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4_潰敗(1)

23.14_潰敗(1)

勞倫斯甚至還沒有離開霍亨洛希的帳篷,炮兵們已經在憤怒地交流了,最快的送信龍不顧一切地向布倫茲維克和國王的方向飛去,向西去魏瑪尋求救兵。除了儘快地集結部隊,動進攻外,幾乎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對自己而,如果不是為了法國人的突襲,勞倫斯幾乎要感謝法國人抓住他們了。對他是這樣,對泰米艾爾也是這樣,因為指揮者在上周拚命周旋,就是為了避開他們動的、所有的人都準備忍受的戰爭。拖延的戰略是一種愚蠢的退縮,只能消耗士氣,減少補給,讓分遣部隊完全暴露,變得不堪一擊,被敵人各個擊破,遭遇像可憐的路易斯王子一樣的命運。行動的希望一掃營地上空的不適,鋼鐵般的紀律和訓練此時揮出了優越性,當他迅速地穿過士兵隊伍時,他還聽到了吵鬧聲和玩笑聲,但準備戰鬥的命令一下,馬上得到士兵們的回應。儘管他們狀況不佳,又冷又餓,但仍然保持著良好的秩序,頭頂上馬上跳出各種顏色的龍,巨大的旗子像滑膛槍一樣,在風中噼啪作響。「勞倫斯,快點,快點,沒有我們,他們就已經準備戰鬥了!」泰米艾爾焦急地喊道,用後腿支地站了起來,伸頭向營地四處張望,勞倫斯還沒有到達空曠地,泰米艾爾已經認出了他。「我向你誓,不論我們多麼晚進入戰場,今天都會打個夠。」勞倫斯說完,迅速跳到泰米艾爾等待的爪子中,格蘭比伸出手拉住他。所有隊員都已經各就各位,普魯士軍官不比英**官少。充當信號軍官的巴頓哈爾焦慮地坐在勞倫斯的旁邊。「弗勒維斯先生,凱恩斯先生,我相信你們能夠把保護龍蛋的安全作為第一要旨。」勞倫斯命令道,然後及時把自己的豎鉤鎖在了鞍具上,泰米艾爾已經升到高空,勞倫斯能得到的唯一回答就是他們揮動的手臂,在翅膀急速的揮動中,他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們向戰場的前線飛去,迎擊即將到來的法國先遣部隊。幾個小時后,早上的第一次小衝突結束了,埃羅伊卡帶領他們到達一個小山谷中,在這裡,龍喝點水,喘口氣。勞倫斯高興地看到,儘管他們被擊退了一次,但泰米艾爾應付得不錯,精神上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事實上,如果沒有高空的槍炮支持,幾乎沒有什麼希望阻止法國人佔領一個據點,至少他們已經付出曾經取得的一個據點了,普魯士人已經獲得了足夠的時間進行兵力部署。泰米艾爾和其他龍並沒有感到沮喪,而是因為要開始的戰爭顯得精神振奮,他們渴望著還有許多仗可以打。而且,他們已經從戰爭中獲益,幾乎所有的龍都能抓到一兩匹死馬吃,因此,他們比過去幾天來吃得好多了,馬上又恢復了活力。在等待喝水時,他們甚至穿過山谷,不停地喧嘩,互相訴說自己的勇敢,比如他們對這條或那條龍造成了什麼的傷害。勞倫斯猜想這些話肯定是被誇大了,因為很明顯,戰場上並沒有他們的受害者的屍體,不過,毫無疑問,這種吹牛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快樂。隊員們仍然在龍背上,傳遞著水壺和點心,但是上校們聚集在一起,商談了一段時間。「勞倫斯!」