊……」
當下練雲生從離開獸野那裡開始說起,黑棍碎裂之後拿到的怪異黑劍、經過獸野邊緣的時候在教堂那裡遇到琪娜、翻越群山的時候得到了兩本奇怪的魔法典籍,還有在尼克斯小鎮那裡遇到了召喚魔法師銀先生……種種際遇讓紅雲臉上神色不斷變化。期間一些過於血腥的經歷聽完后紅雲臉色蒼白,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練雲生眼中看起來不再是從前那樣。原先那種單純的目光已經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殘酷味道,這樣的變化讓紅雲在心底不禁嘆道:阿生,你還是原來那個在土丘上不屈的少年嗎?
看到紅雲臉色不怎麼好,練雲生以為是因為長期昏迷下身體變得虛弱才導致的結果。當下好言勸慰一番,讓紅雲不要為別的事情擔心。看到練雲生關心的神色,紅雲心裡也逐漸安穩下來―――――不管怎麼說,練雲生心底的那分善良還是沒有改變的。接著在練雲生勸說下,紅雲吃了一些東西就躺下繼續休息。畢竟幾個月沒有活動過,渾身的肌肉可都使不上勁來。本來還想和練雲生聊上一會,當時卻被練雲生用眼神阻止了。看著練雲生面上的神情,紅雲眼中瞬時閃過一絲迷離的感覺。接著點了點頭,老老實實躺在床上閉上雙眼。不過本來有些蒼白的面色,不知怎麼的卻悄悄的浮起兩朵紅暈。
練雲生看著紅雲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並且躺下休息,便小心的離開了房間。
「紅雲她怎麼樣了?」羅西罕看到練雲生出來,馬上焦急的詢問道。
練雲生笑了笑示意讓羅西罕不要緊張,接著答道:「沒什麼事情了,紅雲小姐她已經吃了東西並且休息拉,不要去打擾她。羅西罕先生,我們現在談談合作之後,怎麼相互協助吧。嗯……估計你也發現了,我的真名似乎不是叫做勿落。」
羅西罕知道紅雲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那種皇家的風範再次顯露無遺。舉手示意練雲生在書房裡的長椅坐下之後說道:「確實,前面紅雲叫你的時候可不是勿落,而是叫阿生。現在我們誠懇的交流一下,想來對以後合作都會有好處吧?」
坐在距離練雲生不過兩步遠的羅西罕,此時淡淡的笑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皇者氣勢不經意的流露出來,讓練雲生不禁覺得有些暗暗心折。不過練雲生畢竟不會讀心術,羅西罕心裡現在想的可是一些別的東西……
「這個來歷不明的高手看來實力不在憨大之下,但是卻明顯在智商上和憨大拉開了好幾個檔次……現在需要自己的暗勢力去解決的事情可真不少,要是成功拉攏了這個傢伙,當務之急是先解決什麼呢?刺探聖教廷光明魔法本部的情報?還是破壞他們的研發進展?或者直接做掉幾個聖教廷的激進分子……不對,現在的當務之急都不是這些,而是……」
雖然心裡轉瞬就是數個念頭,但是羅西罕卻一直保持著那種溫和有禮的微笑。
練雲生沉思一下,然後說道:「呵呵,如果憨大哥已經幫你做事,那麼我的事情你們遲早也會知道的。我叫練雲生,其實是和憨大哥一樣從冰封高原上來的……」
「什麼!難道你也是冰封高原的狂戰士!?」雖然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相當失禮的事情,但是羅西罕實在是壓抑不了心中的驚駭,接著問道:「在高原上的狂戰士部族裡面,和你這樣實力差不多的還有多少人?」
練雲生想了好一會,然後才說道:「和我一樣的估計是一個都沒有了。雖然我也是從冰封高原那裡來的,但是嚴格來說我並不是一個狂戰士。怎麼說呢?其實我並非是光明大陸的人來的。」
羅西罕差點就滑到地上,心中同時掀起滔天狂瀾一般:不是光明大陸的人……難道是南方海上什麼島國來的?沒可能啊,從來都沒聽說過南方海上還有什麼能夠住人的地方。再說,如果南方海上真的有人居住,並且有一部分人是和練雲生這樣擁有超出想象實力的話,那麼整個帝國都有可能隨時被顛覆!
練雲生看到羅西罕驚駭的模樣,略為思索馬上就知道了緣由所在,當下笑著說道:「嗯,陛下。雖然在光明大陸之外,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不少,但是他們基本上是到不了光明大陸的。說簡單一點吧,你知道那個傭兵工會裡面排行第一的『死亡任務』嗎?」
羅西罕馬上抓住了問題的關鍵,說道:「知道,就是那個皇家提出的『探索風暴海』任務,對吧?天……你是來自風暴海對面的大陸!?你是怎麼過來的啊?坐船?什麼船能經受得住那樣的風力和海潮啊?還有,既然你能過來,為什麼別人不能過來嗎?對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那裡的人口……」
練雲生一陣頭昏眼花,一堆的問題就和磚頭一樣砸過來,讓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不過羅西罕馬上就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帶著歉意的笑容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知道在光明大陸之外還有別的大陸這點我確實相當驚訝。尤其是那裡還有和你差不多的人類,那就更讓我不得不思考更多的東西。哎,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難道,還真的會和聖教廷所宣揚的一樣,在世界的某處真的有神存在?」
練雲生輕咳一下,將有些浮想聯翩的羅西罕拉回現實后說道:「這樣吧,那個什麼聖殿騎士的選拔大賽我就放棄好了,然後專註在幻獸騎士團的比賽上露露風頭。這樣有了爵位,我也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聖教廷那裡,如果需要我去做什麼事情的話那請隨意吩咐,我會很樂意和他們作對的。頂級危險異端?哈哈,給他們知道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危險吧。」
「好的,現在開始,你就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我也不會把你當作屬下看待。練雲生……我和我女兒一樣叫你阿生吧,你是光明大陸之外的人。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來的,但是你能出手幫我,我就不會讓你空手而歸。要是覺得我們這裡比你們那邊的地方過得好,那麼你也可以拉些你信得過的朋友過來。只要他們願意來,那就都是我們帝國的貴客。至於我們以後有什麼行動,就等到你在幻獸騎士選拔大賽上有了結果,並且加封爵位之後有了公開掩護身份再說。不過你也要記住,雖然以你的實力,絕對是可以輕鬆在選拔賽里有出色的表現,但是也別太過暴露自己的實力。不然,我們的行動一旦對聖教廷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他們很可能就會想到你身上來。那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奇怪手段,就暫時別使用拉,明白嗎?」
「嗯,這些我明白。陛下儘管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做好的。不過我和那些魔法師朋友的事情希望您也不要追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我也不會那麼痛快答應幫助出售對付聖教廷的。今天就這樣拉,我要先回去了哦。」
羅西罕心情愉快的笑著說道:「好的好的,現在目標都是對付聖教廷的人。阿生,老實說因為憨大和小女和你都是朋友,我相信不管你和什麼人來往,都不會做什麼對我有危害的事情。對於那些黑暗魔法師,我也不是怎麼反感……可能因為紅雲的母親,也是一個魔法師的緣故吧。對了,你和甲衛一起回去吧,我會晚一些才離開。還有你的那個什麼主人銀先生,想來他不會真的是一個沒落貴族那麼簡單吧?」
練雲生站起身來,向外走了幾步后才回頭說道:「呵呵,銀先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相信在對付聖教廷勢力的時候你們會找到共同語言的。嗯,他能提供的助力,陛下會想象不到的。哈哈,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拉,我先回去了,不然銀先生可是要罵的咧。」
「嗯,你去吧。等到幻獸騎士團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再商量具體怎麼行動。甲衛!送阿生回城裡去。」
甲衛從門外進來,笑呵呵的帶著練雲生離開了這裡。知道練雲生已經是和自己一條陣線的人,甲衛自然是開心得不行。當下叫林德把馬車弄好,兩人乘著馬車從另外一條路回到了帝都里。
在聖德羅大道前,練雲生告別了甲衛后就下了馬車。抬頭一看頓時就是一驚,只見本來應該是屠龍勇者裝備店前的大街,現在竟然擠滿了各色人等。在路邊的馬車一字排開,從街頭一直到街尾都是。要不是練雲生運起真元強化一下力量,估計還沒辦法從人堆裡面擠過去。
「壞了?難道銀先生他們被發現了?」
練雲生一邊擠開那些圍著的人,一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只見圍著的人大部分都是壯年的男子,身上不是穿著各式輕鎧就是帶著大小不一的武器,看模樣彷彿是傭兵工會的人。剩下的一些,似乎是某些貴族的下人,這點從他們帶著貴族家徽的衣服上就能輕易的判斷出來。
「前面的快點啊!媽的老子擠了那麼久,怎麼都不見動一下的?」
「前面買東西的可別把貨都給清了!老子為了一副好的鎧甲等了他媽的大半天,要是擠進去的時候要是沒有貨了,不好好收拾你們才有鬼!」
「……」
那些穿著鎧甲帶著武器的,嘴裡都是不乾不淨的吆喝叫罵著,看來這些都是來店裡買裝備的人。練雲生多少放心了一些,至少銀先生他們不是被聖教廷的人發現,一切都還算是正常。
「都散開都散開!我是克寧德男爵的隨從,我們家主人要訂一批上等的貨,價格絕對讓店主滿意!讓讓,你們這些該死的平民……啊……」
那個在人堆里叫嚷的隨從,馬上被幾個擠在一旁的傭兵一陣老拳打到悄無聲息。幾個憤憤不平的還罵了幾句「貴族的死走狗」什麼的,練雲生也懶得理會這些,一個勁的奮力向店裡擠去。
「啊!這個不就是屠龍勇者裝備店派去參加比賽的那個勿落嗎?」
「呀,真的哦!大家來看看,這個就是在幻獸騎士團選拔大賽的時候空手擊倒巨大幻獸的那個人!」
「嘩哈!他還在廚師大賽裡面輕鬆的勝出第一局呢!」
「厲害啊厲害啊!看來能夠在聖殿騎士選拔賽和幻獸騎士選拔賽輕鬆勝出,是因為裝備店的鎧甲和武器都相當出色吧?勿落,給大家說說啊?」
「難道廚師大賽的勝出也和裝備店有關?這裡的東西也太離奇了吧?不管了,今天拼了老命也要買到一套裝備回來!」
在人堆里被發現的練雲生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不過從現場熱烈的氣氛看來,銀先生這個店子生意是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了。擠過了那些狂熱的人群,練雲生進到裝備店的時候又嚇了一跳。
「勿落,你回來啦!快點到樓上去,銀先生正在給幾個客人推薦一些上等的鎧甲。他吩咐你要是回來了,馬上就去幫忙!」
正在招呼著選購或者定購裝備的一個雜役看到練雲生,馬上大聲的叫了起來。原來店裡除了擺放鎧甲武器等東西台架的地方外,幾乎都站滿了人。練雲生想了一下,不禁有些失笑:沒想到今天裝備店不過是試業一下,竟然就吸引了這麼多的人前來搶購。看來,銀先生的存貨可是要告急了……可別因為這裡的生意紅火,銀先生就不做他的召喚魔法師,而專心經營這個店子啊。
練雲生「噔噔噔」的上了專門招待貴賓的二樓,就看到銀先生正在招待兩個衣飾華貴的人,估計是兩個貴族來的。
「這個是和鎧甲配套的鋼製指套,指關節處的連接可是我們小店的獨特設計。馬特子爵,您可以親自試一試。對,沒有關係,拿起來試試……看,是不是活動起來相當靈便?哈哈,您發現了,這個護掌內部特別打造的螺紋,是為了讓拿劍的時候更加穩固。哦!博德男爵,我不得不對您的眼光表示欽佩,現在您手裡拿的這把虎齒劍絕對是小店武器中的精品!看看,這把劍前段的齒狀結構能在武器對拉的時候給對方的武器磨出不小的缺口,而後面鋒利的劍刃則是所有站在您面前對手的夢魘……相信我,這絕對是顯示您身份的最佳選擇……啊啊啊啊!馬特子爵,請不要嫉妒博德男爵的武器。您看看,這套鎧甲可是……也,勿落你回來了?」
看著銀先生滔滔不絕的介紹著二樓各種精品裝備的特點,練雲生一個恍惚還真以為銀先生就是一個經營裝備店的機靈老闆。不過見識過銀先生在屠龍戰役時那種壓倒性的表現,練雲生明白這些都不過是表象而已。
「勿落,快來見見兩位大人!這位是馬特子爵,這位是博德男爵。他們兩位在帝都的武者圈子裡,可是有著不小的名氣啊!」
練雲生稍微打量了一下那兩個什麼爵的貴族,馬上對他們的實力有了個底。金髮飄逸的馬特子爵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肌肉,不過真正鬥力起來絕對不會是樓下那些傭兵工會壯漢們的對手。而那個亞麻色捲髮的博德男爵,從身形和動作就可以判斷出來是個玩劍的外行。雖然現在手中拿著那把虎齒劍顯得有些威勢,不過那也僅僅是威勢罷了,在對決的時候絕對不會產生什麼威脅。不過事實雖然是這樣,但是練雲生怎麼會直接點破?當下和銀先生交換一個會意的眼神后,笑著走上前去。
