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倉乾:仁道救不了人族,那就讓殺戮道來

第362章 倉乾:仁道救不了人族,那就讓殺戮道來

葉長歡睜開眼時,入眼的是一抹刺眼的白。

這裡無邊無際,讓她想到了梵天秘境里讓幾人心魔滋生的雪地,又像是兩儀鏡中,她走過的那段看不見前路的長階。

她轉瞬視線清明的站了起來。

精神力不斷外擴,發現此地的確空無一人之後方才伸出手,看著自己手上已經癒合的傷口。

這不是夢,她還穿著帶著血痕的法衣,傷口的破口殘缺一點不少,只是她體內的傷全都恢復了而已。

就是腰間,也掛著她的青鋒。

「系統。」

她朝著識海出聲。

回答她的是漫長的寂靜。

她第一反應是系統所謂的主腦找到了它,她才會居於此地,但現在看來,這並非系統作為。

她無言,謹慎的檢查體內靈氣蓮台。

短暫的渡劫期過後,現在她的修為已經穩定定在了煉虛初期,精神力是自身感悟,並非外力提上去的,自然依舊是原來模樣,並未下滑。

其中,火靈根已經和長生的枝枝蔓蔓融為一體,元嬰安眠於蓮台之上,唯有那把小劍,灰濛濛的倒在角落之中,無論她如何施為,都未曾有一絲變動。

她把情況摸清楚,朝著虛空之中一言:

「多謝前輩施救,只不過小輩敢問,前輩姓甚名誰?可是我人族之大能?以及小輩即是無事,還望前輩指一條出去之路,人族方才到大戰尾端,諸多事務繁雜,小輩總得盡綿薄之力。」

她說完,周圍連回聲也無。

「前輩?」

半晌之後,依舊寂靜一片。

葉長歡思索片刻,抿唇,拔出長刀使用最強一擊,朝著前方斬了過去!

但,依舊被融入空白的四周之中,久久才發出聲響。

葉長歡:「……」

她直接盤坐在地上,從乾坤袋裡掏出一物,就此翻開。

上面明晃晃的寫著三個大字——血七殺。

然後專心致志的看了下去。

「……」

笑話,她既然出不去,也沒有危險,那與其無畏掙扎浪費時間,不如好好修鍊。

至於外界,青雲宗被屠,南弦宮同樣敗落,瀛洲大勢已去,蓬萊有些威脅,可葉長樂成長沒那麼快。

葉長歡從不會小瞧她,作為一個對自己道途極度追求的修士,這樣的人在亂世之中就是梟雄人物,她不是好人,卻絕對是個讓所有人都拉高警惕的對手。

按理說葉長歡會忌憚。

要是夜淵沒被她斬於刀下的話。

道理依舊是那個道理,葉長樂成長沒那麼快,實力暫且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那她用的便是手段,這裡面能讓她填補實力空缺的就是妖族。

可妖族大妖已經被她和顧斯惡在實力頂峰之時除去了半數,也算和人族徹底站在統一水平線上了,作為最大的倚仗和優勢的夜淵也跟著隕落,自身難保的情況葉長樂手段又有何用?

至於等葉長樂成長起來之時,難道她人族就沒人成長起來嗎?

彼時誰輸誰贏,可不是那麼好說的了。

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在其位謀其政。

她親自踩著同宗的血走上的位置,來不及悲痛,就得迅速穩住情緒,短短時間內做出對人族最好的選擇。

先是屠了妖族大能,再是屠了青雲宗,其次斬殺瀛洲孟雲卿將瀛洲徹底踢進深淵,在借用妖族少主夜溟作為誘餌,引得夜淵不得不出面,由此飛天台陣法起,她的長刀落,妖族最大的話語權者、那根撐了數千年的頂樑柱——夜淵,就此隕落。

