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四章顧思思獨白：追擊（10）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避開臉，好像沒有注意到。

楊宣的犟脾氣卻又上來了，說：「沒關係，我還是回去。他們要真不放過我，怎麼躲都沒用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郭凡的手機響了。他聽了幾句，臉色開始變了，掛了電話，他說：「嵊汜警方來電話，那個人在關押期間逃跑了。」

我和楊宣都大吃一驚。「怎麼會？看守不是很嚴密嗎？怎麼會跑的？」

郭凡急匆匆地說：「不知道。你們先到顧小姐家安頓下來，等我的消息。我會和你們聯繫的。」說完，他走了。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我不敢看楊宣，眼睛朝著遠處，說：「走吧，到我家等消息。」

我感到他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我。半天，我們都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長長地嘆口氣，說：「走吧。」

四

我一直處於興奮和快樂的狀態中，很長時間沒能平靜下來。我有些過於嘮嘮叨叨地向楊宣介紹房間的結構，告訴他衛生間在什麼地方，冰箱里有什麼東西，新的毛巾放在什麼地方，告訴他不要拘束，順便，就想在自己的家裡一樣（要真是這樣該多好）。自從父母去世后，我還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我沒有說假話，我們家是夠寬敞，三家卧室，兩間客廳和兩個衛生間。父親去世后，給我留下了這套大公寓和一筆不小的存款。這些東西夠我花銷一輩子的。

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會參與走私。這事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他說，由於一件很大很大的事，迫使他不能不接受他們的要求，「而且，這一切都是為了思思」。我不明白，為什麼是為了我？難道使我生活得更舒服、更奢華？但他說的那件很大、很大的事到底是什麼，他沒有告訴我。只是，他說，這件很大很大的事涉及到包括我們整個家庭的利益，有關我們家的名譽問題。當年，楊宣被表姐誣陷的時候，我曾經想去為他作證，但被父親制止了。他也非常嚴肅、非常鄭重地告訴我，如果我真的要去為他作證，那麼，一家都會毀在我手裡。「記住，你一旦去為他作證，我們一家人，包括你媽媽、我，還有整個有關這件事的人，都會因為你而出事。」

「你休息吧，我自己來，不用麻煩你，謝謝。」他看到我忙來忙去的樣子，終於說。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訕訕地說：「那你自己來吧。」

到了晚上，郭凡和另一個人一起來了。郭凡介紹說，是他同事，姓馮。

他們進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陰沉得好像要滴下水來。我看到他們這樣的表就知道事不妙。

果然，郭凡說：「他們現那個人了，在離養殖場不遠的沙灘上，只是已經死了。是被人勒死的。」

我和楊宣都驚訝萬分。

「我估計是他們自己人乾的，怕他帶來更大的麻煩。」郭凡說，「現在線索又斷了，事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麻煩。」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小心翼翼地問。

可能是我臉上那種擔憂的表吧，他的同事插嘴說：「別怕，有我們呢。」他有些炫耀地說。我看到郭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我們一定要來找你們。請你們都好好想一想，到底還有什麼重要的況忘記了沒有？比如他們說的一句話，一件小事？」郭凡說。

我和楊宣都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郭凡對我說：「顧小姐，請你來一下。」他和我走到另一個房間，把門關上了，低聲對我說：「如果你真的想救楊宣，讓他從這件事里脫身的話，希望你能實話告訴我，那個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到底是誰？怎麼才能找到他？」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我猜到一些，但沒猜到全部。」

我沒有說話。好長時間，我和他靜靜地呆著，一動不動。我聽得到他呼吸的聲音。他大概有些失望了，說：「如果你不說，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他拉開門，準備走出去。

我的心很亂。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如果就像他說的，如果不告訴他，那麼楊宣是沒有辦法逃脫他們的，可要是告訴了他，我就違背了父親的意願。天，怎麼這麼難啊！有誰可以告訴我，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