「兩位大人,一看你們的儀錶就知道是帝都裡面武人的代表,擁有著不凡的身手。我們店裡的頂級裝備,就是為你們這樣有實力的人所準備的!」
兩位貴族之前在幻獸騎士選拔大賽上見過練雲生的身手,所以聽到這樣的奉承馬上覺得大為受用。當下一個帶著指套虛晃幾拳,一個拿著虎齒劍亂劈幾下,然後都點頭說道:「不錯不錯,銀,你這裡的東西我們都很滿意。待會把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嗯,再加上那個鎧甲,都裝好給我們送過去。價格嘛,就按你開的好拉。畢竟對於這樣的精品裝備,我們再砍價可就有失貴族的體面拉。還有,勿落,有空也可以去我們府上走走,隨便聊聊也可以啊。」
銀先生知道兩人想籠絡初步顯露實力的練雲生,當下只是笑笑,在忙不迭的道謝聲中送走了兩個貴族。
「呃,我說銀老闆,店裡的生意怎麼那麼紅火啊?今天才是試業的第一天,差點就被人把樓給擠塔塌了……我看您老可是樂在其中那。對了,『那個』朋友如何了?」
練雲生一邊和銀先生打著哈哈,一邊向上面的閣樓走去。銀先生知道練雲生詢問的是黑霧的情況,當下說道:「沒事沒事,一切都很好。勿落,你和我到閣樓來,有事情要你幫忙。」
當下,兩人扯著不搭邊的話,一起到了閣樓那裡。銀先生將門關好后,照例布下一個隔音魔法陣,然後才指著放在閣樓地板上的幾件鎧甲說道:「上次你說弄的那個什麼真……什麼戰甲來著,按那個模樣再給我弄幾件吧。還有,千萬不要弄成黑色的,不然和你那晚去光明魔法本部時候穿的一樣,可就害人了啊。」
練雲生看著在地板上排著的幾副鎧甲,苦笑著說道:「銀先生,上次那個是修真戰甲。不過對於一般人來說,穿這樣的戰甲可是相當的奢侈啊。按照戰甲所擁有的防護力來說,已經不是拿頂級精品鎧甲可以定位的了……」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啊,那些貴族們雖然動起手來水準臭到不行,但是對於高級裝備卻是相當喜歡收集的。一套好的鎧甲,一把頂級的長劍,在一些尚武的貴族家裡甚至能夠成為家族的象徵一代一代的傳下來。今天我已經接到幾個訂貨了,都是一些權位相當高的貴族下的訂單。要知道現在帝都這裡因為戒嚴,形勢有些混亂。抓緊時間和高層拉近點關係,對於以後行動總是會有好處的。現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裡肯定已經是戒備森嚴,以後還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真是麻煩啊。」
練雲生心裡暗自偷笑:高層貴族?現在我可是連帝國的皇帝都拉好了關係咧,有了貴族方面的幫助,對付聖教廷的那些混蛋可就簡單不少了。不過這些還是別和銀先生說比較好,不然誰知道他又會有什麼想法。畢竟魔法師們被光明帝國修理了那麼長的時間,心裡沒有陰影說出來我都不相信……
練雲生轉過數個念頭,裝作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既然用的上那我就做出來好了,誰叫我答應了幫完你們呢。銀先生,和上次一樣,先弄好一個隔絕魔力波動的魔法陣吧。要是被人發覺我們在玩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那大家就只有馬上跑路這個選擇了。」
銀先生點了點頭,手中暗紅的魔杖凌空虛划,沒多久一個魔法陣就端端正正的被布在閣樓的正中央。
「對了,弄這種什麼戰甲的時候,要是可以的話就加上一些裝飾性的花紋。嗯,就是盡量美觀一些。畢竟那些貴族們,對於裝備的觀賞性也是有些要求的。」
練雲生有些頭痛的答應下來,隨手拿起一副鎧甲進到了魔法陣的中間。琢磨了一下,練雲生就開始了煉製修真戰甲。因為體內邪異真元還不能很好的控制,練雲生擔心他弄出來的又是那種黑色戰甲,當下就變換了另一種煉製的手法。
隨著真元帶起的天地元氣在魔法陣中的空氣里慢慢鮮亮起來,接著「嘭」的一聲,一片淡藍色的火焰在練雲生右手周圍有如液態一樣慢慢流動。隨著他右手慢慢下滑,那些火焰也隨著附著在那銀色的鎧甲上。火焰一旦和鎧甲表層的金屬相遇,馬上發出了一陣「劈劈啪啪」有如炒豆一般的聲響。隨著火焰向鎧甲裡面不斷浸入,鎧甲的金屬也開始有些扭曲和變形。當淡藍的火焰完全沒入鎧甲中之後,鎧甲的所有金屬部分都開始有些許的暗紅。沒多久,當暗紅的色澤慢慢消退的時候,一種有如純凈天空一般清澈的藍色出現在了鎧甲的表面。看到鎧甲變化之後,練雲生右手一甩,隨著龐大真元帶動的天地元氣立時通過凝聚之後轉化成了黑色的火焰。相對於先前飄漾著的藍色火焰,這束黑色的火焰則是束成密集的一條。黑色火焰在虛空中扭動幾下,然後排列成了一組奇怪的圖案之後落到鎧甲的胸駕部位,「嗤嗤」聲響中黑炎不斷的努力融入原本鎧甲天藍的色澤中。當由黑炎帶起的煙氣都消散之後,整個鎧甲的全貌就清晰可見了。
悠遠長天一般的天藍色鎧甲上,一條黑色的巨龍正仰首長嘯。整個鎧甲經過細微的調整之後,在胸甲上那隻黑龍的襯托下顯得剛直有力。練雲生滿意的打量一下,然後抽出長劍在胸甲的部位猛的一刺,隨著金屬的斷裂之聲,長劍的頂端竟然被生生的折斷了。
「這個戰甲是我用真元之力帶起的純火所煉製,堅硬程度絕對是相當驚人的。這些表面上藍色的鍍層,能夠小範圍的隔絕天地元氣……也就是你們所說的什麼魔力拉,在受到魔法攻擊的時候能夠提供一定的保護。加上是真元純火所錘鍊,鎧甲的重量估計比原來要輕上不少。銀先生,這個拿出去絕對是個精品吧?我想,這種修真戰甲對外就叫『夢幻鎧甲』好啦。嘿嘿,是不是一聽就是精品啊?很能調動那些有錢貴族的購買慾吧?」
銀先生看了一下那藍色的鎧甲,笑著說道:「真是有趣啊,一個普通的鎧甲經過你這什麼火一弄,竟然可以成為這種頂級的鎧甲,相信一定會有不少貴族為這種鎧甲開出天價吧?不過,我說勿落啊……」
「嗯,還有什麼問題?」
「那個黑龍真丑。」
「……」
承認了自己在藝術上創作的失敗,練雲生只得老老實實的繼續按修真戰甲的模式來改造好另外幾副鎧甲。當其中一副最為耀眼的火紅色全身鎧被拿到一樓大廳那裡展示的時候,馬上引起了相當規模的轟動。尤其是在銀先生的示意下,幾個雜役手拿各色武器在那火紅鎧甲上打砸砍磨一番。除了不時濺出星星點點的火花之外,硬是連金屬划痕都沒有留下半點。在這樣效果的展示之下,搶購者們的情緒頓時沸騰起來,本來還算有些秩序的隊伍馬上發生騷亂。最後是負責帝都治安巡邏的一隊騎士趕來,最後才算是控制了局面。經過試業第一天這麼轟轟烈烈的一鬧,屠龍勇者裝備店在帝都算是打響了自己的名號。貴族圈子裡面馬上紛紛傳開,沒有一套屠龍勇者裝備店出產的頂級裝備,那麼就絕對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年輕子弟加入各種騎士團的家族,更是著急著弄到一套屠龍勇者裝備店出售的頂級「夢幻戰甲」。要知道去南方前線混軍功,那可是真刀真槍的對仗,就算不痛不癢的殺幾個南方蠻族,也不是完全沒有生命危險的。對於性命第一的那些貴族子弟來說,一套防護性能優異的鎧甲,在實用性上來說絕對是比一把鋒利的長劍或者長槍什麼的來得有用。
南方蠻族居住地因為多山,所以並沒有大量普及重騎兵這樣奢侈的兵種。但是南方的弓箭部隊,卻擁有著相當強大的殺傷力。因為南方弓箭部隊所使用的弓箭箭頭,是統一的三稜錐式造型。所以若是使用長弓射擊,正面擊穿鎧甲的可能性是相當高的。加上硬弩在近中距離作戰時的威脅,即使是鎧甲防護最為嚴密的頭盔或者是胸甲,都有被硬箭貫穿的可能。所以當有貴族在聚會的時候炫耀自己花大價錢買到的夢幻鎧甲堅固程度如何如何,並且用各種武器示範一番后,夢幻鎧甲馬上就成為帝都裝備市場上最為緊俏的東西。一些貴族們若是沒有一些關係和門道,即使願意砸下大把的金幣也不見得能夠弄到一套夢幻鎧甲。在裝備市場的黑市裡,哪怕是夢幻鎧甲的隨意一個部件,都是有價無貨的存在。
不過雖然對於夢幻鎧甲的需求很高,求購的貴族們甚至已經開出了比鎧甲等重黃金數倍的價格,但是依然沒有多少人能順利的買到……
「銀先生,這樣的戰甲只要原料足夠,我們一天不是能作它個幾十件出來嗎?反正這個對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很大的麻煩事。」練雲生每天看著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按耐不住疑惑向銀先生問道。
「你懂什麼,這樣的鎧甲就是因為比較傳統的鎧甲出色得過火了,所以我們才要嚴格的控制銷售出去的數量!你看看……」銀先生隨手拿起武器架上一把騎士劍,「噹噹當」的把那個作為展品的那套紅色夢幻鎧甲敲得震天響,說道:「這樣的貨色,你一天給出個幾十件,不是擺明了你的製作過程有很特殊的手段?就算是帝國最出色的特匠,我看一輩子都不見得做的出一件這樣級數的鎧甲出來!再說了,貴族們基本都是一些賤貨。越是稀少和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覺得心癢難熬,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弄到手。你看看,我們前面賣出的幾套夢幻鎧甲,都是被一些地位不上不下的貴族買走的。要知道,貴族們都有攀比心理。地位低一些的,看到這些中等地位的貴族能擁有夢幻鎧甲,自然也不會完全失望;而那些身居高位的貴族,看到那些中層的傢伙弄到了夢幻鎧甲,當然也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憑什麼那些傢伙買到了拿來炫耀而我卻連摸都沒摸到?掌握這些傢伙的心理,我們才能真正靠這個夢幻鎧甲撈取更多的好處。記住啊,這可是戰略。戰略!明白嗎?」
「……銀先生。」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其實是一個老奸巨猾的商人,魔法師不過是你用來掩飾身份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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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數日就過去了,練雲生弄出幾套修真戰甲之後也就懶得搭理裝備店的事情。在幻獸騎士團選拔大賽中,即使刻意保留了自己的實力,練雲生照樣順風順水的取得了第一成績。按照羅西罕的安排,幻獸騎士團特地安排了一場派出團里特級高手參加的比試來考驗一下練雲生的實力。
因為是屬於給皇族們觀看的高等級比試,所以一般的平民就沒有眼福來觀看這場在皇宮內舉行的盛事了。當練雲生第一次踏入光明帝國這擁有千年歷史,經過不知多少代帝王們不斷修建完善的皇宮時還是覺得有些昏眩。畢竟當初在炎黃大陸的老家那裡,練雲生這些的平民百姓就算是走近皇宮一定距離,都有可能被抓走審問,哪裡有這等機會近距離觀看這樣宏偉建築的機會來?
仰頭看得脖子都發痛的宮門,是清一色的莊嚴大理石建築。支撐著大門的石柱,上面雕刻著不少關於當初光明王統一帝國的故事和傳說。厚厚的宮殿厚牆之上,則是不少色彩鮮明、人物逼真的油畫。其中一段幾十步距離的牆上,繪著的是關於屠龍戰役的長卷油畫。不過練雲生差點忍不住偷笑出來,因為那黑龍的尺寸明顯就小上很多。倒在地上的黑龍,兩位伴在身後的英雄王還有戰神王以及遠處鮮衣怒甲的士兵們,全都在襯托那個手拿金色長劍,頭戴純金王冠的中年男子。
「要是那次幻境中看到的沒錯,光明王他們三個可是慘勝黑龍啊。哪裡是這樣輕鬆得和殺只狗一樣的造型……假,真是假。」
雖然在心裡嘀咕著,但是練雲生還沒有傻氣到會把這樣的想法說出來。跟著帶路的幾個騎士,練雲生穿過了大殿前面的空地,走過了一大堆的建筑後總算來到了皇家演武場。
晃眼一看,練雲生那個暈啊。只見各色怪獸都被套著青色的座鞍,高矮不一的排列在演武場的兩側。這些怪獸真的是什麼奇形怪狀的都有,不過同類的都排在一起,看起來勉強算得整齊兩字。最為顯眼的,是一隊雙足飛龍排成的隊伍。旁邊的騎士手裡駐著長長的騎槍凝立在飛龍旁邊,氣勢端是威風十足。經過帶路的騎士介紹,練雲生才明白過來,那隊就是帝國皇家幻獸騎士團最為驕傲的小隊―――――龍騎士戰隊。
演武場上飄揚的旌旗,排列在兩側的幻獸騎士團高級騎士們莊嚴的軍威,讓練雲生胸中熱血不禁有些激蕩起來。當初自己還是在茶館裡面混日子的時候,哪裡會想到也有今日?據羅西罕所說,這次和自己較量的是幻獸騎士團裡面有名的槍術高手。練雲生盤算著自己自然是不能使用道術還有新學的魔法,真元強化后的力量也必須保持在一個合理的水準上……這樣看來,只得希望崑崙劍訣裡面的劍招在對付什麼鳥槍術高手的時候同樣靈光了。
儀仗隊吹響了長長的號角,悠長的號聲在演武場的每一個角落迴響。所有的人聽得號聲都是精神一震。那些騎士的幻獸在在號角聲中有一些騷動,但是在旁邊騎士吆喝幾聲之後幻獸們又安靜了下來。
「帝國萬歲!帝國萬歲!」
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羅西罕穿著正式的官服,帶著幾個王子還有一些皇族成員從大廳裡面走了出來。細沙鋪就的演武場中,隨著高台上羅西罕雙手一擺,馬上靜悄悄的沒點聲息。站在演武場前的練雲生一直納悶:那些幻獸沒這麼乖吧?人不作聲就算了,它們怎麼也那麼老實?要是現在帶著小白過來,沒準那傢伙要鬧個翻天……
等到安靜了一陣,羅西罕便在台上發表一番講話。至於說了些什麼,練雲生哪裡回去關心他。當下眼睛就一直盯著那些雙足飛龍,心裡盤算的問題是:要是飛在空中,這些畜生能不能趕上我駕馭飛劍的速度啊?
