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然

第一章 安然

烽火三月,到處都是戰亂。空氣中瀰漫死亡與腐爛的氣息,令人陣陣作嘔。平靜沒多久的戰場傳來陣陣的喧嘩,天開始下雨,淋在穿著青色錦衣的男子身上,男子臉上布滿了痛苦與自責。緊緊的抱著懷中已經失去了朝氣與生氣的冰冷屍體。男子的身旁是一個身懷六甲的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不斷的捶打為自己撐傘的綠衣男子。綠衣男子眼中的悲痛不比他們少。

「啊顧,你醒醒啊。你不是說過不會丟下我嗎?」青色錦衣男子絮絮叨叨的低喃著,卻已經喚不醒已經身中萬箭的屍體了。「啊顧。你不是說等戰爭結束后,我們就去一處世外桃源嗎?」

當趕到的紫衣男子看到青色錦衣男子懷中的抱著的屍體,身體不忍的顫抖了。「把她給我。」紫衣男子強忍著顫抖的聲音,勢必要奪取青色錦衣男子懷中的人。

「啊顧。」青色錦衣男子將額頭輕輕的抵在懷中人額頭上。「啊顧,我們走。」青色錦衣男子抱起便想離開,卻被紫衣男子攔住了。直接開始搶人。

「別忘了,她是因為誰才會這樣。」紫衣男子臨走前丟下這句話,青色錦衣男子渾身發抖著,開始不斷的嘶吼著。

若不是自己太任性,啊顧也不會也不會離開。若不是自己不願意出征,啊顧也不會因為要替自己出征而丟失性命。

「啊!」錦衣男子衝天嘶吼著,倏然昏倒在地上。

雨不斷的下大,雷聲轟隆著,雨水洗刷著戰場上的血與淚。下過幾個時辰的雨,戰場上血水似乎開始一點一點消失著。

「啊顧。」錦衣男子口裡不斷喊著,陷入一陣黑暗與絕望的深淵,不可自拔。眼中的淚水不斷湧出來。

隆冬時節,金陵的梅花進入花期,開始綻放自己冬日裡的一抹景色。外面的雪下得很淺,沒有往年的那麼深。金陵郊外的一處山莊里,正有著人煮清酒把歌唱。梅花樹下,有一人披著銀狐氅撫琴。

「啊顧。」蹦蹦跳跳進來的正是顧以安素日里疼愛的弟弟—顧之安。「你這麼冷還彈琴啊。」睜著大大眼睛看著撫琴的顧以安。顧以安笑的如春日裡的暖風,讓顧安之覺得自己姐姐很好看。年僅五歲的顧安之單手拄著下巴,坐在一言不發的顧以安身邊,聽著她彈奏高山流水。那時候顧以安才只比顧之安大四歲。「你說今年爹娘會不會來看我們。我有點想他們了。」顧之安語氣里透著期望,顧以安卻不想戳破顧之安的期望。

「之安怎麼樣了。」坐在荷花池中間的涼亭里正煮酒的稚嫩少年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是自家師傅正含笑看著自己。「師傅,你這樣看著我幹啥。」稚嫩少年覺得自己師傅眼神很奇怪。

「咳咳,那小子好得很,倒是你,你圖什麼?」九陽子眼中透著八卦,稚嫩少年臉一下紅了。「別害臊,跟師傅說說。」九陽子用胳膊推了稚嫩少年。

「因為之安是我的師弟。」稚嫩少年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了九陽子,九陽子捧腹大笑。「我說的本就是事實,因為他算是師兄的小舅子呢。按照輩分來說倒也是糾結。」稚嫩少年接下來的話讓九陽子笑出來眼淚。稚嫩少年無奈的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自己師傅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顧以安將一曲高山流水彈完以後,抱著自己的琴牽著顧安之離開了,然後走到書房門口,將顧之安交由下人照顧。自己則踏進書房。書房裡坐著的是自己的授業師傅以及照顧了自己好幾年的宋管家,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好。

「顧家怕是氣數已盡。」宋管家悠悠然的開口,顧以安搬了一張椅子靠坐著。「竟然還想打皇商的主意,怕是自己吃不下吧。」宋管家嘲諷著,顧以安眼中閃過一絲暗諷。顧家的人這幾年怕是越活越過去了。真當皇商非顧家不可。「打從顧老爺子去世,顧家人為了爭奪顧家家主之位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啊。」宋管家拍打著自己的大腿,眼中的蔑視越來越濃。真當自己是死的嗎?

