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論如何讓一個皇子合理退出奪謫
本想營造君臣同樂的太平景象,結果出了這麼多事。
天子震驚,連夜將一干人等,都叫去問話。
五皇子沒有漏掉,聽說是睡夢中被人叫起來的。寶妃得到消息恨得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好在她的小五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宮殿。
這事使她一心更盼著秋獮快點到來,阿雁他們出宮時還聽她念叨著:「到時全仰仗父親和冬哥了。」
政治的無奈也在於此,五皇子生下來,就是必須要參與這些旋渦其中。而顧家作為寶妃的母族,同樣別無選擇。
其實皇帝雖然六十有餘,並不見衰老,那個位子還能坐好長時間
翌日,回府的馬車上,阿雁問道:「皇上龍體康健,爭位是不是太早了點?」
威遠將軍道:「大皇子成年已久,二皇子也要過而立之年了,中宮皇后膝下無子,沒有嫡子就意味著所有的皇子都有機會。朝中一日不立太子,爭奪便不會消失。」
「即便立了,也有變數,都是庶子,能立這個,自然也能立那個。」顧柏冬接話道。
顧家才剛翻案,他們父子倆暫時其實還不想馬上參與到其中去。
有些心思太明顯,會落人詬病,他日成為對手對其口誅筆伐的由頭。
「父親、母親,阿雁一點拙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男人瞟了她一眼,長眉輕挑,那意思分明在說,還有你不當的事兒?
惹來前者暗地裡好大一個白眼。
「車上都是自家人,有什麼
當講不當講的,有話你就說。」威遠將軍道。
阿雁壓低聲音:「不知父親、母親有沒有想過,讓五殿下先別參與奪謫,他們斗他們的,五殿下年紀小,總有思慮不到的時候,不如趁著皇上龍體還好的時候,韜光養晦。」
「這事怕是由不得咱們的心意來,只要他的身份在那,就是別人的攔路石。要麼將人絆倒,自巋然不動,要麼讓人當作墊腳石,踩著上位。寶珠她自己也不肯讓小五落於人后的。」
個中利害關係,眾所周知。
但顧柏冬目光落在她處,深深看了她幾息。
他最了解阿雁,不是明知不可為還胡亂提建議的那種人。
「你可是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我們剛回京,小五羽翼未豐,他的幾位皇兄俱均籌謀已久,若能暫避其鋒芒一段,不失是一種策略。」
大夫人聞言雙眸一亮,眼含希冀道:「阿雁真有順里成章的法子?」
三雙眼眼甘甘望著她,無端來的一股壓力。
「反正都要用苦肉計,索性狠一點,也不是不能……」
馬車仍在朝威遠將軍府行走,車內的氣氛卻凝重起來,落針可聞。
一直回到將軍府,幾人都再沒就此事出聲。
歸幕苑的主院里,夫妻倆剛沐浴過,映雪服侍著在絞乾濕發。
顧柏冬只著了件單衣,倚在拔步床欄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床頭吊著的穗子。
情緒偏是綳著的,似是想著事,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兩個
粗使丫頭進來清理凈室的余水,大氣都不敢喘,埋頭埋腦清完趕緊退了下去。
映雪眼裡只有活,沒有一個多餘的眼神往別處去。
終於,顧柏冬似玩夠了那穗子,總算拔冗往她們這邊瞧了一眼:「還要多久?」
阿雁靠在圈椅上,微眯著眼,映雪動作小、力度又適中,她舒服得快要睡著了。
「做甚?你補你的眠,我一會好了自己會過去,昨晚大家都沒睡好,今日沒誰會那麼沒眼力勁來打擾你。你在等我?」
男人道:「車上你提議的那事,我還想同你再論兩句。」
她直起身,饒有興緻回頭,又手墊在圈椅上承著她自個的小臉,看他,「怎麼,你也覺得可行?」
顧柏冬揮手,映雪無聲地退了出去,門跟著合上。
阿雁不滿道:「你讓她下去了,你給我絞發?」
男人只得認命起身,幾步踱過來,撿起映雪留下的半乾的巾子,接手了未完的活兒。
他手上動作著,話頭自然打開來:「皇子殘疾這麼大的事,定然會有太醫院、各地名醫召集會診,你有可以瞞天過海的法子?」
「這要看寶妃娘娘舍不捨得讓五殿下受罪了。」
「此話怎講?」
「我沒有瞞天過海的法子,但是可以將人恢復如常。」
阿雁的信心,是從大夫的極短暫的兩次試驗中確認的,昨晚的茶水加過料后,大夫人到回來時,精神頭還很好。
同車的兩個糙男人也許沒注意到,因為
在屢試屢敗后,潛意識裡已經不太強求大夫人能好起來這件事。
然而大夫人下車后還能不需要人服侍,同自己一路從正院走到後院來,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系統的水就是太神了!!
她有八成的信心,五皇子即便真的斷了手或者腿,在這個朝代超絕的中醫技術下,配以系統水還有系統內種、殖食物的輔助療養,在需要他健康起來是時候,恢復如常是沒問題的。
這事也確實難辦,天下沒幾個做娘的,真肯讓兒子去受這個罪。
說服寶妃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確定?」顧柏冬知道厲害,不由多問了一次。
「我確定。」
「你只要確定能恢復,余的事我來做。」
顧家被困了二十年幾年,也需要時間在京城重新建起自己明面上的關係網。
阿雁的露面,倒是給顧家提供了不少便捷好處。先太傅早年門生眾多,如今大多作為一方的砥柱中流,少不得給老師女郎的家人行些方便。
她還疑惑於他怎麼短短時間,就下了決定,渾然不覺頭上的動作已經停了。
男人彎腰將人圈住,英俊的大腦袋挨在她的頸側。
又是蹭,又是嗅:「夫人怎麼這麼香?明明我們都是用的一樣的胰子。」
阿雁又是個把持不住的,叫他蹭得性起,只是大白日的到底不便,躲道:「發乾了嗎,你別對我毛手毛腳的,正經點。」
說罷要去推他。
顧柏冬不肯就範,黏黏糊糊道:「
明義明悅也大了,日子也穩定,你日里無聊,不如咱們再生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