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劍冢遇襲,蛇蟠陣初成
劍冢說是「冢」,其實是一個自成一體的小空間,內里空間廣闊,足足有三百里縱深。程景平和小白剛踏入入口,便直直向下墜去。好在他們都不是凡俗,當下御氣穩住身形,觀察起附近環境。
只見他們正在半空中,下方地面是黑色的,還泛著金屬光澤,似乎是由什麼金屬組成的。地上橫七豎八的插滿了各種劍器,大部分都是殘劍,銹跡斑斑。但其中也不乏一些保存完好甚至劍氣凌然的寶劍。不知為何,所有的劍都散發著自身的劍氣,就連那些殘劍、廢劍,也散發著微弱的劍氣,使得整個空間中劍氣盈然。若非程景平修為達到了第三層,單憑這些劍氣便會讓他舉步維艱了。他感受了下劍氣強度,雖有一點不適,但也就那樣。至於身後的小白,感受到這裡的劍氣后,竟然發出了興奮的吼聲,把程景平嚇了一大跳,轉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它發亮的眼睛,不知道這隻小白虎發的什麼瘋。
小白突然轉頭對著一個方向大吼一聲,示意往那邊去。程景平轉頭一看,只見那裡的劍氣似乎要強盛的多,已經形成了一道劍氣龍捲,通天徹地,蔚為壯觀。按照南舟真人的介紹,劍氣越強的地方,得到絕世神兵的機會也越高,他略一思量便帶著小白朝著劍氣龍捲飛去。
程景平剛飛出一丈,便感到方圓百丈原本毫無目標的劍氣竟同時鎖定了自己,
就好像自己成了一個靶子。還不待他有什麼準備,地上胡亂插放的劍器突然整齊劃一地朝向了它,那兩柄完好無損的寶劍甚至直直飛起,一左一右同時刺向了他。
能在劍冢保存完好的都不是凡品,這兩柄寶劍劍氣充盈。雖然沒人執劍,但仍然氣勢不凡,眨眼間便已經到了他胸前一尺。
好在這幾個月的特訓南舟真人從沒放水,程景平臨危不亂,身形側移,堪堪從兩道劍光中間擦過,眼疾手快地抬手將全身真元凝聚在雙手上一抓。兩道劍光頓時停下,被程景平牢牢抓在手中。只見這兩柄寶劍一柄成金色,一柄是紫色,被抓住后便不再吞吐劍氣。
根據南舟真人的介紹,天下法寶大致都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凡器,就是沒有誕生器靈的兵器。這種兵器除了能稍微強化真元外,沒什麼特別的能力;另一種是靈器,也就是誕生了器靈的兵器。器靈不僅能讓兵器擁有自己的意識,而且也會給兵器帶來獨特的神通,例如引雷,噴火,冰劍等等,具體帶來的神通強弱和多寡各不相同,這也是判斷靈器強弱的主要標準。
程景平見這兩把寶劍都能自主攻擊自己,應該都已經誕生了器靈,便根據南舟真人教導的方法將自己的神識緩緩探入一把寶劍中,尋找其中的器靈。片刻之後,他收回了神識,卻是眉頭一皺,又把神識探入另一柄寶劍。又過了片
刻,他收回神識后將兩柄劍丟到了百丈外,更加疑惑了。照理說這兩把應該都是誕生了劍靈的靈劍才對,只是他卻始終沒發現劍中的靈,這兩柄竟只是普通的凡器。
那麼這些劍器為什麼會攻擊自己呢?程景平停在空中默默思考著這個問題。
思索片刻,他突然注意到自己停下后便沒有再被劍氣鎖定和攻擊了,據此推算,此地寶劍只攻擊運動的物體。也就是說之後如果碰到太過強大的寶劍,只要自己靜止不動,便能暫時保命。摸清了這一點后,程景平帶著小白再次向著劍氣龍捲飛去。
果然,當他們一動,那種被方圓百丈劍氣同時鎖定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次只出現了一柄完整的寶劍向他們襲來。有了準備后程景平將速度猛地一提,迅速拉開了距離,不一會兒便拉開了百丈開外,那柄劍頓時失去目標又落到地面,深深插進了地里。摸清了這些劍器的速度,程景平便用比它們更快的速度飛行,雖然更消耗真元,但能避免無謂的戰鬥總是好的。
就這麼飛了幾十公里后,程景平發現追他的劍速度快了很多。突然,一柄淡金色的寶劍自地上一閃之後突兀的出現在他身前。好在他一直在提防著危險,急忙停下身形,一道劍指點在劍脊上。寶劍爆發的力道比之前那兩柄劍要強的多,一招之下程景平被震退了兩丈。待他穩住身形準備欺身向前
