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喂葯
「相爺，可否的要進去？」
屬下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顧涵的命令。
顧涵冷笑一聲，「府中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你去請個郎中來。」
房間中十分安靜，只燃了一小盆炭火，還是紫袖想辦法弄來的，房間中瀰漫著一股白煙，一直待在裡面的沈青霜和紫袖並未察覺有什麼，只有剛進來的顧涵不適應的皺起了眉頭。
紫袖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還以為是之前找麻煩的賀小娘，警惕的抬起頭去。
剛抬起頭就發現來的人並不是賀小娘，而是相爺。
她胡亂將臉上的淚水擦乾，而後拜倒在地上，想要說話。
卻被相爺的動作給阻止了。
「你家小娘情況怎麼樣？」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紫袖眼淚就掉下來了，哭哭啼啼的說道：「小娘的情況不是很好，本來身體就不是很好，下午著涼之後，入夜後就發起了高燒，我們……我們又沒有多少月例銀子，想找個郎中都是問題。」
雖然已經從屬下那聽說了一點這裡的消息，但真正從紫袖口中聽到的時候，顧涵還是皺起了眉頭，「別哭了，我已經差人去請郎中了。」
紫袖啜泣的聲音一下就止住了，不光是因為相爺請了郎中來，更是因為府中傳說相爺最討厭女子哭，若是因為她的原因，引得小娘被相爺厭惡，兩人日後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
等到紫袖停止啜泣了之後，顧涵這才走向床邊。
許是因為發著高燒的原因，沈青霜的氣色反倒是下午的時候好了很多，面頰泛起紅暈，嘴唇更是鮮紅欲滴。
顧涵看著，心中莫名一動。
在他為數不多跟沈青霜相處的時候，沈青霜大部分時間都十分鬧騰，是個愛折騰的樣子，這樣脆弱的樣子倒還是第一次見。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碰了碰沈青霜的臉頰，實在是有些燙。
「去燒點水來。」顧涵淡淡的吩咐下去。
屬下的動作很快，不多時便請來了郎中。
郎中看著衣衫不整，紫袖一見便知道這郎中許是已經睡下了，定然是被強行拉起來過來給自家小娘看病的，心中頓時存了些對顧涵的感謝，同時，也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郎中向顧涵行禮，而後去床邊給沈青霜把脈。
「無妨，是感染了風寒，老夫先開上一劑藥方，若是繼續燒下去，指不定要將人燒出問題來。」
說完，在紫袖的服侍下寫下藥方。
顧涵伸手接過藥方，大致掃視了一眼，隨手遞給身邊的屬下，讓其帶上紫袖去取葯煎藥。
「有勞郎中了，這麼晚還被喊過來。」顧涵為人冷漠，但在該有的禮儀上還是一絲不苟。
郎中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回道：「救死扶傷，本就是郎中的事情，相爺多禮了。」
說完，郎中重新看向床上的沈青霜，繼續說道：「不過夫人的身體不好，這麼冷的天還是要多注意。」
顧涵點頭，差人將大夫送出去。
紫袖不在身邊照顧，給沈青霜換帕子的活就只能交給顧涵了。
剛開始顧涵身邊的屬下還想將這活給接過來，卻被顧涵給阻止了。
顧涵將帕子從冷水中擰出來，蓋在沈青霜的額頭上。
冰涼的帕子總算是讓的沈青霜恢復了一些只知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光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她累的不行，實在是不想動了。
「紫袖，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沈青霜嗓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啞了起來，說話的時候也多數是氣音。
顧涵為了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只得俯下身去仔細聽沈青霜說的什麼話。
沈青霜發著高燒，就連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是滾燙的，顧涵只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急忙退避。
顧涵還以為沈青霜是燒傻了，於是伸手將她額頭上的布給揭開。
頭上驟然失去冰涼的布條，沈青霜費勁的張開眼睛，看到面前穿著一身玄色衣裳的顧涵，一時間驚慌蓋過了生病的難受，聲音也連帶著大了不少，「相爺？」
「醒了，感覺怎麼樣？」顧涵神色如常，甚至還將布條放進冷水中，重新淘洗出來蓋在沈青霜臉上。
剛剛那一下用盡了沈青霜全部的精力，重新被蓋上之後又恢復到之前的模樣，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快就要睡著了。
「有點難受。」
生病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的的脆弱，面前又只有一個顧涵，沈青霜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帶上了些許撒嬌的意味。
顧涵微嘆，用手蓋住沈青霜的眼睛，他的手不冷不熱，倒是讓正在生病的人感覺很舒服，沈青霜不自覺的眼睛微微眨了幾下。
睫毛在手心微微掃過，不痛，卻讓顧涵感覺手心有些癢。
兩人都沒有說話，房間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外面風尚未停止，仍然在呼嘯，光是聽聲音都能感受外面的寒冷。
安靜的時候並沒有存在太久，紫袖端著葯快步走了進來。
沈青霜察覺到慌亂的腳步，急忙睜開眼睛準備從床上坐起來，但是她在有所動作的時候，比她動作更快的是顧涵的動作，手微微用力，將沈青霜按了下去。
「病還沒好,亂動什麼？」顧涵說話總是這樣，語氣平淡，卻總是讓人感覺捉摸不透。
然而正是這種態度，經常會讓人在跟顧涵相處中不自覺的謹慎起來，生怕一個小小的舉動便會招致顧涵的注意，沈青霜也不例外。
在聽到顧涵說這話的下意識舉動便是躺了回去。
外面來的人是紫袖，紫袖端了葯過來，甚至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了一碗白粥過來。
紫袖見沈青霜醒來，就連顧涵在一旁也顧不上了，托著手中的木質托盤便往床邊走來。
「小娘晚上什麼東西都沒吃，還是喝點東西先墊墊肚子吧。」
顧涵順手便從托盤上將白粥端了起來，攪動兩下喂到沈青霜嘴邊。
白粥被細心的紫袖放到溫熱才端過來，還沒開張嘴，沈青霜就感覺到白粥裡面許是加了一點糖，聞起來都帶了點甜味。
她晚上沒吃飯，眼下確實是有些餓了，不過這些加在一塊都不能讓顧涵來親自喂自己來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