「顧家家主。」顧以安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眼神冷冷的望著遠方。「怕是有命想,沒命做吧。」顧以安對顧家人的痛恨可不比宋管家少,顧家吃裡扒外的人可不少,若不是自己身子還沒調理好,還能讓那些蠢貨蹦躂這麼久?「顧家現在有什麼消息?」

「有消息說顧家分家已買人來刺殺。」

「哦。」顧以安輕輕的應了一聲。「什麼人。」

「是花影。」宋管家艱難的開口了,花影還不知道顧以安是顧家老爺子已敲定下一任家主。「主子。」宋管家想說什麼,卻看到顧以安臉色有點不好,就不敢繼續說什麼。

「也不知道花影長進了多少,若是來了就放進來吧。」顧以安玩味的哼了一聲,宋管家聽見顧以安的話,就已經知道花影可能要遭殃了。

「以安功課做得如何了。」一旁默不作聲的葉爺爺突然說話可把宋管家給嚇壞了。

「老爺子,你這說話可把宋某人嚇壞了。」宋管家正想著如何通知花影,卻被葉爺爺的話驚嚇到了。

「明天老楚就要回來了,以安可想好如何應對老楚留下的功課了?」顧以安沉思了一下,對著葉爺爺點點頭。「那就好。」葉爺爺忍不住摸摸顧以安的頭。

「葉爺爺可是想家人了?」顧以安知道葉爺爺心裡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孫子。葉爺爺搖搖頭。

「現在很好啊,這世上也沒有葉相爺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老頭子需要操什麼心。」葉爺爺嘴上說著不想,心裡卻一直偷偷的想著自己的小孫子。「何況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那麼就讓這件事一直瞞下去。望殿下能允老臣這個心愿。」葉爺爺二話不說的跪在顧之安眼前,顧以安連忙將其扶起答應下來。

「當初我也以為葉爺爺死了呢,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葉爺爺。」顧以安語氣中透著一絲的喜悅。「葉爺爺還能成為我的老師。」

「若不是有人接應,怕是葉某人早已老死在帝都。」葉爺爺嘆著口氣,當時真以為自己會死在帝都,沒想到竟然被人護送到金陵來。「是那位的意思,殿下可要努力啊,別辜負那位的期望。」

顧以安聽著葉爺爺的話,回味著他透露出的消息,一遍遍的在腦海里過濾著有用的。她的皇叔當時為了能完全的護送她離開充斥著陰謀與詭計的帝都,可真的是煞費苦心啊。不斷的安排意想不到的事情與人來。顧家,葉相爺之死,老楚王離開帝都之事怕都是她皇叔的手筆吧。

「他還好嗎?」顧以安口中的他葉爺爺一直知曉是誰。

「很好,就是希望早日能與殿下團聚。」顧以安沒有說話,而是閉上眼睛去想事情。她的皇叔能為她遮風擋雨到何時才會覺得累。

傳聞文宣帝駕崩時,膝下曾有一幼子。本應此子繼承大統,卻因年幼,楚王推舉文宣帝其弟平王繼承皇統,平王上位改年號為平,稱為平景帝。寓意天下太平,歌舞昇平。平景帝繼位一年沒到,文宣帝的幼子卻突然間在未央宮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引起了軒然大波。後來坊間有流傳說是平景帝為了安穩坐好皇位,不惜殺其親侄以絕後患。但是還有的說文宣帝幼子是過於思念文宣帝趁宮人不注意,逃離宮中。還有的說是文宣帝幼子已經病死在未央宮。坊間對文宣帝幼子去向,生死眾說紛紜。朝廷卻對這些說法一點表示也沒有。

後來有一天在朝堂之上守衛邊疆的顧將軍卻以想侍奉雙親在身的名義向平景帝遞出了一份辭呈的奏摺。

「望陛下能允微臣辭官回鄉侍奉雙親。」顧將軍還沒等平景帝開口,直徑從隊列里走出來跪在平景帝面前。

「顧將軍大可將雙親接來。又何須辭官。」一旁的葉相爺說道。

「雙親都已年老,不想讓雙親從鄉間奔波而來。何況,我爺爺已是病入膏肓之身,若我還守在帝都,為了前程,讓我那年老的老父與老母為了我進帝都。豈不是太不孝了。我也是飽讀詩書之人,豈能做一個不孝之人。」顧將軍聲淚俱下的說著,好多位大臣被顧將軍的孝心所感,紛紛下跪求平景帝允了顧將軍的奏摺。

「朕允了,眾卿平身。」顧將軍摸了摸眼淚,退回自己的隊列里。待平景帝宣布退朝的時候,急忙離開。

午時三刻在顧將軍府,顧將軍已讓妻子收拾好一切回鄉的行裝,遣散了所有的奴僕。

「顧將軍。」從後門進去大廳的葉相爺牽著一個四歲孩童的手。「望顧將軍好生照顧白兒,從今以後都別再回帝都了。」葉相爺眼眶都是紅的,孩童緊緊拽著葉相爺的衣角不放。「白兒乖,忘了這裡的一切。」

