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抓
陳淮珠倒是聽聞過警察廳之中的種種的隱情.
她隱約記起來,當年鎮上出了盜賊,世家多被竊取了許多財物,可警察廳多番探聽卻無果,世家便惱羞成怒,直怪警察廳沒用。
警察廳畏懼鎮上世家,便隨意尋了個人來頂罪。
據說,那人被連番的逼供,手段殘忍至極,最後挨不住便只能認下罪來。
死的那位確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無端被捲入這風波,其家人自然滿心都是痛恨,日日來警察廳門口鬧事。
警察廳大抵想不到竟會有這些節外生枝,他們所做的也因此流傳出來。
陳淮珠心中暗暗猜測,可每一種都令人心驚肉跳。
可這些都比不上自己親眼所見來的震撼。
隔著鐵門,陳淮珠見到許城之被架在木樁之上,身上已經有好些傷口,那鮮血將他潔凈的白衫染的鮮紅。
陳淮珠吃驚的捂住唇,杏眸之中因為心疼滿是淚水。
她要救許城之,這是她唯一的念頭。
陳淮珠不忍心再看下去,幾乎是立刻她便轉身朝外跑去,抬手攔車朝鎮口去,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管,可她也沒有辦法救得了許城之,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沈槐。
黃包車在街道行駛,車上的陳淮珠坐立難安。
見那鎮口大門近在眼前,陳淮珠連忙叫停,給了些散碎的銀子,便連忙朝鎮外奔去。
沈槐如昨日一般仍在放糧,待陳淮珠來到眼前,她有些驚訝,笑問道,「淮珠,你怎麼…」她的話卻在看到陳淮珠焦急的神色時止住。
沈槐面上沒了先才的笑容,她擰著眉頭問道,「怎麼了?」
陳淮珠急的面色慘白,「許管事被抓了!」
沈槐一驚,連忙再問,「被誰抓了?」
「警察廳,說是許管事殺了那陳三斗。」陳淮珠聲音有些哽咽,想到許城之在警察廳裡頭的樣子,她語不成聲道,「他、他們正在給許管事用刑,三嫂,你要救許城之。」
沈槐心頭大跳,也是慌亂無主,可見陳淮珠這樣子,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溫聲朝陳淮珠道,「你先別急,咱們定然要救許管家的。我這就去警察廳。」
陳淮珠聽到她這麼說,連忙又道,「那警察廳的人似乎只想要銀子,若是沒有怕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許管家的。」
沈槐恍然想起前些日子那些官兵突然到訪,原來他們後來什麼都沒有做,並不是覺得陳家無辜,而是在等著今日準備好好敲詐一筆。
可、可陳家哪裡有閑錢去餵飽那些貪婪的無恥之人!
沈槐面色一白,看著陳淮珠六神無主的樣子,她輕聲開口,「我會想辦法的。」
目前還是要去一趟警察廳才好,至少要讓許管事在裡頭安危無虞自己才好放辦法將他救出來。
沈槐如此想著,拉著陳淮珠起身先去客棧尋到陳淮安與阿幽,幾人一同回到陳家。
陳家之中,沈槐將陳淮安同阿幽安置好,又吩咐人去各鋪子上支取銀子來。這才帶著陳淮珠匆匆去了錦苑。
沈槐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去過錦苑,此時她心急如焚全然沒有傷情的那些情懷,倒是何嬤嬤見了沈槐面色一喜,連忙走到跟前問道,「少奶奶,可是有少爺的消息?」
沈槐一頓,面色越發的黯了起來,何嬤嬤一瞧便明白了,她止了聲音,雙眼之中儘是哀傷的神色。
沈槐腦中煩亂,只安撫地拍了拍何嬤嬤的手臂,自己便徑直走進大廳之中。
好在陳淮生為了兩人的婚事,將錦苑翻新,不少奢貴的擺飾也是盡數往裡搬。
沈槐當初不想令陳淮生在時錦苑的模樣有所改變,便只將陳淮生給自己添置的那些東西賣了,此時沒了法子,也顧不上那許多。
她喚了丫鬟進來,吩咐著將擺著的各式東西小心裝好,打算一會拿出去變賣了。
而在外見狀的何嬤嬤卻連忙衝進來,揮開那些丫鬟朝沈槐道,「少奶奶,您不是說少爺一定會活著回來的嗎?你現在又是為何?這些可都是少爺心愛的東西啊。」
這是實話,陳淮生雖留洋回來,但對古器卻十分喜歡。這些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
明白何嬤嬤這是誤會了,她忙溫聲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向何嬤嬤說了。
何嬤嬤聽了沉默半晌,她不是捨不得這些東西,同沈槐一樣,她希望錦苑仍像陳淮生在時那般模樣。
可現在似乎沒了其他法子。
見她不再說話,沈槐又再吩咐丫鬟動作起來。
臨走卻被何嬤嬤拉住手臂,沈槐回頭看去,此時才突然發覺,向來精神抖擻的何嬤嬤鬢邊不知何時竟生了好些白髮來,她不免有些心酸。
何嬤嬤聲音低落,滿是惶恐道,「少奶奶,您說少爺他…」沈槐明白她想要問什麼,她不由分說打斷何嬤嬤的話,滿是堅定道,「淮生一定會回來的。」
即使所以人都覺得他不可能還活著,但那有如何,窮極一生她都要在這等他回來的。
何嬤嬤聽了勉強一笑,沈槐又再叮囑她好生休息便急匆匆的又再離開了錦苑。
這會正迎上剛派去鋪子上的小廝,沈槐雖並沒有抱什麼希望,但聽到那小廝的話卻仍不禁失望。
「鋪子的管事大都說實在是支不出銀子來了。」
沈槐雖然管著事,但陳家大都東西仍舊握在太夫人手中,沈槐清點了自己現在手頭上能拿出來的銀子,心中思量著實在沒有法子只能去求太夫人了。
清單完畢后,沈槐不再停留,拉著陳淮珠便朝當鋪走去。
在警察廳門口的卻是之前帶走許城之的那位官兵,陳淮珠腦中想到許城之傷痕纍纍的模樣,心中便覺梗著一股怨氣,可偏偏又奈何不了。
那官兵見了陳淮珠與沈槐,似是稀奇道,「喲,這不是陳家的少奶奶和二小姐嗎?」
沈槐冷著臉將銀子擱在桌上,朝那官兵道,「這些總能將許城之放出來了吧?」
那官兵看一眼那沉甸甸的包裹,眼光帶笑,挑開那包裹他瞧了瞧。
他突然低低笑起來道,「一條人命可沒這麼便宜呢。」
沈槐來之前已經想到這恐怕滿足不了這些人,所以這時她倒不曾惱怒,只冷道,「那這些可能保許城之不受皮肉之苦?」
那官兵笑了笑,「若是陳少奶奶早點懂事些,那姓許的也未必會吃這麼些苦頭。」
沈槐冷眼瞧著他那副嘴臉,拉著陳淮珠轉身離開。
沈槐才走,卻見裡頭走出來一個男人。
那官兵見了那男人,態度與之前大相徑庭,點頭哈腰道,「邵少爺這會要走了?」
邵辰看著沈槐走遠的背影,疑惑道,「沈槐為何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