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重逢:我們等了你很久很久
中洲,浮屠界。
四相閣。
周鄲一把年紀,坐上這分閣閣主之位已經幾百年了,他天資不算好,修為卡在元嬰,壽數也就一千歲,能活到現在,都是被靈草吊著的,多了兩百年,他也斷了要突破的心思了,索性好好養老。
不過他也風光過,想當初他年輕的時候,可是風光一時的四相閣管事,中洲百曉生啊!
誰曾想晚年凄涼,這把年紀了還被指定問話。
他心情不大好,卻不拒絕生意,問:「客人可有什麼消息想知道的?」
「我想問這千年之間,妖族和人族大局都發生了什麼事?」
這年頭還有人問這個?
周鄲覺得好笑,開口道:
「千年前奉天宗宗主倉乾設計偽造登仙之勢,竊取人族氣運,人族有了這一層關係,早已欣欣向榮。而奉天宗弟子,亦是奉天使顧斯善顧斯惡做了執刀人,修為直破渡劫期,將妖族大妖斬盡一半。」
「其後顧斯善屠盡叛徒青雲宗,斬殺瀛洲聖子孟雲卿,此前還滅了和長生融為一體的瀛洲聖主,瀛洲一連失去兩個掌權之人,從此一蹶不振,而今徹底依附妖族和蓬萊,地位……嘖嘖。」
周鄲眼中閃過輕蔑。
「後顧斯善與顧斯惡設計以妖族少主為餌,亡了一妖族大乘巔峰的大妖,顧斯善更是與妖族之主夜淵同歸於盡,與奉天宗一起埋入飛天台,自此,妖族也元氣大傷,這場大戰,人族堪稱慘勝。從此就算沒了封印,人族也不怕妖族來犯。」
「要說之前還勢均力敵,那時間流逝,妖族地域靈氣枯竭越發明顯,人族漸漸有了反超的意圖。而今妖族正是那位少主夜溟當事,也算穩住了局面。」
「夜溟?」
問話之人語氣微變:「顧斯惡當時沒殺了他?」
「這怎麼能啊!」
周鄲高聲:
「那夜淵來時就和如今蓬萊的掌門葉長樂通了氣,不知交易了什麼,葉長樂用了法子從顧斯惡……不對,現在該叫顧宗主,從顧宗主手裡把人給救了。」
「而今蓬萊修士人才輩出,葉長樂吞了三粒長生種子,這都渡劫中期了,要不是顧宗主與其實力不相上下,相互制衡,估計蓬萊和妖族又要抖摟起來了。」
「至於人族,東洲被肅清流毒,修士大幅度減少,凡人居多,種田織布深居其地,少與四洲來往。四洲則徹底聯通,宗門之間皆有聯絡。」
「……」
多面的人沉默了一下,問:
「你可知顧斯惡的在何處?」
周鄲:「青雲宗啊!你居然不知道!顧宗主成了青雲宗宗主,掌管東洲一地!」
「不過當時東洲叛變,就算他修為高,是人族大能,但也沒少受遷怒,千年過去,他一手和蓬萊掌門制衡,那些聲音也就散了。」
此人的無知讓周鄲深覺奇葩,但他沒忘了要錢:「問完了吧?!問完了交靈石!」
對方也不急:「四相閣給不出答案的話,一切費用免單可是真的?你什麼都知道?」
「自然!我可是中洲百曉生!」
周鄲底氣十足。
下一秒就聽見對方問:「那你喜歡爸爸還是媽媽?」
周鄲:「!」
他猛地抬起頭,赫然是一張笑臉。
只不過這麼多年,他老了。
對方卻依舊容顏如初。
……
東洲。
葉長歡到這裡時才明白周鄲所說的凡人居多修士頗少是什麼概念。
若不是偶爾見到有人御器飛行,她都以為自己到了自己時代的古代時期,大片大片的凡人城池,王朝相接。
聽她要面見宗主,那弟子也沒有異樣,開口道:
