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醋8
自從那天把丁敏送回去之後,隨羽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這也不奇怪,只是少了丁敏的咋呼聲,隨羽總是感覺店裡好像冷清了不少,而且那警察二人組最近也很少過來,聽說是因為丁振國一直沒有清醒過來,案子也陷入了僵局,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殺人的就是他,僅僅靠「綁架未遂」,可關不了他多久,楊夏雨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也只不過爭取到在丁振國住院期間派警員就近看護的權利。
甚至因為丁振國一直不明原因的昏迷不醒,他的父母已經準備起訴楊夏雨了,幸好不管丁敏也好,楊夏雨也好,都默契的沒有將隨羽牽扯進來,這才能讓他悠哉的繼續開門營業。
「伍君,你說丁振國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隨羽把店門拉下來鎖好,結束了一天的營業,現在已經進入了臘月,幾乎是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搓搓因為碰到鐵制的捲簾門而變得冰涼的雙手,開口對蹲在自己肩上的饕餮問道。
「誰知道!嘖,沒見過那麼怕死的傢伙!」饕餮甩甩尾巴,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它的吼聲雖然對人有震懾作用,但是其傷害的大小可全看個人對恐懼的接受力了,誰知道所有人里對死亡最害怕的竟然是那個殺人的!
隨羽往裡走的腳步頓了一下,「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饕餮抬爪舔舔毛,壓根沒有開口的打算。
隨羽嘆口氣,指望饕餮能發善心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看到隨羽還是一臉的擔心,饕餮挪了挪位置,狀似不經意的說道:「你去看有什麼用,他自己醒不過來誰去看也不管用!」
「我知道,可是……」隨羽皺眉,他就是覺得應該去看看,不過這話對從不關心別人的饕餮說就是白費,它壓根就沒有這意識,在它心裡,指不定沒當場吃了丁振國都是給他隨羽天大的面子了。
「切!你真是多事!」饕餮從他的肩上跳了下來,「走吧,等回來我要吃雞肉粥。」
「恩?」隨羽挑眉,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好說話?
「嘖,那兩個傢伙不來你也不做好吃的了。」饕餮搖搖尾巴尖,它就是看在好吃的的面子上才勉為其難的去幫那倆人看看的!才不是不想隨羽失望什麼的,哼哼。
隨羽看著饕餮挑著尾巴高傲的走上二樓,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真是越來越「聽話」了啊。
等隨羽聯繫上樑文斌,詢問出丁振國所在的醫院並趕到那裡的時候,不過九點十分,醫院裡卻已是人滿為患,揣著饕餮好不容易擠到丁振國的病房門口,又被值班的警員攔了下來,隨羽無奈的又給楊夏雨打了電話,才得以進去查看。
儘管過程很艱辛,但是當隨羽把饕餮放出來的時候,饕餮卻一反常態的沒有炸毛,反而興緻勃勃的對隨羽晃了晃尾巴。
「喂!隨羽,咱們以後要常來這裡啊!嘖嘖,竟然有這麼多『好吃的』!」
隨羽一臉黑線的看著被饕餮,後者正盯著幾個在病房裡飄來盪去的殘破魂魄使勁舔嘴巴……
隨羽剛準備開口讓它克制一下,就看到饕餮嘴巴一張,幾個殘魂就像被風刮著一樣「吸溜」一下就進了饕餮的嘴,隨羽乾脆把嘴一閉,得,還是當沒看見算了!
隨羽不再管饕餮的進食問題,轉過頭來看向房間里唯一一張病床上躺著的人,丁振國還是那麼無知無覺的躺著,除了因為一直昏迷不醒,無法正常進食導致的明顯消瘦外,並沒有看出任何不妥。
隨羽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過來完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能看見魂魄,可也只限於死人的而已,活人的可就完全沒轍了。
「喂!這傢伙不是殺了人嘛!」已經吃完所有殘魂的饕餮大爺慢慢踱到病床旁邊,跳到隨羽肩膀上看了一眼丁振國。
「呃,大概……」隨羽摸摸鼻子,其實他也不是很確定。
「那乾脆讓我吃掉吧!」饕餮聽到隨羽的回答,不懷好意的掃視著丁振國的身體說道,「餡餅還是要皮跟餡一塊嚼才有滋味啊……」
「……」所以活人在你眼裡就是一張張會活動的新鮮餡餅?!隨羽略複雜的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肩上的饕餮,突然意識到也許自己真的……不太安全,至少沒有想象中的安全!