當他爬下來,打算加入到上校的隊伍中時,泰米艾爾說,「我吃的這匹馬看上非常奇怪,還戴著一頂帽子。」軟弱無力、搖搖晃晃的腦袋上戴著一個用厚棉布做成的奇怪頭巾,綁在韁繩上,很輕。但在眼窩周圍有堅硬的木製箍帶,還有一種小包蓋在了鼻孔上。泰米艾爾把這個遞給他,勞倫斯用刀子砍下了這個小包。這是一個裝滿乾花草的小香袋,儘管現在都被血和馬潮濕的氣息浸透了,但勞倫斯仍然能聞到下面強烈的香味。「在鼻子上放這個東西,肯定是為了避免他們聞到龍的氣息而受到驚嚇,」格蘭比下來,看了看這個香包,說,「我敢說這就是在中國,他們控制在龍身旁的騎兵的方法。」「壞了,非常糟糕!」當他和戴爾赫恩交流這種想法時,戴爾赫恩說,「這意味著他們能夠在龍射擊過程中使用騎兵,而我們卻不能使用,斯利茨,你最好去把這件事告訴將軍。」他對一個輕型龍的上校說,這個人點點頭,迅速回到自己的龍上。他們大約停了十五分鐘,但後來站了起來,現世界已經生變化。現在,巨大的競爭已經完全展露在下面了。勞倫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沿著山谷、田野和樹木大約五英里的長度上,軍隊出現了,映入眼帘的是成千上萬的綠色、紅色和藍色的制服,在這片彩色的海洋中,鐵製品和鋼製品正在陽光下閃閃光,所有集結起來的軍隊都像跳怪異的芭蕾舞一樣,排成縱列,形成了戰線,中間夾雜著馬的尖叫,以及物資供給車的車輪行進時出的刺耳的咔嗒聲,還有野戰炮出的雷雨一樣的隆隆聲。「勞倫斯,」泰米艾爾說,「他們有這麼多人!」軍隊的規模如此之大,相比之下,甚至龍都顯得渺小了,泰米艾爾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他停在原處,盯著戰場,不太確定地盤旋著。灰白色火藥的煙雲在戰場上瀰漫著,和柳樹林及松樹林糾纏在一起。在普魯士人左邊的一個小山谷中,仍然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戰爭,勞倫斯估計,大約有一萬人投入戰鬥,不過所有這些都不重要。其他地方,在一些空當中,法國人停下來加入到隊伍中,增強了戰線的力量,人和馬都涌過薩勒河橋,他們的標誌物鷹正閃著金光,還有更多的龍向這邊飛過來。在早上的第一場戰鬥中,雙方的屍體堆積在戰場上,只有勝利或者時間能夠讓世人見到他們的價值。泰米艾爾緩慢地說:「我不知道戰爭的規模會如此巨大,我們去哪裡?那些人離得太遠了,我們無法幫助所有的人。」「我們盡最大的努力揮作用吧!」勞倫斯回答道,「不是任何一個人或者哪條龍能夠贏得今天的戰鬥,那是將軍們的事。我們必須密切關注給我們的命令和信號,知道他們要求我們做什麼事。」泰米艾爾出不安的隆隆聲:「但如果我們沒有非常好的將軍的話,會怎麼樣呢?」這個問題確實非常容易令人產生不快。在這個高度上,自然而然地會對瘦弱的人和兩眼光的人作出對比。年紀大的人和他們的顧問班子在帳篷里爭論著,無休無止地改變命令。在戰場後方,他看到霍亨洛希坐在馬上,斑白的假熨熨帖帖,副官和手下人正圍著他跑前跑后。塔恩特森,赫特森道夫和布呂歇爾正在各自的部隊中移動著。布倫茲維克公爵還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他的部隊仍然從撤退中匆忙回返。