「你且稍等,我先去問問宗主在何處。」
葉長歡好笑:「你便不怕我是無故生事者不成?」
弟子怪異看了她一眼:「東洲凡是修士,金丹之後才能出洲,有其他事可去找執事處,凡人界有事要面見,也有要走的流程,你都不是,那就是他洲修士了。」
「但他洲修士無必要之事,不會來東洲的,他們瞧不上,也嫌臟。」
他說的很坦然,也並不覺得他洲修士的如此做法自己被羞辱到了。
葉長歡微怔,一笑:「倒不枉此規。」
「我等自是知道東洲之罪,願贖罪認之,每年收取的靈石都會分出一半用於人族妖獸戰場的開支,無必要不出洲,金丹修士為了仙途,出去也有自保之力,但不能胡亂生事。」
弟子說罷走向一處大殿,讓葉長歡在殿前等候片刻。
這裡連接各殿,是一處巨大的廣場,設有比武台,宗門弟子榜單,倒是熱熱鬧鬧。
只不過因為東洲靈氣貧瘠,弟子修為普遍不高。
練氣修為比比皆是。
引起葉長歡注意力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劍雕塑,高大宏偉,瞧著頗為壯觀。
邊上修士見她以為是歷練歸來的同宗,開口道:「你也是來觀摩宗主的聖劍的啊!」
一提到聖劍葉長歡眼皮突然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問:「這劍叫什麼名字?」
「這你都不知道,這是宗主佩劍,當然是天下聞名的——」
「我問了,宗主並未在宗門,前往上三界妖獸戰場去了,你怕是要多等些時日。」詢問的弟子前來。
那沒說完的話也在葉長歡耳邊炸開:
「破傷風之劍啊!」
葉長歡:「……」
……
她這一路有事安排,錯過了一個便去下一個目的地,中洲雲家。
這一次她沒落空。
匆匆趕來的故人雙目瞳孔灰了一些,做了家主威嚴了不少,修為也跟著到了化神後期,不過不能破防,一破防就還是當年的死樣。
果然,一看見葉長歡,他立馬眼角就掉下眼淚:
「是你……真的是你!」
「你們都騙我!都騙我!為什麼我一醒來,宗門就沒了,師尊也沒了,我熟悉的人都變了!連我爹……我爹也不在了……師兄這些年掌管奉天使,拼了命的修鍊,他都快瘋魔了!也就顧斯惡還正常點……不,他最不正常!」
雲逸在告狀。
他篤定眼前之人能管的住。
「顧師姐……」
年少的雲逸最是驕縱,牛氣衝天,最是和葉長歡對不上眼,打死也不可能叫葉長歡師姐。
可現在,他紅著眼眶開口:
「我們等了好久好久……」
明明都千歲了,居然還能和當初一個模樣,葉長歡擦去他的眼淚,突然問:
「你們怎知我會回來?」
她記得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會隕落。
「本來是不知的,聽聞當時顧師兄都快走火入魔了,那個蓬萊掌門廢了一隻手才從他手中搶回了妖族那個少主的命。」
「他們見過的都說害怕,怕的就是他道心受損,不過無極宗宗主明昭突然現身,告訴了宗主讓她說的消息,你並未隕落,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
雲逸也覺得彆扭,他現在可是一族之長!外面誰都怕他,怎麼能讓人給他擦眼淚,那個人還是葉長歡!