「葉爺爺。我真的不能回來嗎?」孩童難過的看著葉相爺,葉相爺堅定的點了點頭。

「白兒,聽葉爺爺說。這裡已經很危險了。為了你,更為了你娘親臨終時的囑託。好好的活下去。」葉相爺伸手摸了摸孩童的頭,將一塊血色的黃田玉佩塞進孩童的手中。將孩童推向顧將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將軍府。

而顧將軍的夫人張氏出來的時候看到顧將軍身旁牽著一個一臉倔強的孩童,疑惑的看了顧將軍一眼。顧將軍卻說收拾好了就啟程。

馬車緩慢的離開將軍府,向城門口方向駛去。馬車裡卻安靜的可怕,孩童坐在顧將軍的雙腿之上,此時的顧將軍已卸載戎裝,穿上布衣。而夫人張氏坐在顧將軍的左手邊,欲言又止的望著一臉凝重的顧將軍。

「從今開始,我們就離開帝都,以後白兒就是我們的孩子了。」顧將軍對著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張氏就是這麼幾句。張氏也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從自己丈夫眼中看到了細微的難過跟不舍。伸手握住丈夫的手,堅定的給了顧將軍一個眼神,顧將軍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的夫人不肯接受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現在看來是想錯了,欣慰的笑了笑。

而白兒卻悄悄埋頭在顧將軍胸前流淚。娘親說了,白兒要堅強的活下去。葉爺爺也說顧將軍一家會是好人,把自己託付給顧將軍一家他會很放心,白兒不該難過。

「爹娘。」白兒抬起頭來,清脆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響起來。「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的爹娘了。」白兒眼中還是淚水,顧將軍用手抹去白兒的眼淚。

「白兒,先睡吧,離老家還很遠。要趕好久的路。」顧將軍知道白兒很累了,這段時間,白兒再也經不起折騰了。點了白兒的睡穴,白兒安然睡過去了。顧將軍將自己的外衣披在白兒身上,緊緊的抱著白兒。「是葉相爺託付給我們的,父親跟母親商量過才決定的。」顧將軍將一部分的事情告訴了張氏,不想讓她擔心那麼多。「以後我們都不會回帝都了。」

「那相公,你若卸甲歸田了,會不會覺得心裡很難過。」張氏知道顧將軍很喜歡舞刀弄劍,也知道他有一個偉大的志向就是保護邊疆的不受周邊國家的侵犯。從他棄文從武開始,就堅定了一心要當一個大將軍守護這塊疆土,保護邊疆的子民不受到傷害。而且顧將軍現在正值前途無量,過個一二年就可以升做正式的大將軍,現在突然間卸甲歸田,怕顧將軍一時間緩不過來。

「娘子放心,等回到老家,我們可以辦個學堂教孩子們讀書認真。也可以教白兒武學上的。」張氏靠在顧將軍的肩頭上,不免為顧將軍心疼一番。

「送走了?」密室里有一個單薄的背影背對著。

「是。」黑衣人應聲著。

「從今開始,從中間選出一些人來,重新組建一支精英派去那個人身邊,每隔三年換一次人選,切記勿漏出任何馬腳來。」下完命令喉,單薄的背影消失在密室中。而黑衣人也遵守命令挑了精英中的精英,進行死士的訓練。

天色漸晚,馬車停留在一家客棧門口。「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店小二很熱情的迎上來。

「住店,三間房。」沉穩的聲音從馬車裡飄出來,店小二連忙招呼其他夥計來牽馬。「白兒我們下車吧。」顧風牽著白兒的手下馬車,然後再是張氏下車的時候扶著點。「晚上你我一間,白兒一間,林大哥一間。」顧風口中的林大哥,乃是江湖一劍客,又是性情中人。受重傷時幸得顧風所救,報恩時顧風說不需要。顧風讓林大哥覺得很值得自己去跟隨,人品,看中了顧風的人品跟高風亮節。兩人亦是良師益友,又是兄弟之情。林大哥也在前線拚死救過顧風,顧風對他們之間的情誼深信不疑。而林大哥則說自己曾遭受到仇家暗算,怕泄露行蹤,就不便用真名來,正好自己又比顧風大上幾歲,就讓顧風叫自己林大哥就可以了。

顧風點了幾樣小菜,坐在不引人注意的拐角處的位置上,白兒坐在顧風的對面,張氏跟林大哥則坐在他的兩側。林大哥之前就看到白兒上馬車,不免皺眉。這孩子跟顧家夫婦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跟著他們兩個一同回鄉,從前也沒有見過。