第四章
羅西罕說完,全場又是幾次「帝國萬歲」的歡呼。練雲生沒有多少誠意的跟著喊了一陣,就等著比武的開始。根據事先的安排,第一陣就是先對那個槍術高手。至於這個高手叫什麼,練雲生也懶得去記住。要是第一陣取勝了,後面還有騎術上的比較。
「第一陣,本屆幻獸騎士團選拔大賽冠軍勿落對幻獸騎士團萬騎長菲奧雷。因為對陣為比試切磋性質,所以兩位可以任意選取適手的練慣用武器。勝負規則按照騎士正式對決來判定……」
「等等……我有個問題!」練雲生打斷了了正在羅嗦的那個幻獸騎士團管事,上前問道。
正在宣讀的管事斜了一眼練雲生,只得說道:「有什麼問題趕快說,陛下和列位王子都還在等著呢!」
「那個什麼騎士正式對決的規則,是什麼東西啊?」
幻獸騎士團那個管事差點就氣的口吐鮮血―――――就算是平民,也不該對騎士精神還有騎士間的比試完全一無所知吧?不過現在上面坐著的可都是帝國的頭頭腦腦們,慢慢給這個勿落解釋騎士比試的規則那要多少時間啊?要是安其古二世大帝一怒之下,自己這個小小的管事死上幾次都不夠頂罪的。
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管事對著練雲生嚷道:「你不知道也別管那麼多了,反正是被擊倒就算輸,要害被武器擊中兩次也算輸。使用武器的對決,不能再中途用拳腳來……媽的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菲奧雷幾下就能收拾你這種平民武士。去吧去吧,好好表現你那點本事,該死的平民……」
「該死的平民!?」練雲生眼中厲芒一閃,體內的異種真元開始慢慢的活躍起來。原本黑色的瞳孔里,竟然有幾道金色的光絲流動起來。頓時,一股常人難以想象的殺氣以練雲生為中心向外發散出去。首當其衝的那個管事渾身一顫,看著練雲生邪異雙眼的時候竟然不住的後退好幾步。
「哼,萬騎長?槍術高手?看看我到底能頂他多少招吧。」
練雲生丟下幾句冷冷的話,就來到擺放著練習武器的台架前。排開眾人走出的萬騎長菲奧雷,同樣也走過來選取武器。練雲生看到菲奧雷選取了一桿用布囊裹住槍頭的長槍,心理暗道一聲果然。當下也在台架上挑選一番,看中了一把沒有開鋒過的長劍。
隨手抽出長劍,練雲生舞動幾下之後有些感慨:怎麼又是雙手劍啊?用起來實在是麻煩。不過要是自己帶了黑劍出來,沒準就要惹上什麼大麻煩了吧?得,將就將就也就是了。
菲奧雷取好長槍,就來到了演武場的中央。向觀台上的帝國皇族們行了一個騎士禮之後,就轉身看著練雲生那裡。當看到練雲生單手使用那把雙手劍,並且似乎不太順手的挽幾個劍花之後,心裡不禁有些嘀咕:呃?單手使用雙手劍?這小子該不會是用劍的門外漢吧?和實力遠遠低於自己的對手較量,可不是符合騎士道精神的事情啊。
練雲生按照崑崙劍訣裡面的初級技巧試了一試,覺得勉強還是能用的,當下也走到了演武場的中央。雖然不是特別樂意,但是依然對著羅西罕他們那個方向行了一個禮。當然,要不是銀先生當初那本《隨從基本禮儀入門》,練雲生估計也不知道帝國的繁複禮節都是什麼回事。
練雲生學著菲奧雷的樣子,也行了一個騎士對決時候的禮,然後兩人就在演武場的正中央開始開始對持。講究騎士道精神的菲奧雷擺出一個雙手持槍的架勢,等著練雲生先動手攻來。畢竟對於實力低於自己的對手,菲奧雷覺得搶攻在前是相當有損名譽的事情。練雲生倒是不清楚菲奧雷的想法,於是便推測自作聰明的先推測一番。
「嗯,當初聽王鐵嘴的那些評書故事,高手在交手前會先進行氣勢上的較量。氣勢強的一方,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打敗對方。現在羅西罕不允許我使用那些超越世俗理解的力量,那就模仿一下世俗界高手的模樣吧。畢竟要是這次表現不夠威風,羅西罕那老小子也不會給什麼太好的爵位拉,想來這些看起來有些驕傲的騎士,也不會怎麼心服吧?嘿嘿,今天就叫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高手。平民?該死的平民?你們這些貴族算什麼,靠著前人的功績還有手中的特權混著奢侈的生活。今後,我要整個帝國……不,整個光明大陸都知道我的名字。呃,雖然不是真的本名。」
練雲生正胡思亂想著,菲奧雷卻有些站不住了。兩人站在演武場中央對著不動,時間一長觀台上面就有些不滿抱怨的聲音傳了出來。畢竟,那些皇族和貴族們來看這樣的比試,多半是抱著瞧熱鬧的心理。所以他們看著兩個相對發獃的人自然是覺得大大沒趣,打的燦爛精彩才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喂,你先動手吧!」菲奧雷長槍一挺,對著練雲生喝道。
「嗯?心理戰術?我才不會上當!」
練雲生心頭有了打算,當先倒拿長劍的右手收在背後,左手向前一擺,說道:「請,我先讓你三招。」
菲奧雷按耐住把手中長槍砸向對手的衝動,喝道:「我堂堂皇家幻獸騎士團萬騎長,竟然還要你先讓三招?笑話!天大的笑話!以後在開這樣玩笑之前,你先看看對手是什麼實力!」
長槍一擺,槍頭微微的顫動幾下。菲奧雷也不愧是在幻獸騎士團中有數的槍術高手,自信的神情中自然帶起一種不凡的氣概。周圍聽得到菲奧雷大喝的騎士們,全都心折不已,大聲讚歎著菲奧雷高貴的騎士精神。
「來了,開始比拼氣勢了吧?哼,這種程度也想拿出來擺顯嗎?」
練雲生右手快如幻夢般的活動幾下,快到無法辨認劍身的長劍帶起幾聲銳利的破空之聲后,他雙眼眯成一線。隨著體內異種真元不自覺的活躍起來,練雲生眼中帶著強烈殺氣的精光毫無保留的逸射出來。四周的空氣中,幾乎有若實質般凝重的殺氣讓菲奧雷差點忍不住後退幾步。
「這個……這個小子不簡單!媽的,這種程度的殺氣,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殺戮啊?即使是那些長年在南方前線廝殺的高手,也未必能磨練出這樣的氣勢來!」
菲奧雷收起輕視之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中的長槍之上。長期對槍術的磨練,使他對自己的武技有著強大的信心。當下也不敢誇大,一招毫無花巧的長槍直刺就直奔練雲生而去。
看到比試已經開始,觀看的皇族、貴族還有那些幻獸騎士團的精英們都紛紛打起了精神。畢竟菲奧雷的名聲,在帝都絕對不是靠運氣得來的。那些菲奧雷的屬下,更是已經發出數陣歡呼,彷彿那刺擊的一槍絕對足以讓那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黑髮小子倒下幾百次。
「來得好!」
練雲生一聲怒喝,周圍的騎士們只覺得耳膜一疼。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練雲生違反大家常識的單手舞動長劍,以似乎相當花俏的招式迎向菲奧雷那有若雷霆的突刺。
「父王,那個小子是不是腦袋不太靈光啊?用劍對付長槍,不但不去搶攻,反而要和對手正面較量……正面較量就算了,看他步伐竟然也沒有搶入菲奧雷長槍槍勢里的打算。這樣的比試,不是和直接認輸差不多?」
卡諾王子出於常識的考慮,對於練雲生的舉動相當不解。羅西罕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從武技的常識來看,用長劍和長槍這樣硬碰硬的對攻確實是一件傻事。但是對於那個年輕人來說……呵呵,你看下去就是了,我相信比試會相當有趣的。」
卡諾王子和坐在羅西罕右邊的幻獸騎士團副團長,也就是他二哥格索王子交換了一個不解的眼神。羅西罕看起來興緻不低,而且似乎對於那個挑戰菲奧雷的勿落還有相當信心的樣子,當下兩人也都開始仔細的關注起演武場中的變化。
並沒有刻意利用真元強化自己的臂力,練雲生這一劍除了快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當」的一下悶響,練雲生長劍劍身和菲奧雷長槍槍頭一接觸就被彈開。勢如破竹的槍勢並沒有減弱,突入練雲生長劍守護範圍之後,槍身橫掃,目標直取練雲生空門大露的胸部護甲處。
「果然……就是這樣的水準呢。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混到幻獸騎士團選拔賽冠軍位置的,前面那種強大的氣勢,看來只是虛有其表吧?」
菲奧雷長槍正要掃到練雲生胸口,只見練雲生急速彎腰下去。手中長劍快速的止住外盪的勢頭,竟然能夠立即的回防胸前,彷彿那把長劍沒有任何重量一樣。
「沒理由!這麼強大衝擊所產生的慣性下長劍還能回防!?難道這個小子臂力有那麼恐怖?但是臂力夠的話,前面又怎麼可能被我隨手一槍就盪開了長劍?」
菲奧雷大是不解,畢竟練雲生在長劍被盪開后猛地利用真元強化了臂力,止住長劍向外的勢頭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知道。倒是練雲生心裡卻是大為懊惱,因為到底自己還是藉助了體內強大的真元之力才化解了這波攻擊。當下硬擋了那大力橫掃的一槍,借著這股衝力練雲生腳下一點,向後倒掠出一段距離,離開菲奧雷長槍的攻擊範圍。
「嘿,看來這個傢伙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嘛。奶奶的,我就不相信崑崙劍訣鬥不過這個傢伙的槍術。」練雲生偷偷瞟了一眼觀台上的羅西罕,捕捉到了對方有些不滿的眼神,便低聲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能用那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不過要是不用一些真元力,我不是太吃虧了嘛?嘿嘿,一點點,就用一點點強化好拉。」
練雲生壓制住幾乎要彭湃而起的異種真元,只借用其中一小股來強化臂力,然後手中長劍「呼呼」在轉動幾下,崑崙劍訣起手勢已然就緒。
「來吧,這次看你還能不能佔到便宜!」長劍一停,劍尖直指菲奧雷,練雲生故意用輕蔑的語氣說道。
菲奧雷臉上並沒有像練雲生設想的那樣出現什麼生氣的神情,因為剛才那一下交手,他已經覺得練雲生的武技有些古怪。當下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全力的施展自己賴以成名的槍術。畢竟雖然是只是一場比試,但是練雲生輸了沒有什麼損失,菲奧雷輸了就要在皇室和屬下面前顏面盡失。
練雲生看到菲奧雷認真的樣子,知道玩弄這些語言上的小把戲沒有任何效果來,當下也收起隨意的心情,一招一式的和菲奧雷招架起來。菲奧雷槍術並沒有任何花巧,一刺一掃中都是最為簡潔的招式,畢竟他是經過無數打鬥磨練出來的本領,深知再好看的招術,也比不上醜陋但是實效的傷敵一招。只不過是槍術中最為基礎的點刺劈挑等動作,在他手中按著合適的戰機流水一般不斷的攻向練雲生。
快得有如一團亂麻般的兵器接觸中,兩人力道上並沒有分出高下。相較於菲奧雷那種簡潔的招術,練雲生的劍術卻顯得相當繁複的樣子。招式之間雖然也是連貫一氣,但是每一次挽起劍花,每一記從出人意料角度刺來的一劍都顯得華麗炫目。快速轉動的劍身時快時慢,落劍之處盡挑著長槍槍身那些不容易施力的部位。雖然是以短擊長,但是快速華麗的劍招竟然沒有落在下風。
「呀,這是什麼劍術啊?」格索對於各種兵器的使用自問還是有些心得,但是對於練雲生那種來自崑崙劍訣的劍招確是一式都沒見過,只是憑著直覺想到這並非是帝國裡面哪個劍術名家的劍招……甚至從劍招的風格上,就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的詭異。
卡諾聽到格索的感慨,也點頭說道:「沒錯,這明顯就是在軍隊裡面鍛鍊出來的劍技。雖然威力看來不小,但卻有些過於注重劍招的觀賞性。在千軍萬馬的對戰中,這樣的劍術是沒有多大生存空間的。但是帝國經歷千年戰火,還有什麼劍術名家的劍招會這樣不注重實戰的效果嗎?」
羅西罕心裡明白,練雲生現在所使用的肯定就是來自那個什麼炎黃大陸的劍技,一招一式相當講究。雖然好看而且有威力,但是卻未免有些刻板了。
練雲生在和菲奧雷交手數十合之後,心裡也開始有些煩躁。崑崙劍訣的初級劍術裡面,這些招術不過都是拿來給用劍外行入門用的。加上軍隊裡面使用的雙手劍無論握柄還是劍身,都和修真們使用的飛劍造型有著太大的出入。自己按部就班的使用崑崙劍訣,在威力上自然就這樣打了不少折扣去。想來那些劍系修真們,更多鑽研的是使用飛劍的技巧,而不是這種和世俗界較量的入門劍技。
練雲生和菲奧雷你來我往的雖然斗個不分上下,但是旁邊的騎士們卻都大呼過癮。菲奧雷的槍術,他們可都是深知的。在那種霸道簡潔的長槍攻擊下,幻獸騎士團裡面沒有幾個人能夠頂得下來。雖然對練雲生那種華麗的劍招多少覺得不是什麼正道,但是靠著這樣的劍招能和菲奧雷打成平手,卻然眾人心悅誠服。
「這樣玩下去,雖然我有真元之力可以頂著,但是那個傢伙用的是大開大合的槍術因為體力不支而輸給我,我還立個屁威啊?不行,我是一個修真,有現成的真元之力卻不用實在是沒有什麼道理。嗯,再強化一下力量,羅西罕不會有什麼太大意見吧?嘿嘿,就說我天生神力,總還是能敷衍過去的。」
菲奧雷看到練雲生眼中狡黠眼神一閃而過,身經百戰的他馬上知道練雲生會有些什麼動作。當下長槍迴轉數下,由全面搶攻轉為半攻半守。練雲生見到菲奧雷的槍勢轉變,心裡也是讚歎其反應之快。當下加強了真元之力對於渾身肌肉的強化,動作的靈敏和出劍的力道馬上更登一個台階。原本延續不絕,花樣繁多的劍技一下轉為有如使用砍刀一般的直上直下,完全發揮出在勁力上的優勢。
菲奧雷一時沒想到練雲生劍勢竟然可以這樣完全的轉變過來,不但放棄了前面那種小巧精緻的劍技,竟然還有如換了一個人那樣施展出這樣比自己槍術還霸道的招術來。長槍和長劍的接觸中,菲奧雷竟然發覺自己在勁道上還吃了不少虧。好幾次和練雲生長劍的硬磕后,菲奧雷只覺得手腕一陣酸麻,大為驚駭之下馬上槍勢一轉,只利用挑刺等動作幅度較小的招術向著練雲生因為劍勢開合過大而產生的破綻進擊。
「呃!?這個傢伙……」羅西罕瞪大雙眼,看著演武場中形勢戲劇性的逆轉。練雲生和菲奧雷彷彿互換了角色一般,一個把劍用的跟把大砍刀一樣的氣勢無匹,一個仗著槍法的小巧苦苦堅持。這樣幾個來回過後,練雲生不但劍上的力道大為增強,身形步法竟也在提速之後形同鬼魅一般。本來沒有開鋒的長劍重量不輕,但是現在在練雲生手中吞吐閃爍不定,就有如不時隱沒在虛空中一般。
「肯定是用了一些什麼邪門的手段。」羅西罕看著練雲生最後一個重劈硬生生將菲奧雷的長槍震斷之後,心裡嘆道。
菲奧雷面如死灰般的呆立在演武場中,看著手中化為兩截的長槍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練雲生長劍直指菲奧雷胸口的要害所在,雙眼中邪異的殺氣正在慢慢消退。
