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將近
晚上九點都忙著回去睡覺的時候,寧晚靠在門框上一邊等著她老師,一邊想著之前王煦跟她說的事。
「紀經年」會不會是精神出問題了……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有什麼東西跟在他身邊。
想到這裡,寧晚就給寧岳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寧晚,怎麼了?」
「明天你去看一下『紀經年』身邊有沒有什麼東西,王煦說『紀經年』最近總是對著鏡子說話,而且還莫名其妙對他們發火。」
「我現在去吧,這樣不容易被『紀經年』發現……」
「別,要是真有什麼東西,能力還挺強怎麼辦,白天去的話那東西要弱些,被他發現就發現了,你就說四川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你就和紀晟一起回去了唄。」
「那他要是問起你怎麼辦?」
「你就說……說寧惘笙把我留下來跟他學醫了,短時間內回不了南陽。」
寧晚話音剛落,寧惘笙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關我什麼……誒,晚丫頭,你要留下來跟我學醫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咱倆這關係,拜師儀式就免了,你直接端一杯拜師茶給我就好了。」
寧醫師這雙腿奔得估計比曹操還快。
「寧叔叔,我這教寧岳撒謊呢……」
「說了別叫叔,都把我給叫老了,真是心塞,你們這輩怎麼就沒有能夠靜下心來跟我學醫的小子丫頭呢,我這本家醫術怕是沒機會傳下去了……」寧惘笙一臉憂鬱地跨出了藏經閣,一路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寧晚將電話掛斷之後,她老師也正好走了出來。
「老師。」寧晚走過去,將那張複印下來的紙給他,「老師,麻煩您了。」
「快回去歇著吧,明天早上還要早起。」
寧晚點點頭,目送那些老者離開之後,她又看了一眼藏書閣裡面,還有十幾個人的樣子,除了寧崇安和寧長平之外,其他的都是些十七八歲的孩子。
又過了兩天,書全都清理出來了,被判斷為有用的書在一樓地上堆了七八摞,藏書閣里只留下寧晚、寧惘笙和兩位掌權人以及幾位老師翻看這些篩選出來的書。
寧晚手上這本講到了之前寧惘笙跟他們說的那個故事。
屠夫身體里多出來的東西是其他人的魂魄,完整的故事是這樣的——屠夫懷疑自己妻子出軌,於是在一次醉酒之後將自己妻子殺了,等清醒過來,妻子的屍體已經被他砍成了一個個的肉塊。
屠夫找了個自認為隱蔽的地方將這些肉塊埋了,沒想到卻被雲遊的和尚看到。
被誤以為出軌的妻子怨氣太重,和尚為了凈化妻子的怨氣,也當是可憐妻子,於是將妻子帶著無盡怨氣的那一魂一魄引到了屠夫的身體里,希望妻子的大仇得報,從而讓其怨氣得到凈化。
沒想到那一魂一魄被放到屠夫身上之後,屠夫居然砍傷了村裡的好幾個人,和尚覺出事情不妙之後,立馬返回了那個村子,然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情。
但至於用的是什麼陣法,沒有記載。
寧晚又將這本書翻了一下,沒看到有關於這件事的其他記載,於是將這本書放到那堆已經被寧長平他們看完了的書里,繼續看下一本。
這本書上是各種陣法,寧晚只是翻了一兩頁就將它放了回去,之後還有幾本書也是這個待遇,最後,她抽了一本封面快要脫落的來看。
這是本記載了各個地方桃木的書,其中有一章說在南方的一座小島上生長著一棵直徑只有兩厘米的桃樹,據說這棵桃樹長了兩百年,卻也只長了這點兒大的直徑,全高也就一米。
很神奇的是,以這棵桃樹為圓心的百米之內沒有任何冤魂遊盪。之後漲潮,哪座小島沉了下去,當時有個快要得道的出家人正在渡海,看到了那棵快要沉下去的桃樹。
浪潮太大,船家要靠岸,出家人卻在這個時候跳了下去,當時,那艘船上所有人都以為這出家人死定了,那麼大的浪潮……
然而,一刻鐘之後,出家人卻抓著一根樹枝浮了起來,沒人知道這一刻鐘的時間水下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出家人是怎麼在水下待了一刻鐘的。
之後,出家人將這根桃樹枝栽在一座破廟裡日夜照料著,然而一年、兩年、三年……好幾年都過去了,出家人撿回來的小徒弟都能說話了,桃木枝卻還是原來的桃木枝,沒有長出根須,也沒有多冒高一截兒,沒有開花,也沒有新芽。
最神奇的是,這截桃枝沒有腐爛、沒有被蟲蛀。
於是出家人嘆了一口氣將桃木枝削成了幾枚桃木釘子帶在身上,背起東西不多的包袱,帶著小徒弟繼續往其他沒有往過的地方去了。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寧家的先祖得到了這桃木釘子中的兩枚。
再之後,出家人羽化,剩下的桃木釘子就留給了他的小徒弟,小徒弟帶著師父的遺志繼續雲遊,路上遇到屠夫埋屍。
於是他幫了那縷冤魂,卻也害了村裡其他無辜的人,於是小徒弟只好用陣法將屠夫和妻子的魂魄鎖在了第十九層地獄。
第十九層地獄……寧晚有一種快要找到答案的感覺,只要問一下下面的某人應該就可以得到正確答案了,可是……
對了,她不能下去,但是她能叫人上來……什麼時候人都變蠢了,人都說一孕傻三年,難道她真的要傻三年?可怕……
她又翻了幾本之後都沒找到特別有用的信息,於是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了。
寧惘笙和那幾位老師早在九點的時候就離開了。
她現在也撐不下去了,腰疼,背也疼。
寧晚走到寧長平和寧崇安面前,彎下腰和他們對視一眼:「我走了,都十二點了。」
「嗯,小晚姐,你受得住嗎,寧醫師說你……」
「別聽他的,身體是我自己的,我受不受得住他知道什麼。」寧晚小聲嘀咕道,掃了一眼其他人,又將視線落到這兩人身上,「你們也快休息吧,明天還得繼續。」
「嗯好,小晚姐晚安。」
藏書閣離她的院子挺近的,大概五分鐘就能到,但她現在想去看看外宅外面那片水域,沒想到在路上會遇到寧惘笙。
寧晚看了一眼他手中提著的醫藥箱:「寧醫師,你去看診了?」
「不是,我就是去給幾位老師檢查一下身體,畢竟老人家,這幾天事情又多。」寧惘笙看了一眼她身後,「怎麼,你這是要出去?」
寧晚笑了:「嗯,想出去轉轉,突然……有點兒想某人了。」
「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
寧晚笑而不語。
「不轉睡不著?」
「嗯,不轉睡不著啊。」寧晚點點頭。
「行吧,那我陪你轉轉,你在這兒等我,我先把東西放了。」
「好。」
寧惘笙很快就回來了。
她在前面帶路,寧惘笙就在後面跟著,穿過橋面的時候,寧惘笙還老是擔心她從橋上滑下去。
最後寧晚站在水域邊一處凹下去的地方,望向黑乎乎的水面,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就是這兒了。」
「這兒?」
「有一次我說我想吃魚,紀經年飯都沒吃完就出去了,剛出去沒多久就下雪了。」
「帶著烤魚回來的時候,落了一身雪,之後我就帶他來這裡釣。」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就把他給弄丟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