白兒只顧低頭吃米飯,眼睛還紅通通的。顧風將肉夾到白兒的碗里,白兒卻沒有吃下去。顧風以為是白兒還不習慣吃外邊的飯食,想等會重新去廚房弄點。待吃過飯以後,店小二就領著顧風一行人往樓上走去。

「爹,我能不能用點熱水洗澡。」白兒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小聲說話,手還蹂躪著自己的衣角。

「可以。」顧風摸了摸白兒的頭,吩咐店小二燒點熱水上來。「白兒是自己洗還是?」白兒立馬搖頭表示自己來就可以了。顧風將白兒送進房間,就退出去了。林大哥在外面攔著了顧風,拉著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怎麼以前沒見過?」林大哥口直心快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白兒以後是我的孩子,等到了老家,父親便會將白兒記入族譜里。」顧風和煦的笑了笑,拍了拍把什麼都寫在臉上的林大哥的肩頭一下。「望林大哥到時候莫嫌棄我是鄉間里百無一用的書生了。」顧風說著俏皮話,林大哥瞬間被逗笑了。兩人拳頭對拳頭的碰了碰。

「你這次辭官是不是跟這個孩子有關?」林大哥一語就戳中顧風辭官的主要原因之一,顧風笑而不語,也就默認了林大哥的說法,林大哥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無盡的搖頭嘆氣。這孩子怕是身份沒那麼的簡單喲。

「林大哥,那你的選擇是?」顧風已經猜到了林大哥知曉一些端倪,想知道林大哥的去向如何。

「我本是江湖上的草莽野夫,哪裡都是我的家。顧老弟現在是準備趕我走嗎!」林大哥調皮的向顧風擠眉弄眼,本就是二十多歲的人,也需要適當的調皮一下,緩解緩解氣氛。「怕發不起工錢嗎,我不需要銀子,只要管我一日三餐就好了,每頓有肉有酒我便知足了。」林大哥哈哈大笑著,顧風從心裡就有點得覺得對不住林大哥,畢竟當時跟隨自己的時候可以上戰場為國家出生入死。現在自己已然不是將軍了,就怕林大哥跟自己一樣突然間會不適應很多。林大哥見顧風沒有開口說話,且表情也是一臉的不好看,就知道顧風是在想什麼了。「顧老弟,別想那麼多了,你覺得我像是那種為了功名利祿留在你身邊的人嗎?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說真的。你可以放棄你大好前程跟你的理想回老家,這事擱我身上,我肯定做不到,我沒那麼的洒脫。」林大哥安慰著顧風,顧風卻笑的一臉僵硬,林大哥嫌棄的瞥了一眼顧風。「回老家也好,遠離朝堂上的煩憂,也算的上是喜事一樁。你也知道吧,我這人吧是沒讀過多少書,不像你們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所以呢我話只能說到這裡了,剩下的路怎麼走,我就看你的了,兄弟我一直會跟隨你啊,除非是你真的不想要兄弟了。」林大哥表達了此時自己的心情,顧風只覺得心裡很暖。

「我知道了,林大哥也不需要為我擔憂那麼多,日後一日三餐有酒有肉,我顧風也是能給的起。」

「這可是你說的。等回到你老家,咱哥倆可要喝個痛快。」林大哥爽朗的拍著顧風的肩膀,顧風連聲應著。

白兒坐在冒著陣陣熱氣的木桶里,臉色十分的蒼白。胸前掛著的白色和田玉已和葉相爺給的那塊血色黃田玉相融再一起,合二為一成為一塊血玉。

「小殿下。」有人小心翼翼的從房樑上下來。「屬下在此等候多時了。」那人半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說著。

「真的要這樣做嗎?」白兒的語氣顯得很揪心。

「為了小殿下的安危,必須要撤出帝都。待小殿下安全了,帝都這邊自然會有人聯繫。顧將軍家世雖然是富商,但是顧家也是百年前追隨先皇的人之一。相信顧將軍一家會護殿下周全的。」那人一一解釋道。

「那我皇叔呢?」白兒此時臉上滿是焦慮。

「一位養於深宮之中,一位。」那人咳了一聲,不便說出來。「待小殿下平安成人,歸來時自然會有人在帝都這邊接應。所以小殿下大可放心,那位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小殿下榮耀歸來,望小殿下別辜負。」

白兒頹然的坐在那裡,絕望的閉上眼睛。那人真的是心意已決,現在是最後的通牒了。

「好,好,好。」白兒連說三個好字,就招手讓跪著的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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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女還朝,邪君寵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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