「勝出者……勿落!」高聲的宣讀,所有的騎士們都幾乎喧嘩起來。原本是怎麼看都覺得是菲奧雷略勝一籌的比試,沒想到在短短時間內竟然竟然這樣完全逆轉過來。那麼根據眾人的判斷,前面練雲生所使用的那種奇怪劍術,就是惑敵的花招。在騎士的正式對決中,使用這樣的小花招取勝是相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現在練雲生雖然突然發力拿下了比試的勝利,但是周圍的幻獸騎士們不但沒有發出給予勝利者的歡呼,反而小聲的噓了起來。
雖然菲奧雷並不清楚練雲生為什麼會前後使出那樣截然不同的劍技,但是就算周圍的騎士們並沒有嘲笑他的失敗,可是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好辯駁的。菲奧雷當下向羅西罕所在方向微微欠身,然後丟下手中兩截斷槍就轉身而去。畢竟作為幻獸騎士團中萬騎長職位的他,已經是位置僅次於正副團長級別的身份。加上作為團里的槍術教練之一,現在一敗塗地的打擊確實不是一時能夠接受的。
練雲生剛剛取勝時心中雖然有些高興,但是明白了那些騎士們的噓聲是沖著自己來之後就臉色沉了下來。
「這些廢物懂什麼,我剛才如果是全力催運真元之力,完全強化自身的力量和行動力的話,只要一招就能解決那個什麼槍術高手。哼哼,槍術?劍術?那不過是在力量相差不大的時候才能決定勝負的東西。我一劍之下力度千鈞,任他槍術耍出花來也沒有任何作用。如果再加上什麼飛劍還有道術之類的技巧,這些傢伙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了。」練雲生用蔑視的眼神掃了一下周圍的幻獸騎士們,靠近的幾個騎士當下就差點想衝出來,向練雲生提出正式的挑戰。不過這畢竟是有帝國皇帝觀看的場合,就算誰有這種想法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練雲生看到菲奧雷已經退場,當下也向著羅西罕等皇族所在的觀台方向行了個騎士的禮節。羅西罕大笑著站起身來,一邊鼓掌一邊說道:「勿落,你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年竟然能夠力敵菲奧雷這樣的高手,確實是相當的不容易。現在你已經算是幻獸騎士團正式的一員,做為對你這次勝出的獎勵,你可以任意挑選一匹頂級的幻獸。格索,你是幻獸騎士團副團長,和這個新人說說吧。」
羅西罕一開始發言,整個演武場馬上安靜得鴉雀無聲。格索王子在羅西罕說完之後,離開了觀台來到演武場前。
「勿落,歡迎你加入皇家幻獸騎士團。因為這次的宮廷比試,證明了你有相當不俗的實力。所以雖然是作為平民身份加入幻獸騎士團,但是能夠獲得頂級幻獸賞賜這樣殊榮的,在我們騎士團的歷史上可是沒有多少人的。勿落,你現在可以選擇加入幻獸騎士團中的飛空軍團或者是奔襲軍團。加入了飛空軍團的話,那你就必須選擇飛行系的幻獸。同樣,加入奔襲軍團,就只能選擇陸行系的幻獸。」
「飛行系?陸行系?讓我想想……」
練雲生頓時覺得有些頭痛:幻獸騎士團裡面怎麼還有那麼多花樣?那些雙足飛龍什麼的,肯定就是飛行系的幻獸。而那些在地上爬的傻大個幻獸,就是所謂的陸行系吧?飛行系的看來怎麼飛都不會比我御劍飛行快;爬地的那些幻獸也絕對不可能比小白來得強……這樣的選擇還真是讓人提不起什麼興趣啊。哎,飛行我自己會飛,那個什麼鳥飛龍的也就算了。還是選一個看起來比較威風的陸行系幻獸吧,平時拿來作為代步工具也是不錯的。
看到練雲生彷彿猶豫不決的樣子,格索想了一下之後說道:「該不會是飛行系和陸行系你都看不上吧?要是另類一點的,就要選擇水行系的了……不過那種類型的幻獸數量稀少,而且用處不大。」
「水行系!?不不不,我不要那種幻獸。我覺得陸行系就相當不錯了,什麼時候可以去選啊?」練雲生聽得格索說到水行系的幻獸,馬上忙不迭的謝絕了。要是給自己攤上一個只能在水裡游的,那可真是要吐血的。
「好,那你先和我去挑選幻獸吧。後面是幻獸騎士團的內部比試,等你挑選好了幻獸,熟悉了駕馭的方法之後下午還要參加一個騎術的比試呢。不過你這樣平民出身的……對於騎術有什麼了解嗎?」
練雲生撓著腦袋想道:騎術啊……騎過小白不知道算不算數啊?哎呀,反正都是差不多的,不會有什麼問題了拉。
「騎過騎過,我可是有騎過類似幻獸這樣動物的經歷。所以不用擔心,有什麼不錯的貨色都牽出來我看看吧。」練雲生生怕格索會拿那種乖乖的垃圾幻獸來敷衍自己,馬上答道。
「……知道了,陸行系幻獸是吧,你跟我來。」格索帶著練雲生離開了演武場后,在一群幻獸騎士的簇擁下走出皇宮,一行人直接向皇家幻獸騎士團的駐地行去。
幻獸騎士團駐地在帝都中央皇城偏北的方向,佔地相當廣闊。整個帝都就是著中央皇城向四周擴建起來的,所以在建立的地方肯定會有充足的水源。皇城偏北的地方,寧靜的卡特茲河緩緩的經過帝都邊緣。幻獸騎士團駐紮的地方,正是在卡特茲河的河邊。練雲生跟著格索去的,正是飼養年幼幻獸的地方。每天,全國各地完成了「捕捉幻獸」任務或者得到幻獸幼崽或者幻獸蛋的賞金獵人們都會委託傭兵工會帶著自己的成果來到這裡,將自己的收穫待價而沽。
幻獸騎士團的飼養員從收購處領到幻獸之後,就開始進行人工馴化。一些成年的幻獸,因為野性相當的重,所以基本上人為馴養難度上相當的大。這個時候,馴服這些幻獸就需要聖教廷那裡專門負責精神魔法的魔導士們。不過因為聖教廷的聖殿騎士團和幻獸騎士團的關係一直都比較緊張,雖然迫於檯面上合作關係不得不去為幻獸騎士團進行野外幻獸的馴服工作,但是經常不會怎麼賣力。幻獸幼崽或者還沒有孵化的幻獸,那就好辦多了。先將小幻獸的雙眼蒙住,餓上幾天,然後再由分配到這隻幻獸的騎士前來餵食和安撫。一段時間之後,只要取下小幻獸蒙住雙眼的黑布,自然就會對一直餵食和照顧它的騎士產生好感―――――自然也有把那個騎士當作母親的事情。所以這樣一來,一個出色幻獸騎士的培養,是需要好幾年時間的消耗。一個幻獸騎士培養的花銷,比起一個普通騎士還要貴上數倍,儘管培養一個普通騎士就已經消耗不菲了。
練雲生第一次來到幻獸騎士團駐地,頓時覺得樣樣新鮮。經過幻獸收購處的時候,只見大大小小的鐵籠排成長列,一些傭兵工會的人正在看管著自己帶來的幻獸。那些在鐵籠裡面的傢伙,自然不會乖乖的等著被換成金幣。狂吼的、試圖撞斷鐵籠欄杆的什麼都有。一陣風過,這些傢伙的大小便臭味在空氣中濃烈的發散,練雲生幾乎覺得一陣昏眩―――――被大幅度強化的五感中,嗅覺的靈敏此時會對**害不淺。
「勿落,你是要一隻成年的幻獸還是要那種幼年的幻獸?」
練雲生愣了一下,問道:「成年的和幼年的有什麼區別?還有,那種幼年幻獸有多大啊?要是小的離譜,該不會是它騎我吧?」
「……自然不會,直接使用成年的幻獸,因為是通過精神魔法所控制的,所以和騎士的協調性不是那麼好。不過成年的幻獸攻擊力強勁,並且不需要幾年的培養時間。幼年幻獸雖然一開始並不能被騎士駕馭,但是從小培養起感情后,會對它的主人忠心耿耿,在戰場上會比較服從騎士的指揮。不過相對的,培養的幾年時間也確實讓人夠嗆。你自己挑選吧,陸行系的幻獸數量是相當多的。」
練雲生聽到幾年的培養時間,馬上就頭痛起來,當下便答道:「幾年時間?那實在是太麻煩了。我看還是直接挑選一個成年的幻獸吧,只要夠大夠威風就行。」
「嗯,確實。要是選了一隻幼年幻獸的話,下午的騎術展示你可就算是泡湯了。好好乾吧,陛下看來對你還是相當器重的。畢竟在正面對決中能夠打敗萬騎長菲奧雷的人,整個幻獸騎士團里都沒有多少個。」
格索和練雲生正說著,迎面就走來幾個穿著幻獸騎士團制服的中年人。這幾人看到格索之後,馬上立正行禮。
「嘿,你們來得正好。這個是這屆幻獸騎士團選拔大賽的優勝者,並且得到陛下賞賜任意挑選一隻幻獸。他自己的意思是要一隻陸行系的成年幻獸,你們帶他去最新進來的幻獸那裡挑選一下。勿落,這幾個是新進幻獸管理處的管事,你和他們去挑選就可以了。我先去軍營那裡處理一些事務,選好了再叫人來告訴我。」
練雲生覺得格索雖然身為皇族,同時又是幻獸騎士團副團長這樣的身份,但是並沒有那種對一般平民的蔑視,當下也對他有些好感。
「好的,副團長大人先去忙正事吧,我去看看有什麼好玩並且合適的幻獸沒有。」
練雲生暫時告別格索王子,跟著那幾個管事前去看那些新進回來,尚未馴服的幻獸。不過在那幾個管事看來,練雲生就算是這次幻獸騎士選拔賽的優勝者,那也不過是個本事不錯的平民小子,哪裡能和那些直接來自權貴世家的貴族少年相比較?當下對著練雲生的一些提問也是不冷不熱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著。管事幾人交換一下眼神,然後其中一個三十多歲,名叫安德烈的過來碰碰練雲生的肩膀,略顯傲慢的問道:「小子,是去挑選幻獸啊?」
練雲生看安德烈那模樣心頭就有幾份不快,也是沒什麼好聲氣的答道:「廢話,前面格索副團長不是說了嗎,我要去挑一隻成年的陸行系幻獸。」
安德烈兩隻三角眼一睜,喝問道:「既然是去挑選幻獸,那你懂不懂規矩?」
「規矩?」練雲生停了下來,看著幾個同時點頭的管事,頓時有些迷惑。
「沒錯,我們都是負責新進幻獸分配的管事。你要是不要被分到什麼連戰馬都不如的垃圾幻獸,那麼對我們還是恭敬點好。」
安德烈說完,另外幾個管事也近前說道:「沒錯,我們幾個管這個也有不少時候,對於幻獸的優劣那可是一眼就能判斷出來。嗯,懂了嗎?意思意思,對前輩表示一下理應的敬意,會對你小子有好處的。」
練雲生這下算是明白過來,這幾個傢伙看來是想勒索一筆賄賂啊。自己雖然在儲物手鐲裡面藏有不少帝國金幣,但是怎麼可能忍氣吞聲的交給這幾個厚顏無恥的傢伙。
「呵呵,大家想要點好處是吧?」練雲生冷笑幾下,望著幾個管事說道。
「什麼好處啊,不過是對前輩的敬意罷了。不過如果你懂得怎麼做,那麼我們幾個也會提攜你一把,幫挑一個好的幻獸。不然……要是騎著垃圾幻獸,那在騎士團裡面可是很難出頭的咧。」
練雲生右手背在背後,轉眼間就從儲物手鐲裡面掏出一把金幣來。抓著金幣的右手放到面前虛晃幾下,然後笑著說道:「敬意?大家說的敬意是不是指這個啊?」
幾個管事看到金幣的柔和光芒,口水幾乎都要滴了下來。畢竟,練雲生手中那把金幣幾乎可以讓幾個管事快快活活的去帝都最好的酒館混上半個月,幾人哪裡還不意動。
安德烈邊伸出手去接那把金幣邊說道:「嗯,你懂得規矩那就好辦。小子,要知道在軍隊裡面沒有人拉你一把,那就一輩子都只能在小兵堆里打滾!看在你對前輩還算有幾分敬意的……呃?」
練雲生右手快速一晃,避開了安德烈伸來的右手。接著體內異種真元有如破堤狂潮一般蓄積在右手,大大強化了力道的五指使勁一握,「喀嚓」聲中那把金幣被生生握得擠做一堆,在快速的變形中化為一砣金塊。
將金塊在右手上拋了幾下,練雲生再次笑著說道:「敬意?這個就是所謂的敬意嗎?」
幾個管事頓時臉色發青,不住的退後了好幾步。
「媽呀,你們幾個也看見了吧。那個小子……那個小子他竟然單手就能將一把金幣握成一堆金塊……」安德烈面無血色的向著另外幾個管事說道。
「沒可能吧,光靠手力就可以把金幣抓成那樣?他……他手上的勁道該有多大?」
幾個管事見到練雲生如此驚人的手裡,一時之間哪裡還想到去要什麼「敬意」。看著練雲生那略微帶著些許殺氣的冷笑表情,幾人腳下還打起抖來。
金塊丟到左手,練雲生上前拍了安德烈肩膀一下,還沒問出話來,安德烈竟然一聲慘叫:「我的肩膀完了……我要殘廢了……」
另外幾人自然也是面如白紙一般,死死盯著練雲生搭在安德烈右肩上的手掌,彷彿隨時就能聽到安德烈肩骨的碎裂之聲。
練雲生卻沒有下什麼重手,只是輕輕拍了幾下,說道:「前輩,你的肩膀沒有完蛋拉。快點帶我去挑選幻獸吧,不然時間耽擱了副團長可是會不高興的咧。」
安德烈試探著活動了一下右手,發現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當下急急的躲開練雲生幾步,戰戰兢兢的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這就去。」
當下幾位「前輩」逃也似的在前面帶路,沒有誰還敢和後面練雲生這個煞神搭上半句話。幾人不斷的抹著額上留下的冷汗,眼前還在一直晃動著金幣被硬生生握成金塊的恐怖景象。
遠處,一堆白色軍帳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形將什麼圍攏在中間一般。那些裝著成年幻獸的大鐵籠被馬車運到裡面,還沒靠近那裡就已經聽得獸吼連連。
眾管事正要練雲生自己前去選取幻獸的時候,猛然白色軍帳那邊一陣震天的哭叫聲傳出來,接著幾個軍士慌慌張張的沖了出來,嘴裡還大叫著:「壞事了!趕快叫一隊幻獸騎士過來,出事了!」
看到那幾個慌亂的軍士,幾個管事頓時也覺得情況不妙。剛好軍士是向著練雲生他們一行的方向跑來,安德烈幾人馬上上前攔住了幾人,詢問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管事大人。那隻昨天從南部行省傭兵……傭兵工會送來的血獅王,剛才竟然在聖教廷魔導士施用精神魔法催眠的時候醒了過來。那……那隻血獅王已經掙脫鐵鏈,連傷幾個人了!那個魔導士……不過在血獅王一噴之下就變成焦炭拉!」
安德烈等人臉色已經是不能再更難看了,因為幻獸脫離控制這樣的事故一旦傳出去,他們的位置不保還是事小。要是被安個瀆職的罪名,那可是絕對的慘禍。
「呱噢~~~~~」
一聲怪異的長吼從前面軍帳那裡傳來,不多時一股濃煙竟然也冒了起來。幾個管事馬上打發軍士前去叫守衛的幻獸騎士過來,希望能夠馬上擊斃這隻血獅王,爭取減少破壞的嚴重程度。
「我說你們幾個怕什麼啊?血獅王是什麼東西?」練雲生看著安德烈幾個有如被拔了毛后在老鷹面前裸奔的小雞一般,覺得有些好笑的發問道。
安德烈嘴唇哆嗦,手指向著另外一個褐色捲髮管事說道:「阿齊茲是負責甄別幻獸種類的……你……你去問他好了。」
阿齊茲彷彿背書一般的答道:「血獅,一種在南部行省荒山樹林里出沒的異種怪獸,喜歡群居。一般超過五十隻血獅的群體,就會有一隻血獅王。血獅王的實力是經過群獅認可的獅中霸王,非常強橫。因為血獅在遇到強敵糾纏的時候會吐出胃裡的胃酸,並且這些胃酸遇到空氣就會猛烈燃燒,加上血獅天生就渾身長滿紅色長毛,所以也有火獅這種叫法……」
「哈哈,那就是說這種東西會噴火啊?」練雲生看著遠處軍帳里冒起的濃煙,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
管事們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頂白色軍帳的帳布突然先是一陣焦黃,然後「呼啦」一下燃起大火。接著火光猛然一閃,一隻渾身亮紅,長毛倒豎的怪獸一躍而出。
「啊呀!血獅王跑出來了!快逃啊~~~~」安德烈等一眾管事此時哪裡還記得自己的身份,發一聲喊后馬上轉身就跑。練雲生看了下狂奔中的幾人,不屑的冷笑一下就轉頭看著那隻讓幾個管事腿腳站立不穩的血獅王來。
從個頭上來看,練雲生覺得血獅王比小白還是小上那麼一號。不過渾身被紅毛所覆蓋,看起來就如同一團躍動的火焰一般,很是威風凜凜。當先心中一比較,馬上高興起來:陸行系幻獸?就是你了!
