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罰進入冰淵
不管殷無緒幫不幫裴瀟御,最後的結局都是他把裴瀟御弄成那樣的,哪怕他解釋,也無人信他,那麼他又為何要多此一舉?
不過,江雲啟皺起眉:「那咱們就這麼任人欺負了嗎?」
殷無緒卻已經不再搭理他。
江雲啟越想越是生氣,該死,等他有了身體,肯定不慣著裴瀟御。
見殷無緒不搭理他,他一個人在玉里無聊數羊,昏昏欲睡。
「叱。」
劍鳴的聲音響起,江雲啟瞬間清醒,這才看到殷無緒已經站起身,腳踏他的本命法器凌霜,直奔仙主峰而去。
「弟子無緒,向師尊請罪。」
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靈力便將大門暴戾撞開,仙主低沉憤怒的聲音傳來:「進來。」
殷無緒看了一眼被撞開後有些搖搖欲墜的門,走了進去。
仙主坐在高位之上,而他旁邊的座椅上是面色蒼白,虛弱到連眼皮都有些撐不開的裴瀟御。
看到殷無緒,裴瀟御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陰狠,他轉頭看向仙主,輕聲道:「師尊,師兄可能是無心的。」
仙主氣得狠拍桌子,冰冷地看著殷無緒:「元嬰期修士對引氣入體這樣的小事都指導不好。」
「殷無緒,你說是無心,還是有意?」
確實,殷無緒是有能力制止的,但是……
殷無緒的眸子深了深,恭恭敬敬道:「師尊,此次是無緒大意了,讓師弟受了傷,無緒自請罰入冰淵。」
罰入冰淵……
江雲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仙殿關押犯人的牢籠,陰寒魔煞之物在裡面分外猖獗。
弟子犯錯一般都不會被關押在那裡,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
仙主也沒想到殷無緒對自己這麼狠,看了他一眼,當即也沉默了。
這麼一進去,不止是人的身體受不住,還有那仙殿眾人的口舌和冷眼,畢竟,殷無緒還是聖子……
但很顯然,殷無緒並不在意這個……
江雲啟瞬間明白了,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讓裴瀟御下套,自己走進去的。
冰淵是仙殿背後的一處萬丈深淵,裡面常年陰冷,是上古時期的亂葬崗,被仙殿首位殿主改為了關押罪人的牢籠。
看守冰淵的弟子看到殷無緒時,使勁眨了好幾次眼睛,獃獃地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聖子……怎麼可能來這裡?
然而,殷無緒淡淡地朝著他點了點頭,便徑直走到斷崖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只留下那弟子在風中凌亂,以及殷無緒留下的一句:「辛苦了。」
凌厲的罡風隨著殷無緒下落的速度越發陰厲,饒是江雲啟在玉佩中都感受到了疼痛。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忍不住開口道:「無緒大哥,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已經能夠看到不少成團的黑色霧氣。
這樣霧氣比人頭要大上一圈,往外散發著魔氣,時不時浮現出一張骷髏臉。
江雲啟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過,不由得有些新奇。
卻不想,那些霧氣似乎察覺到了殷無緒,齊刷刷地轉過頭來,露出兩個猩紅色的眼珠。
江雲啟瞬間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殷無緒面不改色,任由自己自由落地,而身後跟著的猙獰妖邪的魔氣團卻是越來越多。
江雲啟看著身後那烏壓壓的一片,密集恐懼症都發作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無緒大哥,你要不要先把後面的解決一下?」
這種被惡鬼追著的感覺,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實在接受不了啊……
卻不想,抬起頭時,殷無緒的雙眸亦是變成了血紅色,他的身上開始溢出魔息,並且越來越重。
江雲啟一怔。
瞬間反應過來,殷無緒這是在嘗試排出魔息。
仙殿耳目眾多,若是泄露出一絲魔息都是天大的事,但在冰淵中釋放魔息,有這麼多魔物做掩護,就無人能察覺到了。
江雲啟剛想要勾唇一笑,覺得自己真聰明,耳畔就傳來了殷無緒冰冷的聲音。
「他們追的是你,並非是我。」
江雲啟瞬間身體一僵。
還沒反應過來,整個玉就被已經落地的殷無緒丟了出去。
殷無緒聲音極輕,低沉道:「自己解決。」
江雲啟瞬間被後面追上來的萬千魔物給淹沒了。
他驚得瞪大了眼睛,得,看來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殺了他……
魔物最喜歡侵蝕人和靈物,殷無緒身上有了魔息,也算是半個魔物,而江雲啟在玉里,算是天地靈氣所化。
對魔物的吸引力,確實比殷無緒大的多,但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啊……
跑在最前面的魔物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雖然沒有多疼,但是這陰冷的氣息卻讓他打了一個寒顫。
不由得咬牙:「殷無緒,我們是有契約的。」
殷無緒血紅色的眸子冷冷地看著他。
彷彿在說,又如何?
江雲啟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若是死了,你的玉也保不住了。」
殷無緒的眸子眯了眯,他嗤笑了一聲:「是嗎……不試試怎麼知道?」
還試個屁啊,他和這玉綁定在一起了,他受傷玉就會裂,他死了玉不就碎了?
然而,在殷無緒冰冷的目光下,越來越多的魔物咬在他的身上,並不痛,甚至沒有一點痛感,尖銳的牙齒直接穿過了玉。
江雲啟最開始還慌得一批,越到後面,越是淡定,不由得挑了挑眉,頗為不屑道:「就這?」
照這個速度下去,他估計壽終正寢了還沒被這些魔氣咬死。
殷無緒只是平靜地看了一眼被魔氣團團包裹住的他。
而後盤腿席地而坐,開始運作身上的靈力,逼出魔息。
江雲啟悠閑地哼著小曲兒,仔細觀察這些魔物上的骷髏臉。
這個的骨頭有點大……
這個額頭上缺了一塊骨頭,應該是被敲碎了……
這個應該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吧……
卻不想,眼皮越來越重,身上也越來越冷。
江雲啟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卻不想,稍稍一低頭,便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變得慘白,甚至有些偏向於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