饕餮才不管隨羽又想到哪裡去了,它被剛才吞下肚的幾片殘魂徹底勾起了食慾,要不是它還記得隨羽不允許它隨便吃「東西」,眼前這個雖然有點瘦但是一看就很有嚼勁的「餡餅」早就進了它的肚皮,想到這裡,饕餮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巴。
等隨羽回神,肩上的神獸早就跳到了床上,爪子都要搭上丁振國的喉嚨了!
隨羽慢半拍的準備伸出手去阻止,卻看到本來在床上「昏迷」的丁振國在被饕餮爪子碰到的下一秒「哐」的一下翻到了床下面!
「啊!!!」這慘烈的叫聲嚇得隨羽都哆嗦了一下,簡直懷疑丁振國已經被饕餮咬掉了一根胳膊或者一條腿什麼的,才能發出這麼恐怖的慘叫。
「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動靜,守在門外的警員又不是聾子,自然推開門闖了進來。
隨羽滿臉無奈的指指還躲在床底下的丁振國,「他醒了。」
警員看看不斷抖動的床,床底下露出的一角病服證明那確實是丁振國沒錯。
「請稍等一下。」警員對著隨羽說了一句,便不再管他,先去按了護士鈴,然後又給楊夏雨打了電話。
楊夏雨和梁文斌趕過來的時候,情況已經被控制住了,被注射了鎮定劑的丁振國再次暈了過去,隨羽則抱著饕餮在警員和護士譴責的目光下委屈的站在門口,看到他們倆人過來才敢換了換姿勢。
「怎麼回事?」楊夏雨先看了一樣病床上的丁振國,然後才開口問道。
「隊長,這位隨先生今天上午來探望,然後獨自在裡面待了幾分鐘后,丁振國就醒了,但是他的行為很激動,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站在病床邊上的警員解釋道。
「行了,我知道了。」楊夏雨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人,把隨羽單獨帶出了病房。
「怎麼回事?」楊夏雨開口問了同一個問題,但是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丁振國那傢伙八成是裝暈的,我跟伍君在裡面說話他被嚇醒了。」隨羽省略了一部分事實后解釋道。
「哼哼,我就知道這傢伙不老實!」楊夏雨說著,伸手拍拍隨羽的肩膀,「這次倒是又多虧你了!」
「別,可不是我的功勞,」隨羽無奈的笑笑,「快去安撫安撫你那個隊員吧,他大概以為我給丁振國施加了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之類的呢!」
「他們都不知道丁振國就是個殺人犯,要不然用刑哪還用得著你!哈哈,別生氣,等這事完了,我讓他去給你賠禮!」楊夏雨陰沉了多日的臉色終於放晴,不顧隨羽的反抗,又使勁朝他的肩膀拍了兩下說道。
「得,別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要不然這醫院又得遭殃了。」被拍的一趔趄的隨羽笑著揮揮手,不等楊夏雨再說話就急匆匆的抱緊饕餮往醫院大門走,開玩笑,等人這一會工夫,醫院裡的所有殘魂就被饕餮張著小嘴吸進了肚子,再待下去不定進那嘴的就是什麼東西了!他可還記著那什麼「餡餅論」呢!
「唔,醫院真是個好地方~」被揣在懷裡包的嚴嚴實實的饕餮等出了醫院的大門,立刻把腦袋伸了出來,眯著眼抖著鬍鬚感嘆了一句,「以後一定要常來!」
隨羽聽到后一句心虛的踉蹌了一下,弱弱的應了一聲,但是心裡卻決定以後打死也不帶饕餮來醫院了!
去過醫院的第二天,正好是臘八節,晚上楊夏雨和梁文斌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郁的粥香。
「老隨!」梁文斌幾步竄到吧台邊上,對著笑眯眯看著他們的隨羽肩膀就是一巴掌,「媽的!那小子終於招了!哈哈哈!」
「哎!梁文斌你什麼時候能學會別這麼沒輕沒重啊!」隨羽笑著揉揉肩膀,抱怨了一句,不過聽到案子終於結了,他也替他們高興。
「嘿!抱歉啊!我就這毛病,別生氣!」梁文斌大大咧咧的坐下,自己十分自覺的找了倆杯子倒上熱水,「對了,這一次還是靠你把那小子嚇醒了,要不然那傢伙還指不定能裝到什麼時候呢,結果這一次醒過來給拉到局裡一問,就什麼也招了!」
「哼,還不是被爺我嚇得!」被梁文斌的大嗓門吵醒的饕餮跳上吧台,不屑地拿尾巴掃了梁文斌一下說道。
「呃……您也在啊。」梁文斌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被饕餮掃到的胳膊也燙著似的猛的縮了回來,他可是還記得在審訊室里丁振國那一臉崩潰的樣子,這神獸大爺究竟說了什麼啊,把那個殺人犯都嚇成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