夜淵太強,要把他拉下來葉長歡也顧不得什麼了,他不死,之前同宗的隕落和努力只能白費。

是以她也不過一念之間,就已經拍案定決,她知道要付出代價,知道結果最壞不過同歸於盡。

所以她最後一步棋……

引開劍修。

他就是可以成長,和葉長樂制衡的人族大能。

如此,一切成為閉環。

她了結了執念,她對得起任何人,唯獨對不起一個。

想到那個身影,葉長歡眼中閃過太多情緒,最後強迫自己看向功法。

「《血七殺》已經到了第四式,剩下三式一式比一式晦澀難懂,想要一舉成,最後多半的是渡劫期。」

那得多少年?葉長歡呆在此中也不知何年何月。

她的想法很簡單,即是沒有危險,那就修鍊,每修鍊到一個境界,就試試,能不能打得開,若是再打不開,就再修鍊。

她不死,她就不停。

煉虛大乘渡劫……乃至登仙,她便不信還打不開。

說到做到,有了這個想法,葉長歡幾乎算是回到了梵天秘境天門內的閉關時刻。

只不過煉虛修士每一次閉關時間,少說都是金丹元嬰的數倍。

再加上此地一片蒼茫空白,一年兩年還是一百年兩百年?誰又記得住,記得清?

只見此地一人盤坐於虛空之中,漫長無際。

唯有靈氣纏繞。

嗡!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睜開眼,青鋒驟然出鞘,刀刃因為染血過多,血槽與刃邊都反射出隱隱的紅光!

紅色的靈光閃爍,修士腳尖落地,在這蒼茫之中,駭然的刀法從一開始的生澀到越來越熟練,最後連著手上也起了肌肉記憶,但——

「太快,不對。」

「太慢,也不對。」

「這一招有點殺戮道的味道,可還是不夠。」

她眉頭皺起,突然一陣風吹來,修士猛然側目,一刀反切!

轟!

風本無形,該是空無一物才對,修士卻好似得見一面,與之廝殺搏鬥在一起,連帶著刀鋒也跟著越來越快!

可還是那句話,風本無形,無論她怎麼斗,她都穿透虛空,一拳打在棉花上而已,如此爭鬥,不會讓修士有爭鬥之心,反而只會讓修士越來越煩躁。

殺氣越來越重,她手中越來越快,一息之間揮出去的刀光足有上百之數!

嗖。

「給我斷!」

她厲聲!

刀鋒凜冽,火光四起!

刀影似鬼,嘶吼不斷,連風也不放過!

《血七殺》第五式——煉獄修羅!

仗勢之大,讓她周邊數十里都在主要攻擊範圍內!更別說次要波及之地!

呼——

片刻之後,火焰散,修士收起刀,朝著虛空之中拱手:

「多謝前輩指點。」

她對這樣好似並不覺得奇怪和意外。

這也是她修鍊開始才發現的,這裡的靈氣不比洞天福地差,且雖然無人,但她再需要丹藥的時候,丹藥就出現在她面前,她需要靈石時,靈石也會如數出現。

就連她覺得晦澀難懂不通之處,真的理解不透亦或是有什麼欠缺之處時,也會有這風領著她重新梳理,查漏補缺。

如此葉長歡幾乎日復一日。

一次閉關盤坐修行悟道,就是數不清多少歲月。

更別說這期間練刀破式,消耗的時間只會是旁人無法想象的漫長。

如此一人啞語,哪怕是神仙都會被逼瘋。

葉長歡倒不是神人,可她沒有心魔。

這些雜念、煩躁不會留在她體內匯聚成患。

當然,她若真感覺到自己情緒不對時,也不會一股腦的只知道修行練刀。

而是朝虛空之中要一本話本,亦或是一些木材。

偶爾讀一讀,亦或是拿著小刀雕刻些人物。

但她顯然也不是雕刻的天才,第一次雕的小人歪歪扭扭,本該傲嬌擦劍的身形,最後到變成了噘嘴仰頭,不可一世的欠揍模樣。

她刻下最後一刀時一默,自己都笑了一聲。

索性世上之事不是只要天才才能做成的,熟能生巧,是以有了第三個第四個。

有拿著碗呼呼大睡的赤腳大漢,有焉壞焉壞下棋的白袍修士,亦有喝酒逍遙,領著兩個小弟子遊盪的女修、煉丹轟了自己一臉的糊塗蛋、旁邊有人眯著眼笑意盈盈、暴脾氣的煉器堂鎚子都能砸出花來還被數著靈石的小胖子催促、三五修士傲氣得在比武台上打鬥一起……

以及樓閣宮闕,重岩疊嶂的宗門。

嗡!

