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慘死重生

見小白身死，慕錦月痛極，流著血淚仰天嘶吼。

她周身顫抖，分不清是因為疼痛還是憤恨，那原本清麗的雙眸凜冽如浸滿寒霜，映著她滿身滿臉的鮮血，猶如地獄爬出的惡鬼般形容可怖。

「玉練，若我不死，必將你刀-刀-凌-遲。」

玉練不由得內心瑟縮，竟退了半步。

明明慣是嗜血狠厲、殺人如麻之人，對上慕錦月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眼神，一時竟有些惶然。

片刻后玉練醒過神來，不由得對自己剛剛的退卻心生氣惱。

似是為了遮掩剛剛的瑟縮般，她故作姿態地蹲下身湊近慕錦月的耳邊，悄聲道：「想殺我，此生你是沒機會了，慕-錦-月。」

慕錦月豁然抬頭，正對上玉練譏誚的雙眼。

「怎麼，驚訝我竟知道你的真實姓名？」

「慕錦月，閣主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被下旨抄家滅門的威遠侯府嫡女慕錦月，可謂出身高貴，被人偷換出牢獄、囚禁凌辱，逃出后被無憐所救，為了伺機復仇才隱匿身份加入日月閣至今，一直在暗中搜尋線索，可對？」

慕錦月心中震驚之意更甚，只牢牢盯住玉練。

「侯府嫡女，多麼清貴，可不也和我這床笫賣笑的人一樣，以殺手的身份卑賤求生么？」

「若不是你探聽尊主秘密，原本可以一直作為日月閣的毒羅剎、尊主的殺人利刃風光下去的。可惜……」

她揪住慕錦月的領口起身，將她扯提坐起，執劍狠力一刺，長劍利落沒入慕錦月的胸膛，只余劍柄。

「人間疾苦良多，此生妹妹是無法復仇了，我便權當做善事，早日送你下去與親友和靈寵團聚。」

慕錦月張口噴出一口血來，強撐住渙散的意識問道：「你……是如何得知？尊主……到底是何人……」

「你沒機會知道了，下了地府去問閻王吧！」

話畢玉練利落抽劍，鮮血噴洒間，慕錦月最後的一縷意識終於逐漸飄散。

慕錦月周身浴血軟倒在牆邊，滿心不甘，死不瞑目。

…

「小姐！小姐您醒醒！」

「好吵，閉嘴。」慕錦月闔著眼，微微蹙眉。

耳邊瞬間清凈。

春桃與春枝不由地打了個激靈：小姐這語氣……彷彿淬了冰般，冷漠至極。

慕錦月喉間發痛，輕咳了兩聲，忍不住揉了揉昏沉的額頭。

「小姐，您口渴了吧？可要喝些水？」春枝見慕錦月神色難受，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慕錦月聞言內心一震。

睜開眼，便見到兩個少女正一臉殷切地蹲伏在床榻邊盯著她。

兩個少女一高一矮，均眉目清秀，分別著了粉色和綠色衫裙，頭上均是綰了兩個圓髻。

「春桃，春枝？」

慕錦月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春枝與春桃，一時迷惘。

她記得自己已經死了，四肢盡斷、受盡折磨，與小白一起死在了明月閣的地牢中。

而自己的貼身丫鬟春枝與春桃，更是早在侯府被下旨抄家、闔府下獄之後，便為了保護自己死在了大理寺的監牢之中。

慕錦月從不信靈魂、來世之言，所以面對此刻眼前鮮活的兩個丫頭，一時不知是夢是真。

「小姐，您可是哪裡不舒服？」春枝被自家小姐盯得內心發毛，忍不住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