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原來是故人

「哪位朋友？」

「許靈。」

「什麼話？」

「你告訴她，請你告訴她，如果安全，就讓你回話給我。」

這個黑衣人搖搖頭。

「這很難辦到？」

「不難，對我們來說一點也不難。」

「那你為何搖頭？」

「如果只是為了說這樣的話，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那你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我們收費是很昂貴的。」

「我還有一塊這樣的石頭，如果你將我的話帶到，並且將她的話帶給我。我一定能支付你報酬。」

天才地寶對於大多數的修行中人來說都是有很大誘惑的。

他當然也是修行中人，誰會嫌棄自己的法寶多呢？

所以這東西的價值還是很大的。

「江湖上有很多的人都完完全全不了解我們。許峰主難道只聽我說了我們的組織，你便徹底相信了我們嗎？」

「難道我除了相信之外，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黑衣人沉默，轉身便走。

他並不需要提前拿到報酬，他需要先幫別人做完事情再來談報酬。

這種人做事雖然收費會貴一些，但的確也讓人放心，若是他做不成，就一定不會來要報酬。

「諦聽是一個神奇的組織。甚至我也僅僅只是聽說過，今天見到了之後覺得很奇怪，這個年輕人究竟有怎樣的修為，又有怎樣的能力可以去找到曲許峰主無法找到的人呢？」老和尚道。

「這江湖之上，總有些人會跟狗一樣，想來你並沒

有見過那些人，不然你也不會有今天這樣吃虧的時候。」如風劍道。

老和尚道：「吃虧？你覺得我現在是在吃虧嗎？」

刀劍沒有架在他的脖子上，危險也沒有再向他逼近。

甚至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轉身便走，脫離現在這種危險的環境。

所以無論怎麼說，他現在也不是那麼的危險。

但若是站在許風的角度去看他實在太危險，因為他的生死還全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江湖中人難得齊聚一堂，有些話該說的時候一定要說，這種機會若是錯過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掛月湖湖主在說話。

許風聽得到，他更知道這邊是在提醒自己。

「我師父的死究竟都有誰參與了？我想要一個準確的名單。」

老和尚只有嘆息，他嘆息的聲音好像有一種魔力，讓周圍的人的情緒也變得失落。

好像那是一件並不光彩的事情，也好像那是一件會讓他們為難的事情。

「如果你在當年，你就不會追究這些事了。如果你真的活的很久的話，也許就將這種事情完全放下了。」卒伯山道。

他還帶著斗笠，他自身的身份都很難去證明，但此時此刻，竟然勸阻許風，他的話意思也很明顯，但是要讓許風不再去追查當年的事情。

但這幾乎完全不可能。

「舊人舊事都已經發生，今天的人又如何忘記曾經發生的事情？如果我真的選擇了忘記，那豈不是枉為人徒？」

「非也，

也許你師父本人也並不希望你活在仇恨之中。他心甘情願的死的，想來他為什麼會死？許峰主比任何人都清楚。」

許風的眼神已經變得凌厲，「如果我殺你的親生父母，即便他們是為了救你自願死的，那你會不會為他們報仇呢？」

這句話很難回答，所以也沒人主動來回答他的提問，

但是許風又接著說道：「可是如果你擁有著動動手指便能將仇人碾死的能力，你是否還願意放過呢？」

卒伯山搖頭，「我會毫不猶豫的碾死仇人。因為對我來說，仇人還活著就是一種對我的挑釁。」

「那我若是想要尋找我的仇人並報仇，難道你也不理解嗎？」

卒伯山嘆息，「那正應該加入我們。老和尚一定難逃干係。」

許風道：「南川，其實我在很早的時候就懷疑你就是南川。」

他看著卒伯山，將此人說成南川。

他是誰？

老和尚這樣的高手都出言否定他不是卒伯山，那他應該是誰呢？

難道真是南川？

一個人為什麼變成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為什麼就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

