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後宮中的醜聞
可越是什麼事情毒沒有打聽出來,顧初雲越發覺得不對勁,舒太妃更是比她想象中更加厲害,厲害的找不出一絲紕漏來。
想想也是,舒太妃在後宮中過了多少年,她又在後宮中過了多少年,只怕舒太妃在後宮之中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都多,什麼時候該韜光養晦,什麼時候該裝瘋賣傻,什麼時候又硬氣,舒太妃自然是知道的。
眼瞅著舒太妃越發有扶搖直上上的架勢,反觀延禧宮漸漸的卻是門庭蕭條了。
宮裡頭的一個個人像是人精似的,見著皇上這幾日連去都沒去延禧宮一次,漸漸地也就揣摩出幾分意思來,什麼貴妃娘娘,只怕在皇上心目中還及不上徐妃娘娘了,要知道,這幾日皇上可都是歇在徐妃娘娘院子里的……
顧初雲更是巴不得,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局了。
只是這一日顧初雲剛睡了午覺起來,便見著採薇姑姑侯在了一旁,這幾日她連採薇姑姑的面兒都沒見著,採薇姑姑來了,她倒是有些吃驚。
只是還未等她來得及說話,採薇姑姑便上前將她扶起來,輕聲道:「娘娘可要喝水？」
顧初雲搖搖頭,「其實也沒怎麼睡著,這幾日心裡想的事情太多了,連午睡都是迷迷糊糊的,總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只是一睜開卻連半刻種的時間都沒有……採薇姑姑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她不需要不忠不義之人,所以在採薇姑姑沒有做出抉擇之前,她是不會用採薇姑姑的。
採薇姑姑輕聲道:「中午的時候,謝七爺派了個小太監來與奴婢捎了幾句話,不知道娘娘想不想聽。」
顧初雲愣了愣,嘴裡想說不用了,可還是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採薇姑姑聲音放得愈發低了,「娘娘這段時間是不是在查舒太妃娘娘？謝七爺說舒太妃娘娘背後的確是有靠山,這靠山就是皇上,並不是因為當初舒太妃幫著皇上扳倒了張居之的情誼,而是因為女色！」
「女色？」顧初雲睡得懵懵懂懂,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只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忍不住道:「謝七爺的意思是,皇上和舒太妃娘娘……」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舒太妃娘娘可是皇上名義上的母妃啊,若被人知道他們倆兒攪合到一起的消息,只怕比當初舒太妃和張居之有一腿的消息更加勁爆！
想及此,顧初雲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皇上當真是糊塗啊！太糊塗了！」
這天底下女人那麼多,想找什麼樣的找不到,為何要偏偏要陷在舒太妃娘娘的圈套之中？舒太妃娘娘圖的是什麼,皇上難道不清楚？
採薇姑姑見著她滿臉驚愕,倒也沒說什麼,方才她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這驚愕程度並不亞於顧初雲,只是想了想舒太妃的手段,採薇姑姑卻覺得這種事兒沒什麼不可能的,「謝七爺還說,舒太妃娘娘就是條毒蠍子,您莫要想著與她為伍,只怕到時候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還不如一個人好好在宮裡頭呆著！」
顧初雲卻是忍不住反應過來,舒太妃是毒蠍子？那謝七爺又是什麼？
舒太妃早就知道她和謝七爺之間的關係,那日拒絕了她的示好,是不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謝七爺？舒太妃是毒蠍子,謝七爺又何嘗不是？下起手來,能比舒太妃狠毒一百倍。
畢竟在鬥倒張居之的那一場戰役中,舒太妃虧損了名聲不說,如今眾位大臣見著皇上頗為照顧舒太妃,已經有了風言風語傳了出來,甚至有人說這件事是皇上的主意,從始至終,好像也就謝七爺一人落得一個剛正不阿的名聲。
如今這徐妃娘娘就是舒太妃的人,若論起棋子來,她這顆棋子自然比徐妃娘娘要好得多,可舒太妃娘娘卻拒絕了,不是不用,只是不敢用。
顧初雲只覺得恍然大悟,點頭就要採薇姑姑下去了。
等她下次再見到舒太妃的時候,面上就沒什麼表情了。
只是這一次向來倨傲的舒太妃卻是主動與她說起話來了,「……不是說雲貴妃娘娘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臉色還是不大好,要不要請個太醫給你瞧一瞧？女人家的就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若是連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了,旁人又怎麼愛惜？」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後宮之主似的,不僅話說的像,就連她這架勢也有幾分像,如今她雖在御花園中賞花,可身後跟著的卻是徐妃娘娘為首的一種妃嬪,也不知道皇後娘娘瞧見這架勢,會有什麼反應。