血獅王正因為獸性大發而四處胡亂攻擊一切目標,此時看到練雲生不緊不慢的走過來,馬上切齒一吼,嘴角帶著淡淡煙霧就直接猛奔過來。
練雲生見得血獅王奮起雄威,心裡確是更加歡喜:哈哈,小白被帶去南方那裡,害我都沒有代步工具了。這個傢伙賣像不錯,我很喜歡。嗯,想想當初憨大哥是怎麼馴服小白的……今天我也來試試。
血獅王看到練雲生竟然不為所動的樣子,當下野獸的本能就提醒它這個傢伙很有古怪。於是為了安全起見,血獅王放棄了近身撲殺練雲生的打算。張口猛的一噴,一道夾著腥臭煙氣的火柱直奔練雲生而去。
「來吧,今天我要讓你心服口服!」
練雲生見得血獅王發威,當下毫無保留的運起體內真元。一道道異種真元從丹田處被解放出來,渾身在真元之力的影響之下頓時覺得充滿無窮活力。雙腳一發力,練雲生竟然以比血獅王還快上數倍的速度避開了迎面而來的火柱,幻影一般的一晃之後就轉到血獅王的右側。
一噴之下目標落空,血獅王急忙兩隻後腿向前一撐,止住飛快的去勢。不過是這剎那的功夫,練雲生幾步竄了上去,在原地一躍而起,接著就落在了血獅王的背上。
「憨大哥,當初你能做到的,現在我也一樣要做到!」
練雲生眼裡一閃而逝,雙手猛地揪住血獅王腦袋處的長毛,雙腿運勁一夾,立時有如生了根一般穩穩噹噹的坐在了血獅王的背上。驚怒交集中,血獅王就地猛的滾了幾下,想把練雲生壓傷之後再甩下來。不過練雲生在興奮之中,此時真元已經運行到顛峰狀態,渾身的抗擊打強度大大躍生了好幾個檔次,哪裡是血獅王這幾下打滾就能傷得了的。當下腳下再次加力,上身緊緊的貼在血獅王背上。當遇得血獅王背部朝上的時候,幾個重拳就直接落在那紅毛絨絨的腦袋之上。
這下任由血獅王如何跳躍滾動,練雲生都穩如泰山一般。那夾得胸腔隱隱作痛的雙腿暫且不提,那不時落在腦袋上的重拳卻讓血獅王大是吃不消。無奈練雲生此時就如附骨之蛆一般貼在它背上就是不下來,就算想噴火傷敵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一人一獸折騰了大半天,最終是血獅王支撐不住,先軟了下來。
遠處已經有不少軍士在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人獅大戰,已經趕來的幻獸騎士們更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當血獅王四腳一軟,無力的趴倒在地時,練雲生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看著倒在地上有些昏眩的血獅王,練雲生笑呵呵的用右手在那隻紅色的大腦袋上摸了幾下。圍觀的眾人看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驚呼還是該歡呼,全都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
第五章
安德烈幾個管事躲在人堆的最後面,看到練雲生竟然徒手放倒了血獅王,不禁大為驚駭。看到血獅王已經趴在地上動也動不了的樣子,幾個人壯起膽氣一起走了過來。
「勿落……這個血獅王……已經解決掉了嗎?」
幾個管事小心的走近練雲生,一副萬分謹慎的模樣。若是血獅王有什麼不對勁的,他們幾個可是做好了隨時撒開雙腿跑路的準備。不過練雲生真元狂運中擊出的那幾記重拳豈是好消受的,血獅王再強悍現在也沒有辦法再站立起來。
總算確認了血獅王已經沒有什麼行動力,幾個管事馬上換作一副勇士模樣。來到血獅王旁邊的時候,每人都是先補上幾腳然後破口大罵畜生該死。練雲生本來還在拍著血獅王的腦袋,此時看到安德烈幾人竟然在一旁大動拳腳,頓時反感的大喝道:「你們幾個在做什麼!?剛才怎麼不見你們出力,現在到是威風起來了啊。」
安德烈幾人驚魂剛定,聽得練雲生這樣嘲弄,馬上惱火起來。
「這隻該死的血獅王讓我們這裡平白增加了傷亡,要是團長知道了我們幾個就有得好看了!媽的,踢幾下算什麼,我還要宰了這該死的東西!」忍不住爆發的正是安德烈,只見他從腰帶里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作勢就要往血獅王脖子處插去。
練雲生前一刻還在輕拍血獅王腦袋的右手,此時快得彷彿跨越了時空一般突然出現在安德烈的面前。不過是難以辨認的黑影一閃,那把匕首就已經落在練雲生的手上了。
「這個是我挑選好的陸行系幻獸,要是弄死了你們可是沒有辦法向格索副團長交代的……」練雲生一邊面無表情的說著,一邊揉麵糰一般將那把匕首最為鋒利的刃尖部分搓成麻花狀的廢鐵。從驚嚇中回復過來的幾個管事,想起了練雲生先前將金幣弄成金塊的手力,本來已經衝到嘴邊的怒罵又乖乖吞了回去。安德烈等人看著練雲生那深邃無情的眼睛,再想到他那空手博倒血獅王的實力,不禁都感到一陣發冷―――――這樣的人招惹了,以後晚上哪裡還有安穩覺睡!?
練雲生看得管事們已經是噤若寒蟬,當下也不在理會這些人,注意力轉到了趴在地上的血獅王身上。從前面搏鬥中練雲生判斷出來,血獅王體格絕對是強健得可以。現在雖然因為自己的幾下重拳被敲得四肢無力,但是回復過來之後該怎麼辦?還是叫什麼鳥聖教廷的魔導士來用精神魔法?那麼弄出來的和銀先生那些召喚獸有區別沒有啊?要是被控制之後弄得獃獃的,那還有什麼用?但是如果不經過精神魔法的馴化,獸性如此強猛的血獅王會甘心作別人的坐騎?
一連竄的問題弄的練雲生有些頭昏腦脹,正拿這個血獅王不知如何處理的時候,遠處一陣噼里啪啦的立正行禮之聲。不用抬頭看練雲生也知道,肯定是格索王子過來了。
「勿落,發生什麼事情了?聽說有幻獸不受控制逃脫出來,連續傷了不少人……就是這隻血獅王?」
格索看到幾個和呆鳥一樣站在一旁不吱聲的管事和地上趴著的血獅王,就把大致情況掌握得七七八八。安德烈幾人正想上前辯解一番,格索目光兇橫的一瞪,喝道:「你們幾個渣滓,竟然讓幻獸失控逃出!?在幻獸騎士團,這樣的事情按照軍法理當被拉到榮軍台執行絞刑!還有什麼好說的,若非是血獅王被及時擊倒,在幻獸騎士趕來之前不知道還要死傷多少人?你們看看,」格索大手一揮,指向正在冒出煙火的軍帳:「要是血獅王在裡面四處噴火,火勢難以控制席捲整個營地該怎麼辦?你們靠騎士團的津貼吃飯,就沒有想想自己肩膀上的責任?滾,馬上把他們幾個給我抓下去看管起來!解決完事端再好好料理他們!」
格索一聲令下,一旁虎背熊腰的親兵馬上氣勢洶洶的出來,兩人對一個的把這些正在跪下求饒的管事們拉了出去。格索見得練雲生還蹲在血獅王身旁發獃,便也走了過去。
「勿落……這隻血獅王是你空手打倒的?」即使是平常以嚴肅和冷靜著稱的格索,此時聲音竟然也有少許顫抖。
「是啊,要不然現在趴著的就是我了。對了,這隻血獅王我很中意,我要的陸行系幻獸就選它拉。不過據說那個弄什麼精神魔法的聖教廷魔導士已經變成焦炭了,現在該怎麼弄呢?下午可是要參加什麼騎術的比試咧,總不能叫我騎著一隻尚未馴化的幻獸去那裡獻醜吧?」
格索想了一下,說道:「那麼我叫人馬上調再調一個魔導士過來對幻獸進行精神協調,在下午之前一定要解決這個問題。不過這隻血獅王這個樣子……短時間內能夠恢復嗎?」
「估計沒有什麼問題,我想待會它又可以爬起來活蹦亂跳的。」
「那好,你先去休息一下,進個午餐。等聖教廷的魔導士來了我會派人再通知你。記住,幻獸可不是一般的坐騎,駕馭方法自然也不太一樣。等精神協調弄好之後,你只有很少的時間來熟悉這隻血獅王的駕馭方法。」
「知道拉,我會儘力的。」
見得練雲生沒有什麼意見,格索馬上叫來幾個高大的騎士,用最粗型號的鐵鏈把血獅王捆個結實,然後送回安置幻獸的地方。至於那個意外被燒死的魔導士,格索想到就有些頭疼―――――本來聖教廷那裡對於派出魔導士來幫助進行幻獸與騎士的精神協調就有些提不起興趣,現在更是給對方留下了發難的把柄。所以本來幻獸脫離控制這種事情並非完全是安德烈等幾人的責任,但是格索在氣急之下便遷怒這幾個倒霉鬼,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相當難解決。
看著練雲生在幾個騎士的帶領下走向休息的營帳,格索卻又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沒想到這次從平民中選拔下階幻獸騎士,竟然發掘到這樣一個能夠打敗槍術高手菲奧雷的傢伙,真算是賺到了。不過練雲生已經在秘密的情況下和羅西罕開始合作的事情,確是連格索都不知道的……
在經過一番軟磨硬泡加上拿出一點「好處」給魔導士人員管理的幾個管事,總算是又請來了一個擅長精神魔法的魔導士。格索見到解決了這個麻煩事之後才算是鬆了口氣―――――萬幸魔導士因為修習的都是一些比較偏門的魔法,所以並非屬於護教士和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總管,不然聖教廷那裡肯定不會是那麼好說話的。
練雲生被叫去弄那個什麼精神協調之後才明白,原來這也並不是很困難。無非就是先用魔法製造一系列的幻象來迷惑幻獸,然後再通過極其強烈的精神魔法暗示讓幻獸對於主人產生一定的依賴感。不過畢竟是經過了魔法的控制,幻獸與主人的協調性絕對不能比擬那種與主人一起成長模式培養出來的幻獸。不過練雲生現在也只是先將就著,並且決定以後有了時間就想辦法解除控制血獅王精神的魔法,真正的將它降服馴化,變成小白那樣的夥伴。
成功的解決了血獅王的馴化問題,格索吩咐人從庫房取出來了幾套適合血獅這種幻獸體形的鞍具。練雲生試了幾次之後,總算選定了一套最為合用的給血獅王換上。朱紅漆色的鞍具配上金邊鑲嵌,同時還有黑色的紋路,練雲生騎上去之後感覺還算不錯。不過當格索吩咐人給練雲生拿來一桿長槍之後,練雲生就不見得感覺那麼好了……
「長槍?副團長,我擅長的武器可是劍啊。」
「……勿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幻獸騎士了,騎槍是你必備的主戰武器。雙手長劍和重劍,那是身份低微的武士才使用的主戰武器。」
練雲生對於騎士團甚至軍隊都沒有什麼了解,當下問道:「為什麼啊?長槍我用起來很不順手那,就真的不可以用長劍之類的武器?」
格索見得時間並不緊張,便答道:「要知道,騎士戰力的發揮並非在一對一的戰鬥中,而是在集結成集團衝鋒的時候。那個時候劍類武器實在是過短,而且在坐騎上進行刺擊實在相當不靈便,所以作為一個騎士,劍類武器不過是用來起輔助作用的,出色的槍術遠比劍術來得重要。」
「呃,還有這樣一說。明白了,我用就是了嘛。」
練雲生騎在血獅王背上,接過了格索親兵遞過來的長槍。隨意舞動幾下,基本都沒有什麼招式可言,甚至無意中還當作以前的黑棍那樣轉的「呼呼」作響。
「……勿落,你對槍法一無所知?」格索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嗯,這是第一次用。不過棍法我可是很拿手的哦!」
「……」
一個騎士對槍術完全的一無所知,這樣的情況格索想想就覺得有些荒謬。雖然練雲生靠劍術能夠打敗菲奧雷,但是在坐騎上的對決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劍在坐騎之上是怎麼都不能和長槍相比的。
「勿落,我承認你的劍術是相當出色的。但是作為一個騎士,沒有掌握槍術那也不過就是一個速度比較快的低級武士而已。作為帝**隊裡面王牌主力的幻獸騎士團,是要經受南方前線戰火考驗的。作為第一波衝殺攻勢核心的騎士,用刀劍之類武器對磕,很容易讓刀劍類武器的刃尖變鈍,從而讓武器失去攻擊力。即使是能夠回爐重新打造一下,卻會在幾次之後讓武器完全報廢。所以不管從戰爭角度還是經濟角度來說,長槍都是騎士應該選擇的最佳武器!」
「……」
練雲生聽得格索一大版的介紹,當下只得答應日後一定會好好練習槍術。在熟悉了一下坐騎之後,練雲生便換上了幻獸騎士團那種金色的輕便半身鎧。一切都準備好了,格索又帶著練雲生離開幻獸騎士團駐紮的營地,轉向帝都皇宮方向行去。
一路上,整隊的幻獸騎士相當顯眼。練雲生駕著血獅王跟在格索的旁邊,感覺良好的接受著來自路人的注視。格索本人的坐騎也是陸行系的幻獸―――――練雲生覺得看起來和牛有點像,但是那隻幻獸矯健的身形卻明顯的表露出其高速的行動力。
再次經過宮門,回到了皇宮之中,練雲生幾人正好趕上貴族們的休息時間。因為素來講究生活品味的貴族們,在中午過後就是雷打不動的下午茶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面,聚會貴族們都不再按照平日的官職或者爵位的高低講排場,而是盡心探討一些關於音樂或者繪畫以及美食之類的高雅話題。
格索帶著練雲生進來的時候,一個皇家侍衛馬上前來說道:「陛下交代,二王子回來立即帶著勿落去偏殿那裡和皇族成員共進下午茶。」
「知道了,勿落,跟我一起去偏殿吧。」
練雲生見得演武場上只有幻獸騎士們在自己的幻獸旁坐下休息,觀台上一個人都沒有,便問道:「格索王子,要我去偏殿進什麼下午茶作什麼啊?」
格索一時氣結,好一陣才答道:「勿落,你以平民身份能夠參加皇族的下午茶聚會,真是相當罕見的恩賜啊!待會記得說話注意點,不要衝撞了哪個皇族,不然你以後的前途就算是毀了,明白沒有?」
練雲生哪裡會在意什麼鳥前途,當下敷衍的「嗯嗯啊啊」幾句,就跟在格索後面向偏殿那裡走去。留在原地的血獅王,被格索的親兵拉到一邊看管起來了。
經過一群讓練雲生驚嘆不已的輝煌宮廷建筑後,格索帶著練雲生來到偏殿之外。偏殿門口不但有各個皇族成員的侍衛,還有大堆的侍從隨時準備待命。看到格索來到門口,一眾人馬上有如退潮一般快速的讓到兩邊並且向格索行禮。格索點了點頭,帶著練雲生就走進了偏殿。
「哦,格索你回來了。還有,這個就是勿落吧,剛才你的表現很好,大家都覺得相當不錯啊。幻獸挑選好了?好好,以後要好好的為光明帝國的榮光而努力啊。」
練雲生見得說話的正是羅西罕,當下也不佩服起他的面上功夫―――――連自己都覺得羅西罕是初次見面了!
