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五章（11）

龍孝宗父親的話和意思，他們兩人都知道，也都心領神會，加之他們平時較頻繁地接觸，互相也都產生了愛慕之心。***

龍孝宗高中畢業后考入了湖南某大學物理系，他堂妹升入湖北藝校的本科部。兩人仍分隔兩地，不過平時書信往來頻繁，假期更是難捨難分地在一起。

他們可謂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大學畢業，龍孝宗分在北京工作。文革中，他們已準備要結婚了，但在他堂妹隨學校到京串連的時候，龍孝宗從他堂妹同學的口中得知他堂妹在社教期間同他們的一位老師很要好，以致生了兩性關係，那位老師還受了處分。龍孝宗聽了這件事後非常生氣。他堂妹在他面前矢口否認了這件事，給他做了不少解釋，然而他不相信。他毅然決然地和他堂妹了結了這樁婚事，結束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姻緣。後來，他從北京分到安城，他堂妹從藝院分到成都。這期間他堂妹給他來過幾封信，進一步澄清事實，說明真相，一再讓他諒解，但是他始終沒有諒解她。

麗南聽了龍孝宗介紹他和他堂妹的一段曲折的戀愛史后，問道：「你堂妹長得一定不錯了。」他說：「那當然。那時武漢藝校在我們縣只招了兩名學生，她是其中的一個。能歌善舞，加上相貌，才能搞文藝。文革中，她到我們單位來，我的同事都羨慕我，說我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對象……」麗南說：「那你就不應該拋棄你堂妹。你們是青梅竹馬，是天生的一對，從小在一起，互相了解，感篤深，你表妹又澄清了事實，你完全可以諒解她，你這樣做不是太傷她的心了嗎？」龍孝宗說：「唉，當時聽到關於她的這些傳，的確很生氣。我又想，搞文藝的人在男女關係方面大多是不太可靠的，所以乾脆就算了。」麗南聽他這樣說，也就沒有多問他們的事了。

麗南將自己和勃倫的事，當然也毫不隱諱地講給他，他也只能對麗南進行一番勸慰。

時間過得很快，他們談戀愛已經一月有餘。

4月，正是春光明媚，百花吐蕊的時節。公園裡樹木蔥鬱，小草嫩綠，鳥語花香，空氣清新，步入這裡，人的心格外舒暢。

一天下午，麗南和龍孝宗到慶豐公園，他們先到公園飯店去吃飯。他要了一條魚，一個炒肉絲和一碗雞蛋湯。吃完飯，他們坐在慶豐湖邊，湖中碧波蕩漾，遊船往來，一對對仙鶴在水中浮遊嬉戲。看著這景，龍孝宗突然說：「麗南，咱們結婚吧！」聽到「結婚」二字，麗南先是一愣，接著是各種複雜微妙的感湧上她的心頭。在這些複雜的感中，佔上風使她想得最多的是，「結婚」就意味著她也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她不再擠住在姐姐家，不再給家人添麻煩和增加負擔了。想到這裡她心頭似乎湧上一絲快慰。至於兩人互相了解與否，有無感，結婚後能否幸福，經濟狀況怎樣，等等問題，對她來說似乎都不是至關重要的。她的理想都被撞得粉碎，她對自己曾經嚮往的崇高而真正的愛還能抱什麼希望呢？找對象只要不像謝培毅那樣個子太矮小，連上街走路都難以走到一起就行了。她在當時那種窘迫的況下，在那樣的精神痛苦中，她對一切都沒有更多更高的要求了。

龍孝宗見麗南半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接著問：「麗南，你怎麼不說話？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問話把麗南從沉思中拉回來。她雖然對他提出的問題還未作最後決定，但已是有傾向性了，而她對他回答時仍未作肯定的答覆，她說：「咱們談得時間還太短，互相了解還很不夠，以後再說吧！」

這一天晚上他們在公園裡待得時間很長，他擁抱了她，並佔有了她的**。

龍孝宗對麗南追得很緊，一有空就約她會面。天氣已熱起來，早晨出去穿毛衣，中午穿兩件單衣還出汗。當他們兩人身體挨得很近的時候，她聞到他身上某個部位散著一股異樣的怪味。對這氣味她很敏感，在高中、大學時，班上有個別同學身上也有這種氣味。到了夏天，班上這一兩個同學身上的異味有時幾乎瀰漫了整個教室，讓人討厭。同學們對有這種病的同學常常偷偷議論，說這種病如何如何不好，還有遺傳性等。麗南不敢相信，自己怎能遇上這樣一個人！「不行，不能跟他，堅絕不能跟！」她下定決心和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