「不論好還是壞,我們的職責和任何人的一樣,都不會生改變,」勞倫斯不再去思考這些沒有用的想法,說道,「即使策略出現失誤,戰場上的紀律可能會幫助贏得戰爭,沒有紀律肯定會導致戰爭的失敗。」「我明白了!」泰米艾爾說道,他又恢復了飛行。頭頂上,法國輕型戰鬥龍再次升空,這給沒有遮擋的普魯士軍隊帶來了苦惱,埃羅伊卡和他的陣型轉身去迎戰。「這麼多的人,所有人必須遵守命令,否則就不會有秩序。他們不能像我們一樣看清楚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在整體上如何行動。」他停下來,焦慮地低聲補充道,「勞倫斯,如果——只是如果——我們在戰爭中失敗,法國人將再次進入英國,我們一定能夠阻止他們嗎?」「最好不要失敗!」勞倫斯沮喪地說,說完,他們加入到戰爭最激烈的地方。到下午早些時候,他們第一次感覺到人流朝他們這個方向移動著。布倫茲維克的軍隊以兩倍的速度返回來,回來的時間遠比波拿巴預想的時間要早,霍亨洛希派出了所有的軍隊,現在二十條龍已經在露天戰場上按照閱兵場的形式布置開來,準備對法國步兵的先頭部隊動進攻,這些部隊正蹲伏在戰場中心附近的一個小山谷中。法國大型戰鬥龍仍然沒有參加戰鬥,大一點的普魯士龍已經有點惱羞成怒了。就像泰米艾爾所說:「在我看來,這並不公平,只是圍繞著這些小傢伙東奔西跑。他們的大龍在哪裡?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接著,傳來了埃羅伊卡巨大的、滿腹怨氣的回應,他完全同意這個觀點,因此,對於小法國龍的攻擊也開始變得斷斷續續了。最後,當剩下的龍在附近的軍營和小型龍戰鬥時,一條普魯士送信龍冒險快速飛過法國人的帳篷,然後快速折返飛回,報告說在大一點的法國龍上沒有人,現在所有的大龍都躺在戰場上吃飯,還有一些龍甚至在小睡。「噢,」泰米艾爾憤怒地說,「他們都是大懦夫,戰爭進行時他們還在睡覺,他們是想幹什麼?」「我們應該對此表示感謝,他們一定是在拖那些槍支時累得精疲力竭了。」格蘭比說。「這樣的話,他們參加戰鬥時,已經休息夠了,」勞倫斯說,他們這邊已經飛行了幾個小時,只是簡短地休息了一下,喝了點水,「或許我們也應該回去休息,泰米艾爾,你不想著陸休息一會兒嗎?」「我一點兒也不累,」泰米艾爾反對道,「看那些龍正在那邊作惡!」他補充道,還沒有等勞倫斯作答,他就沖了過去。因此,當他沖向一對因吃驚而嚇得哇哇亂叫的法國小型龍時,他們不得不緊緊地抓住鞍具。這兩條龍剛才只是在上空盤旋著觀察著戰場,立刻避開了他的進攻。勞倫斯正想提點建議,突然下面傳來了巨大的歡呼聲,他們的注意力被分散了。面對著繼續轟鳴的可怕的焰火,路易斯王后本人出現了,她正沿著普魯士隊伍飛奔,只有一點騎兵護送著,在這支小隊伍身後,普魯士鮮艷的旗幟正揮動著。她在外套上套了團長的制服,戴著一個硬邊的羽毛帽子,頭緊緊地壓在帽子下。士兵們瘋狂地歡呼著她的名字,她或許是普魯士戰爭部隊的核心,長久以來一直努力地抵抗著拿破崙以及他在歐洲的擴張行為。她的勇敢大大鼓舞著戰士們的信心和勇氣。國王也來到了戰場上,他的旗幟在普魯士人左邊遠一點的地方,高級軍官和手下人已經完全暴露在戰火中。她一到戰場,就開始布命令,這是另一種鼓勵的方式,酒瓶子在高級軍銜的軍官中傳遞著,人們直接把酒倒進嘴裡。戰鼓響了起來,步兵揮舞著刺刀向前衝去,出了可怕的尖叫,勇猛地向山谷中的狹窄通道中攻進去。