「當時顧師兄什麼都沒說,轉身做了青雲宗宗主,肅清叛變之人,隨後遊走於妖獸戰場之間,他在宗門遺址設下了封印,誰也不能進去,誰要是動了它,他一定知道。」
葉長歡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難怪我出來的時候挨雷劈了。」
雲逸:「……」
葉長歡一到,他就高興,亦或者說,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回來,真正為妖族之事做一個了結。
人族等著一刻等了很久。
這期間葉長歡也知道了當初他和雲淮開天眼,他眼中受損,卻能用丹藥抑制,而雲淮卻徹底雙目失明。
他沒留在雲家,改道做了丹修,和苗璇璣一樣遊走於凡人地界,誰也沒想到,當初天生反骨之人,脾氣卻變成極好。
而苗璇璣除了偶爾前來祭拜雲溯之外,依舊追求著自己的仙途。
雲橫做了雲家二把手,可惜現在不在雲家。
「你可知羅婉羅師妹?還有錢師妹?」葉長歡問。
雲逸高興,想也沒想就開口:
「她和錢娢一樣遊盪四洲,一個煉丹製藥,一個煉器修行,滿心都是追趕仙途往上爬,還真的煉了一堆沒毒的丹藥。」
「不然你以為雲橫為何不在雲家?因為羅師妹嫌他事多,不能時常闖秘境歷練,就想著換個人組隊呢。他表面上笑著說不介意,暗地裡想了百八十個計策,最後還是找我空了些時間去尋人了。」
「也是奇了,這傢伙最在乎的就是資源和所得,如今居然撒手不幹了。」
雲逸有說不完的話。
葉長歡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唯一沒變的居然是羅婉和雲橫之間的關係。
原來羅師妹是真把他當歷練的隊友看吶。
雲逸拉著她要去見好多人,被她先阻止了,因為她在等一個人。
不消片刻,周鄲就落在雲家,對她道:
「我們閣主可是一把年紀了,最不愛走動,這你都能請來,算你有本事!」
「四相閣閣主?」雲逸表情微妙。
「是,我尋此人有些事要談。」
葉長歡沒注意到他的變化,她給周鄲的也不過是奉天令罷了,此物旁人可能不怎麼認得了,但四相閣閣主能坐上那個位置,不可能不認識。
即是認識,就不可能不見她。
可她唯獨沒想到,所來之人坐著雲舟,被兩位化神庇佑在側,其上靈石鑲嵌,靈寶無數。
而走下的人卻不過元嬰修為,垂垂老矣。
也是,按照他的壽數,元嬰一千早就沒了,也就是靈石開路,用了不少極品靈丹靈藥吊著拖延壽數,不過命延長了,容顏卻是無力回天了。
就是體型依舊是圓滾滾的,脖子上腰上金光閃閃,擱以前,葉長歡就是不要節操也得給他坑了。
但現在不用。
因為那個胖老頭兒看見眼淚就跟珠子似的往下滑,全身上下的靈石都往她手裡塞,對她哭著說:
「顧師姐,我掙了好多好多靈石,我們重建宗門好不好?我們不差靈石了……我們不窮了……」
出宗那麼久,葉長歡情緒第一次起伏那麼大,扶住他哀聲,悠長的嘆息:「齊瑞啊……」
……
上三界,不,該是西周無極宗,正舉辦二十年一屆的宗門大比。
不過這個宗門大比可不止這一宗,而是五洲宗門,即可參與。
它的前身該叫九宗大比。
如今西洲人聲鼎沸,無極宗大能修士隨處可見,年輕弟子更是個個出類拔萃。
像是暴雨之後冒出的新芽。
葉長歡知道的四大宗,散修隊伍,以及風雲宗飛星宮等都在此。
不過動靜再大,也打不過一艘金光閃閃,滿是靈石寶器的雲舟。
無他,真的太有錢了!
