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五章（10）

麗南把龍孝宗的況及自己的想法講給家人，家人和她的意見基本一致，即繼續再談一談，作進一步的了解。

於是，麗南給龍孝宗寫了一封信。信上說：「對你各方面還不十分了解，我們可以先用書信的方式作進一步了解……」

信出后，她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麗南：

你好。

盼望了好久，總算收到了你的來信，該是多麼高興啊！

過去我有時還覺得時間奔流不息，稍縱即逝，然而近日，時間的車輪對我好像停滯了似的，好容易才熬到今天。

自那天咱們分別後，我一直是在睡夢中度過的。我認識你以來，時間雖然很短，可是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似的。現在我不能不向你「交心」：對於你，我已經產生了一種從未經驗過的感，我幾乎整夜整夜地溺於沉思……每當我躺下時，腦子裡就有一對眼睛，一個笑容在閃現，它深深吸引著我，使我不能入睡。麗南，每當我想起我能幸運地同你在一塊的時候，我總認定，你是我唯一的知友，真正的同志，如果能與這樣的同志生死與共，將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一旦分離，就像丟掉了什麼似的，讓人憂傷、寂寞。

麗南，你不會笑話我吧！不知是什麼原因，你給我留下這樣強烈的印象。你並非是一般的所謂多的姑娘，而是一隻年輕的雄鷹，對比起來，我是異常渺小和無知。我雖然不是一個「巨人」，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會突然得上憂鬱症，這怎能不讓人焦慮呢？我是多麼想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不過，親愛的南，我並不想勉強你說出違心的話。也許你是對的，你暫不能信任我。的確，我有許多地方不配做你的「知心」，不值得你信任。

麗南，你看完信后，一定會感到我太沒出息太渺小了吧！是的，世界上就有我這樣的「愚人」。正因為這樣，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不要害怕我接受不了，請放心，我會堅強地生活下去。

好吧，暫寫到此。

祝

好

你的同志孝宗

68。3。9

這是一封出自理工科的人之手的書，它沒有華麗優美的詞藻，沒有過多意纏綿的話語，甚至有的語句上下都不甚連貫，但是它卻抓住了麗南的心。她在讀信時，有時還被信上的一些話語所感動。她認為信上所寫的是對方真實感的流露，而不是雕琢的，不是編造的，不是虛假的。就這樣，她對龍孝宗有了一定的好感。

他們互相通了幾封信，以後又繼續在慶豐公園幽會。那裡有慶豐湖，有假山，有亭台樓閣，有國營飯店……

一天，他們租了船在慶豐湖上漂蕩。麗南坐在他對面，這時她較仔細地端詳了一下他的面容：濃眉下有一雙深眼窩，眼睛很小，幾乎是一條縫，薄薄的單眼皮下幾乎看不到眼睫毛；鼻子上端是塌陷的，下端才高起來；高顴骨，大嘴巴，前排牙的左上方有一顆牙是鑲的，笑的時候那牙上端的紅石樣的鑲物就露了出來；皮膚黑且粗糙——他長得確實不好，他引不起她的什麼致，但似乎也不讓她反感。她看著他那鑲的牙問：「你年齡不大，怎麼就鑲了牙？」他說「那是一次打籃球的時候跌倒了，把牙磕掉的。大學時我是班長，喜歡打籃球，經常組織同學和外班進行球賽。」

麗南從龍孝宗的介紹中，知道他有一個堂妹，不是親的。他堂妹的父親解放初期就去世了。父親死後，母親生活無著，經人介紹，嫁給了他的一個堂叔。他堂叔是衛城一家工廠的工人。他堂妹經常跟著她的繼父回農村老家去，那裡有不少小孩子可以在一起玩，這當中當然也有龍孝宗。一次龍孝宗正在和他堂妹一起玩耍，他的父親在一邊看著，不一會他堂叔過來了，他父親給他堂叔說：「你看，這兩個孩子多像天生的一對！」他堂叔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久，龍孝宗父親突然得病去世了，他堂叔從此就把龍孝宗當親兒子一樣看待。

龍孝宗小學畢業考進了衛城重點中學，他堂妹考入湖北藝術學校。他們上學期間雖然分隔兩地，但假期往往是在一起度過的。龍孝宗很少回他農村老家去，而多是在他堂妹家和他堂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