死亡的代價是巨大的,法國精準的射手從每一道草牆和草窗中站了起來,不間斷地射擊,彈無虛,幾乎百百中。而在山谷的主要通道下,炮兵馬上動了猛攻,當致命的榴彈從槍口中射擊時,被霰彈一一擊碎。不過普魯士人以不可抵抗的力量繼續前行,紛紛進入農舍、牲口棚、花園、豬圈,把法國士兵一一砍死,一支接一支的槍陷入了沉寂。山谷失陷了,法**隊向後撤退,秩序良好,儘管如此,這是那天他們的第一次撤退。普魯士人咆哮著,繼續向前進。在山谷后,在警官的大喊聲下,他們一起撤回,並再次向撤退的法國人進行了瘋狂的射擊。「真是巨大的成功,勞倫斯,是不是?」泰米艾爾喜氣洋洋地說,「現在我們肯定能把他們再向後推回更遠。」「是的,」勞倫斯感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寬慰,傾身和巴頓哈爾握手以示祝賀,「現在我們看到正確的指揮了。」但他們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觀看戰場況,巴頓哈爾的手突然緊緊地握起來,令勞倫斯非常吃驚,年輕的普魯士軍官指了指,他順勢看了過去,從蘭德格拉芬堡山頂,法國空軍集結的力量正在升起,大型戰鬥龍最終投入了戰鬥。普魯士龍異口同聲地出興奮的咆哮聲,馬上恢復了精力,大聲地嘲弄著法國龍,說他們等著其他龍形成陣型並結束戰鬥時,才最後進入戰場,開始戰鬥。一整天,法國小型龍都在勇敢地作戰,現在在大龍參戰之前,仍然進行著英雄般的最後努力,不停地圍繞著普魯士龍上下翻飛,擾亂他們的視線,狂似的向他們的臉上拍打著翅膀。大一點的龍不耐煩地噴著鼻息,四處抽打著,但並沒有給予太多的注意,而是伸長脖子去觀看。只是到了最後一刻,這些小龍才離開,勞倫斯看到法國人一點也沒有按照陣型飛過來參加戰鬥。或者說幾乎有一個陣型,這是最簡單的可以想象的陣型,只是一個楔形,但完全是由大型戰鬥龍組成:領頭的是大謝瓦利埃龍,肩膀比埃羅伊卡瘦弱但更加寬闊,在他身後是三條小謝瓦利埃龍,每條龍的體形都比泰米艾爾大。在他們後面是六條一排的小一點的「戰歌」龍,橘色、黃色斑點的外表顯出不協調的愉快的表。他們可能在自己的陣型中都是陣型領導者,如果陣型過大,被巨大的統一的中等龍圍繞著,可能會拖延他們的速度。「嗯,這從來不是中國的戰略吧!」格蘭比吃驚地說,「該死的,他們現在想要幹什麼?」勞倫斯困惑地搖搖頭。他們在中國龍中曾經看到一些軍事觀點,他們在高空和人在地面一樣,排成一行或縱隊進行訓練,但從來沒有像這種方式戰鬥,真是令人困惑。埃羅伊卡和他的陣型在普魯士陣線中停了下來,朝大謝瓦利埃龍齜著牙,大聲咆哮,出了響亮的挑釁聲。普魯士人的彩旗在他的肩膀旁飄動著,像另外一對翅膀。當他們彼此靠近時,兩個陣型突然加速,之間的距離從幾英里到了幾碼,接著變成幾英寸,接著突然完全消失。撞擊迫在眉睫,接著,這一時刻突然過去,埃羅伊卡困惑地轉臉看去,在空中憤憤不平。大型法國龍都越過他,直接向陣型的兩翼衝過去,那是小一點的中型龍的隊列。「灰龍!」他們向兩翼的龍抓去,將兩翼的隊伍驅散后,埃羅伊卡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咆哮著。他現在獨自飛行了,甚至當他再次動進攻時,三條法國中型龍抓住這個機會,從旁邊追上了他。