南川竟然哈哈大笑。

這樣的笑聲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竟然也主動承認，「你們猜的一點也不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們兩個本應該是一個人。但由於一些原因，我們不得我分成兩個人。」

南川又開始搖頭。

「我很無奈呀，諸位道兄都是人中龍鳳。無論哪一個都是人

尖子，我又有什麼本事能欺騙各位呢？瞞天過海的事情應該由你來做才是啊。」

他指了指老和尚。

老和尚就像是一個最老實的人，即便被人說著被人指著，甚至哪怕被別人辱罵，他也會帶著好欺負的笑容。

但若是這個人忽然想要不被別人欺負，任何人也是攔不住的。

齊真意瞪大眼睛看著南川，「你竟然就是卒伯山？」

南川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角落裡的小丫頭，竟然也浮現出一絲絲笑容。

「我不是卒伯山。我是南川，他也是南川。」

「可是他們都將你認成了卒伯山，無論你是與不是……」

小丫頭的話，南川點頭，「無論我是與不是都已不重要，他們可以用這個身份將我殺死，他們也可以讓我背著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無論如何，我已經背上了這個身份，就多了一個，他們可以施展對付我的手段。」

齊真意不知為何，竟然擔心這個人的生死。

「你會死嗎？」

「會，這世界上就沒有人不會死。」

許風嘆息，好像很多人都已經開始嘆息。

「你不會死，最起碼你現在不會死，誰都已看出來，你在做苦肉計。誰都也已明白，你並不好惹，現如今的江湖，已經一半兒在你手中。真正能夠呼風喚雨的人已經是你了，誰還會允許你死呢。」

「看來你也已經知道了。」南川在笑。

老和尚也知道了，他卻笑不出來，因為倒霉的人中，就會有他

一個，這讓他如何笑？

「北地啊，北地，生在風雪之中的人啊，為什麼我們天生就要在這種環境中生存，為什麼我們的修為提升要比別人慢一些？這些都不對，我不甘啊！」

南川連連嘆息，他整個人已讓別人覺得寒冷，一種直達心底的冷。

他們每個人都以有一種彷彿置身於北地的錯覺。

「爹爹！」

齊真意捂住嘴巴，但她已驚叫出來。

還不知道真相的人，每一個人都瞪大著眼睛四處去看，這裡根本沒有齊真意的爹爹。

南川笑道：「北地那樣的破地方。本來就不適應生存。你也不用回到那裡了，你我早已不是父女。」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徹底的沒有了。

齊真意臉上也沒有淚痕，她也沒有流淚。

他們之間早已經沒有了父女情分。

他們之間只剩下陌路人的情分。

「你這樣的人，一定會遭到報應的。無論你想要什麼，都不該殺死別人。」齊真意道。

「我已經殺了太多太多的人。無論如何都已無法回頭。還不如直接的走下去，也許會得到一個很好的結果，也說不定。」

齊真意道：「你殺了太多太多的人，你就不怕那些人報復你的族人嗎？難道你那些無辜的族人也該死嗎？」

「做任何的事情都有潛在的風險，如果只是看到了風險便退步，那這個人永遠沒有出息。若是一個人只看到了收益而忽略的風險，那他只會抱怨。」齊先覺道。

他

兩個人已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人。

他已經將面龐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露出了本來他的樣子。

他的那雙眼睛散發著陣陣寒冷的氣息，那是一種古老而又寒冷的氣息，彷彿來自最深的深淵。

他那雙眼睛和他的面龐好像都沒有人類的情緒。他已徹底變成了一個無情的人嗎？

「江湖中人，今天在此相聚的人有很多。而且老和尚也已經來了。只有唯一可惜的一點。」

他只將話說到了一半，便不說下去了。

他們聽著他說話的人自然都很著急，想讓他快點將沒有說完的話說下去。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聰明人，既然你們都是這樣的聰明人，為何不自己去猜一猜？」

