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見勢砍價

此子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寧如諳越看對面的趙淳，越覺得他像一隻小狐狸，這樣的人才若生在寧家，寧家又何至於此……

不過寧如諳也不是缺心眼，她與趙淳約定好，晚上拿到葯，她才會坦誠相告。

兩人相繼離開后，佟掌柜這才將今日之事稟告給了一品堂的少東家——諸葛葛。

聽說有人鬧事，還質疑一品堂賣假藥，諸葛葛只覺得有些新鮮，但聽說對方是寧家的小姐，他的神色逐漸變得複雜起來：「她當真這麼說？」

「是的，這小丫頭還與老奴約好，三日後就將真正的固精丸帶到一品堂，讓大家鑒定。」

「固筋丸真正的藥方已失傳了一百年。不過固精丸本就是寧家老祖研發而成，她既是寧家人，能拿出來也不奇怪。」說到此處，諸葛葛有些唏噓……

他太爺爺諸葛雲乃是寧家老祖的關門弟子，掌管著門下的一品堂產業，但一百年前，寧家老祖逝世后，諸葛雲的藥理天賦在一夜之間全都喪失……這導致許多藥方也跟著失傳。

他作為諸葛家第四代傳人，雖說有著極高的醫學天賦，但對於那些失傳的藥方，仍舊無計可施。

若那丫頭真能拿出真正的固精丸，別說五百兩，就是給她一千兩，又何妨？

「少東家，那丫頭要是有真葯，又怎會到我們一品堂買葯？」佟掌柜依舊不肯相信寧如諳所說。

「確實，這點著實可疑。」諸葛葛本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經佟掌柜這麼一提醒，才細細思忖起來。

「佟伯，你可知錯？」只需片刻，他便覺此事遠比他們預想地嚴重的多。

然而佟掌柜卻還未看出名堂，只是臉色微青，明顯有些惶恐：「少東家，老奴不知。」

「我們尚且不論她拿出來的是不是真正的固精丸，但凡她的固精丸比我們的藥效更好。我們一品堂的百年招牌可就保不住了！」諸葛葛的臉色越發難看，但又無可奈何道，「你若不與她定下這個三日之約，或許此事還有迴旋餘地。」

「少東家，此事都怪老奴考慮不周，沒想到一個五歲娃娃能有如此心機。」佟掌柜追悔莫及。

「罷了。」

當然……

對方若拿不出真葯，此事對他們一品堂無任何影響，可若真拿出來，他們一品堂的名聲從此一落千丈。

他們賭不起，也不敢賭！

所以勢必會在三日內找寧家人提前解決此事，想必寧家人也是預料到了這一點，才會如此算計他們一品堂。

只是諸葛葛還不明白寧家想要什麼，若是銀錢，自然好解決，若是別的，少不得他要好好斟酌一番。

「你派人去查查這個小姑娘的身份，確是寧小姐無疑后，再查查寧家最近的動向。」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如今寧家的處境並不太好。

正如諸葛葛所說，寧家家主寧不凡此時正在和曹記布行的曹老闆談生意，曹老闆早就盯上了寧氏染坊這塊風水寶地，奈何寧不凡始終不肯鬆口，如今見寧不凡主動找到自己，自然也爽快答應。

正當兩人簽字畫押時，曹家下人突然闖了進來，在曹老闆耳邊低語了幾句。

曹老闆眉眼一挑，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筆，笑著對寧不凡道：「寧老闆，鄙人想了想，此庄買賣不妥。」

「有何不妥？」寧不凡不解。

「價錢不妥。」

「曹老闆，我這價格可比你上次開給我的低了不少啊……」寧不凡有些急了，「若不是我急用錢，又何須以這個價錢與你交易。」

「今時不同往日，既然寧老闆急需用錢，這價錢自然得往更低了去。」曹老闆不緊不慢地揮動著手中的摺扇，譏笑道，「寧老闆，你放心，你絕對不會吃虧的。只要我們這樁買賣談成，你也不用指使女兒去一品堂訛錢了。」

「訛錢？」寧不凡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曹老闆，此話怎講？」

曹老闆並未理會寧不凡的疑問，而是伸出五根手指比劃道：「你若真想賣我，就這個數。」

見寧不凡沉默不語，他追加了一句道：「寧老闆，實不相瞞，你這店面也就風水與我契合，其他的，我曹某可看不上。這樣吧，我也給你三天時間慢慢考慮，若是三天後你再來找我，就別怪我的價錢又變了。」

說完不等寧不凡反應，曹老闆帶著自家下人，打道回府了。

曹老闆前腳剛走，寧夫人就揪著寧如諳的耳朵，罵罵咧咧地闖進了寧氏染坊：「寧不凡，你可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你知道她都幹了什麼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