他們個頭太小,無法對他產生直接的傷害,因此連試也沒有試,但他們的背部塞滿了人,不少於三支登陸部隊的人跳了下來,大約有二十人,手中拿著劍和手槍,抓住了他的鞍具。埃羅伊卡的隊員馬上行動起來,試圖阻止新的威脅,所有的槍手拿起步槍開始掃射。頓時,子彈擊中舉起劍刃的人,他們出了尖銳、清晰的呻吟聲。空中瀰漫著炮灰濃重的煙霧,埃羅伊卡瘋狂飛行時,伸直腦袋,努力地辨別前面的形,儘力保護自己的上校。他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成效,許多倒霉的登陸者被摔了下來,在空中掙扎著墜落下去,而其他人則儘力把自己安全地鎖在了鞍具上。埃羅伊卡把登陸者扔下去的同時,也讓自己的隊員陷入手忙腳亂之中。混亂為法國人提供了難得的機會,兩個上尉互相攙扶著、支持著,在半空的震動中盡量保持住身體的平衡,當所有隊員向下滑時,他們抓住機會,向前躍去,砍掉了八個人的豎鉤皮帶,這些人翻著跟著跌落下去。當登陸部隊用武力在龍背上繼續前進時,剩下的戰鬥激烈無比,但時間短促。戴爾赫恩打死了兩個人,又用馬刀刺死另外一個人,但緊接著,他的刀刃刺進這個人的胸膛后,卻拔不出來了,刀子隨著屍體墜落下去。法國人乘機抓住他的胳膊,把刀子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對埃羅伊卡大喊道:「舉起手來!」同時,他們把普魯士的旗子拉下,掛上了三色旗。真是一個可怕的令他們無法阻止的損失,泰米艾爾也被五條中等大小的龍追逐著,這些龍背上面同樣有許多人,他需要靠自己的速度和靈活性避免這些人登陸。儘管他們離得並不近,但不時,一些人會絕望地冒險跳到他的背上,不過幾乎沒有人會成功,泰米艾爾立刻會翻騰轉身,把他們摔下去,或者守望員用劍或手槍將他們殺掉。但是一條「金色榮譽」龍膽大無比,直接向泰米艾爾的頭衝過去,趁著泰米艾爾本能地閃避的時機,她迅速地飛到泰米艾爾的頭頂,將兩個傳達員放下去,直接在泰米艾爾的肩膀上登陸,不但將年輕的艾倫打倒在地,還通過皮帶和四肢把勞倫斯和巴頓哈爾打得四肢著地。勞倫斯努力地、盲目地亂抓一氣,而巴頓哈爾憑著過人的勇氣,儘力從上面保護著勞倫斯,用腳將他們擊退。但這個行動證明是合理的,他慢慢下去,抓住勞倫斯的胳膊,血從他被刺傷的胳膊上漫延開來。出這一擊的法國人收回了劍,又刺了出去。格蘭比大喊著和幾個入侵者展開了鬥爭,把他們擊回了三步遠。最後,勞倫斯調整好狀態,大喊起來。格蘭比已經解開皮帶,開始進攻,兩個法**官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向一邊。「泰米艾爾!」勞倫斯大聲喊道,「泰米艾爾!」大地在腳下震顫,泰米艾爾急轉過去,揮動翅膀向格蘭比下落的身體衝過去。由於速度驚人,勞倫斯感到頭暈目眩、隱隱作嘔,又臟又亂的地面向他們急飛過來。當他們慢慢回到戰場上時,子彈呼嘯,耳邊傳來了蜜蜂般的嗡嗡聲。接著,泰米艾爾呈螺旋狀升空,離開了地面,他的尾巴將一個幼小的橡樹摔打成碎片。勞倫斯緊緊地抓住皮帶,向泰米艾爾的肩膀望去,格蘭比氣喘吁吁地躺在泰米艾爾的爪子里,努力地止住從鼻子里流出來的血。勞倫斯搖擺著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劍。法國人再次跳起來動進攻。