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提頭來見
花解語忍受著右手的貫穿之痛,好容易才找到地方藏身,她看著貫穿她掌心的發簪,心中暗恨,可卻也震驚於黎木樨如今懷著身孕竟然還有如此內力。
這發簪貫穿花解語的掌心,卻並沒有穿過掌心掉出去,而是牢牢插在她的掌心,卡在她手掌的骨頭中。
這並非黎木樨沒有那個讓發簪透骨而過的能力,而是黎木樨故意為之。
花解語知道,這是黎木樨對她的警告!
她咬著牙,硬生生把發簪從手掌中拔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和一串鮮紅的血珠,發簪被花解語狠狠扔在地上。
她喘著粗氣,目光充血,「黎木樨,好,很好,你今日廢我一隻手掌,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咬牙切齒的嘶吼完,花解語卻是看也不看自己還在流血的右手,只自顧自走了出去。
石窟山。
石窟山因山上石窟錯綜複雜而聞名,也是神主盤踞的大本營。
徐淮茗也是潛入到左護法手下,才知道原來神主的組織是有名字的,只是這名字一直在外界無人提及罷了。
九幽。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徐淮茗甚至覺得神主其人有些分裂,但思及神主手下眾使者的名字,什麼勾魂使者,幽冥使者之流,怎麼聽神主也不應該是眾神之主,而應該是眾鬼之祖才對。
但想到神主背後還有一個神秘的老祖宗,徐淮茗便也覺出些不對勁來。
如果說九幽是那個老祖宗所創
建,神主不過是那個老祖宗所選定的繼承者,那就有意思多了。
一個想成為眾神之主的人,進入了一個眾鬼之地,要說神主和那個老祖宗是一條心,鬼才信。
而如今花解語就走在通往九幽的山路上。
她半邊衣裙已經被右手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但她渾不在意,只帶著滔天的恨意一路前行。
守山的白面具並沒見過花解語的真面目,此時見她半邊衣裙染血,右手明顯傷的不輕,還以為是和落難的姑娘。
當下一個白面具攔住花解語的去路,「這不是你來的地方,回去!」
白面具聲音冷厲,並沒有因為面對的是一個受了重傷的花容月貌的女子而有絲毫惻隱之心。
花解語泛著血絲的雙眼狠狠瞪向那個白面具,從牙縫兒里擠出一句,「滾!」
那白面具見花解語不退反進,立刻動手阻攔。
但花解語就算不是黎木樨的對手,卻也不是這白面具這種只能巡山的小嘍啰動的了的。
當下花解語左手出手如電,一掌打的白面具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其他白面具見狀大驚,紛紛圍過來,花解語怒道:「你們要造反嗎?」
這一聲厲喝著實嚇得幾個白面具一愣。
而這時,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
「右護法何必這麼大火氣,他們沒見過右護法真面目,有眼不識泰山,右護法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話音剛落,左護法便帶著冒充羅剎的徐淮茗到了。
見到花解語的
慘狀,連徐淮茗都是一愣。
他雖然給黎木樨傳遞了情蠱的消息,但送過去的也並不是什麼情蠱,按理說現在正應該是陸鶴羽裝作中蠱與花解語周旋的時候,怎麼花解語卻突然出現在石窟山,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左護法也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花解語被廢掉的右手,有些惋惜的道:「下手的人可真狠,不但洞穿右護法的右手還用內力震斷了你右手的筋脈,這樣的傷,怕是雲惟疏來了都沒用。」
花解語冷笑著看著左護法,「怎麼,你是專門來恭維我的失敗的?」
左護法微微搖頭,「我們都是神主手下,你失敗,對我有什麼好處?」
花解語懶得跟左護法周旋,只堅定的往前走,厲聲道:「讓開!」
左護法微微側身,讓開了身後的路。
花解語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連頭也沒回。
左護法卻是回頭看了看花解語,而後對巡山的白面具道:「去看看還有沒有救?」
說的自然是那被花解語一掌打的倒飛出去的白面具。
若是往常,左護法連問都不會問,因為以花解語喜怒無常的性子,一掌下去必然是要斃命的。
但今日花解語身受重傷,身上武功使出來不足平時的七成。
那白面具若是命大,或許還真有救。
果然,巡查的其他白面具道:「左護法,還有救。」
左護法只淡淡說了一句,「去吧。」
而後回身對徐淮茗道:「我們有。」
說完,亦是沒
有絲毫猶豫帶著徐淮茗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徐淮茗只亦步亦趨的跟在左護法身後,一言不發,默默跟隨。
左護法走了一會兒,突然停下腳步,有些惆悵的道:「花解語錯過了這次機會,往後我們可真的沒有這麼大好的時機了。」
徐淮茗亦停下腳步,默默站在左護法身後,靜靜聽左護法的感嘆。
停頓了片刻,左護法似乎已經平靜了,便繼續往前走。
徐淮茗依舊默默的跟隨,只心中卻暗暗提防。
如今花解語身份暴露,不可能再回虎威侯府,可神主不會容忍他最大的兩個對手不在他的監視之下,只不知道,接下來神主又會派出什麼人,以什麼身份潛入虎威侯府。
想到先前在神主那聽到的黎木樨有了身孕的消息,徐淮茗心中且喜且憂。
喜的是他護著長大的小丫頭終於也要迎來屬於她自己的小生命。
憂的卻是,如今大燕內憂外患,太多人對黎木樨虎視眈眈,如今她身子不便,萬一有個差池,無論是大燕還是他們這些個人,都難以承受。
徐淮茗一路跟著左護法已經到了九幽,而此時花解語正跪在神主年前,面如死灰。
左護法停住腳步,徐淮茗亦跟著停下。
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打擾神主。
神主也好似根本沒有發現左護法他們二人,只語氣平靜無波的詢問。
「左護法讓羅剎給你送去情蠱,為何不用?」
花解語皺了皺眉,卻還是道:「屬
下以為,若想真正收服陸鶴羽,靠情蠱那種東西根本沒用。」
神主微微偏頭,鬼面具遮住了他的一切表情,只是他語氣卻有些微妙,「靠你就有用了?」
花解語低頭不語。
神主冷笑一聲,「廢物。」
「是!」
就算神主罵她是廢物,她也得承認,否則神主的怒火,絕對不是她能承受的。
神主將面前茶杯猛的朝花解語擲去,花解語不敢躲避,滾燙的熱茶兜頭淋下,破碎的瓷片劃破了花解語的額頭。
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此時面目全非。
神主冷聲道:「這是給你的懲罰,再有下次,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