顧初雲娘娘心中暗想,臉上的神色卻是分毫都沒有露出來,「多謝舒太妃娘娘關係了,我的身子好得很,只是瞧著舒太妃娘娘最近面色嬌俏,是不是有了什麼喜事兒？」
舒太妃伸出那塗著鳳仙花汁的長長指甲在臉上摸了摸,含笑道:「有嗎？興許是之前閑下來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找些事兒做,這人精神頭也好了。」
「原來是這般！」顧初雲也不拆穿,算算日子,她回來也就小半個月的時間,可舒太妃幾乎已經是將皇後娘娘架空了。
皇後娘娘身上除了個一國之母的空架子,好像是什麼都沒有了。
說完這話,股處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對舒太妃那種人,她心底是鄙夷的,可對皇上,卻只覺得恨鐵不成鋼。
罷了罷了,都不去理會了罷！
只是她剛走沒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了徐妃娘娘那嬌俏的聲音,「……臣妾原先倒是聽說雲貴妃娘娘囂張跋扈得很,只是這再囂張跋扈的人,沒了皇上的寵愛,怕也囂張不起來了罷,舒太妃娘娘,您說了？」
「囂張不囂張倒是無所謂,只是總比有些人像是哈巴狗似的！」顧初雲嘴上也是一點不留情,若論姿色,徐妃娘娘在後宮之中不算突出,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的人來,想必也不是個聰明的。
更何況,玉螢之前就已經打聽出來,若算起來,徐妃娘娘可是舒太妃的遠房表妹,這也就能解釋的通,為何徐妃娘娘這段時間聖寵優渥了。
徐妃娘娘出身不顯,可如今已經被後宮中的人捧的太高,高的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忘了,如今更是尖聲道:「你罵誰是哈巴狗兒了？」
若這會子她忍氣吞聲,這件事,顧初雲也就不會再理會了,可偏偏徐妃娘娘太蠢了,這段時間她本就心情不佳,還非得往槍口上撞。
顧初雲轉身,冷笑著說道:「自然是說徐妃你了,看樣子徐妃不僅生的像只哈巴狗似的,連腦子也不太好使了,若說你像哈巴狗,未免有些抬舉你了,也不知道徐妃見沒見過太後娘娘身邊的那隻哈巴狗,每次一見著太後娘娘從小佛堂出來,圍著太後娘娘只打轉,就連本宮去了慈寧宮幾次,那小哈巴狗也認得本宮了呢！」
玉螢更是含笑接話道:「是的了,就連太後娘娘都說那隻小哈巴狗像人精似的,比不少人都聰明了。」
徐妃娘娘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氣鼓鼓衝過來,就要動手打玉螢。
可顧初雲卻是往玉螢跟前一擋,揚聲道:「怎麼,徐妃這是要替本宮教訓宮女的意思？徐妃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雲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沒有教好,那臣妾便代勞替娘娘教一教！」徐妃娘娘臉上就寫著「不甘心」三個字,如今恨不得將玉螢碎屍萬段才是,「雲貴妃娘娘訓斥臣妾,臣妾無話可說,自然也不敢頂撞您了,只是下去了之後,卻還要請教請教皇上的,就算您是貴妃之位,臣妾只是個妃位,可斷然也沒有您指著臣妾的鼻子罵連狗都不如的道理罷？」
「只是您身邊的宮女也跟著您一起罵,若臣妾還專做什麼都沒聽到,那臣妾未免也太軟弱了些？」
舒太妃站在一旁,倒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倒是正合顧初雲之意,「徐妃不是要論教訓嗎？好,玉螢就在這兒,你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可千萬別看在的本宮的面子的上手下留情。」
說著,她瞥了一眼面色狂喜的徐妃娘娘,更是不急不緩地說道:「徐妃與玉螢算完賬之後,那本宮再好好與你算一算賬！」
原本躍躍欲試的徐妃娘娘頓時就有些怏了,「雲貴妃娘娘要與臣妾算什麼賬？」
顧初雲含笑道:「其一,徐妃見到本宮並未行禮問好,其二,徐妃當著本宮的面就派排揎起本宮的不是來,說起來,這闔宮上下好像也沒誰這麼大膽子了……哦,不對,想當初本宮也曾這樣頂撞過皇後娘娘,徐妃進宮的晚,怕不知道當時本宮落了個什麼下場,被太後娘娘斥責一頓,閉門思過了七天,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本宮那囂張跋扈的性子才有所收斂的,只是不知道經過這件事,徐妃能不能長點記性？」
徐妃娘娘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只知道顧初雲曾囂張跋扈過,可這些事,卻是不知道的。
她忙瞥了眼舒太妃,可舒太妃娘娘只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壓根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