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好聽的聲音
「為什麼?」
席子殊努力的從嗓子里擠出三個字,滿目猩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宗遲,她的夫君。
卻是一臉冷冰冰,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似是看一個陌生人。他並沒有回答,只是冷峻的臉一側。
宗遲抬手示意席子殊身邊的二個嬤嬤。
頓時,她只覺得那脖間的白綾,將自己氣息勒的更加困難。
門一推,一道光線順著門灑落進來,席子殊難以辨析進來的人,她盼望著有人能就自己一命。她還這樣年輕,還不想死去。
「這是做什麼?」一個尖銳的女聲傳來。
那聲音是席子沄,是席子殊姑母的女兒,亦是她丈夫的貴妾。
席子殊只覺得白綾鬆了松,她跌落在地上,捂住自己脖子不斷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只見眼前的光線被遮擋住,宗遲走向席子沄。
這些年,席子殊才漸漸明白,這個嬌柔的席子沄成為宗遲的妾,根本她所謂的世事難為,而是早有預謀,她那不斷凸起來的肚皮就證明了一切。
成婚數載,自己的二次有孕,竟一個都留不下。而此時,席子沄腹中正孕育著宗遲第二個孩子。
席子沄的到來,救不了自己,她恨極了自己。
「我來送你上路,你走了,別人才能好好過。」席子沄的聲音從耳畔傳來,掃了眼這個事事搶在自己前面的女人,這一幕雖說是天天盼望,可真到了這一天,席子沄居然覺得太過平平無奇。
席子殊氣息稍緩,望著宗遲,這個自己從少女時欽慕不已的男人,對自己是如何涼薄。
「詹雲,我父親為了你的大業籌謀多年,不惜一條腿都廢了,你,你,你可對得起......」她話音未落,只見一巴掌重重的落在自己臉上。
霎時,她只覺得耳鳴聲不斷作響,震得席子殊頭疼,男人的力量與女人終究是不同的,只是談及父親席盧,宗遲的反應怎麼這樣大?他的聲音回蕩在耳邊......
「......賤婦,一家子賤人,狼心狗肺的東西。」宗遲先頭說什麼,她完全沒有聽到。
那白綾因為宗遲的暴怒,變得有力起來。席子殊因為二個嬤嬤的賣力,漸漸被拉著從地面起來。
夫妻六載,絕情至此。
不過是一朝奪嫡失敗,難道自己與父親就該死么?那麼席子沄呢?她難道不是席家人?
愛與不愛,差別天之於地。
耳邊傳來嬤嬤牙根兒發狠的聲音,還有,席子沄冷哼一聲,「夫君,若不是有了身子。妾今日真得用些酒才是。」
席子沄恨她,恨席子殊,這位席家的長房嫡長女。她有優越的生活,她有疼惜的父親,她剛議親時就有宗遲這樣的男人,主動求娶。
席子殊的父親明明與自己的母親同胞而出,原本是踏在一樣的高地,可自己卻是一個落魄定遠國公府陳顯的女兒,偏偏父親陳顯重男輕女,偏愛先頭夫人留下的後嗣,母親與父親因和離之事糾纏八年之久,這些年席子沄居於席家卻始終仰人鼻息,夾縫求生。
「咯嘣」幾聲,席子殊與席子沄都聽到脖頸斷裂的聲音,嬤嬤們是賣力的,席子殊也放棄了掙扎,終究癱在地上再也沒有往日風華。
那脖子斷裂的聲音,卻是席子沄聽到最好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