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嗯，沒關係
上午太陽高照，冬日暖意正濃，成安照卻被一大片陰影籠罩著。
龐書景棲身而上，將她夾在自己與門之間，狹小的區域讓呼吸都變得局促起來。
更要命的是，這個男人沒穿衣服。
準備運動的男人都是這樣的么？這對成安照來說，算是個冷知識。
「成安照，你躲我…」
氣息噴洒在成安照的額頭，她的目光筆直投向地面，一再按壓著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臟。
她害怕，這麼久的堅持快要前功盡棄了。
「這是我的房間。」成安照說。
「你想說，我不能進？」龐書景語氣玩味，調笑似的。
「我的意思是，這裡只有我們倆個人，沒有必要這麼親密。」
「所以呢？」
「所以，請你讓開。」
「呵…」一口熱氣噴洒在成安照的頭頂，「我如果不想讓，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只是，我記得你說過，我們僅僅是你花錢我配合的關係，這樣的…似乎不在契約範圍內。」
龐書景皺眉。
這種時候還能這麼冷靜么？哈，還是喜歡她失控的樣子…
「確實不在契約範圍內…」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顎，向上，「怎麼辦？要我加錢么？」
成安照的眼裡終於閃過一絲慌亂，「什麼…」
「沒想到你這麼遵守契約，確實是個好的合作對象。那，我如果我有別的需求，只要給你錢的話，你也會同意吧？」
生氣吧，向我發火吧，哪怕發瘋也好，想讓你回到從前，
雖然總是犯錯，但至少是有血有肉、有情緒的…
「好。」幾秒鐘的沉默后，成安照開口，「你能給我加多少？」
「加多少？」牙縫裡，咬出字來，「只要加得夠多，你就能任我予求予取是吧？」
「是。」
成安照也豁出去了。
她跟自己睹，這個人不是人盡可妻，而賭注是自己。
正想著見招拆招，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時候，腰間猛地被摟住，成安照整個人被拉進他的懷抱里。
來不及掙扎，下巴被強制托起，被迫朝著他的唇而去。
「唔！」
所有反應獃滯在他的攻城掠地之下，後腦被緊緊箍住，手指陷入她的髮絲，成安照兩手推阻在他的胸膛，卻無法遠離他一分一毫。
被侵入的瞬間，成安照睜大了雙眼，劇烈掙紮起來。
「怎麼？不是說加錢就行么？」龐書景撤離她的唇，對著懷裡的她挑釁。
「你個瘋子…」
她惡狠狠的罵他。
龐書景的心毫無預兆的，突然就停了一拍。
熱氣騰騰的，紅著的臉，水汽滿滿的發著淚光的眼，還有…因為凌亂而散開的衣領露出的…
媽的，明明是想逼她失控，自己為什麼覺得慌亂。
再說，這是值得哭的事情么？被我親有這麼委屈么？為什麼又是這種表情…
「以後不許躲我。」撂下一句，龐書景鬆開她，揚長而去。
忍著的眼淚，終於流下來。
只一行，在劃過臉頰之前被成安照抹去。
說來就來
，說走就走，果然，他只是拿她當個樂子。
她賭贏了。
可是，好像更難過了…
從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彆扭了。
正值年末，公司要處理的事情陡增，龐書景上班的時間提早了半小時，早飯也如此，而加班變成日常，晚飯經常在辦公室里解決。
很多時候，兩人一整天都見不到一面，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十二月份。
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星期，龐書景出差了，而這個消息是成安照從女傭的聊天中無意中聽到的。
她還聽到，每年的聖誕節，女傭們會連續放三天假，所以，當李姐拉著她去廚房，告訴她冰箱在哪裡的時候，她並沒有很驚訝。
三天的食物很充足，所以就算一個人也沒關係，她不是早就習慣了么…
嗯，沒關係。
就算是深夜，一個人也沒關係…寂靜得恐怖的黑暗裡，成安照鎖上房門，緊緊抱住自己。
另一邊，在工廠里忙了一天的龐書景，剛剛吃完午飯，回到酒店休息。
衣服都沒有力氣脫，他仰躺在床上，發出悠悠的嘆息——好累，感覺閉上眼睛就能馬上睡過去。
十一點多，也該睡了。
不知道她睡了沒有？應該睡了吧，最近每次晚上回去她的燈都是關著的。
多少天都沒看到她了…哈，看不到也是自找的，來各大工廠查賬收總結這種事，從來都是底下人做，他一個大總裁什麼時候這麼親歷親為了？不過
就是想躲她罷了。
覺察到危險，然後自主避險，不是動物本能么？
本來想著距離拉開也就忘了，那種不應該有的感覺也就淡了，可是，怎麼反而越來越強烈了呢…
好吧，他想她了，想跟她說話…等會！龐書景噌得從床上做起來。
想說話就說，他一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了！隨即，他撥通了別墅一樓大廳的電話。
鈴！電話鈴聲在沉寂里震耳欲聾，成安照本就對深夜裡的聲響敏感得要命，突然的聲音嚇得她心臟快要驟停。
午夜凶鈴？
她把頭埋在被子里，企圖阻隔。可，那聲音響個不停，而且越來越刺耳，響在她耳邊似的。
房子里只有她自己，除了她沒人能去接。於是，迫不得已，成安照走出了房間。
走廊是黑的，鈴聲還在響。
成安照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一路狂奔到電話前，拿起話筒。
「喂…」
龐書景皺眉，將手機離遠一些，確定自己打的號碼是正確的。
聲音怎麼顫顫巍巍的？
「成安照？」
「啊？嗯…」原來是龐書景么。成安照鬆了口氣，激烈跳著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聽到他的聲音，好安心。
「怎麼是你接的電話？李姐呢？」
「他們放假了。」
「放假？放什麼假？」
「聖誕節的假。」
龐書景一愣。對，現在是聖誕節，最近太忙，他都忘了。想來，昨晚開會的時候好像收到過李姐的微信，只是沒時間看。
哎？等
會兒…
「現在就你一個人在家？」
成安照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應了一句，然後隔著電話瘋狂點頭。
「你不是在哭吧？」剛才就覺得聲音不對。
「…」咬住嘴唇，「沒有…」
什麼沒有？完全就是哭了吧。
哈…這種重要的事情怎麼會忘了的？竟然會哭，真的很害怕吧？可是，這邊又完全走不開…
輕輕的，電話傳來一聲抽泣。
媽的，不管了。
「我這就回去。」龐書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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