歲月匆匆,驚天一刀威勢逐漸消散。

這一次,她看見了蒼茫虛空中留下了一道刀痕。

她收起刀。

明白了什麼。

收起自己腳下遍地擺放整齊的木雕,系好乾坤袋。

朝著那個裂口而去。

她走的每一步都很穩,可漫長的獨處並未讓她的眉眼變得平和。

依舊是鋒利凜然的模樣,甚至更加肅殺,更令人畏懼。

走到刀口前時,她停下腳步,回頭,朝著虛空之中開口,語氣很輕:

「宗主,弟子這次,真的要走了。」

話音落地,風再次交纏,無形之間混跡於一處,明明無形,卻彙集成了一個白袍修士。

他依舊是曾經溫和寬容的模樣,目光如水,瞳色卻帶著幽深的黑。

長袍逶迤,蒼蒼白髮散在身後,容顏蒼白而英挺,是站在平地之上,也是站在山間之巔。

「小鬼頭,你怎知是我?」

他笑著開口。

「宗主在隕落之前將我飛天台的陣法告知於我,如此陣法,對付的只能是夜淵,我亦倒在台上,后便來到此地。」

葉長歡定定的看著他沒挪開眼,最開始她的確沒想到,她以為飛天台是倉乾就給她扶殺夜淵的法陣,可在那縷風指點她修鍊之時,她便猜出來了。

「宗主……」

倉乾知道她想問什麼,笑容淺了一分:

「我早已隕落,這隻不過是我事先安放在此地的一縷神魂而已,如今能堅持這麼多年,便是你不走,我也該散了。」

葉長歡手中握緊刀柄。

若是如此,那便代表著沒人可以復生,隕落的人真的消散……

「好孩子,從此以後去走你的道吧,讓人族走一走你的道。」

倉乾溫聲,說出的話卻能讓外界之人聞之色變,因為這句話無異於代表著他要葉長歡接替他原本的位置。

他極少露出別的表情,但此刻葉長歡真的感覺到一個人累到了極致,連著最後一絲神魂也疲倦不堪便是如此。

她問:「宗主之前便有如此打算?」

「是,也不是。」

倉乾沒隱瞞:「自古殺戮道兇險異常,從無先例,我那時原本打算便是偽造登仙之勢,竊取先天氣運,執刀之人可以不是奉天宗弟子,可以不是中洲修士,只要我人族,哪怕是在青雲宗南弦宮,都可以。」

是以最開始進入他名單的人選該是樊承、宮葉和五洲人族年輕一輩翹楚之流。

葉長歡和顧斯惡都屬於是意外,在最開始出現時並不矚目,但從外門冒頭之後,重重考驗和磨礪,他便有了考量。

「即是沒有先例,那便代表著不受控制和束縛,我和妖族無法預料,就是天道也不行。」

無法預料,不知前路。

有時候就是最好的選擇。

「可同樣如此的還有修羅道,修羅道作為仁道之首,與宗主最為相似,宗主為何還還選了弟子?」

要知道高收益也代表著高風險,若是不成功,修士一朝走火入魔,人族的路一朝起,就會以迅速崩塌,比任何選擇都會敗得更快。

顧斯惡作為修羅道,還是真正領悟到了修羅道的修士,該是妥帖保險的選擇。

倉乾聞言搖了搖頭,笑著道:

「倒還真是阿踽的弟子,說了當初和他一樣的話,可是斯善,仁道已經敗過了。」

提到倉踽,葉長歡表情微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到最後一句話。

或許連倉乾自己都不知道,他上一世是有想選過顧斯惡的,那時的劍修還是青雲宗弟子,在九宗大比之中奪得第一,只不過因為他背後的宗門,倉乾謹慎未給他開天門。

后細細觀察其天資和品行,期間他思索了無數次,都快下定決心選擇劍修之時,卻在上三界傳來劍修隕落的消息。

其後讓倉乾同樣猶豫的宮葉走了和這輩子一樣的路,以身毀陣。

是以倉乾最終的決定是在上三界選了一天才,下兩界選了樊承和祁凝,三人作為執刀者。

他也的確做到了,偏偏這本就是一本話本,有人天生氣運加身,那三人無人辜負希望,卻也同樣敗了。

至於為什麼就算不記得了他也依舊沒選擇顧斯惡。

倉乾無聲的嘆了一口氣,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我所修仁道,走了數千年的路,這一路我未曾有過一絲懈怠和停歇,我也曾入過天門,我也曾忤逆天意,但結果呢?一個『仁』字可以將太平盛世推向鼎盛,但在亂世之間,卻是無用的。」

