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事
雲汐的閨閣在頂層,船尾位置。
韓佑被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煙柳摟著胳膊,踩著樓梯台階一路向上。
這就是韓佑不怕得罪煙柳的緣故,這種地方,沒有情感,只講錢,只要錢給夠了,別說當面叫她一聲雞了,讓她打籃球都沒問題。
一路來到雲汐的閨房外,煙柳叮囑道:「公子可要好生憐惜雲汐姑娘,未經人事,若是未伺候好公子,公子可要多擔待一些。」
韓佑翻了個白眼,青樓女子的話,十個字裡面能有個標點符號是真的就不錯了,就這些青樓姑娘,可以說各個初吻都在,每天起床時刷新一次,如果有需要的話,錢給夠了,一分鐘刷新一次都行。
阿福阿滿兩個大丫鬟守在門外,見到韓佑來了,還傻樂了一聲。
韓佑哭笑不得:「這倆姑娘怎麼和門神似的。」
「這兩個欠打的丫頭,也就是雲汐心善帶在身邊。」
老鴇子沒好氣的招了招手,準備帶著阿福阿滿離開。
韓佑連忙問道:「一個鍾多…不是,有時間限制嗎?」
煙柳都被氣笑了:「公子多久?」
「我久不久的…這不是怕有時間限制會導致心理壓力嗎。」
「王公子是奴見過最怪的人了,說的話兒也古怪,奴不懂,只要雲汐姑娘肯,你便是過夜都成。」
「那有額外消費嗎,就是其他花銷?」
煙柳喜笑顏開:「公子若願意賞些錢財,奴自然是肯的。」
「不願意。」
煙柳:「…」
估計也是被韓佑墨跡煩了,煙柳沒好氣的帶著倆丫頭離開了。
韓佑則是敲了敲門,屋裡傳來了「公子自便」的聲音。
推門而入,紫檀香氣撲鼻而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竹窗縫隙灑在了上好檀木雕成的桌椅上,閨房不大,布置的極為溫馨。
矮桌上幾張麻紙,硯台與毛筆擺放整齊,麻紙飄著墨香,幾首詩詞,正是韓佑剛剛在樓下所剽。
粉黃色的帳幔隨風輕輕搖動,雲汐正坐在窗旁,背對著韓佑,安靜的望著竹窗外。
「奴雖是這風月場所的女子,卻…」雲汐的聲音有些顫抖:「從未與男子有過肌膚之親。」
看向雲汐有些顫抖的雙肩,韓佑突然心生一種莫名的感覺,對方,或許說的是實話吧。
「要是雲汐姑娘不願的話,那就改天再日…不是,改日再用這初紅玉吧。」
「公子哪裡的話,既淪落這花船之上,這一日,遲早都會來。」
「也是,早晚免不了這一日。」
韓佑坐在了凳子上,望向雲汐絕美的背影,心生我見猶憐之感。
藍色飾紋的披肩,令雲汐白皙的雙肩若隱若現,只是那麼靜靜的坐著,陽光透過紗巾,將完美曲線暴露的一覽無遺。
韓佑不知道的是,背對著他的雲汐已是霞飛雙顎,心裡如同小鹿亂撞。
正如她所說,這一日早晚要來,只是事到臨頭才發覺,依舊沒有做好準備。
可這是花船,是風月場所,哪裡由得了自己。
「公子,奴想求您一件事。」雲汐微微閉上了眼睛,滿面屈辱之感:「公子若是答應奴,奴今日,便對公子聽之任之。」
韓佑腦中警鈴大作:「你不會是要借錢吧?」
「自然不是,奴想求公子下了花船后,逢人便說晦氣,因你在這花船之上雖是用了初紅玉,卻發覺我雲汐…我雲汐非是完璧之身。」
韓佑一腦袋問號:「為什麼?」
「公子若不這般做,奴會招來殺身之禍。」
雲汐眼眶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幽幽說道:「前些時日,京中一高門派人尋了奴,只要奴點了頭,便可為奴贖身,只是要入了這高門之中做妾。」
「那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不同意?」
「這種事,奴見的多了。」雲汐緊緊攥著拳頭,指甲都快扎入掌心之中:「青樓女子入了這高門之中,不過是新奇的玩物罷了,膩了后,與奴僕何異,與那被送來遞去的貨物何異,說是妾,怕是連名分都給不了,惹了正婦,難免落個京中枯骨的下場。」
韓佑無聲地嘆了口氣:「是啊,高門大戶很變態的,你不想嫁入那家高門做妾,所以才弄了個斗詩,等我下船的時候逢人便說你原本就不是完璧之身,那家高門也不會追究你了,是這個意思嗎。」
「公子果然聰慧,奴正是此意,公子願幫奴嗎?」
「小事,我這人最喜歡做好事了,你放心,下了船我逢人就說你是大破鞋。」
「大破鞋是何意?」
「怎麼說呢,就你們這的老鴇子,和她的意思差不多。」
「噗嗤」一聲,雲汐笑出了聲。
韓佑好奇的問道:「我看老鴇子對你不像對其他女校書那麼刻薄,加上你才藝雙絕,還有倆丫鬟,以前出身不俗吧。」
「奴本名為仲孫無霜,本是宜州人士,家境尚可。」
背對著韓佑的雲汐一聲嘆息:「懷德四年,宜州旱患赤地千里,災民聚於宜州城下,家父便帶著家中下人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回想起了當年往事,雲汐痛苦的閉上了雙目:「接連七日,便是家中都沒了餘糧,即便如此,家父還將馬廄中豢養的名駒宰殺為流民送去馬肉…」
「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可誰知流民越聚越多,竟是撞破了城門湧入城中…」
「那一夜,城中火光衝天,流民如同瘋了一般燒殺掠奪,公子可知那些流民第一個衝進的是何處…」
「正是我仲孫家,正是不遺餘力放糧接濟流民的仲孫家啊…」
「那些流民皆以為,我仲孫家還有餘糧,便撞破了家門,將爹娘打翻在地,紅著眼睛,逼問糧米藏在了哪裡…」
「尋不到糧,那些如同惡鬼一般的流民,一把火燒光了宅邸,若不是護院拚死將我送了出去,我定是與爹娘那般,慘死於亂棍之下…」
說道這裡,雲汐已是淚流滿面,回想起家破人亡的那一夜,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這般人間慘事,公子可知…」
滿面淚痕的雲汐回過了頭,結果這一回頭,一聲尖叫極為刺耳,花容失色。
韓佑正在脫褲子,褲子都脫了一半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道:「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早點辦正事吧,我著急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