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姜還是老的辣

「寧不凡，你可真是十里鄉間第一大善人，如今我們寧家什麼境遇，你這個當家的，難道就一點都不清楚？竟然還妄想去養一個冒牌貨！」

「什麼冒牌貨，那可是我的女兒！你莫聽瑜兒胡說。」

「就算她是真的，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去養！」寧夫人的聲音逐漸變得狠厲，「靠著那個入不敷出的破染坊，還是想讓我厚著臉皮去娘家拿錢？」見寧不凡不吭聲，她冷哼了一聲道，」如今瑾兒的私塾馬上就要交學費了，這筆錢你又該怎麼辦？難道為了養她，讓瑾兒退學？」

「這怎麼可能！」寧不凡緊皺眉頭，半晌才長嘆一聲，「大不了將染坊賣了，我再去想別的營生。」

「賣染坊？那可是寧家僅存的產業，你當真捨得？」寧夫人似是不信。

「不捨得又能怎麼辦？它在我手裡也是浪費……」

……

看到自己的子孫淪落到這步田地，寧如宣有些不是滋味，身為老祖宗，她理應照拂他們，而不是成為他們的累贅。

既然上天讓她借屍還魂，那麼她就應該以寧如諳的身份重振寧家，讓其恢復往日的輝煌。

下定決心后，寧如諳正打算回房休息，一轉身恰好和寧如瑜撞個滿懷。

「小騙子，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就別裝了，真正的寧如諳已經死了。你剛也聽到我爹娘的對話了，寧家已經沒有什麼油水可讓你撈的，你若是識相，就早點滾出寧家，否則別怪我報官，把你抓進大牢！」

威脅？

寧如諳可不怕。

她笑著走近寧如瑜，神情絲毫不懼：「報官抓人講究的是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寧如諳，難道想要那兩個拍花子來幫你作證？我冒名頂替不過是小罪，但你買兇殺人可是殺頭的大罪。」

一聽「殺頭」二字，脖間一涼的寧如瑜立馬慌了：「我沒有買兇殺人，你莫要胡說！我只是讓他們把寧如諳賣的越遠越好。誰知道她這麼沒用，竟然死在路上了……」

真相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寧如瑜雖無殺人之心，但親妹妹因她設計而死，她卻無半點悔恨之意。

實在可惡至極！

寧如諳眸光泣血，銳利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這道目光過於瘮人，寧如瑜有些脊背發寒，她意識到是自己抖落了真相，連忙伸手捂住嘴，還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

「我勸你最好把嘴巴閉緊一點，若是哪天我真被關進大牢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這個殺人兇手供出來，你若不信，大可試試，反正寧如諳埋在那座山頭，我可比你清楚。」收回目光，寧如諳周身的戾氣消了不少。

雖然很想教訓這個心思歹毒的小輩，但她如今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娃娃。

見寧如瑜不敢反駁一句，寧如諳也不再浪費時間，拍拍屁股，一臉輕鬆地走了。

背後傳來某人氣急敗壞直蹬腳的聲音，寧如諳知道，自己的威脅奏效了。

畢竟是一個約莫十歲的黃口女童，怎麼可能斗得過她這個活了六十多歲的老祖宗。

寧不凡一家四口人，三人，寧如諳都領略過了，僅剩的寧如瑾，還是在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才與之碰面。

少年穿著洗的泛白的學袍，明明只有十歲，卻整整高出寧如諳一個頭，他一看到寧如諳，便興奮地迎了上去：「你就是如諳妹妹吧，我叫寧如瑾，你以後就喊我哥哥吧。」

他一笑起來，就露出深陷的酒窩，像極了寧如諳前世過繼而來的小兒子。

「如瑾、如瑜，握瑾懷瑜，真是個好名字。」她慈愛地看著少年，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妹妹竟然還讀過書！」寧如瑾又驚又喜，連忙拉起寧如諳的小手，「爹，娘！時間還早，我先帶妹妹出去逛逛！」

「哥，你帶她作什！」心裡酸溜溜的寧如瑜想要阻止他們，卻被兩人一溜煙似的甩開了。

兩人一路狂奔，到了大街上才停下腳步，寧如瑾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銅板擺在寧如諳眼前晃了晃：「妹妹，哥哥請你去吃糖葫蘆。」

「哥，你有多少錢？」寧如諳眼珠子一轉，心裡突然有了賺錢的好主意，「你想不想讓這些銅板翻個倍？」

「你有辦法？」寧如瑾兩眼放光，絲毫沒有猶豫，就將所有的銅錢都遞了出去。

「走。」寧如諳一手抓著錢，一手拉著寧如瑾的手，快步朝著大同賭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