強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原本在三尺外的寶劍突兀的不見了!而自己的頭頂感受到了一股劍氣襲來,來不及抬頭去看,程景平一個前沖避過,也不轉身,一道劍指向後射出,劍氣正射到寶劍劍身上,打的它一陣翻滾。程景平這才轉身準備乘勝追擊,卻發現寶劍又不見了!同時他的脊椎骨感到了一道劍氣射來,聯繫之前寶劍的幾次突兀消失和出現,程景平馬上反映過來:這是柄帶了瞬移能力的靈劍。只見程景平一個翻身來到靈劍上空,頭朝下終於鎖定了靈劍身影,劍指飛速一夾,將靈劍夾在指尖,瞬間渡進一道真元將其中的劍靈鎮壓。靈劍終於不在消失,被夾住的劍身猶自不停抖動,想要逃離。程景平立馬加大了力道,將劍靈再次鎮壓。終於,靈劍不再掙扎。
看著自己得到的第一柄靈劍,程景平心中一陣喜悅,按著南舟真人的教導,對劍靈放開了心神,如果劍靈能夠與自己的心神共鳴,便會認可自己,從而認主。想著這柄靈劍的瞬移能力,程景平心頭一陣火熱,這神出鬼沒的能力實在很不錯啊。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過了許久,那個長的像個半大娃娃的小劍靈對他還是怒目而視,絲毫沒有認主的跡象。程景平嘆了口氣,這事還真沒法強求,看來還是自己的機緣未到,只得無奈地將它向後丟到了身後百丈外。
小白見程景平還有
點戀戀不捨,不滿的吼了一聲,推著他向劍氣龍捲的方向飛去,似乎很是急切。程景平也只能放下不舍,繼續前進。
一個時辰后,又飛了幾十公里。隨著離劍氣龍捲的距離越近,他們遇到的攻擊也是越來越頻繁了,其中不乏有靈劍。這一路,程景平已經受到了四柄靈劍的襲擊,其中一柄已經強大到讓他肩膀受了一劍。雖然不算重傷,但目測離劍氣龍捲起碼還有大約二百里距離,自己才行進了百來里就已經負傷了,只怕之後會更艱難,不知自己能不能到達劍氣龍捲。一想到這點,程景平不禁有點沮喪,好在他天性樂觀,片刻后便不想了,拼一把看唄,萬一能到呢?他一邊想著,一邊落到了地上,調息片刻。之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自己必須盡量保持在巔峰狀態。給自己手臂上的傷撒上藥簡單包紮后,程景平看了眼面露急切的小白。似乎這傢伙比自己還急,而且這一路上的靈劍居然都只針對自己,沒有一把去攻擊它的。見小白又開始對著他吼,攆他上路,程景平笑罵道:「我說小白,我怎麼覺著來取劍的是你啊,感情我是來給你開路的吧!」
罵歸罵,路還得趕,希望運氣好點,不用到劍器龍捲就能找到和自己共鳴的靈劍。隨著他們一飛,周遭三把靈劍立即發動了攻擊……
就這麼飛飛停停,兩日後,他們總算深入劍冢二百多
里了,離劍器龍捲不到百里距離。此時,每次襲來的靈劍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十來柄!就算因為無人執劍威力大減,這十來柄強大的靈劍同時襲來,也讓程景平感到一陣絕望。好在小白總算加入了戰局,而且不知為何,這些靈劍似乎有幾分畏懼小白,面對小白總是感覺像被天然壓制般,殺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弱,這才讓他們堅持到了這裡。
這天,程景平和小白又在被一群靈劍圍攻,只見天空中劍氣縱橫,無數殘劍被劍氣切成碎屑,在天空中形成一陣陣彩色的金屬風暴,煞是美麗。