「是以——」

他咳著,脖頸之間的青筋鼓起,原本溫和的面容露出來內里的威嚴和狠厲,不甘而沉沉的開口:

「你去吧。」

「即是仁道救不了人族……即是仁道救不了人族,那就讓殺戮道來——」

……

中洲,艷陽天。

一群穿著宗門服飾的年輕弟子匯聚一地,瞧著修為都在金丹左右,該是內門弟子,卻有些偷偷摸摸。

「你們還真的敢來!宗門不是明文禁止弟子靠近奉天宗遺址的嗎?」

一少年腰間掛著兩把彎刀,開口道。

「得了吧秋子瑜,知道不能來,你不也來了?」

走在最前頭的修士哼笑了一聲,不屑開口。

「那是你們用激將法!我敢來!但是沒說過要進去!」

秋子瑜反駁:「歐陽錦,你別咄咄逼人!」

「都閉嘴。」

另一側的女修不耐:

「來都來了,我等不過是走外圍又不是真的魯莽跑去裡面?這裡作為千年前的戰場,留存的法器寶物極多,如今這麼久都過去了,殘存的大能餘威也該散了大半了,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修行之人,去秘境去山脈哪一處不是危險重重,什麼都怕,那就該去做凡人。」

這裡殘垣斷壁,已經被草木覆蓋,走進都能感到極其沖的殺氣和戾氣交織,擾人道心。

可耐不住這裡曾是千年前的戰場,曾經盛極一時的人族和妖族大能大半都隕落此地,其中還有數不盡的妖獸弟子,落在此地的法寶靈氣自然極多。

按照修仙界日積月累的發展,一般此地應該會變成歷練的秘境和洞天福地。

之所以沒成,一來是因為大能餘威太過可怕,尤其是內圍,當初渡劫期大乘期的餘威都還附著與各處,就是同等修為的修士都不敢輕易進去。

二來……

「奉天宗雖然沒了,可奉天宗的弟子可都成了五界中的人物,外圍倒沒什麼,但內圍可是被大能設下屏障,誰靠近誰就一個死的!」

秋子瑜絮絮叨叨,但兩隻眼睛卻盯得緊緊的,警惕得很。

也是,都金丹了,不可能是個缺心眼。

果然,他們一入外圍,便發現許多足跡,卻不敢立刻散開,依舊一隊探查尋找機緣。

不過即是有目的,自然有備而來,之前說話的女修名叫杜姣,此刻拿出一方羅盤,注入靈氣。

不消半個時辰,便在一處極為隱蔽的灌木之間發現不對,一群人表情肅然,歐陽錦先一步一槍挑下!

數根藤蔓兇惡撲上!

秋子瑜雙刀出鞘,飛射而出,其他人不落下風。

如此攻勢,就是藤蔓再兇惡也招架不住,一盞茶的時間就讓修士找到機會,抬手朝著暗處一抓!

一瓶丹藥落入手中。

「拿到了!」

秋子瑜欣喜,抬頭就見杜姣抬手給了他一掌:

「滾開!」

噗!

這一擊來的猝不及防,秋子瑜倒飛數米砸在地上,短暫微愣后冷下來,控制雙刀就要出手,抬頭卻頓住。

無他,一股強悍的靈氣在他原本的位置穿過,幾十根兩人合抱的靈樹就倒塌成片。

「那是……」

秋子瑜不可置信。

杜姣皺眉:「大能餘威。」

該是元嬰大能。

「哪怕是過了千年依舊足以讓一名金丹重傷甚至隕落,可見當年出手之人修為何其之高。」

歐陽錦微微動容。

偏偏就是這樣他們忌憚艷羨的大能,在那場人族與妖族的大能對決中,可能只是底層。

只不過他們還沒能平靜下來,就紛紛汗毛倒豎。

「地面在抖!」

「不對,快跑!」

杜姣突然厲聲,手中羅盤化為齏粉!

話還未落地,周圍就已經變得殺氣重重!

一道道比剛才還要強的餘威沒有目標也沒有預兆的飛射出來。

轟!轟!轟!

爆炸聲此起彼伏,天幕徹底暗沉,電閃雷鳴,狂風呼嘯!

「不是說外圍不會有事的嗎?!」

秋子瑜捂住傷口在狂風之中大吼!