「平民勿落,拜見吾主!」練雲生回憶著銀先生以前教導的基本禮儀,有些不情願的向著羅西罕行了一個參見皇族的禮。
「呵呵,現在是下午茶時間,沒有什麼主上主下的。格索,你幫著招呼勿落就好,不要過於拘束了,大家不過是隨意聊聊而已。」
看著羅西罕的表現,在座的皇族不禁都多了一個心眼―――――雖然取得了幻獸騎士選拔賽的優勝和打敗了騎士團中的高手菲奧雷,但是勿落不過是一個平民身份的小子,怎麼會這麼受到羅西罕的關注?想來裡面肯定是有些什麼文章。當下不少皇族成員都暗中打定主意,待會一定要派屬下將這個小子的底摸個清楚。不過想歸想,皇族們都還是面上帶笑,符合著誇讚練雲生確實是年少有為,將來可能在軍中擁有一席之地之類云云。
練雲生歷來就不怎麼喜歡客套,在圍成半園狀的沙發找到一個空位之後,就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填充了高級天鵝絨的沙發柔軟舒適,練雲生靠在靠背上聞著和家鄉那邊大為不同的茶香,有些出神的想到:要是以後能夠回去,是不是給老媽的茶館那裡也帶上一堆這樣的沙發回去啊?要是在自家的茶館裡面將沙發排開,給客人們這樣舒舒服服的邊喝茶邊聽王鐵嘴的說書,那該是什麼樣的享受哦!
想著想著,練雲生頓時「嘿嘿」的傻笑出聲,當下正在隨意閑聊一些高雅話題的皇族們一起轉過頭來看著練雲生,一時之間偏殿裡面安靜下來。
格索看到氣氛尷尬,當下伸手頂了一下練雲生。練雲生恍然從幻想中回到現實,看著屋子裡所有人都盯著自己,頓時有些心虛的問道:「怎麼了?大家都看著我作什麼?」
羅西罕饒有興趣的看著練雲生,然後微笑著說道:「剛才大家看到你笑出聲來,是不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要是沒事就說出來給大家一起高興一下,也算是活躍氣氛了嘛。」
雖然皇族們對於這個土包子一樣的平民沒有多少好感,但是聽見羅西罕這樣一說,頓時都笑著起鬨,要練雲生說說剛才到底笑什麼。畢竟能有好玩的故事或者笑話,那麼大家都是樂於接受這樣輕鬆的內容。
練雲生這下撓頭了,要是自己說是因為想弄套沙發回老家的茶館那裡,這臉可就真的丟大了。眼睛轉了幾下,練雲生到也急中生智的想到了辦法。
「哦,剛才我是想到了家鄉那裡經常說的一個好玩的故事,所以一時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故事!?那好那好,快出來給大家也一起樂一樂!」
在下午茶這種社交場合里,言談幽默的人是最受歡迎的。聽得練雲生有好玩的故事,自然是都不住的催促著他快點講出來。
「那大家不嫌冒犯,我可就說了啊。」
「你說你說……」各位皇族都手拿茶杯,靠在沙發上邊慢慢品茶邊準備聽練雲生的故事。
練雲生想了一下,將以前在自家茶館里時常聽到的這個笑話改編成適合光明帝國的版本后,忍住了笑意就開始說道:「從前,有個領主準備招集一些平民作他的武士。因為賞金比較豐厚,不少人都去報名了。一個比較貧困的家庭也想賺取這份賞金,可是兩個老人並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這下就麻煩了。」
練雲生故意接著拿起面前的茶杯,停頓了一下。以前在茶館聽了那麼多年的說書,他可是深深了解吊起聽故事人的胃口是很重要的手段。果然,幾個皇族就沉不住氣了。
「勿落,那這家人後來如何了?
練雲生見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這裡來,就接著說道:「後來,兩個老人就想了一個辦法,讓自己的女兒裝扮成一個男子前去報名參加那個領主的武士團。於是,一筆賞金就這樣到手了。」
「什麼!這樣都可以!?」皇族們紛紛驚嘆,這些平民玩這種欺騙貴族的把戲可是要判不輕罪名的。
「呵呵,後來南方那裡有戰事,這個領主就帶著自己的武士團前去參戰。那個女子裝扮的武士可就麻煩了……還沒來得及跑路就一起被拉到南方前線去了。不過她本領到還不算壞,靠著奮勇殺敵當上了武士團中的一個隊長。」
眾皇族們已經投入到故事中來,倒是沒有誰再打斷練雲生的故事了。
「不過倒霉的事情還是來了,一天那個女的月事來了……」
幾個皇族交換一下眼神后,露出會心的微笑。這些身邊不乏美女環繞的皇族們,自然都理解練雲生「月事」這種隱諱說法指的是什麼。
「於是在一次衝鋒中,那個女的因為月事出血過多,昏倒在戰場上。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隨軍傷兵營裡面。醫生看到她醒來,就對她說道『先生,雖然你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我還是很抱歉的告訴你……你的小弟弟沒有保住。不過你放心,傷口我們已經給你縫合好了,完全不用擔心再出血了。』」
「……」
一陣沉默之後,偏殿裡面突然爆發出一片狂笑。幾個正在喝茶的皇族聽得練雲生最後那段包袱,口中茶水猛的噴出三步開外的距離,煞是壯觀。一些本來坐姿尚算得莊重的,現在已經笑得差點沒滾到地上去。就連素來老成持重的羅西罕,現在也是笑得眼角帶淚,左手撫著肚子,右手指著練雲生笑道:「你……好你個勿落,真是……真是笑死人了。這樣的故事你也說得出來……真是……哈哈哈哈。」
偏殿外的侍衛和隨從們被本來安靜的偏殿里突然傳出的暴笑聲嚇了一跳,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了一會,眾人完全是摸不著頭腦。
第六章
練雲生看得皇族們笑得快不行了,自己也嘿嘿的跟著笑了一會。當初這些市井笑話在茶館裡面,同樣是狂受歡迎的。不過要是當初練雲生站在一旁多聽上一會,並且跟著傻笑的話,那麼他老媽的暴力行為就會不期而至……
羅西罕待得大家稍微平復過來,對著練雲生說道:「勿落,以後在這樣場合少說這樣該死的笑話。還有你們這幫傢伙,好歹也是帝國的核心棟樑,現在一個個都和什麼街邊地痞似的……」
皇族們都稍微收斂了一下,但是依舊是各個面帶微笑。當下大家繼續聊起了正經的話題,最後在輕鬆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次的下午茶。
下午的騎術比試,練雲生哪裡有什麼講究啊,騎著血獅王圍著演武場就是一陣傻跑。什麼側面迂迴加速,什麼直線同步加速之類的騎術技巧那是一概不會。跟在一群幻獸騎士之後的練雲生,騎著血獅王的模樣怎麼看都和騎著驢似的,讓在觀台上的皇族們忍不住一陣偷笑,只有格索有些頭疼的揉著額角,完全是哭笑不得。羅西罕看著練雲生那笨拙的動作,笑著對格索說道:「格索,你看看……呵呵,要是給他在駕馭幻獸的時候再拿著一桿長槍,會不會把自己人給扎個對穿啊?」
「……這樣的事情您老就別操心了,進入幻獸騎士團后我會好好再操練他的。不過話說回來,以他那樣的底子,相信掌握騎術和槍術都不會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羅西罕想了一下,然後示意格索靠近一些說話。格索會意的靠近羅西罕身邊之後,邊聽得羅西罕小聲的在耳邊說道:「格索……不要把那個小子當作一般的騎士團成員看待。他其實已經是我那個系統的人,來這裡不過是謀個體面的身份作為掩護,明白了吧?」
格索身軀微微一震,轉頭看了一下練雲生那裡。羅西罕所說的「那個系統的人」就是帝國曆來直接對皇帝負責秘密部隊的隱諱說法。這個系統裡面,包括了各式各樣潛於檯面之下的人才。這些人不會參與任何帝國檯面上的活動,並且他們的身份還有行動內容都是絕對的機密。即使是以格索和卡諾兩人王子的身份,也都不過是隱約知道有這個組織存在而已。
「父親,那麼說他在我騎士團裡面就不能被當作一般的騎士看待了?是不是需要什麼特殊的照顧?」
羅西罕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個我們晚上再談……格索,現在你和你弟弟年紀都不算小了,我會慢慢讓你們開始接觸這些事情。哎,可惜你們的大哥現在在南方前線那裡,不然肯定會幫我解決很多問題。」
卡諾聽得羅西罕和格索小聲說話,當下也挨近了一些。他們三人本來就是坐在觀台最高之處,所以小聲交談也不用擔心下面的人會聽到。
三人小聲交談之時,練雲生正騎在血獅王身上有些頭疼。看著別的騎士雖然都是駕馭著幻獸,但是嫻熟的騎術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加速,衝刺還有急停,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很困難的動作,怎麼自己就硬是弄不出來呢?鬱悶的用腳夾了血獅王幾下,練雲生也就隨它去了。
結束了騎術的演示,騎士們統一向觀台上的帝國皇帝羅西罕行禮。練雲生跟在大家後面,嘴裡雖然跟著喊帝國萬歲、皇帝萬歲什麼的,其實心裡正在問候那隻讓自己丟盡老臉的血獅王親生母親。
羅西罕待大家歡呼聲小下去之後,站起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看到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後,羅西罕說道:「今天,又是一個傑出的人才加入了我們幻獸騎士團。勿落,已經用他的實力證明了即使對於千騎長這樣的職位都是當之無愧的。雖然他是平民出身,但是在參加幻獸騎士團之前,已經有過相當顯赫的功績……」
練雲生目瞪口呆的聽著從羅西罕嘴裡報出的一些子虛烏有的功績來,大到抓獲南方黑暗魔法師派來的破壞分子,小到勇斗地方惡霸之類的什麼都有,而卻都是在西部行省那裡的事情。好一會練雲生才反應過來,羅西罕是想為自己的加爵找個理由!果然,羅西罕說完之後微笑著宣布練雲生被封子爵爵位的時候,連練雲生自己都開始覺得是相當應該的……
結束了這次的比試大會,練雲生和羅西罕交換一個眼神之後就準備離開演武場,沒想到被格索攔住之後又被發了一本《幻獸騎士團團規》和《騎士道精神詳解》,要求回去背個熟悉。至於那隻血獅王,練雲生還被要求穿上幻獸騎士團的制服之後才能騎回原來的住處,並且要求三天之後到幻獸騎士團的駐地去報道。
「何苦咧……何必咧……」
練雲生苦笑著抱起兩本厚厚的書,騎著血獅王向屠龍勇者裝備店行去。想起自己對於帝國的文字還所知有限,練雲生對於背書這個任務就有些煩惱,以至於路上行人們投來的羨慕目光他都熟視無睹。一直到可以遙望裝備店的街口時,練雲生才因為想到可以叫羅西罕說情,免去這個背書的任務而心情開始好轉。
因為裝備店對外的承諾是每個月只公開拍賣兩套夢幻鎧甲,所以裝備店前的人流比較之前有所減少。不過要是到了月中和月尾的拍賣日,那情形就很有得瞧了。
「嘩!大家看!幻獸騎士啊!」
「真的哦!也,那個不是勿落嗎?看看,就是因為裝備店的精良裝備,所以連他們老闆的隨從都能混進帝國的幻獸騎士團啊!」
「對對對,以平民身份加入幻獸騎士團,那可真是難得上天去的事情啊!」
「嗯,那裡的幻獸騎士基本都是貴族子弟,多半都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傢伙。奶奶的勿落可以進去,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買了好的裝備,咱們下次也報名參加大賽!也想辦法混進騎士團去混津貼啊!」
「快!趕快往店裡面擠!」
「……」
練雲生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下,看到屠龍勇者裝備店的大門再次飽受人潮摧殘。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一段時間內搶購裝備的潮流還是不會消退了。
靠著血獅王的威勢,練雲生好不容易從後院的小門進到裡面。親自把血獅王安頓在一間空馬房之後,他上到三樓見到了銀先生。
「勿落,成功進了幻獸騎士團吧?怎麼樣?是百騎長還是千騎長了?」
銀先生看到練雲生穿著幻獸騎士團的制服,馬上笑著問道。
「都不是……」
「沒可能啊,難道是萬騎長?那可只比團長的地位低上少許了!」
「更加不可能是什麼鳥萬騎長拉。」
「……不要跟我說你的身份不過是小兵甲小兵乙之類的啊,以你的實力,就算有很大的保留那也不該是這種丟人現眼的身份吧?」
練雲生嘿嘿一聲冷笑,銀先生頓時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雖然沒有混到幻獸騎士團裡面什麼高位,但是卻被封了一個什麼鳥子爵的爵位。銀先生,子爵很大嗎?」
「什麼!?封了爵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一屆平民,身無半點軍功,怎麼可能直接封爵位?要知道,就算是貴族子弟,除了世襲的以外,要想得到更高爵位也是需要去南方混點軍功回來才有希望。子爵雖然屬於貴族裡面比較下層的爵位,但是好歹也是貴族,按照帝國法律享受應有的各種特權,和平民身份相差天遠。而且……我現在這個身份也是子爵啊。」
練雲生暗中偷笑,但還是決定不把和羅西罕定好協議的事情說出來。南方那裡歷來和帝國誓不兩立,禁忌魔法師們跟帝國更是苦大仇深,天曉得銀先生知道了事情之後會有什麼想法和反應?
