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套成品衣
「太爺爺，你要出門，為何不知會孫兒一聲。」諸葛葛埋怨地看著自家老太爺。
「我要和你說了，你還會讓我出來嗎？」諸葛雲瞪著他。
「不會。」
「那不就得了。」
「您知道我不讓您來的原因。現在可有不少人盯著您的動向。」諸葛葛神色緊張，似乎是在提醒諸葛雲。
諸葛雲想了想，嘆了口氣：「走吧，走吧……」
「等一下，既然來都來了，太爺爺，您就當著大家的面，把這顆藥丸吃了吧。」諸葛葛看著一臉無語的寧如諳，想著現下正是個好時機，將白日寧如諳親自交給自己的十全大補丸拿了出來。
「不吃，不吃，太苦了。」諸葛雲三連拒絕。
「不知大家能否幫我勸勸我家的老太爺，在下感激不盡。」諸葛葛雖是在尋求所有人的幫忙，可目光卻一直牢牢盯著寧如諳的方向。
「諸葛前輩，你就快把葯吃了吧。」寧不凡道。
「太難吃了……」
「諸葛太爺爺，娘親說，吃了葯，身體才能恢復好。」自從諸葛葛出現在寧家的那一刻，寧如瑜整個人都變得斯文有禮起來。
「我沒病，不吃。」
「吃！」寧如諳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拿過那粒藥丸，放到了諸葛雲的手中，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是為師為你特地煉製的丹藥，世上僅此一顆。」
「可是太苦了……」師父煉製的，固然珍貴，可是他從小就怕苦。
「乖，待會給你吃蜜餞。」寧如諳再次從荷包里拿出了一顆糖紙包著的蜜餞遞了上去。
她這個小徒弟，真是一點長進都沒……
都過去一百年了，怎麼還是如此害怕吃藥。
不過，她又何嘗不是一樣，無論時間從他們這帶走什麼，她一如從前那般，願意給予他最多的疼愛和關懷。
「好。」像是被哄好的小孩，諸葛雲絲毫沒猶豫，就將那顆藥丸吞進了肚子。
可這一次，即便嘴裡有多苦，他都沒捨得將那顆蜜餞，放進嘴裡，而是小心翼翼地用糖紙包起來，揣進了懷裡。
寧如諳不解他的行為，但也沒多說什麼。
其餘寧家人以為老小孩就要小孩哄，所以才會願意聽寧如諳的話，倒是沒覺得有啥奇怪的。
只有寧如瑜有些不服氣……
飯後，她找到寧如諳，語氣不善道：「喂，上次我娘親讓你問的事，一品堂那邊怎麼說啊？」
「什麼事？」寧如諳反問。
「你少裝蒜了，就是問問一品堂那裡還缺不缺女學徒。」
「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是看不上嗎？」寧如諳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閑的沒事做，也想去一品堂跟著諸葛少東家學習醫術，不行嗎？」寧如瑜在心裡早就爆粗口了，但畢竟是自己有求於寧如諳，這次忍了。
「你想去也可以，但是我可保證不了你去了，一定是跟著諸葛少東家。」寧如諳實話實說。
「總之明天馬車會來接我們對吧？」寧如瑜一臉雀躍。
寧如諳點了點頭……
第二日，諸葛家的馬車如約而至，等寧如瑜上了馬車后，寧如諳才對她說：「染坊那裡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等到了一品堂，你就去找佟掌柜，和她說明是替我來做一天學徒的，他自然會給你安排事情。」
「諸葛少東家在一品堂嗎？」寧如瑜問道。
「我怎麼知道？」寧如諳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向染坊走去。
採用扎染工藝染好的布匹，圖案渾然天成，難以復刻，幾乎每一匹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是這般新穎的料子，寧如諳擔心沒有店面敢收。
燕娘手藝好，提議先做成衣裳，上身看看效果。
寧如諳覺得這個想法可行，便讓燕娘按照成人的尺寸分別做了一套女裝和一套男裝。
另一邊，佟掌柜得知寧如瑜是來做學徒的，便讓一個下人帶著她去葯田勞作……
