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家鄉月兒圓（4）

正在打掃衛生的年輕女大學生，聽見歐陽所長的一番話，冷不丁地插了句：「什麼人哦，竟能在您的心目中占那麼重的分量？」

歐陽亮說：「是我青年時代的心中偶像，十分了得的兩個人物。***」

女大學生脫口而出：「那就把他們挖過來不就得了？」

歐陽亮說：「挖過來？怎麼挖？」

女大學生笑著說：「歐陽所長，現如今，市場經濟、開放搞活，人們的思想觀念早都變了。只要待遇好、工資高、老闆為人態度真誠，沒有吸引不來的人才。」

歐陽亮的眼前豁然一亮：還是年輕人接受新事物快，小孩子講出了大道理啊。何況這樣的例子很多呢，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而已。再者說了，別人能辦到，我為什麼不能辦到呢？他立馬喊來辦公室主任，吩咐說：「你儘快打聽查找一下，20年前在我的家鄉槐樹鎮擔任鎮黨委書記的荊輝和在中心小學當音樂老師的惠妮，這兩個人現在在哪個單位，幹什麼工作？目前是怎麼個狀況？查清后立即向我報告！」

三天後，辦公室主任告訴歐陽亮，鎮委書記荊輝現在在縣上當統計局局長，女音樂教師現在在省城一家技工學校管財務。當年二十**，如今已到知天命之年，當年二十三四，眼下也四十四五了。歐陽亮分析著，50歲的正科級，在黨政部門已經沒啥優勢了，想再升一級已沒有可能，而四十多歲的女教師，更是沒有再進一步的展趨勢。兩個人都屬「工資不高，穩混到老」的工薪族，而且上有老人要贍養送終，下有孩子要供給上大學，經濟拮据，沒有住房，是他們的通病。與其這般，還不如到我這個蒸蒸日上的診所來。從生理機能和工作經驗來說，他們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大家一起轟轟烈烈地干一場事業，既給我幫了忙、助了力，也為社會做了貢獻，個人又獲得了高額報酬，是個一舉三得的天大好事，他們沒有理由不來！想到這裡，歐陽亮的心裡頓時感到十分的振奮。

五

這是關中早春的一天。略帶寒意的微風，輕輕吹拂著路旁吐蕾的柳枝，一樹樹粉的桃花、紅的杏花、白的梨花，在太陽光的映照下，散著淡淡的幽香，顯得格外的絢麗。

這天上午，縣統計局局長荊輝在縣政府參加完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時已近11點。他一邊給茶杯里倒水一邊著牢騷，通知說是開個短會，好傢夥，這一開就開了兩個多小時，這能叫短會？幾套班子的領導你指出了他強調，齊齊過了遍手，都想當婆婆、亂指揮，結果誰說了都不算，這不是瞎折騰瞎耽擱時間么？我看，應該給有關規定里加上「開長會也是**」的條文。

「篤、篤、篤」有人敲門。荊輝沒好氣地說：「誰呀？門開著呢，進來！」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他一米八的個子，胖胖實實，看著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荊輝問道：「你找我？」

來人答道：「我叫歐陽亮，槐樹鎮人，找荊局長有事。」

「哦，你是歐陽亮，那個治肝膽病的專家歐陽亮？」

「是的。那您就是荊輝荊局長？」

「是的。你這可是個名人啊。找我有什麼事么？」

「是有些事。我能不能坐下慢慢給您彙報？」

「哎，哎，不好意思，怠慢你了，快請坐，請坐。」荊輝一邊讓座一邊給歐陽亮沏著茶水。

歐陽亮禮節性地喝了口熱茶，接著便慢條斯理地說：「荊局長，我今天來，有件和您相關的大事想和您商量呢。」

「和我相關的大事要商量？噢，那你說說看。」

「想請您出山！」

「請我出山？出什麼山？做啥？」

「我先請問您，今年貴庚？」

「虛歲五十一。」

「知天命之年啊。正科級20多年了吧？」

「是啊。你問這做啥？」

「您先別急，我再請問您，還有沒有升職的希望？也就是說您還有沒有當副縣長的可能？」

「還有辣角把子呢。年齡早過了，眼下，只是想著工作不出麻達，身體不得啥病，穩穩噹噹混到退休就行了。哎，我還是那句話，你問這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