當下練雲生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然後說道:「放心好了,既然我答應了幫助你們救出那些被困的魔法師再走,那麼就肯定會實現我的承諾。要不這樣,今天晚上我再去光明魔法本部那裡去看看,要是有機會的話再拉幾個出來就是了嘛。」
銀先生抹著額頭說道:「你還真以為光明魔法本部那裡是我們裝備店的後院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順手拉幾個人出來。上次你能帶出黑霧,已經是相當的運氣了。根據我得到的情報,現在光明魔法本部那裡已經開始晝夜戒嚴,一些本來只知道泡魔法實驗室的老傢伙都開始出來主持大局,現在你去基本就是送死。要知道那些妖怪級別的光明魔導士,實力很可能不在我之下。魔法知識廣博深大,我也不過是選擇其中一些內容專精而已。要是你遇上一些掌握稀奇古怪魔法本領的對手,那在措手不及之下也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練雲生照例哼哼哈哈的敷衍過去,便借口休息溜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雖然銀先生一再警告說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相當危險,但是練雲生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已經可以御劍飛行一段距離,就算打不過難道還跑不過?於是練雲生回到屋子之後,從儲物手鐲裡面掏出了大堆的羊皮紙道符開始清理起來。將攻擊型道符和輔助型道符分開放好之後,練雲生掏出了玄靈派的玉簡開始研究起裡面記載的高級道術來。
高級道術裡面攻擊型的佔據的比例並不是很大,因為道術效果裡面的五行屬性相生相剋,只要專精了其中的幾個就已經在攻擊威力上算得綽綽有餘。加上能夠使用高級道術,那麼對於道系修真的關鍵一門―――――修練法寶就已經不遠了。道術的施放費時費力,能夠使用高級道術的道系修真在這個階段都是專心想著如何快速的提高修為,早日達到煉器的境界。所以對於高級道術的研究,道系修真們到也不是如何認真對待。練雲生嘗試了幾個高級道術中的輔助道術,到也覺得有些意思,不知不覺中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嗯,過得真快,已經天黑了嗎?」
窗外又是夜色濃重,不過屠龍勇者裝備店所處的大街上依然被街邊玻璃燈罩中的油燈照得通亮,繁華氣派不比白日差上多少。因為練雲生不用進食,所以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人來叫他。活動一下四肢,練雲生看著窗外黑夜頓時心裡有了打算。
「嘿嘿,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的垃圾算什麼東西。我一個隱身術在手,加上御劍飛行的本事,保管他們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羅西罕今天給我封了爵位,那麼我就去光明魔法本部那裡給他們熱鬧一下,一把火把什麼鳥魔法實驗室給燒個乾淨才叫痛快。銀先生,也得叫你知道知道我練雲生的本事!」注意拿定,練雲生在床上盤腿打坐、閉目養神,只等得凌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開始前去活動。
不知多久,練雲生猛地睜開雙眼。經過一段時間的打坐,他已經覺得體內真元有序流動,身體里似乎充滿了使不盡的力量。信心大增之中,差點就要長嘯出口。好歹壓制住了這樣的衝動,練雲生從床下拿出了那把黑劍,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遠處,一座高大的火鐘樓顯示出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街上基本沒有什麼人流。
換好藏在房間里的那件黑色修真戰甲,戴好了銀色的天神面罩,練雲生真元一催,黑劍頓時「嗡嗡」作響。
「光明魔法本部?嘿嘿,我勿落子爵又來找你的麻煩咯!」
第七章
清涼的夜風在星光之下流淌,練雲生於帝都上空悄無聲息的劃過,不消多久,光明魔法本部已經在望。果然如銀先生所料,光明魔法本部里燈火通明,光華直上九天暗雲,在沉黯一片的帝都夜色中顯得相當突兀。
練雲生止住飛劍前行勢頭,靜立在高空中向下遙看。通明的光明魔法本部前庭的空地上來來往往都是巡邏的聖殿騎士,人人刀槍在手,彷彿帶著殺氣一般。那些存放典籍的高塔里,一些身穿白色衣物的魔導士不時探頭出來張望一下。即使因為距離遙遠看不清神情,但是練雲生直覺的想到那些魔導士該是相當緊張吧?畢竟上次落在自己手上的那個魔導士想來已經透露了一些情況,但是那又如何?練雲生此時心裡想到:今天我不聲不響的靠近那些高塔,用個暴炎術引起火頭,絕對能燒他們個雞飛狗跳的。完事之後自己一個御劍飛行,瀟洒的跑路了,這些傢伙能耐我何?哈哈,想來就覺得相當有趣。
練雲生看到前面下方就是那個高高矗立的探魔柱,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敢直接飛越過去。操控飛劍轉到光明魔法本部的側面,小心降下飛劍之後便操起一張輔助道符。真運催動之下運起了隱身術后,練雲生還是按老辦法翻牆過去。
從牆頭之上看去,列隊巡邏的聖殿騎士們來回走動,若非是練雲生已經施展隱身術,估計就是變成一隻蟑螂都難以溜進這守備嚴密的光明魔法本部。
提起真元之力,練雲生輕輕滑下牆頭,有如一片落葉一般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避開巡邏的聖殿騎士,練雲生閑庭信步一般走向上次進入過的那些白塔。來到塔下,練雲生見到白塔的門口竟然是關著的,稍微思索一下,馬上就有了主意。
「這些塔之間距離數十步,燒得一座燒不得第二座,想來還是去找找那個什麼魔法實驗室吧。要是抓得一個高層的聖教廷人士,拿來套情報可以,拿來交換人質也可以……沒錯,就是這樣拉!」
練雲生想到自己的妙策,心頭不由一陣得意。當下也不猶豫,繞開白塔之後就向光明魔法本部的更深處走去。因為按著常識來講,重要的地方總是會在最深處嘛。一路上巡邏的聖殿騎士只見增多不見減少,雖然實在這樣的深夜裡巡邏,但是卻沒有看到這些騎士們隊形渙散、精力不集中的情況。練雲生想來,這些都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了。偶爾看到一些身穿白衣的魔導士,也是三五成群的,好像沒有敢於落單的樣子。想到上次那個魔導士竟然帶有能夠探察異常能量波動的魔法物品,練雲生也遠遠的避開了那些白衣魔導士,以免半路被發現事情就不好玩了。
就這樣小心的走走停停,練雲生繞過了白塔群,向著光明魔法本部深處的一些高大圓頂建築走去。看著那些建築氣派恢宏的模樣,練雲生估計那裡就算不是什麼魔法實驗室,也該會有一些頭頭腦腦的上層人物在。只要抓到一個,今天晚上就算是收穫不小了。
躲在建築牆角暗影之處,練雲生解除了隱身術休息一下。雖然體內的異種真元強大無匹,但是隱身術維持的關鍵因素還在對真元的控制上,所以若是長時間使用隱身術的話,練雲生也會覺得真元運行會有些混亂。乘著休息的機會,練雲生邊慢慢的調息邊觀察著這些高大的圓頂建築。只見那些不大的窗戶後面似乎都掛著厚重的窗帘,運足了目力才能發現裡面其實是有燈火之光的。
「神神秘秘的,肯定有問題!」
練雲生得出這樣的結論,心裡的興奮勁馬上又提了起來。看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光線照明的死角,當下練雲生把黑劍插入背後掛著的劍鞘,手中真元逆運,借其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雙手貼在牆上試試力道足夠支撐之後,開始向著高處窗口的位置爬去。因為黑色修真戰甲之下同樣是深色的衣物,所以練雲生此時有如一隻黑色壁虎一般在垂直的牆上遊動著。慢慢的靠近了一個窗戶邊,練雲生腦袋貼著牆壁,強化耳力之後便細心搜尋著裡面的任何聲音。
「也,沒有人嗎?」
練雲生聽得裡面毫無動靜,想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又有些釋然―――――沒準去睡覺了也是正常啊,那些老大級別的傢伙估計不會怎麼喜歡熬夜的吧。
窗戶是玻璃所制,並非練雲生在老家那邊常見的紙糊木窗。由於關得嚴嚴實實的,加上有窗帘擋住,一時之間也不清楚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練雲生左手加強真元運轉,保持身體貼在牆上,騰出右手去撥弄那個窗戶。輕輕的「吱嘎」一聲,窗戶竟然開了。練雲生嚇得馬上緊貼牆壁,聽著房間里有什麼動靜。好一會之後,確認裡面沒有聲響練雲生才按耐住心頭的緊張,用手輕輕打開窗戶。撥開了窗帘的邊角,探頭向房間里望去。
一張空蕩蕩的案台,一把椅子,一隻點著蠟燭的燭台里還燃著小半截蠟燭……除此之外房間裡面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四面雪白的牆壁一塵不染,白的有點過分。整個房間看起來顯得空蕩蕩的,情形看起來有些詭異。
看到房間里沒有人,練雲生覺得這樣一直貼在牆上也不是辦法,於是便從窗戶翻了進去。
「見鬼了,聖教廷沒有這麼窮吧。外面看起來這些房子還算是像模像樣的,怎麼裡面連點擺設都那麼少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節儉也不是這個樣子吧。」
練雲生進到屋子四處打量著,地板上同樣是光潔得可以照出影子來,絕對找不到一絲雜物甚至灰塵的樣子。房間乾淨的程度,給練雲生的感覺幾乎就是從來沒有人進來過。
「這裡是誰的房間啊?打掃到了這樣的程度,看來主人肯定是有什麼怪癖的。算了,反正那些玩魔法的傢伙哪個不是花樣特別多,先來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搜刮沒有……」
練雲生四處轉了一下覺得有點氣悶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靠近屋子左角的那張桌子。這個可以用「光禿禿」或者「空空如也」來形容的屋子裡竟然會擺張桌子,那搞不好桌子裡面會有些什麼古怪。練雲生忍不住好奇,走到桌子旁邊。
「可別好死不死的給我裝上機關什麼之類的東西啊,不然這個霉頭就算是大了……」練雲生邊在心裡嘀咕著,邊探手打開了桌子的抽屜。
抽屜里也是空空蕩蕩……不對,雖然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但是卻有一張紙條正正的躺在抽屜的正中央。練雲生心頭湧起強烈的不祥之感,拿起了那張紙條看了起來。之間上面用花體字端端正正的寫道:看到這樣紙條的人,必死於此房間中!
練雲生脊背處頓時如同跑過冰水一般涼浸浸的,右手向後一探,黑劍就已經握在手中。
「陷阱!?」
練雲生馬上想向窗戶的方向靠去,卻聽得背後什麼東西猛地「呼呼」作響的飛來。當下他也不回頭,利用真元強化腳力便向右側一個縱身跳躍,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嘭」的一聲撞到牆上,濺出一片紅光。
「該死的,是魔法……難道這個房間里竟然會有人!?」
練雲生馬上轉頭,卻發現一個帶著墨晶鏡架,頭髮花白的白衣人悠閑的靠在在另一邊牆角處。嘴角帶著嘲弄一般的微笑,右手拿著一隻短小的魔杖正指著自己。雖然從他的頭髮可以判斷出這白衣人年紀不會小到哪裡去,但是從他直挺的身軀看來又似乎充滿了精力,沒有任何衰老之態。
「手拿黑色屠龍劍,戴著銀色的面具……想來你就是那個什麼頂級危險異端吧?可真是失禮那,我們貼了那麼多的通緝畫像,卻一直沒有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借著這個機會,能不能告知我們?不然在榮譽廣場接受火刑的時候,我們報不出你的名字來,同樣也會面上無光啊。」
練雲生哪裡經得這個白衣人的嘲弄,當下一聲冷哼,卻也沒有搭話。要知道他此時帶著的天神面罩有著擴大聲音的奇異功效,雖然現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中的埋伏,但是窗口距離自己只有七步距離,跳出去之後御劍飛行這些聖教廷的人絕對連自己的邊都摸不到。不過要是惹來更多魔導士,那事情也就不好說了。於是練雲生懶得去浪費口水,黑劍交到左手之後右手立即拿出一張攻擊道符。仔細感覺一下,周圍的天地元氣運轉雖然有些怪異,但是還是處於能夠運用的狀態。暗道一聲「僥倖」之後,練雲生依法利用道符聚齊天地元氣,黃光在手中便於不斷滾滾聚集之時漸漸透出異彩來。
不等那個魔導士有什麼驚奇的反應,練雲生道符已經脫手而出,直取那個魔導士的面門。為了防止有什麼意外,練雲生還消耗更多真元之力對那疾飛中的道符進行追加控制。不過卻還真的是相當意外,也不知道那個魔導士是嚇傻了還是反應過慢,道符眨眼就射到他面前卻連動也不動一下。
黃芒炸裂、氣浪翻騰,即使是放在遠處的燭台上那隻蠟燭的火光也不斷的搖曳著。練雲生心裡想道:就算是一個健壯大漢,現在正面接了我這一記氣爆術也該是渾身血花,倒地不起的光景。魔導士體質比較常人還要不如,想來這下不死也該殘廢了吧?
爆炸后的煙氣散去,練雲生本來想走向窗戶的雙腳卻像被釘子釘住一樣定在原地。只見那頭髮花白的魔導士依然是靠在牆上,嘴角還是那種嘲弄般的笑容。練雲生驚訝的打量了一下,發現自己先前的攻擊竟然連這個魔導士的衣服都沒有燒焦一些。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算是攻擊沒有多大效果,但是也不會是這樣有如石牛入海一樣吧?一個正面的道術攻擊,竟然連人家一根頭髮都沒傷到,練雲生自出冰封高原以來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挫折。
白衣魔導士笑了笑,說道:「你那種程度的攻擊,在魔法範疇里根本就是不入流的。看看,我就算站著不動,你也拿我一點辦法沒有。既然作為客人你已經先動手了,我沒點表示好像說不過去吧?來,看看我的魔法吧。」
白衣魔導士手中小小魔杖一揮,便直指向練雲生。練雲生左手黑劍迅速擋在面前,準備抵擋對方的魔法攻擊。
毫無徵召的,練雲生的右手胳膊上突然爆出一片血霧。劇痛之下,練雲生步伐不穩的退了幾步。咬緊牙關不然自己發出聲音來,練雲生卻是心中一陣迷亂:沒理由,怎麼看不到他的攻擊過程?明明已經封死了他可能的攻擊路線,為什麼自己的右手卻一下就受了重傷?
