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可有什麼憑證

「假藥？」

聽到這駭人聽聞的兩個字，在一品堂買葯的其他客人紛紛變了臉色，逃也似的奔出了鋪子。

就連趙淳和立冬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寧小姐，慎言，小心禍從口出。」雖然趙淳知道一品堂的固筋丸不能和從前相提並論，但也不敢堂而皇之地稱之為假藥。

「這就是假藥。」寧如諳可管不了這麼多，她必須得找掌柜的把那五百兩銀子討要回來。

「休得胡言亂語，你這女娃娃，我好心賣葯給你，你卻在這污衊我們一品堂的名聲。」一眨眼的功夫，一品堂的客人就都跑光了。佟掌柜聞訊而來，直接抓住了還在憤憤不平的寧如諳。

「你敢賣假藥，還怕讓人說？」寧如諳越想越生氣，「快把銀子退我！」

「我在這一品堂當掌柜少說也有三十年了，從未聽說出過假藥一事，你若不澄清此事，我定要把你抓到官府，治你個妖言惑眾的罪名。」見寧如諳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娃，掌柜本不想鬧大，無奈寧如諳嚷的太過大聲，把街上的行人都吸引了過來。

「一品堂原是寧家產業，如今改換門庭，連最簡單的固筋丸都做不出來，我看這「宣國醫藥坊第一」的招牌也該拱手相讓才是！」

「好一副伶牙俐齒！」一旁看戲的趙淳，怕兩人波及到自己，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緊跟自家主子步伐的立冬也怕惹火上身，請示趙淳是否要乘亂離開。

「不急。」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趙淳嘴角微抿，似笑非笑。

冥冥之中，他有種感覺，這八歲小女娃定能拿回銀子,全身而退。

很快，一品堂就被看熱鬧、評是非的行人圍的水泄不通。

「小丫頭，你說一品堂賣假藥，可有什麼憑證？」

「這臭丫頭能有什麼憑證，無非是嫌葯貴，想要賴賬罷了！」掌柜的已然被氣的滿臉漲紅，吵不過寧如諳的他連忙拉來幾個眼熟的老顧客為自己撐腰，「王員外，李公子，你們來評評理，我們一品堂何時賣過假藥，又何須去賣假藥！」

「小姑娘，你可知，一品堂常年給宮裡供葯，若賣的是假藥，宮裡的貴人們豈會不知。」被稱作李公子的男子面若冠玉，儀錶堂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就是，就是……」他的話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寧如諳沒見過李公子，但眼界頗高的她，猜測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口中的宮中貴人。

站在不遠處的趙淳在看到此人後，眸色微變，迅速退到了角落裡，顯然並不想被他發現。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舍離開，想要看看寧如諳如何反唇相譏，又如何扭轉乾坤。

寧如諳並沒有立即反擊，而是沒忍住，笑了。

宮裡的貴人怎麼了？這都吃了一百多年的假藥了，就算是假的，恐怕也變成真的了！

她就是固筋丸的研發人，能不知道真假？

可她不能這般說，只能換了一種方式緩緩辯駁道：「這固筋丸，號稱能生斷骨，長新肉，你們在場買過此葯的人，有誰治好了斷骨，還是治好了毀容？」

「這……」

所有人沉默，就連一直替一品堂打抱不平的李公子也微微蹙起了眉頭。

「眾所周知，這一品堂原是寧家產業，固筋丸也是寧家研發所售，而我正是寧家的小姐，我之所以說一品堂的固筋丸是假藥，那是因為我見過真葯，無論是葯色，葯香，藥味都與之不同。」見氣氛烘托到這，寧如諳立馬拋出自己的大招。

「你說的頭頭是道，倒是把你所謂的真葯拿出來啊！」佟掌柜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在一品堂三十年，這其中的門道，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曾經的固筋丸確實有生筋長骨的奇效，可藥方失傳幾十年了，留下的典籍記載也只能做出此等療效稍遜一些的固筋丸。

可那也不是假藥啊！

除非這丫頭能拿出真正配得上「生斷骨，長新肉」的固筋丸，否則，他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