只是深處風暴中的程景平可沒空欣賞美景,他正以劍氣艱難的抵禦著4把靈劍的圍攻。臉上、身上、雙手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一身白衣也早已成了血色和黑色交織的布條,狼狽地掛在身上。在他旁邊的小白情況更加嚴峻,它足足吸引了八柄靈劍的圍攻,要不是這些靈劍對它有所忌憚,怕是早就被切成碎肉了。小白一邊靈活的閃避,一邊時不時地揮出一道道抓痕反擊。只是它四腳的爪子上也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缺口,雪白的皮毛也被燒掉了幾塊,露出焦黑的皮膚,一道道劍痕遍布全身,深刻見底。
有小白牽制住大部分的靈劍,程景平慢慢適應了四柄靈劍的攻擊。眼見一柄紫色的靈劍劍身一亮,正要放出一道神雷,程景平抓住這一閃即逝的機會,
一道劍氣擊出,正射向左後方的一柄銀白色飛劍。飛劍向邊上一閃,來到他的正後方,劍身上瞬間凝聚出一條冰鳳向著他的後背襲來,程景平嘴角微微上揚,身形一閃,下一瞬,神雷射到了他原先的位置,正迎上冰鳳的攻擊,兩柄靈劍一擊之下各自翻滾後退,紫色靈劍劍身上籠罩了一層薄冰,銀白色飛劍則周身電光閃耀,皆是不復之前的靈動。乘著這個機會,程景平兩道劍氣分別擊中它們,不求將它們擊毀,只是順著它們後退的方向再加了把力,將它們擊出了百丈之外,墜落到了地上。
如今只剩兩把靈劍,程景平壓力大減,數十個回合后一一擊出百丈外。之後迅速加入小白的戰局,一人一獸配合默契,半個時辰后終於將那八柄各自為戰的靈劍也一一擊出百丈外。
虛脫無力的跌倒在地上后,程景平乾脆躺下,一邊喘著大氣,吐著血水,一邊看向同樣倒在地上的小白虛弱的問道:「還活著吧?」小白有氣無力地輕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許久之後,程景平感受到體內真元稍微恢復了一些,便開始盤膝而坐,開始調理體內傷勢。
整整一天後,一人一獸總算是緩了口氣,傷勢雖沒好轉,好歹不再惡化。程景平望向劍氣龍捲,約莫還有不到三十里了,只是此時出現的靈劍已經到了他們的極限,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怕是無法再向前突進
了。程景平轉頭看看同樣傷痕纍纍的小白,皺了皺眉,思索片刻,準備放棄前行。如今的狀態,他們怕是連往回走都困難了。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再調息療傷幾日後一點一點移動,盡量一次吸引不超過八柄靈劍,然後碰碰運氣,若是能降服一柄,他就能實力大增,也就能順利回到入口,離開劍冢了。只是和小白一說放棄,它便生氣地大吼一聲,眼神堅定地望著劍氣龍捲。程景平更是好奇到底劍氣龍捲中有什麼在吸引小白,但現在的狀態,他們要想再勉強前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無奈,只得提議先療傷調息,等傷勢好轉之後再做打算。
有平靜地過了兩天。這天,程景平將傷勢調理一遍后又開始修行起無名煉體功法的蛇蟠陣。這三年多來,盤蛇陣的修鍊從未間斷過,進境也還不錯,讓程景平的肉身之力更加強大,若非如此,怕是早就在這劍冢中被這些靈劍刺成篩子了,因此他對此陣的修鍊也更加上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突然,正在養傷的小白猛地一躍,跳到十丈外,兩隻眼睛緊緊盯著修鍊中的程景平,好在這四周剛經過他們的大戰,並沒有靈劍襲來。只見程景平突然氣息大漲,外泄的真元引的狂風亂舞,一會兒之後,真元漸漸具象化,隱隱是一隻沉穩的玄武形象。隨著玄武虛像的出現,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
了,不僅沒有一絲風,甚至連劍氣和灰塵都紋絲不動。小白努力試了試,雖有阻力,但勉強還能行動,只是身上像被壓了千斤重石般,十分難受。片刻后,程景平收了功法,滿臉喜悅地對這小白大笑道:「我的盤蛇陣終於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