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防患未然
「小姐,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小姐可以責罰奴婢,就是別趕奴婢走,奴婢哪裡也不去,奴婢就想在留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
看著知夏著急忙慌的模樣,沈若初心裡有了數。
前世,江落雪在將惜夏要過去之後,卻又將她悄悄發賣出去,她給沈若初的說辭是惜夏早就對沈景煦懷有攀附之意,故而才會不聽從自己的管教。
如今也再一次證實了江落雪所有的話皆為謊言。
「我只是問問你的想法,你慌什麼?」
沈若初聲音中透著一股此前甚少有過的沉靜,連一向有些沒心沒肺的惜夏都察覺到了。
「小姐,您可是有什麼心事?」
知秋悄然看著沈若初的臉色,越發覺得沈若初和以往不同了。
「我叫你們過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們,自今日起,我要換個活法,而你們日後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凡事由心了。」
「小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知秋敏銳地察覺到了沈若初語氣中的隱憂。
「你們無需多問,只要記得,從今往後,你們的一言一行都要較從前謹慎穩重,除了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之外,我會安排你們學些新的技能,你們若是想一直留在我身邊,就要好好學。」
若要自保,就必須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惜夏和知秋對視一眼,儘管心中仍舊十分疑惑,卻都立即鄭重點頭答應了下來。
自然沒什麼事是比能守在小姐身邊更重要的了。沈若初
雖因為不得寵以及顏值身材的緣故性子有些怯懦,但對她們一直是沒話說的。
惜夏正要再開口向沈若初保證些什麼,門外傳來小丫鬟的通傳。
「小姐,少爺來看您了。」
一身藍色錦袍的沈景煦雖還是少年模樣,卻已掩不住眉目間的俊朗和英氣,假以時日,他必定長成安京城內最令人矚目的好兒郎。
此刻,他端坐在沈若初對面,以探究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
上次來看沈若初的時候,她還在昏睡中。
明明才一日未見,臉也還是那張臉,可沈景煦卻總覺得自家妹子哪裡不一樣了。
「聽說母親正在為哥哥議親,哥哥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
沈若初擔心沈景煦在寇氏的安排下真與那江落雪看對了眼。
好在沈景煦在微微一怔之後便搖了頭,「母親也只是將將起了心思,我還未曾聽說她相看了哪些人家,何況我如今年紀尚輕,並無此意。」
是母親有些心急了,沈景煦這麼想著,卻並沒有說出口,畢竟子不言母過。
那就好。沈若初暗暗吁了一口氣。
「確實,哥哥眼下正是該奮發有為的時候,切勿被兒女情長亂了心智才是。」
沈景煦讀書頗有天分,前世若不是他早早與江落雪成了親,耽誤了學業,甚至在春闈那日因她胡鬧而耽誤了進場,怕是早已將會元乃至狀元攬入囊中,前途不可限量。
沈景煦有些詫異地看了沈若初一眼。
到了此時,他
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家妹子究竟哪裡不同了。
她的那雙眼睛。
以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這個年紀該有的純真良善之外,便是因為長久不得寵愛被冷落打壓而生出的自卑怯懦之色。
也就是在他這個兄長面前,她才多了一分明媚爛漫。
然而,今日的沈若初,雙目之中滿滿的皆是不動聲色的沉靜與堅定。
那雙眼睛像是經歷過以她這個年紀難以預料的世事滄桑一般,看向沈景煦的時候竟令算得少年老成的他也薇薇感覺壓迫。
那更像是一個大人,且還是經歷頗多的大人的眼神。
「若初,你……」
沈景煦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人總是要長大的,或許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或許只是他一時之間不適應罷了。
想了想,他又換了話題。
「你的病可全好了?怎麼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大有精神的模樣?」
「小姐今日醒來到現在還粒米未進呢,就連往日最喜愛的甜點都吃不下了……」
惜夏在一旁自然地接了話,一回頭卻看見沈若初朝她瞥來的目光。
儘管那目光里並沒有責怪,卻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迫人清冷使得惜夏心中一慌,立即住了口。
沈景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憂心道:「若是如此沒食慾,不如再請孫大夫來看看,調理一下。」
沈若初也不拗,點頭應了下來。
「還有,你既醒了,若是無事便去祖母那裡請個安吧,這幾日你昏迷著,她
老人家憂心得緊,除了每日讓秦嬤嬤來看,自己也來了好幾趟。」
「讓祖母擔心,這是我的不是,我原就打算晚些時候梳洗一下就過去的。」
沈若初頗有些自責,若說她這場病,全是因她對自己的口腹之慾不加控制貪吃而致,反倒是因此累得關心她的人諸多辛勞。
只是等到送走了沈景煦之後,沈若初的目光才忽地冷了下來。
小孩子家有幾個不貪嘴的,可如同她這般能吃到病重高熱昏迷不醒的貴女,滿安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母親寇氏的不加管制甚至是有意無意的縱容姑且不論,即便真是她貪吃積食,也不至於能病重至斯。
很有可能,她那時吃的東西有問題。
只是她已昏睡了多日,恐怕此刻再去查也已找不到什麼痕迹了。
難道說,即便是此刻鄭君牧和江落雪還未出現,這沈府中也早已有人對她包藏禍心了?
驀地想到一事,沈若初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