寧如瑜還以為去見諸葛葛，不停地追問道：「我們是要去找少東家嗎？」
「我們去葯田。」
「少東家在葯田嗎？」
「不知道。」最後那人被問煩了，便不再理會寧如瑜。
等到了葯田，寧如瑜才知自己的學徒日常竟然就是除草和分草藥……
她連自己日常吃的蔬菜都不認識幾株，卻在今日，被逼著認識了十幾種草藥，有毒的，沒毒的，內服的，外敷的……還有一些長著毛刺，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草藥，狠狠扎了她好幾個口子。
想她堂堂寧家二小姐……
從小不說錦衣玉食，但也不曾受苦受累。
今日為了能見到諸葛葛，她都忍了！
可直至日落西山，她都未曾見到諸葛葛一面，寧如瑜把自己所受的罪全都算在了寧如諳的身上。
「好你個冒牌貨，竟然這麼坑我，看我回去怎麼對付你。」寧如瑜偷偷藏了一株藥材，她記得方才那個農民告誡過她，這有毒，不能吃。
「阿嚏……」似有預感般，寧如諳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
燕娘以為寧如諳是等煩了，在催促自己，立馬拿了四件做好的衣裳走了過來。
除了兩件成人裝，她還做了兩件童款的衣服，是按照寧如諳和寧如瑾的尺寸。
「三小姐，我看剩下的料子，剛好可以做兩件小衣服，便按照您和大少爺的尺寸做了兩身，你要不也試試？」
布匹是白色的，上面點綴著粉色的小花，很適合女娘……
寧如諳脫下自己的舊衣服，套上試了試，才發現尺寸分毫不差。
「三小姐，穿這身新衣服真好看。」其他女工也都湊了過來。
「燕娘，你手藝真好，這身衣服做的，比成衣鋪賣的還好。」寧如諳也不吝言辭地誇讚道。
至於另外兩件……
「我是看著寧老闆和寧夫人的身形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雲娘笑道。
「合不合身，試試就知道了。今天，我看大家也忙的都差不多了，都早些回去吧。」寧如諳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將身上的新衣服脫下來。
燕娘卻提議：「三小姐還是別脫了吧，正好穿出去，看看路人的反應。」
寧如諳想了想，覺得燕娘說的不錯，他們覺得再好看，也不過只是他們幾個人的看法，寧家既然要想生意好，面對的不是幾個人，而是整個京都乃至整個宣國的人。
如今第一套成品已經做出來了，不如就如燕娘所說，直接穿出去，聽聽那些老百姓的評價。
寧如諳笑著點點頭，然後整理好其餘幾套新衣服，便跟著眾人一起走出了染坊。
寧如瑾今日下學早，早早就來到了染坊外，等寧如諳一起回家。
寧如諳雖是一眾女娘里個頭最小的那一個，可隔著老遠，寧如瑾便看到了穿著粉色小花，笑靨如花的她。
「妹妹，你今天穿的真好看。」他一向都覺得自己這個三妹妹模樣嬌俏，可今日這身花衣裳，襯的她越發光彩照人。
「真好看？」寧如諳眨了眨雙眼。
「真好看。」寧如瑾點了點頭。
「回去給你一個驚喜。」寧如諳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老人家這回心裡美滋滋的。
「你別摸我頭……」這動作，讓寧如諳頗為彆扭。
「怎麼？怕長不高？」
「不是，我娘都不摸我頭了……」
「那不一樣。」寧如諳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能和寧夫人相提並論嗎？她可是他的老祖宗。
「……」
兩人一邊聊一邊走，絲毫沒注意到遠處矗立著一個筆直的身影。
「少爺，你又賭贏了……」立冬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回他是徹底服氣了。只是短短半月時光，這寧家三小姐竟然就真的折騰出了新的染布工藝。
「你在宮裡，有見過如此好看的布匹嗎？」趙淳問道。
「宮裡娘娘的衣服可比這華麗的多，不過那些比翼雙飛，奇花異草，都是綉上去的，像這般染上去的，倒是未曾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