他拿著劍柄的圓頭野蠻地擊中第一個人的臉,手套下的拳頭感覺到骨頭的碎裂聲。接著,他從鞘中拔出劍,再一次動進攻。他第一次用這把中國劍結束了一個血肉之軀,劍起頭落,鋒利無比。勞倫斯被驚呆了,獃獃地站在那裡看著這個無頭的屍體,手裡仍然緊緊地握著劍柄。接著,姍姍來遲的艾倫跳過來,把那個法國人的皮帶切斷,屍體跌落下去,勞倫斯這才回過神來。他匆忙擦了擦劍,放回了劍鞘,滿懷感激地返回了自己在泰米艾爾頸部的位置。同時,在對付其他陣型過程中,法國人一次一個,取得了成功。大型戰役龍一同揮動翅膀,將領頭的龍與其他龍隔離開來,這樣,中型龍就可以動突襲。埃羅伊卡耷拉著腦袋,可憐地飛走了,但並不是獨自飛行,另外三條普魯士大型龍也跟在他身後,所有的龍都緩慢地揮動翅膀,一個接一個地降落到地面上。沒有了他們,陣型中的另外一些龍像沒頭蒼蠅一樣亂飛著,一下子無法適應這種突然的損失,不知道該怎麼行動。通常,失去領頭龍的陣型中的成員會立刻去支持另外一個陣型,但由於突然受到了如此沉重的打擊,他們現在亂飛著,完全處於敵人的控制之下。法國大型龍再次集合,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驅散,同時,槍手還向隊員射可怕的炮彈。隊員遭到了致命的打擊,立刻像冰雹一樣紛紛落下,大聲亂叫。儘管沒有被敵人登陸,但為了保護上校和剩餘的隊員,他們都絕望地投降了。剩下的三個普魯士陣型,吸取同伴的教訓,緊密地靠在一起,保護他們的領頭龍。但儘管他們成功地擋開了法國龍試圖打破陣型的努力,但是在源源不斷的壓力下,他們逐漸地遠離了位置,離戰場越來越遠。泰米艾爾的處境也變得非常絕望,他扭動著,不斷調整方向,繼續讓自己的槍手瘋狂射擊。為了保持穩定,瑞格斯上尉一直反對射擊訓練,但現在已經別無選擇,所有的人都儘快地裝上子彈準備射擊。泰米艾爾的鱗片和圍繞他的盔甲讓大部分偶爾沖向他的彈藥轉向,儘管如此,仍然有一個炮彈撕開了他翅膀上非常精美的隔膜,或者淺淺地扎到他的肉里。他沒有退縮,在戰爭的激的激勵下,他甚至沒有感覺到這些小傷,仍然竭盡全力躲避著敵龍的進攻。即使如此,勞倫斯痛苦地認為,不久,他們就會被迫逃離戰場或被俘。經過一整天的勞作,疲憊已經在泰米艾爾身上體現出來了,他轉彎的速度逐漸變慢了。在沒有得到撤退命令時離開戰場,在炮火中逃跑,這是他無法想象的事。然而,普魯士人自己已經在撤退了,如果他不撤退,就會成為俘虜,龍蛋肯定也會落到敵人的手中。勞倫斯不希望以此來償還從法國人那裡取來泰米艾爾的蛋。他正要讓泰米艾爾返回,至少喘口氣,就在這時,他的良心得到了寬恕。號角聲響起,聽起來既悅耳又可怕,他們的敵人突然消失。泰米艾爾在確定他真的已經處於安全之前,至少轉了三圈,接著又冒險盤旋了一會兒,以便讓勞倫斯看清生了什麼。這聲響亮的召喚是蓮的聲音,她並沒有參加戰鬥,但一直在法國龍的陣線後面,在半空盤旋著。她既沒有鞍具,也沒有隊員,前額上巨大的鑽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出火焰般的橘色光芒,與她充滿惡意的紅眼睛十分相配。她又一次喊起來,勞倫斯聽到下面另一次擊鼓聲,從法國隊列中出了信號,在山頂上,波拿巴正坐在一匹灰馬上,觀看著整個戰場,他的身後是令人心驚膽戰的穿著胸甲的近衛軍。