迅速的調集著體內開始瘋狂暴起的真元,練雲生將右手胳膊處碗大的傷口處肌肉逼緊,止住了快速的失血。搖晃一下,便又站穩了身形。不遠處燭光微微的晃動,那個靠在牆邊的白衣魔導士依然顯得相當的悠閑。
「實在是抱歉,你沒有看到我是怎麼攻擊你的嗎?呵呵,竟然敢第二次闖入光明魔法本部,還真當我們這裡都沒有人拉?小子,我告訴你。魔法一道深邃廣函,許許多多的特殊魔法除了創造者之外就沒有別人見過……也許見過的人都死在了創造者的手下吧?你看不出我是怎麼攻擊你的,那你今天就真的只有死在這裡了。嘿嘿,哈哈哈哈!」
白衣魔導士得意的笑著,聲音在房間里回蕩。也不知道這房間牆壁是什麼構造,不但剛才練雲生氣爆術沒有弄碎一點石屑,甚至連白衣魔導士的笑聲都是有若實質般經過牆壁反彈,混雜得相當詭異。
練雲生止住傷口的流血之後,左手出其不意的一揚,黑劍以難以想象的高速飛離掌心。正在得意狂笑的魔導士看著黑劍飛來,竟然也是一愣。
「受死吧,你這該死的東西!」練雲生忍著右手創處的劇痛,心裡惡狠狠的罵道。當下自然是毫不留情,黑劍直取那白衣魔導士的胸口,眼看就要把他刺個透穿。
黑劍果然如練雲生所料,直接穿透了白衣魔導士的胸口后遍了飛回來,黑劍划個弧線轉過窗戶之時,還削下了一大截窗帘后才懸在空中。
「哦,借魔力操控東西嗎?相當有趣,相當有趣的技巧啊!哈哈哈哈,不過真可惜,還是傷不到我。」
白衣魔導士笑眯眯的,完全沒有一點動怒的模樣……同樣,他也沒有任何一點受傷的模樣!他說完之後,右手魔杖又是一舉,練雲生馬上緊張的注視著兩人之間的空間,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
「嘭!」
「該死!」
練雲生終於怒喝出聲,有若九霄雷動一般的聲音在房間裡面回蕩。練雲生此時已經半蹲在地,因為他的右腳也如同胳膊一樣,爆出一個大大的創口。噴涌而出的鮮血匯合先前手臂流出的鮮血,原本一塵不染的地板上已經染上大面血污。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我還以為號稱頂級危險異端的傢伙有多麼厲害,現在看來也就是這麼個水準吧?算了,現在時間不早,我也不和你玩了,收拾你后我就要去休息了。善後的事情……不用擔心,會有那些什麼騎士來干體力活的。嘖嘖,可惜了我乾淨的房間,明天一定要叫人好好的打掃個上十遍才行。」
看到那個白衣魔導士再次準備舉起魔杖,練雲生卻將飛劍收回到手中。同時面具之下的神情卻大為改變,一竄冰寒卻又震耳的笑聲充斥在房間之中。
「聽說人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會精神失常,看來確實是真的啊。不管怎麼樣,這次你可是真的死定了。」白衣魔導士看到練雲生不合常理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就準備出手。
「精神失常?那不過是你的想法罷了。我笑,是因為覺得相當可笑。」
白衣魔導士正在緩緩舉起的右手頓了下,問道:「哦,可笑?因為你的實力跟我差距太遠,所以覺得可笑嗎?不要以為你削下一截窗帘就可以更容易的逃跑,我的魔法攻擊絕對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的!」
「錯了……」練雲生抬起頭來,左手緊緊握住黑劍劍柄說道:「我笑,是因為我明白為什麼傷不了你的原因!」
白衣魔導士身軀一震,脫口喝道:「不可能!你死到臨頭,少說夢話吧!」
練雲生不在搭話,從銀色面具後傳來的聲音也開始恢復平靜。只聽他淡淡的說道:「只要你再攻擊我一次,那我保證,先死的人一定是你……」
第八章(第二部終結章)
白衣魔導士的魔杖終於完全舉起,目標直取練雲生。練雲生靠著左腳支撐身子,眼中精芒一閃,黑劍卻迎向了另外一個方向。隨著左手感受到黑劍劍身的劇烈振動,練雲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果然不出我所料,就是這個原因啊。
「真是沒有想到,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你到底是怎麼發現的?」白衣魔導士看到練雲生竟然擋住了自己的攻擊,臉上總算出現了驚駭的表情。
練雲生止住大腿上傷口的流血之後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用手拿下了戴在臉上的面具。手中黑劍指著那白衣魔導士相反的方向說道:「我不是白痴,前面我手中的黑劍攻擊不過是為了證實我的猜想而已。就算假設你的**強度達到足以抵抗我攻擊的程度,但是沒有理由我的攻擊連你的衣角都沒燒到一點。所以當時我就推斷,也許靠在牆角一直沒有挪動的,不是你真正的實體所在。後來我明明向著你現在的方位防禦,但是卻收到側面的攻擊,所以這個猜疑就更加強烈了。」
「……那你是怎麼最終確定我真正所在的地方?從你能夠擋住我的攻擊來看,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是在什麼地方了。」白衣魔導士看到練雲生竟然取下了面具,相信是已經有了絕對能夠擊殺自己的把握,於是也恢復了正常的神態,希望能夠拖延一點時間。不過即使面上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波動,白衣魔導士卻因為練雲生竟然如此年輕而震驚不已。
練雲生手中黑劍向著看起來空無一人的牆角一指,然後說道:「你先出來再說話吧,至於我是怎麼發現你所在位置,那其實很簡單。」
隨著練雲生的話音,本來空無一物的牆角突然出現了前面那個白衣魔導士的身影,而原先靠在牆角那個身影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練雲生笑了一下,用劍指著白衣魔導士說道:「先前我手中黑劍飛回來的時候,削落了那截窗帘。我只是靠著外面進來的風吹在蠟燭上,看到火光搖動的方向竟然是相反的。這下就可以肯定,這個房間在你那不知道什麼門道的魔法作用之下,景物完全是對轉過來的。我想,除了這張桌子和椅子,其他我所看到的東西,其實體都是在它相對的一面吧?就和照鏡子一樣,還真是有夠神奇啊。不過也正因為這樣,通過虛像我也就知道了你的實體其實是在對面的牆角那裡。哈哈,什麼實力的差距啊,這樣的小把戲也想瞞過我嗎?我前面說了,只要再次攻擊我,那就是你的死期……」
白衣魔導士額角流下冷汗來,顫聲說道:「沒想到……沒想到我的鏡像魔法和專門……專門為這個魔法所弄的房間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呃……」
白衣魔導士還想多說兩句話來爭取時間,好利用魔法來傳出消息。不過他這句話卻已經是說不完了,因為黑劍已經直直的沒入他的咽喉之中。不斷砸動的嘴裡除了湧出血沫之外,卻是吐不出一個字來。他瞪大的雙眼漸漸失去生氣,也許是在後悔自己不該託大,一個人來對付練雲生吧。
「想拖時間?你是等不到救你的人過來了。」
練雲生冷哼一聲,體內的煞氣不由自主的發作起來。本來就帶著嗜血好殺衝動的異種真元因為不受控制的瘋狂運轉,練雲生尚不知道他的雙眼此時已經是蒙上一層血紅的顏色。
看到那個白衣魔導士頹然挨著牆倒下,練雲生左手一招,黑劍已經滑出魔導士的脖子,飛回了他的手中。劃過虛空的時候,沾染在黑劍上的血跡有如觸在烙鐵上一樣「噝噝」作響,化作淡淡的暗紅煙氣消散在空氣中,清醒異常詭異。練雲生拿住黑劍,拖著受傷不輕的右腳挪向那個白衣魔導士那裡,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個魔杖……相當精緻呢。」
練雲生從白衣魔導士緊握的手中抽出了那根魔杖,放到面前端詳起來。只見這根約有三個巴掌長,比拇指略粗的魔杖做工相當精細。魔杖頂端鑲嵌著的是一顆條形的紅色晶石,練雲生用手摸了一下,那顆晶石竟然還是溫熱的。
「鏡像魔法?還有那個看不到的魔法攻擊……沒想到魔法裡面還有這麼多古怪的東西。看來以後要找時間好好消化一下我已經知道的魔法知識了,不然對付魔法師的偷襲還真是吃虧啊。」
練雲生感慨著,突然發現手中的魔杖有些不對勁。紅色晶石里慢慢的開始自動透出一點紅光,通過拿著魔杖的右手感觸,在晶石透出紅光並且溫度不斷提高的時候,周圍的天地元氣竟然以魔杖的晶石為中心開始聚集起來。練雲生正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魔杖已經開始通體發熱。
「不好!」練雲生驚叫一聲,急忙把手中魔杖甩向對面牆角。不過魔杖才脫手丟出一段距離,一陣刺目紅光閃過之後竟然是一陣猛烈劇爆。練雲生離得爆炸中心不過數步距離,在巨大衝擊力之下身子凌空,狠狠的撞到了房間的牆壁之上。雖然倉促之間體內的真元自動強化了**,提高了一些防護力。不過也因為措不及防,效果並不如何明顯。劇烈的爆炸加上撞擊,練雲生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一般。張口吐出大量淤血之後,練雲生挨著牆壁連站立都相當困難了。
「該死……沒想到啊,一個死人都還能……」
練雲生內傷相當嚴重,搖搖擺擺的走要窗邊。房間外走廊已經傳來不斷聚集的人聲,想來這裡不多久就會有人過來。練雲生用內視之術查看自己的傷情,發現內臟在強烈的震蕩之下傷得確實不輕。要不馬上找地方調元靜養的話,麻煩還要更大的。
「嘭!」
房門被人大力踢開,一些拿著騎士劍的聖殿騎士湧進房間。練雲生早已用手上鮮血在臉上胡亂抹過,整個臉已經連五官都難以辨認。勉力運起有些失控的異種真元,黑劍此時卻不住的「嗡嗡」作響,絲絲四逸的黑氣彷彿催促著練雲生將進來的人殺個清光。練雲生苦笑一下,現在自己能調動的真元能夠御劍飛行就已經該燒香了,哪裡還敢節外生枝。腳尖一點,身形向後猛退兩步,已經是靠到了窗邊。
「大家慢慢耍,我先走一步拉!」
練雲生提氣大笑聲中,人已經倒躍出窗戶外。強壓住黑劍求戰殺人的衝動,也管不得姿勢的難看,手抓黑劍劍柄就直接飛向空中。無力運起真元之力來抵抗如刀的迎面疾風,練雲生強耐著寒風,望著裝備店所在的方向就直接飛去。身後的那座建築中,一時之間嘈雜之聲大作,不時還有幾個魔法彈破空射來。不過因為在空中難以射擊活動的目標,練雲生卻是順利逃脫出了光明魔法本部。
躲開帝都里還比較光亮的區域,練雲生繞了個圈子后從閣樓天窗進入了裝備店頂樓。剛一落地,整個人就已經癱軟在地上。胸口和小腹處因為剛才勉強催運真元,已經是痛得幾乎讓他昏倒過去。隨著內傷的進一步加劇,練雲生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之後覺得自己連爬到床上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牆壁突然打開一塊木板,露出一個暗門來。練雲生吃力的望去,只見黑霧從暗門裡走了出來。看到練雲生渾身血污的模樣,黑霧頓時嚇了一跳。
「阿生!你這是搞什麼啊,怎麼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黑霧一邊焦急的問道,一邊跑過來查看練雲生的傷勢如何。
練雲生看了暗門一眼,無力的說道:「黑霧哥,沒想到你一直躲在這裡的暗室啊……咳咳……我的事情別提了……今晚混到光明魔法本部那裡……中了陷阱,真是……有夠倒霉……咳咳……」
練雲生邊說邊咳,嘴角又開始滑下血水。黑霧看得一陣心驚,說道:「你先別動,我去找老師想想辦法。」
知道黑霧要去找銀先生,練雲生想到今晚都是不信銀先生的話才落得這個下場,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想叫黑霧不要去的,但是轉念一想銀先生要是有什麼可以療傷的魔法沒準會有不小的助益,當下只得點點頭,不作聲了。
黑霧離開頂樓沒多久,就帶著有些睡意迷濛的銀先生進來。看到練雲生滿身血污靠在床邊的模樣,銀先生馬上明白過來。
「不信邪是吧,我都說了光明魔法本部那裡不是好玩的地方,你能回到這裡就算是命好上天去了。沒有被人追蹤到這裡來吧?不然我們大家都得做好逃離帝都的準備了。」
銀先生此時已經是睡意全無,看著練雲生時眼神極為冷峻。
黑霧著急的說道:「老師,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阿生傷得相當厲害,還是先救了他再說別的吧。那些有治療效果的魔法,您應該會一些吧?」
銀先生點點頭,說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要治好還算不難。小子,也是你運氣好,這種治療創傷的魔法我還是會一些。黑霧,你在門口幫我看著,我要用魔法來治療這個自大狂妄的小子!」
黑霧應聲出了門口后,銀先生右手一探,那根暗紅的魔杖已經抓在手中。看著練雲生嘆了一口氣之後,銀先生用魔杖在房間的地板上開始部下一個魔法陣來。
「小子,快進到這個魔法陣中間來。」
雖然銀先生語氣不善,但是練雲生也沒有辦法。這樣的重傷,如果是在天地元氣聚集濃烈的地方可能會輔助真元將傷勢慢慢治好。可是在普通的地方,可就不知道治好是哪年月的事情了。於是只得挪動身子,坐在了那個魔法陣的正中位置。
銀先生魔杖一揮,說道:「記住,待會就算覺得有點痛什麼的也別出聲,一下就能弄好。還有也別亂動,要是魔法進行中你身體什麼部分除了魔法陣,我可不會擔保魔法完成後那個部分還在你身上啊……」
見銀先生說得恐怖,練雲生也只得小心翼翼的待在魔法陣裡面。銀先生一切準備就緒,一竄深澀難解的禁咒便吟唱了起來。隨著禁咒的不斷完成,地板上的魔法陣里各種瑰麗的圖案也開始呈現出各種玄異的色彩。大量的天地元氣不斷的在魔法陣中匯聚,逐漸的強烈到讓練雲生覺得有些窒息的地步。銀先生此時正全神貫注的吟唱禁咒,練雲生也不好去打擾,只得收斂心神,慢慢的調理體內四處猛竄的真元。
銀先生禁咒完成,魔法陣里的各種符號也已經亮的浮出地板一般。沒多久,一塊黑色的薄薄霧片開始在練雲生頭頂上形成。察覺這個情況的練雲生抬頭看著,那黑色霧片卻是慢慢的向下移動,大有直接罩住練雲生的勢頭。
銀先生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有些邪異的笑容,說道:「練雲生,好好的去和怪物們做伴吧。」
練雲生猛然警覺不妥,但是那黑色霧片卻已經兜頭罩下,把練雲生一下就裹如其中。練雲生只覺得四周頓時變成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線色彩也沒有任何聲音。上下左右都已經是難以辨清的虛無,接著從四面八方不知道哪裡產生了一股巨大的牽扯之力,幾乎要將他四肢都拉離身體一般。
「銀先生!媽的敢害我!」
練雲生拚死催運著真元,左手依然死死的抓著黑劍。雖然殘餘的真元強化肉身之後暫時還能抵擋拉扯之力,不過對於身受劇傷的練雲生來說,此時勉力運作真元無異與飲鳩止渴。一旦真元不繼,那麼馬上就是個分屍的慘狀。
「銀先生……要是我有命再見到你……一定要加倍償還!」
練雲生下了決斷,便按照心法逆運起了體內最後的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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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走進屋子,看到那個冒著余煙的魔法陣空空如也,只有地板上殘留的血跡說明練雲生在這裡待過。黑霧愣了一下之後,問道:「老師,阿生哪裡去了?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在這裡嗎?」
銀先生整了整衣服,若無其事的說道:「怪物就應該和怪物待在一起,他已經不在這裡了……至於還有沒有命在,那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什麼!」黑霧也不傻,馬上反應過來:「老師你把他怎麼樣了?他不是幫我們出力的嗎?」
銀先生一聲冷哼,說道:「幫我們?看來你還不知道他其實有多陰險狡猾。上次你被他救回來的那個晚上,我出去就是為了和殺手工會的人聯繫。根據他們的可靠情報,這個小子和狂戰士們是一路的!」
黑霧渾身劇震,喃喃的說道:「怎麼會……怎麼會……」
「死靈舞者你知道吧,他是我們派過去的人。當初他想在狂戰士們出冰封高原的時候進行伏擊,結果就是被這個小子壞了好事。後來殺手工會幾次追殺,都沒有成功。上次練雲生和我在帝都出現,他馬上就被殺手工會的人發現了。後面我和他們聯絡的時候才知道這個事情……黑霧,你還年輕,閱歷不夠。這種看起來像是朋友的人,往往在背後下的刀子就越猛!我剛才用傳送魔法,把那小子丟到召喚魔法師們歷來放置幻獸的神風島去了。你也知道,空間轉換時候的那種撕扯力道不是常人所能抵禦的。雖然那個小子體質強的和召喚獸一樣,但是在重傷的情況之下想來也該沒命了。今晚我故意拿話激他,他果然沉不住氣跑去光明魔法本部那裡鬧事。沒有死在那裡,就死在我的手下吧。」
黑霧一時不能接受這些事實,震驚了好一會才說道:「萬一練雲生他那時不過是和死靈舞者有誤會,起了衝突呢?殺手工會該不是借我們的手除掉一個大對頭吧?我看他對付聖教廷的人那麼賣力,應該不會……」
「哼,這個小子一定貴族派系那邊的人。這次參加了什麼幻獸騎士團的選拔大賽,他一個平民,沒有任何的軍功就能封個子爵,肯定是有問題的事情!這些情報加在一起,就算不能完全證明他的身份但是也已經相當的可疑了。我是容不得這樣的人待在我身邊的。這次機會這麼完美,剛好讓他乖乖中伏……不過他一旦消失了,沒準貴族派系那邊會有什麼動作。要是他是貴族的人,想來我們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了。黑霧,你馬上準備一下東西,我們做好萬全的準備先!」
聽得銀先生似乎很有道理,黑霧心中也一片迷茫。撥開窗帘,帝都在安穩的夜色之下沉靜著。一陣迷惑后,黑霧自言自語的說道:「阿生,你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
黑夜不會回答,只有寒風掠過。黑霧思索了一陣,就隨著銀先生走出閣樓,為後面可能發生的變故進行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