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二十四（2）

蔣維給秀青的第一個印象是洒脫、開朗、不拘小節。那一米八的魁梧身材，給她一種安全感。誰知，沒過多久，他的各種毛病就暴露了出來。令她無法容忍的是，她在給一位患病的少女檢查骨傷時，被少女的美貌所迷惑，竟給少女服用了**葯，施以姦汙，被少女告。當時，院內一片嘩然。蔣父得知后先派人說服那位少女，不要向公安機關告，然後，勸蔣維娶她為妻。蔣維和少女開始都不願意，蔣父先將利害道明，蔣維才不得不接受。院里為了不使自己醫院的形象受影響，少女的工作只好由院里一位女院長出面說服。那位女院長費了好大勁，少女才勉強答應。蔣維和那位少女結婚，這件事才算了結。

秀青回憶著，不覺已到了蔣維住的地方。這是一棟舊式四層樓房，在夜幕下，給人一種凝重之感。要不是有窗戶亮著燈，還以為是一段古城牆呢。蔣維住在3號樓的二樓，是婚後父親為他爭取的。從此，蔣維從父母家裡搬了出來。

樓道很黑。幸虧她路熟，才不至於走錯門或摔跤。屋裡燈亮著，卻沒動靜。她禮貌地敲了三下門。此時，她心裡渴望那位少女在家，這樣他就不會太難堪。

「阿姨，你找誰？」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

「悠悠。你不認識阿姨了？」秀青摸著明顯長高的蔣維的女兒說，「都長這麼高啦！」

小女孩搖搖頭，疑惑地眨著眼睛。

「是誰來了？」屋裡傳來蔣維的聲音。

「是一位阿姨。」小女孩說著跑了進去，「她還知道我的名字呢，爸爸。」

「請她進來吧。」蔣維說著，自己迎了出來。小女孩在蔣維身後蹦蹦跳跳的。

「阿姨，快進來吧，外面很冷的。」小女孩拽著秀青的手就往裡拉，「阿姨，你認識我媽嗎？」

秀青正想問小女孩，她媽在不在。還沒張口就被拉了進去。

蔣維見女兒對秀青如此熱，也微笑著一齊向屋裡走。

「請坐。」走進客廳的蔣維說，「我知道你會來的。」

「是嗎？」霎時，秀青有一種被捉弄的感覺。

「阿姨，坐這兒吧！」小女孩指著靠近爐邊的一把椅子說，「這裡可暖和啦。」

客廳不大，裡面放了一張雙人沙；高低柜上，放著一台挺大的收音機；收音機里正播放著革命樣板戲《紅燈記》里李玉和和鐵梅對白的那一段。秀青聽了幾句，扭頭瞧見掛在牆中央蔣維與那少女的結婚照，有一種羞澀的味道。秀青心想要不是那少女的偶然插入，那照片上的女子或許就是她了。這樣想著，她心裡有了些許酸楚、慶幸和后怕。

「她今天正好出去了。」蔣維說著端來一盒點心和糖果。

「哦，對了，你離開醫院的事沒告訴你家裡人？」

「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怪不得你家裡來人到醫院找你。」

「是嗎？」

「正好我碰見，說你是派到鄉下去了。」

「你在為自己解脫？」

「我覺得不能告訴你家裡。」

「虧你也有良心現的時候！」

「其實，那壓根就不是我的本意，這還不是怪你。」

「是嗎？既然怪我就不要再說了。我不後悔，下次家裡再來人，你就如實告訴他們吧。」

這時，悠悠從裡屋出來了，手裡捧著一本影集，高興地說：「阿姨，你看，這上面全是我媽的照片，可好看了。」

「悠悠，乖孩子，你先一邊玩去。」蔣維說。

「好，阿姨看看。」秀青接過影集，粗略地翻看起來，小女孩緊挨著她站著，一邊看一邊比畫著，講解著。

影集里幾乎全是那位少女和悠悠的照片。少女很上相，比真人還漂亮。各種優美的動作被野外的景緻一陪襯，更顯她的魅力，極像電影明星。幾年未見，那位少女已出落成一個美麗風韻的少婦，給人一種高雅的氣度。

「很少見你？珍藏了？」秀青合上影集問蔣維，順手將影集放在了茶几上。

「那都是她娘倆……」蔣維難以啟齒似的迴避說，「哦，咱們先不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