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錫蘭花枯萎
「好啦,不說這個事了,我現在懶得很,我今日既然見了你,以後你便常來看我吧,時間不早了,你現在身為天帝,政務纏身,該回去了。」
說著就要送客。
這些年,溪瑤的性子也變得有些古怪,對此承淵也是無盡得包容。
若安輕輕得放在茶杯,有些不捨得再次摸了摸伏羲琴,「好,那我就先走了,溪瑤你在勾越宮若是需要什麼,儘管差人過來告訴我。」
「行,我知道了。」
回答得時候,眼神卻沒有再看她一眼。
若安嘆了一口氣,一個轉瞬就消失離去。
「你這是何必呢,我記得原先你們關係很好。」
等人走後,承淵一臉心疼得詢問。
聽到問話,溪瑤垂著眼眸,臉色平靜,「大師兄當初與先天帝也是無話不談,可是當我提著劍將他從閉關中提出來,也沒見你攔一下,原先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
一句話說的承淵無言以對,只能借著喝茶得動作掩飾著尷尬。
「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天下無不散得筵席,在凡間得時候,我與可喻也交好,可是直到她逝世,我也不曾再去看一眼。」
她一副老氣橫秋得樣子,「可見無論是朋友還是親人,都是人生得過客,羈絆太多反而不好,我本就是神,如果不出意外,只要留在勾越宮,還能活十幾萬年。」
「若安不一樣,壽數天定,上神只能看著身邊得人一個個得離開,萬分得孤獨。」
承淵被她得樣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說什麼傻話呢,師兄定然不會走在你前面的。」
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絕不會讓你難過。
「說的也是,若是你先走了,東華帝君還不得哭死,我自出生就從沒見過這位帝君,一直以為他相貌丑極了,所以不怎麼見人。」
「後來師兄回歸了,才知道,東華帝君不是性格孤僻,而是能說話的人不在身邊了,所以啊,你們都要好好的。」
她一臉揶揄的調笑,弄得承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還準備換個什麼話題把這件事帶過去,忽然聽得天邊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聲音。
「上神可是在說本君?」
一襲紫衣飄飄然的落在與院子里,「承淵,你家這個師妹,真是愈發……」
本來想說放肆,但是這麼說上神的確不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忍著怒氣,「愈發美貌了,天上地下獨一人。」
「帝君眼光實在是好,本上神也是這麼覺得。」
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氣的東華直翻白眼。
她不願意在這再當電燈泡了,左右打發了半日的時光,可以回去了,當初藍毗尼空間雖然毀了,但是神農鼎還在。
所以無事的時候,也會煉製一些丹藥,雖然無人可送了,餵給小白當零食也不錯。
她哼著小曲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可是在路過桑玄青的房間的時候,小白卻忽然感覺到了不安。
在懷裡躁動著要下來。
她狐疑的把他放下來
。
「你怎麼了?」
「主人,我感覺男主子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聽到這話,溪瑤臉色一變,幾乎是像瘋了一樣踉蹌的衝進房間,鞋子跑丟了一隻也毫無察覺。
她絕望的發現,床前的錫蘭花已經開始掉葉子了。
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去神域取花,也就是說,費了幾百年的時間,勉強收集到了一點元神很快就要消散了。
她慌張了,她是最後一個上神,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去仙界,但是自己這個破身子恐怕是支撐不住了。
「玄青,不要,就差一點了,你不要走……「
可是呼喚聲並沒有任何的作用,又掉了一片葉子,原本只有七片葉子的錫蘭花已經只剩五片,等到最後一片葉子的落下,花也會枯萎。
那到時候再也收集不到了。
此時,溪瑤急在心上,再也顧不得太多,只帶著赤霄劍就準備出門。
赤霄劍上還有些神力,或許可以幫助一下自己。
承淵正在和東華閑聊,忽然看到溪瑤風風火火的準備出門,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你這是要出宮?」
溪瑤帶著哭腔說,「大師兄,桑玄青身邊的錫蘭花枯萎了,我要再上神界摘上一朵,晚了就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
承淵亦是滿臉驚訝之色,他並不了解錫蘭花的屬性,真的不知道還會又枯萎的時候。
但是溪瑤自從當初誅滅赫朗的那一場大戰之後,再也沒有露出如今的神色,想必不會作假,但
是他考慮的是溪瑤的身體。
她一旦離開了伏羲琴,恐怕撐不了半個時辰。
言辭凝重的說,「你要是取也可以,但是要帶著伏羲琴一起,要不然我不會讓你走的。「
「不要,伏羲琴一上神界,那幫老傢伙們都會醒,我才不要,大師兄,我快去快回,不會有問題的。「
她固執己見的堅持著心中的原則,誓死不願意復活剩下的十一個上神。
才不管什麼天道,天若有眼,就不會讓昭華殉身,讓桑玄青躺了三百年,天若有道,早就雷劈了赫朗,又怎會任由他胡鬧。
「大師兄,你讓開,我今日非去不可,你知道的,就算我只剩一成神力,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承淵拉住她的手,說什麼也不願意鬆開,一直看戲的東華此時也意識到了問題不簡單,連忙上前拉架。
「溪瑤,你若是為了救玄青,弄得自己魂飛魄散,那就算他醒來,有有什麼用?」
東華不勸她帶著伏羲琴,只是與她分析利弊。
但是此時的溪瑤卻什麼也聽不進去,輕輕一揮手,承淵和帝君便一齊倒向後面。
這就是上神的力量。
意識到自己出手太重,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師兄,帝君,回來我再跟你們賠罪,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九重天飛。
神力開始大量外泄,她拼著全身的力氣努力的往上飛,可是身體的力氣越來越少,在七重天的時候,忽然感覺一陣頭暈。
迷糊
之中,她彷彿看見了桑玄青一臉狐媚的站在她面前,「你是不是很累?「
「玄青,你醒了嗎?「
溪瑤伸出手取抓,可是明明咫尺之間,卻像是隔了很遠。
「很累就休息吧,你一個女子,不必這麼拼的。「
聲音溫柔好聽,溪瑤一時分不清現實與幻境,最終渾身一軟,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面桑玄青還是有蘇氏的大公子,自己是昭陽門的一個小弟子,只不過夢裡壽光師尊還在,她也不是那個沒有靈根的廢柴。
柔納雪從小待她如親妹,可喻也陪在自己身邊。
真的很美,可惜就算是做夢,她都不敢奢求太多,再次睜眼的時候,便已經躺在勾越宮的屋子裡面了。
承淵著急的站在一旁,「溪瑤,你身上感覺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是像散了架子的人偶,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大師兄,玄青那邊可還好?「
她什麼都不擔心,唯一擔心桑玄青的錫蘭花枯萎,那麼自己三百年的守候,便全部化為烏有。
「溪瑤,你……」
支支吾吾的,隨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不願意對你有所隱瞞,但是玄青他已經魂飛魄散,再也沒了回來的可能了……「
什麼!
聽到這話的溪瑤猛地起身,「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昏睡了多久?「
承淵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裡也十分難受。
「就在你剛剛離去的時候,錫蘭花就已經枯萎了,我
立馬去追你,可是……「
聞言,溪瑤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刺激般,雙目失神的看向承淵,隨即嘴角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
「也好……「
隨後直挺挺的往後倒下。
好累,這三百年真的好累。
躺在床上的溪瑤忽然想起自己還曾笑話過許青是個戀愛腦,如今看來,自己倒是一模一樣,整個世界都沒有了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活著挺好,死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