普魯士陣型或者散開了,或者被擊退了,法國龍在空中戰場上獲得了絕對的優勢。現在,為了回應蓮的召喚,他們都集中在一起,排成了直線陣型。下面,法國騎兵像一個人一樣一起轉身,向戰場兩邊撤退,所有的馬儘力疾馳著,步兵從前線後退,但他們走時,仍然繼續射著步槍和炮火。蓮升到高空,深吸了一口氣,繞在腦袋周圍和鋼鐵王冠下的翎頜展開來,身體像風中的船帆一樣鼓了起來,接著從嘴中出了可怕的「神風」。她並沒有針對特定的目標,也沒有攻擊敵人,甚至沒有進行簡單的攻擊。但「神風」產生了可怕的力量,立刻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大炮都一起射一樣,所有人的耳朵都嗡嗡響了起來。蓮三十歲了,而泰米艾爾只有兩歲,她至少比他體形更大、經驗更加豐富。「神風」響起之後,不僅有巨大體形的力量,而且還產生了一種共鳴,聲音時升時降,好像這種吼叫可以一直持續下去,沒有盡頭一樣。戰場上所有的人都搖晃著,甚至對「神風」非常熟悉的勞倫斯和他的隊員也本能地痙攣起來,緊緊地拉起豎鉤的皮帶。接著是完全的沉寂,只有下面戰場上震驚的喊叫聲、受傷的呻吟聲打破這種寂靜。但在迴音停止前,所有的法國龍都抬起頭,一起用力吼叫著,向地下俯衝過去。他們俯衝下去,大部分龍沒有撞擊到地上,但事實上,有一些龍不會做這個動作,摔倒在地,用他們的身體將普魯士的列隊壓碎,形成了深深的印痕。儘管因為痛苦而喊叫著,他們仍然扇動著自己的翅膀。剩下的龍根本沒有停止。當他們掠過地面時,拖著爪子,把仍然處於暈眩狀態的、還沒有準備好的普魯士步兵沖開。當他們再次飛到空中時,下面已經屍體成堆、血流成河了。普魯士人被擊潰了。甚至在龍襲擊前面的列隊之前,後面的戰線已經處於完全的混亂中,普魯士人驚慌失措地瘋狂地逃走了。他們互相掙扎著、推搡著,用盡全力向不同方向逃去。弗雷達里克國王正站在馬鐙上,三個人狂亂地抓住他的馬,保護著他,避免把他摔下來。他正用大喇叭指揮著,同時揮動著信號旗。「撤退。」巴頓哈爾抓住勞倫斯的胳膊說,他的聲音聽上去異常平靜,但因為淚水漣漣,他的臉上的污漬橫一條豎一條了,看上去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正在流淚。下面的戰場上,布倫茲維克公爵跛著腳、滿是血污的屍體被帶回了帳篷。但看上去,人們並沒有希望聽到或遵守命令,事實上,一些軍隊正形成保護的方隊,肩並肩地站在那裡,向外豎起刺刀。但其他人半瘋似的轉身向山谷中跑去,穿過樹林,就是在這片樹木里,他們取得了唯一的一次勝利。當法國龍落到地上休息時,濺滿了血跡的身體站了起來,法國騎兵和步兵向山上涌過去,身後血流成河,法國士兵出歡呼聲,結束了這次毀滅,獲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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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士Ⅲ・天龍大戰(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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