「四相閣那個閣主!豈有此理!居然這麼閃!」
「明明修為不過如此,誰能想到富到極致也能讓大能折腰,那可是化神大能!」
「跟著他下來還有雲家家主吧?傳聞他們是一個宗門的。」
「你是說奉天宗?」
千年過去,這個名字依舊帶著濃重的傳奇色彩,不光是過往的成就,就是現在的奉天使,也同樣戰績累累。
當初奉天宗被屠,派遣五洲之地的宗門弟子聞訊趕來之時,連進都進不去了,無人能知道當初那些弟子和何種心情。
但這些弟子中,只有極少數轉頭其他宗門,剩下的修為高的沒入奉天使,修為低的要麼成了散修,要麼回歸家族,有的努力修鍊,等到了元嬰,便即刻前去奉天使之地。
「是吧?不過那個女修?是四相閣在這次推出的散修選手?」
有人多看了兩眼。
修仙界以實力為尊,齊瑞的確很富,可大多修士對此多半是嗤之以鼻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亘古以來都是如此。
自然,他們也瞧不起四相閣推出的選手。
齊瑞對此毫不在意,他滿眼都是師姐:
「師姐,你要見的人多半都會來這兒,待今日的比試結束,准能全都見得著!」
雲逸翻了個白眼,然後又表演了傳統技能,想到不符合自己身份,翻到一半又轉了回來,沒好氣:
「一堆金銀珠寶,也虧得你靈石多,不然半路就得被劫了。」
「要你管!」
齊瑞現在也是當爺爺的人了,脾氣到沒變:
「有師姐在!誰作死敢劫我?」
葉長歡沒給他們說過自己的修為,但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不弱的。
葉長歡:「那是自然,因為最想劫的那個便是我。」
齊瑞:「師姐!」
她坐在齊家的位置,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壞,還是那句話,修仙界實力為尊,齊家這個位置,已經算高的了。
更高的位置——
葉長歡看見坐在高位的一臉冷意的樊承,作為飛星宮長老的祁凝,還有氣息更陰冷的庄俟,亦有帝文珺、元儒、宮翼等一眾故人。
他們氣息多半改了不少,從曾經意氣風發的年少天驕,變成了當初坐在高位的宗門長老模樣。
因為是篩選賽,連初賽都不算,無極宗宗主明昭並未出現,只有大長老代行之責。
這是選手最為繁雜,也是比試最多的。
以前九宗大比,都是事先選好,位於大宗門下的小宗門有傑出的,可以併入大宗門弟子中一起前去。
而如今卻不同,各種家族、宗門、甚至勢力都有自己的選手。
但這恰好是繁榮的景象,因為前者之所以那麼干,是為了防止叛徒姦細,可見氣氛之緊繃。
這篩選賽無外乎一人挑戰分別十人,得勝者晉級,但同時,輸了兩場的不得就淘汰,比試雙方需得相互同意,不可強行比試。
也算是避免了修為高的修士強行逼修為中上比試,讓其落選的不公平現象。
「喂!」
一道刀鋒悠悠的對準席上的葉長歡,那是一張年輕的面孔,眉眼英氣,銳利的盯著她道:
「你不是四相閣的嗎?不如碰碰?」
她該是瞧不上因為財力坐在那個位置的人,年紀輕,經事少,換句話來說,就是沒被社會毒打過,初生牛犢不怕虎。
按道理齊瑞應該氣急敗壞,然後說放肆的,但是他現在張了張嘴,不可置信:
「你個小輩,不怕死啊。」
要是顧師姐出手,就她那個小顆小金丹,還不得被捏碎?想當初在妖獸戰場,這人吃妖獸金丹可是按盒吃的!很殘暴的!
「強就是強,弱就是弱,這修仙界實力為尊,實力不濟死了也沒什麼可說的,更何況宗門大比,不能傷人性命。」
那修士穿著一小宗門的服飾,挑釁的看著葉長歡:
「你用刀我也用刀,你是散修,我的宗門也不什麼大宗門,與散修資源好不了多少,怎麼?你怕了不成?」
「師、師姐?」
齊瑞側頭看去。
葉長歡勾起嘴角:「若是你輸了呢?」
「輸了就再戰!我瞿偀要做的可是修仙界第一人!怎可因為困於一次輸贏之中,更何況我不可能會輸!」
意氣風發,張揚的模樣落在葉長歡眼中。
齊瑞只覺得眼前一花。
葉長歡已然出手!
葉長歡穿的一直都是奉天宗內門的白袍,綉有宗徽,但耐不住在場白色宗袍的宗門不少,奉天宗又摳搜,做的並不顯眼,倒也沒引起什麼注意力。
瞿偀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快,急忙拔刀,一招七星古月,刀光渾圓如月,在這個年紀的金丹修士的確難得。
叮噹!
可原本銳利非常的攻勢卻被修士躲過,反而身影一閃,兩指夾住刀刃,挑眉一笑:
「慢了。」
瞿偀:「……」
「休要猖狂!」
她靈氣一震,葉長歡就是鬆開指尖,身影變化莫測,瞿偀之前只以為對方有些本事沒想到本事居然是這個!