「可惜你想要讓他死的人，卻並沒有來到這裡。」許風道。

「不錯，不錯，你說的一點也不錯，你果然是聰明人，但你有沒有猜到我想要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誰知道這位生在本地，長在本地的狠角色，他的仇人究竟是誰？

又有誰會來這冰天雪地之中，與他發生衝突，將他得罪？

難道是他族中的人嗎？

「那個人不在這裡，我甚至和他見面都很少，但這個人他並沒有得罪我。只是我已經得罪了他，他本人卻還不知道罷了。」

「所以你想要這個人死，因為只有這個人死了。即便你自己死了，你的主人也不會遭到報復。」

「這話不對。因為那個人一定不會報復我的族人，那是一

個正人君子，雖然他時常發瘋，但卻也當得起將我無上名門正派的稱呼。」

一說到瘋子，他們便聯想到了姚瘋子。

他們的聯想果真沒有錯。

「就是姚瘋子。」

「你怎麼可能會得罪這個人？」

他們還沒有得到想得到的答案，外面就已經傳來了響動。

這裡又來了很多人，很多江湖上只說出名字便讓人覺得可怕的人。

這裡就有姚九洲。

姚九洲已經來了，齊先覺額瞪大眼睛，「我實在不敢相信你這種人竟然會來到這裡。」

「我當然要來。許久不曾解決的仇恨，自然要解決掉。」

「你也知道我與你之間的仇恨嗎？是誰告訴你的？」

「別人告訴我的，至於是誰已經不重要。你們對於一個已經要死的人來說，無論告訴他怎樣的事實，對他而言都已經不重要。」

只要人死了，他再知道什麼都已沒用。

「現在你不用爆發體內道法了，有人來收拾這一片殘局。」掛月湖湖主說道。

她果真是神機妙算，不僅僅將所有的計劃安排的很好，甚至她已經留好了退路。

「你的愛人，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卻是因為我而死。我是你的仇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你可以隨時動手，但你若是真正殺了我，江湖也會因此發生巨大的動亂。」

原來他與姚瘋子之間的仇恨是這樣的。

原來姚瘋子之所以被稱之為瘋子，也和他有關。

當年他參與了謀划他愛人之死。

姚九

洲與他的愛人在當年可謂是神仙眷侶一般的人物，無論是修行天賦也好，還是雙方情投意合，都也是人人羨慕的一對兒。

但就是這樣一對的一對璧人，卻已經成為往事，只剩下一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還在苦苦支撐的活著。

他本不應該變得蒼老。他甚至可以維持住自己本來年輕的容貌。

但若一個人的心死了，他又怎麼會在乎自己的容貌變成何種樣子？

「你與我之間的仇恨自然是要報的。但卻不是在此。」

他們每一個人都緊緊的盯著姚九州。

他們以為他會在此刻發瘋，對所有人喊打喊殺。

甚至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但讓他們等了很久之後，卻只等到了他說的一句很清醒的話。

他竟然不僅僅沒有發瘋，反而還很平靜。

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那種平靜？

「我現在已經非常好奇，在離開我的時候，你們究竟去了哪裡？」許風看著掛月湖湖主。

掛月湖湖主道：「有太多可以去的地方，但是我們卻沒有都去，我們只是找到了一些人。甚至我們連他們的面都沒有見過，我們只是將消息告訴了他們。」

如風劍道：「所以你根本不必要擔心，在這裡你一定是安全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允許你體內的道法在此刻爆發出來。在這裡一會兒一定會變成修羅地獄，我們已有辦法離開這裡。」

外面人很多，但是裡面的人卻少了幾

個。

許風等人離開了。

離開的很輕鬆，甚至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

「風情，你的陣法真的很厲害。若是江湖上有你做幫手，即便再可怕的地方，我們都可以去。」齊真意道。

她竟主動的與風情套近乎，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你不是要我回去救你的父親吧？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