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四章顧思思獨白：追擊（7）

「誰？」他問。

我忍不住心裡的激動，跑了過去：「楊宣，是我！你還好嗎？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

楊宣看見我們，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說：「是你？你怎麼來的？」

我沒有回答，只覺得心裡一陣陣地起伏，有些高興，又有些心酸。

「你受傷沒有？他們沒有打你吧？」

楊宣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問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怎麼找到的？就你一個人？」

「不，是他帶我來的。」我指了指站在門口觀察動靜的郭凡。

「他是誰？」楊宣問。

「我是特警處的，叫郭凡。」郭凡說，「我們走吧，別讓他們現了，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我要伸手去扶楊宣。他閃開了，自己站起來。我一怔，心裡湧起苦澀的味道來。他難道還不肯原諒我？

「走吧，我們走吧，快點。」郭凡又催道。

我們沿著來的路快速跑了回去，穿過樹林，爬出狗洞，回到那輛租來的老爺車上。

就在我們要爬出那個狗洞的時候，那隻奇怪的貓清醒過來，出了尖利的、受了很大委屈的叫聲。儘管下著雨，它的叫聲還是刺破了雨幕，傳出很遠。我們聽到洋房裡好幾扇窗戶同時打開了，有人出叫喊聲。

坐進車裡，我簡直就像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渾身軟，昏昏沉沉，一動不想動。

裡面的人追了出來，郭凡拚命動車子，可車子出呼呼吃吃的聲音，就是不啟動。花園的大門打開了，幾個人沖了過來。郭凡罵了聲，用力踩了下油門，車子終於轟地動了，一頭沖了出去。

三

回到住的地方，等一切安頓下來，已經是夜裡兩三點了。雨還在下，只是沒有剛才那麼大了，淅淅瀝瀝的，敲打在窗上，出輕輕的噼噼叭叭聲。

楊宣看看我們，說：「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郭凡說：「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職責。」他的目光看向我，有些戲謔的味道，「這個問題你問問顧小姐可能有些價值。」

我哼了一聲，說：「我是因為神經，高興這樣。」

楊宣沒有再說什麼，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郭凡說：「楊先生，我想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麼要綁架你？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

楊宣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知道這點，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說我手裡面有他們要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他們也不告訴我。」

「我可以給你一些線索，楊先生，據我們這裡得到的材料，可以證實他們是一個走私集團，他們大概認為你手裡面有能置他們於死地的證據。他們想要的，就是這個證據。」

楊宣吃驚地抬起頭：「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走私的事！這些年來我在鄉下，根本沒有出過門，也沒有跟什麼有過接觸，怎麼可能知道他們走私的證據？他們一定是找錯人了。」

「這麼說你是被他們誤會了？」

楊宣嘆了口氣：「我被人誤會的次數還少嗎？」

「他們沒有跟你說過其他什麼？有什麼提示性的話沒有？」

楊宣想了半天，說：「他們在問我證據的時候，總是跟我說，人家老頭都承認了，我還隱瞞什麼。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好像是說這個老頭告訴他們證據在我的手裡。」

「老頭？是誰？」

「我不知道，在我的記憶中，這些年來好像沒有什麼年紀大的人跟我有過接觸。我問過他們，他們沒有告訴我，只是說我心裡明白。」

郭凡有些坐在床邊，自自語地說：「老頭？什麼老頭？怎麼又跑出個老頭來？」

我看著楊宣，心裏面一直翻滾著那種傷感又甜美的感。他們在說這些的時候，我並不怎麼在意。只要他能平安無事地回來，我就心滿意足了。

郭凡看看楊宣，又看看我，他大概看出了我們的疲倦的，說：「好吧，先不管這些，一切等回去以後再說。」

這個晚上，我幾乎是徹夜不眠，想了很多。我不知道，我和楊宣到底會怎麼樣。我們會有結果嗎？我不知道。他這個麻煩到底怎麼才能結束？我父親他在這件事上到底陷進去了多深？他們到底找楊宣幹什麼？這些念頭像影子一樣，怎麼揮也揮不去，緊緊地貼著我，讓我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