其他跑得不比他慢,同樣大吼:

「以往其他修士來此的確除了餘威沒有什麼大事!今日這麼會這樣!杜姣,歐陽錦,你們怎麼看?!」

兩人亦有負傷,臉色可謂難看。

杜姣:

「我等時運不濟,這樣的仗勢,怕是有大能要闖內圍!」

話一出口原本逃命的幾人還說她多想了,內圍如此危險,誰那麼大膽,可下一秒他們回頭,山崩地裂,雷電直擊中心!宛若地獄之景,讓他們徹底閉上了嘴巴。

真的有人找死!

「我們……噗!」

更強悍的餘波襲來,地面驟然開裂,秋子瑜突然驚叫:

「歐陽錦!」

這根本就不是金丹修士能在的了,可真的看見有人掉入地縫之中,他們還是面露驚恐。

「完、完了……」

有大能闖內圍,連接著外圍也變成了兇險之地。

他們可能一個都逃不了。

「該死!」

一群人心中浮現悔恨。

到底不過二十齣頭,年紀不大,做事往往衝動了些,不過他們提前有過調查,確定危險不大,如今這個意外,實非他們所願。

也就在幾人以為自己也會隕落時,原本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的天幕突然就停了下來,再次恢復了艷陽天的模樣。

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一般。

但他們知道,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口不會騙人。

「歐陽錦!」

幾人顧不得其他連忙想要救人。

可地裂已經閉合,一股悲愴湧上心頭。

「你、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倒霉!」

秋子瑜一拳頭在砸地上,到底是同宗,多少還有點交情,眼中難免有了些淚花。

其他人亦然,沉重的氣息蔓延。

一塊帕子貼心的遞到他面前。

他抬手要接過,發現帕子一股血腥味,一看就知道是擦法器的!

隨即怒然抬頭,在看清遞手帕之人時愣住。

那是一個白袍修士,該是宗袍才對,因為法衣上綉了繁複的宗徽,只不過這個宗門應該有點扣,因為除此之外就捨不得綉點其他紋路了。

她身影挺拔,腰間掛著一個不起眼的乾坤袋,和一把瞧著沒什麼特別的長刀,往上看,是一張英氣明艷的臉,表情探究,一手給秋子瑜遞手帕,一手……提著歐陽錦后領。

秋子瑜:「!」

「你你你你你!你是何人?!」

刀修挑眉。

放下了差點沒命的歐陽錦。

「秋子瑜閉嘴!不可對前輩無禮!」

杜姣察言觀色,此人氣息內斂,探查不出修為,就是在他們之上,且都無需他們可以觀察,她身上的殺氣藏都沒藏。

絕對不好惹。

「爾等是何人?」

「前輩,我等為飛星宮內門弟子,在下杜姣。」

歐陽錦九死一生,感激:

「弟子歐陽錦。」

一通人盡量少說話,女修也沒多問,只是默許幾人跟著她走出外圍。

也是奇了。

之前他們來時雖不危險,但大能餘波偶爾也會冒出來,可在女修身後,她就跟逛自家花園似的,什麼動靜也沒有的就出來了。

出來時幾人還有些驚魂未定。

秋子瑜回頭,畏懼的開口:

「你們說,奉天宗以前是什麼樣的?」

「作為五宗之首,一定是最厲害最昌盛的吧?」

死裡逃生,幾人也有了說話的心情,聞言開口:

「自然大能齊聚,天才輩出,還驍勇善戰!靈石靈草遍生才對。」

「是啊,要是奉天宗還在該多好,我一定會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當個外門弟子。」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

「錯了。」

「奉天宗當時為中洲倒數第一,別宗不要的弟子來此都能當個雜役弟子,就是全宗扣扣搜搜,一個月五十靈石,且奉天宗弟子,最擅長的是遁逃之術。」

「能不打就不打,打得贏能搜刮多少就搜刮多少,打不贏就麻溜的跑,左右也沒人跑的過他們。」

「胡說八道!你又不是奉天宗弟子,你怎麼知……」

秋子瑜反駁的話在看見說話的人啞住。

那個女修嘴角含笑,眼中戲謔。

說罷轉身朝著一處走去。

秋子瑜反應過來,急忙:

「前輩,承蒙你救命之恩,我們還沒問過你名字呢!」

女修沒回頭,風吹起她的髮絲,連著她的聲音也消散在風裡:

「奉天宗,顧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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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虐文女主修了殺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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