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擺擺手:「派人過去通告一聲,讓李昭儀早些睡罷。」
「是,皇上。」他躬著身退下。
夜色沉沉,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夜風拍打著窗,一陣緊一陣。
一道暗色的影子幾乎和夜融為一體,在後宮裡穿行著,避過守夜的侍衛到了宮妃所住的樓閣,一個鷂子翻身利落地上了去,冰冷的刀鋒劃開了窗翻進去,沒一會兒女子的尖叫便劃破了夜的靜謐,只一會兒宮閣里燭火便亮透,守夜的御林軍也趕了過來。
李昭儀遭刺,房裡濃濃的血腥味,那雪白的錦被上幾個洞,以及染上的鮮血是格外的驚心刺目,枕上刺著的匕首似乎還來不及抽出來,只露著烏金色的沉柄是那般的駭人。
太后看著那呈上來的匕首,端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慌亂了起來,照著朱公公所說,如果皇上沒有忽然改變主意留在干清宮裡休息的話,刺入的就不是枕頭,而是皇上的身體。
她壓下心中的驚慌鎮定地說:「朱公公你傳令下去,讓御林軍統領秦煙加強守護,今天晚上的事得徹查個一清二楚。」
「回太後娘娘,皇上已經吩咐了。」
話才落呢,小皇上就扶著一個弱質的女子進了來,身上輕攏著淺色的輕衣,神色也就得凝重了起來。懷裡攏著的女子臉色蒼白,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還微微地輕顫,見了太后聲音都有些顫抖:「臣妾見過太后。」
「圓圓,可傷得重幺?」太后關切地問。
她怯怯地搖頭,淚也滑了下來:「太後娘娘,臣妾只是手腕割破了,可是,臣妾真的好怕啊。」匕首就離她那麼近,死亡的滋味讓這個小女孩兒嚇得膽兒都破了。
金熙握住她一隻手有些不耐煩了:「好了,這不沒事了。」都安慰了老半天,怎麼還老哭個不停的啊,女人就是麻煩。
李昭儀有些委屈,卻也是咬著唇不敢再哭,畢竟是年紀小不經嚇啊。
「母后,你也別怕,朕已經吩咐人查了,料想刺客也不想再來,母后你就安歇吧,等明兒個早上再問這事。」
太后還是不放心,只不過卻是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那皇上和昭佼便先下去。」一會得讓人好生地加強保護啊,刺客來得那麼的突兀,幾乎就要得逞,驚得她眼皮直跳。
花容失色的李昭儀還是跟著皇上出去了,小手兒緊抓著皇上的手不放,金熙一回頭看著她又哭哭啼啼的,心裡一煩:「你別哭了行不行,丟不丟臉啊。」
「皇上,臣妾,臣妾。」
他硬是扯開她的手:「別跟著朕。」
李昭儀急步上去死抓著他的衣擺:「皇上,臣妾真的好害怕,不要丟下臣妾一個人。」
金熙用力地扯了扯衣擺,還是扯不回來,心裡頭的怒火蹭蹭地上來,沖她吼:「李圓圓你好了哦,朕看到你就討厭,還哭,不許哭,滾遠點兒。」哭得他越發的心煩意亂起來,不就是個刺客嗎?哼,他才不怕呢。
李昭儀咬著唇委屈地流著淚,卻是也不敢再拉著他身上的任何物品,怯怯地跟在他身後走。
偏得金熙年紀還少也不太懂得憐香惜玉,回頭看到她還跟著來就蠻橫起來了:「你們誰也不許保護著她,讓她死了算了,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有多遠就滾多遠,別讓朕再看到你,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李昭儀的淚越發的暢歡了,嗚嗚的像被拋棄的小狗看著他和隨從大步離開。
一大早的,又有最新最勁爆的消息傳了過來,那時木魚正在太后的永寧宮裡用茶呢,昨夜刺殺皇上的事讓太后憂心驚恐,幾乎天亮了才安眠,昨日離開的時候太后讓她到安寧宮裡來一塊兒用早膳,這會她來了可還得等著。
宮女驚慌慌地在外屋,輕喚了二聲太后,裡面傳來姑姑薄怒的聲音:「太後娘娘如今還在安睡呢,不得驚憂了。」
「風姑姑,出大事兒了,奴婢也是不得不來打憂,李昭儀上吊了。」
裡面的姑姑一驚:「可沒出大事吧?」
「幸得宮女發現得早,御醫說要是再晚一刻,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李昭儀,現在還在施針救昭儀。」
姑姑聽罷也不敢耽擱,趕緊去請太后。
太后出來的時候氣色相當的不好,幾個宮女端了水進來侍候著梳洗,可其中一個一不小心就失手將水濺了出來,正巧落在太后的衣服上,風姑姑板著臉訓:「你這奴婢怎麼做事兒的,這般的大意,來人啊,把她拉出去掌嘴。」
太后也是心裡有事,語氣一重:「都是讓哀家不省心的,回頭再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