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章合奏：迷霧（3）

說著話，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丁小雅把檢查的結果給醫生看了。醫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叮囑她明天一定要來查血液。丁小雅問有什麼問題沒有，醫生沉吟了半天，說：「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不過要等明天查的血液結果才能知道。」

回到楊宣的宿舍，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兩人懶得做飯，便在學校旁邊的小飯店裡要了幾個菜，稀里糊塗地吃了。楊宣宿舍本來是兩個人一間的，但同屋的那個老師在外面的公司兼著職，一直在外面忙，很少回學校，實施上這房間就歸楊宣一個人住了。有時候晚了，丁小雅懶得回去，便會住在楊宣這裡－－雖然學校的宿管科三令五申嚴禁擅自留宿異性，但大家都懶得理它，都近三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還用得著你宿管科來教導嗎？

洗漱完畢，看了會電視，兩人便熄燈休息了。臨睡前，楊宣提醒說：「明天你再請一天假，還要去化驗血呢。」

丁小雅說：「知道了，你真煩。」說完，用手去呵楊宣的下肢胳。

楊宣剛說了句：「別，乖乖睡……」就癢得笑起來，身子左躲右閃。

兩人在床上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可楊宣卻在這時冒出一個不祥的念頭來。要是她真有什麼問題，怎麼辦？他想。

拿到所有報告時已是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了。醫生把丁小雅反反覆復地問了好多問題，諸如你以前生過什麼病沒有，有沒有什麼遺傳性的疾病，以前吃過什麼葯，有什麼不良的反應，平時都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飲食怎麼樣，日常生活習慣怎麼樣，等等，有些問題問得丁小雅有些莫名其妙。但查出來的結果卻讓丁小雅大大地鬆了口氣：她並沒有懷孕。所以她去藥房拿葯的時候，心好的像三月的陽光。

等丁小雅走到下面的藥房拿葯時，醫生卻低聲對楊宣說：「你是她的丈夫？」

楊宣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醫生看著楊宣，慢慢地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先不要跟你的妻子說，別讓她有什麼心理負擔。」

楊宣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他有些恐懼地看著醫生，看著他嚴肅的臉。這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戴了一副老花眼鏡，眼鏡後面是一副歷經滄桑的沉重表。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慢慢從楊宣心底升了上來，漸漸把他給淹沒了。

醫生依舊慢慢地說著：「你妻子可能得了一種罕見的病症，我們暫時還不能確認到底是什麼病，但據目前的況來看，比較嚴重。」

楊宣壓住心裡的慌亂，試探地問：「是不是……惡性腫瘤？」

醫生搖頭，說：「不是。」楊宣鬆了口氣，但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叫他有緊張起來。「這種病有些像突性肌體代謝衰竭症，但又完全不一樣。」醫生看看楊宣迷惑不解的樣子，解釋說：「簡單地說，就是一般人的新陳代謝是根據人體正常的需要來進行的，但她的卻是以異乎尋常的速度進行，一般人需要一天完成的，她可能只需要一個小時。舉例來說，一般人的細胞從誕生到死亡需要一周的時間，但她的只有一到兩天。」

楊宣還是有些不明白：「這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搖了搖頭：「當然有問題。比如說吧，一隻小雞長大需要半年時間，但如果有的雞得了這種病，就只需要一個月，甚至半個月的時間就完全長大成熟，你說有什麼問題沒有？」

楊宣想了想，說：「應該沒什麼吧，頂多吃得多一些而已。」

醫生有些同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耐心地解釋說：「不是吃得多一些的問題，是快速走向死亡的問題。」

楊宣這才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白之後，他才真正恐懼起來。「醫生，你的意思是……」

醫生說：「不過我們還不敢肯定。這樣吧，你讓她下個禮拜開始來住院。我看，她目前的狀況也只有邊住院觀察邊治療才能解決問題。她這樣的況，我們醫院幾十年才遇到那麼一兩例。」

楊宣還想問什麼，丁小雅這時拿了葯走進來，楊宣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問：「什麼時候來辦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