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忍一時風平浪靜
他：「？？？」
大腦泵機了一下。
瞬間冷汗冒了出來，瞳孔猛地一縮。
不是肉體上的傷害，這些魔物，吃掉的是他的精神力。
等到他的精神力消失，這玉也會變回一塊死玉，殷無緒真是好算盤……
他當即咬了咬牙：「大哥，你就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吧，從今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江雲啟欲哭無淚，他應該是史上最卑微的系統了吧……
但是，保命最重要，其餘的都可以捨棄。
緩慢地挪動玉身，往殷無緒的方向挪去。
卻不想，剛一靠近，就差點被暴亂的魔息沖飛。
殷無緒周身溢出的魔息緊緊地圍繞著他，力量強大到把所有的魔物都擠開了。
江雲啟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禍不單行，殷無緒一直壓制著魔息和怒氣，如今一釋放，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咬了咬牙，再度卯足了勁，朝著殷無緒挪去，畢竟有靈魂契約，這些魔息雖然狂暴，但是沒怎麼排斥他。
好不容易到了殷無緒面前，江雲啟剛鬆了一口氣，那人便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鮮血。
好死不死，吐在了江雲啟的身上。
江雲啟：「……」
看著面色慘白，眸中已經不再清明的殷無緒，他輕哼了一聲，在心裡暗暗吐出了兩個字：活該。
看看，害人之心不可有。
這不風水輪流轉，報應就來了嗎？
江雲啟正有些嘚瑟，殷無緒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這一次，連帶著江雲啟的心臟都是一陣劇痛。
他的臉色更加慘白，腿腳失力，險些跪了下去。
該死……
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之色，定定地看著殷無緒。
他和殷無緒心脈相連，如今殷無緒的狀態不好，心脈再受損下去，必定會重傷，但是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是他就不行了，怕是直接要領盒飯歸西了。
蒼天啊……
殷無緒這麼對他，到頭來他還得去救他，怎麼對他這麼不公，太憋屈了……
正在他埋怨天道不公的時候，那人又悶哼了一聲，身上再次被潑了一盆血雨。
江雲啟：「……」
得，他就忍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咬住絲毫沒有血色的唇，穩住已經立不住的身子，使出吃奶的勁縱身一躍，穩穩地貼在了殷無緒的額頭上。
在他貼上去的那一刻，殷無緒身上的魔息開始自發往他的身體內匯去，那人緊皺不松的眉頭也舒緩了一些。
江雲啟則沒有那麼好受了，剛剛那一躍，已經耗盡了他的洪荒之力。
此時軟趴趴地趴在殷無緒的額頭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忍不住沉沉睡去。
殷無緒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體內的魔息基本消失了，只有一點藏在心脈最深處，難以排出。
他不由得有些詫異，將額頭上的江雲啟拿了下來，靜靜地盯著他。
墨色的眸子里有些複雜。
是他，幫了他……
為什麼……
若是江雲啟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會跳起來大聲地喊出原因：「因為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啊！」
然而，他已經徹底暈死過去了，自然不可能跳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死與活的邊緣瘋狂橫跳。
殷無緒盯了他良久，終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引導靈氣注入江雲啟的體內。
在睡夢中的江雲啟突然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彷彿陷在雲里，格外舒服……
忍不住哼唧了一聲。
殷無緒的身體驟然一僵，眉頭蹙起。
他平靜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江雲啟，只是裡面多了幾分嫌棄。
等江雲啟再次睜開眼睛，自己還趴在殷無緒的額頭上，而那人正盤腿氣定神閑地打坐。
除了面色有些微白之外，靈息甚是穩定，絲毫看不出剛才的雜亂。
江雲啟想到自己身體有多麼糟糕，不由得癟了癟嘴。
手撐住身子正想要坐起來，已經預想到做這個動作會有多麼吃力了。
卻不想，十分輕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虛無的手，獃滯住了。
這時，殷無緒也睜開了眼睛，雖然他看不到江雲啟的虛影，但也能察覺到他已經醒過來了。
「別想太多。」殷無緒的聲音很冷，但是若是仔細聽，會發現裡面還有一些隱藏極深的彆扭。
江雲啟依然獃獃的，他抬起頭，看著殷無緒。
良久，才反應過來，是殷無緒幫了他，眼睛驟然一亮，像極了得到領導認可的工作小萌新。
他認真地道：「謝謝你。」
也不枉費他為了救他吃了這麼多苦了，之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卻不想，下一秒，那人挑了挑眉：「我說的是別想太多。」
江雲啟歪了歪頭：「？？？」
殷無緒緩緩解釋道：「我救你，是因為你剛剛救了我。」
「不要誤會我讓你留在身邊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江雲啟沉默了。
心臟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從雲霄跌入了谷底。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罷了，早該想到的，殷無緒是塊難啃的骨頭，怎麼可能這麼鬆動呢……
當即有些泄氣，甚是萎靡道：「我知道了。」
殷無緒多看了他一眼，極輕地嗯了一聲。
緊接著，他將玉從額頭上扒拉下來，站起身熟稔地掛在腰間，順便優雅地拍了拍衣擺。
江雲啟一愣，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們四周圍滿了虎視眈眈的魔息和白骨森森的骷髏頭。
此時殷無緒站起身，它們瞬間興奮起來，一個個眼冒綠光，虎視眈眈地看著江雲啟。
江雲啟：「……」
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緊緊地跟上了殷無緒。
清脆且小心翼翼的聲音從殷無緒的身後傳來，殷無緒耳朵動了動，不自在地蹙了蹙眉。
隨著玉佩的強大，江雲啟也越來越有存在感，此時由於距離太近，那人溫熱的呼吸聲落在了他的耳朵上，不由多了幾分薄紅。
「殷大哥，我們現在去哪裡呀？」
殷無緒的腳步更快，還頗為排斥地道：「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