這樣彎彎繞繞,讓她怒然:
「同為刀修,你安敢羞辱於我!何不拔刀!」
她被繞得刀鋒扭轉晦澀,好幾次都脫出自己的控制,但漸漸,又覺得這一招頗為眼熟,眼下怒極,驟然甩出!
看清威勢才驚覺,她一直未煉明白的第五式居然使出來了。
而對面那個修士落腳,不躲不閃。
「快躲開!」
瞿偀急忙,比試不可傷人性命,但這一招她自己也收不回來。
修士手落在刀柄之上。
噌——
刀刃出鞘三寸,一陣寒光閃現。
高位之上的幾人驟然側頭。
咔嚓。
原本瞿偀以為同輩誰也破不了的刀式被直接切成兩半,她只覺得自己臉側一涼,一縷髮絲掉落在地。
對面之人收刀,笑著開口:
「小輩,修仙界第一人怕是要被我拿走了。」
齊瑞:「!」師姐又在戲弄人!
「你、你不是比賽選手。」
瞿偀這才驚覺對方腰間並沒有比賽修士的令牌。
她才說完,一聲驚叫響起!
「化形妖獸!誰放進來的!」
「不對,此地魚輪混雜,妖族要生亂,長老大能具在,它們怎麼敢!」
「這些年被積壓的再不作亂就只能灰溜溜回妖族了吧?」
吼!
妖族地域靈氣枯竭,往往有化形妖獸混跡人族,但人族怎麼可能罷休,如今被逼急了,也就在這裡鬧事了。
可惜一出現,高位上的一眾大能臉色就已經冷了下來。
「前輩!」
瞿偀驚呼。
一頭妖獸不知何時已經存在葉長歡左側,張開血盆大口。
該是有意注意到她和瞿偀的打鬥,想借出其不意,直接吞吃。
「當真是——」
但刀修笑意依舊,抬起左手。
霎時間,令人膽寒的殺氣充斥在四周,修為低的弟子甚至感覺到輕微窒息。
那修長指尖下壓:
「放肆!」
轟!
所有妖獸,還未開始,甚至沒反應過來,就直接化為血霧!
無一例外!
適才所有人才猛地看了過去。
身著白袍的刀修抬起頭,對上那些猛地站起來看著她的人,溫和與包容不再,反而笑意猖狂而張揚:
「妖族?必亡啊!」
「!」
……
「真的是你!你果然回來了!全然無傷!」
所有人中就宮翼動作最快,因為風雲宗位置靠後,離得最近。
被她逮到人了,其他人通知他人的通知,找的找。
「宮道友——」
葉長歡覺得自己有話說。
「先別說!我得先去找祁凝!人我先抓到的,總得要他們好好說幾句好聽的我才放!」
宮翼摩拳擦掌,想來看那幾個不爽很久了。
半點沒怕葉長歡出意外的將她放在原地。
葉長歡伸出去的手:「……」
當然,她怎麼放心也是有理由的。
葉長歡對著假山之後開口:
「宮道友,你多半也是路過吧?」
假山後傳來動響,是木頭與木頭撞擊的聲音。
那是一座輪椅,坐在上方的人面容清冷,被葉長歡看著,眼睛一瞥,高冷:
「我不過是路過。」
當初宮翼跳下陣法,拼了命的將人撈回來,但腿到底是不行了。
「宮道友想見我。」
葉長歡陳述,不然宮翼不會下手那麼迅速,還把她撇下了。
宮葉愣愣的看著她的臉半晌,聞言咳了一聲:
「不過是故人念舊罷了。」
「顧斯善,你果然還活著。」
不過——
「你來時沒先告訴別人嗎?」
「什麼別人?」
葉長歡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說完就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頭。
她身後一黑袍劍修風塵僕僕,站在離她十米開外,歲月更迭他的容顏並未改變,只不過氣息更加沉穩漠然,黑瞳中隱隱帶著些陰鬱。
而那雙黑瞳,正定定的看著她。
眼尾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