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石頭記索隱》第六版自序(12)
他聽。鳳姐想了半日,笑道:『你們別笑話我,我只有一句粗話。』」七十(應作七十四)回,「鳳姐因理家常久,每每看帖看賬,也頗識得幾個字了。」四十二回,寶釵笑道:「幸而鳳丫頭不認得字,不大通,一概是市俗取笑。」大約因國柱非文學家,故以不識字形容之。
史湘雲,陳其年也。其年又號迦陵,史湘雲佩金麒麟,當是「其」字「陵」字之借音。氏以史者,其年嘗以翰林院檢討纂修明史也。名以湘雲,又號枕霞舊友,當皆以其狎紫雲故。蔣永修所作《陳檢討迦陵先生傳》曰:」
「嘗嬖歌童雲郎,雲亡,睹物輒悲,若不自勝者。又蔣景祁所作《迦陵先生外傳》曰:「先生寓水繪園,欲得紫雲侍硯。冒母馬太夫人靳之,必得梅花百詠乃可。雪窗一夕走筆遂成之。」可以見其年與紫雲之關係矣。
徐健庵所作《陳檢討維崧墓志銘》:「京師自公卿下,無不藉籍其年名,傾慕願交者。然其年所居在城北市廛,庳陋才容膝。蒲簾土銼,攤書其中而觀之。歠菽啖飯,沉思經籍。有餘,無問所從來,時時匱乏,困卧而已。……君修髯,美丰儀,風流倜儻。……君門閥清素,為人恂恂謙抑。襟懷坦率,不知人世有險巇事。」又徐健
庵作《湖海樓集序》曰:「其年檢討,陽羨貴公子。與余相識在戌亥之間。嘗下榻憺園,流連歡劇。每際稠人廣坐,伸紙援筆,意氣揚揚,旁若無人。」案《石頭記》常寫史湘雲之爽直,如第五回《紅樓夢曲·樂中悲》云:「幸生來英豪闊大寬宏量,從未將兒女私略縈心上。」二十回,「只見史湘雲大說大笑」。三十一回,「迎春笑道:『我就嫌他愛說一話。也沒見睡在那裡還是嘰嘰呱呱的,笑一陣,說一陣,也不知哪裡來的那些誆話。』「雲姑娘,
」三十二回,襲人道:你如今大了,越心直口快了。」四十九回,「史湘雲極愛說話的,哪裡禁得香菱又請教他談詩,越高興了,沒晝沒夜地高談闊論起來」。六十二回「史湘雲笑著道:『這個(拇戰)簡斷爽利,合了我
的脾氣。我不行這個射覆,沒得垂頭喪氣悶人,我只猜拳去了。』」百八回,「寶玉心裡想道:我只說史妹妹出了閣是換了一個人了……如
今聽他的話,原是和先一樣的。」皆與其年相應。
《墓志銘》曰:「京師自公卿下,凡人事往來賀贈宴餞頌述之作,
必得其文以為榮。其年輒提筆綴辭,益與酬酢不休。」又曰:「君所
作歌隨處散落人間。」傳曰:「辛卯壬辰間,吳門雲間常潤大興文會,
四郡名士畢集。觴酌未引,髯索筆賦詩,數十韻立就。或時作記序,
用六朝俳體,頃刻千,巨麗無比。諸名士驚嘆以為神。」案《石頭記》
極寫湘雲詩思之敏捷,如第三十七回,湘雲初到,李紈罰他和詩。「湘
雲一心興頭,不待推敲刪改,一面只管和他人說著話,心內早已和
成」。五十回蘆雪亭聯句,「湘雲哪裡肯讓人,且別人也不如他敏旋」。
皆是。
《墓志銘》曰:「遇花間席上,尤喜填詞。興酣以往,常自吹簫
而和之,人或指以為狂。其詞至多,累至千餘闋,古所未有也。」傳曰:「所作詞尤凌厲光怪,變化若神,富至千八百。」《石頭記》七十回「史湘雲偶填柳絮詞」,湘雲說道:「咱們這幾社總沒有填詞,明日何不
起社填詞。」與其年好為詞相應。
《別傳》曰:「先生嘗自中州入都,同秀水朱竹垞合刻一稿,名《朱陳村詞》。」《石頭記》六十七回,凹晶館湘雲、黛玉聯句,殆影此。
《傳》曰:「髯貧,無子。先是游商邱,買妾,妾父母聞其世家,游裝都雅,意其富,許之。舉一子,名獅兒。歲三周,載與俱歸,妾父母暨妾始知髯貧,且老諸生耳。未兒,獅兒竟夭,髯尋遭妾去。去二年,髯拔起薦辟,官檢討雲。然髯自得官后,貧益甚,儲孺人卒於家,生死不相見,益悼痛不自聊賴。壬戌患頭痛,遂不起。」《墓志銘》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