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二十五(5)
晚上,客人一走,有人指使大狗爹端去一碗雞蛋挂面給新娘。***新娘接過碗二話沒說,照他的大頭扣去,麵條和雞蛋從他的臉上流下去,灌入脖頸,燙得他直叫喚。大狗爹趁著深夜悄悄到燈下一看,全身竟燒出二十多個白亮亮的水泡。
睡覺時,大狗爹咋說也不敢進新房。天快亮時,大狗娘打起盹,他才被他娘推進新房,將門反鎖住。
婚後半年,兩人都沒在一個炕上睡過,更甭說進身了。大狗爹睡在櫃蓋上。
禿子是啥時和大狗娘鑽在一起的,沒人說得清,村人只說大狗娘娃多,缺吃少穿的,為了多分點口糧,才……於是,大家都很同她。大狗爹不管事,一個婦道人家,不那樣,有啥法子?為養家糊口,為幾個張嘴子娃,難呢!其實,她根本不算一個壞女人,村裡人私下都這麼認為。
天命把騾子累死後,禿子就藉機讓大狗爹頂上了。大狗爹不知咋的時不時老在夜間往回跑,不愛在飼養室睡。
此時,他正圪蹴在大門口,舉一杆子旱煙袋抽悶煙,見秀青過來,頭又低了低。它幾乎快鑽進腿襠里了。
秀青知道他腦子不大好使,怕問他遭一頓痴,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朝里闖。她在門口徘徊了兩三圈,才硬著頭皮問道:
「大狗爹,隊長在你這兒嗎?」
秀青一連問了三聲,大狗爹也沒傳。
秀青不敢再問,不知所措時,大狗爹卻抬起頭,瞪著眼珠子吼道:「你,沒……長眼睛,不……會進去,看呀?」
秀青這才從門裡跨了進去。
院子挺大,面西蓋著一間廚房,煙熏得黑糊糊的,後邊是兩間破草房。秀青推開東邊一間開了個縫的門,朝里望去,一張大土炕佔了大半個屋子,剩餘的地方擺滿了各種雜物。炕上躺著幾個長短不一的孩子,將一床破棉被撐得高高低低,被子上胡亂地堆積著孩子露著棉絮的棉衣、棉褲。
顯然,這是大狗爹和孩子們的屋。一股刺鼻的氣味直逼而來。秀青受不了,忙用手捂住嘴巴,在退出的同時一把把門帶上了。秀青又站在西房的窗戶下,準備敲門。正在這時,她聽到一女孩斷斷續續的哭泣,接著是大狗娘的罵聲:「尿完了,上來,哭啥呢?」稍停了一下,她又說:「來,從這兒過。」
稀里嘩啦一陣之後,禿子說:「要這麼多孩子,跟下豬娃似的,還愁養不過。今年,你可知道,你家又超支多少?」
「多少?」大狗娘問。
「一百多。累計都快五百元啦。」
「你總得讓我一家幾口活呀?」大狗娘說。
「讓你死,還能活到今?我還不是心疼你,要不是我,你們早喝西北風啦!」
「你當你是菩薩呢,我也在為你養著兩張嘴呢。」大狗娘怪怨說:「你心疼我,你是擔心我早死了,你那害貨沒處放,沒地方使。你說是不是?」
聽這話,秀青後悔來這了,可她一時又不知該咋辦,急得她在門前轉來轉去。
大狗爹見秀青在門前焦急的樣子,便撲踏著爛棉窩窩,向大狗娘住的屋子挪去。
大狗爹透過爛紙糊的窗子,隱隱約約聽到從屋子裡傳出的自己女人和那個自己最忌恨的男人出的聲音。
此時,大狗娘禿子調得正歡。
「噓,你可不敢胡說,要傳出去,我……」禿子怕大狗娘再大聲胡謅,故意張大手捂住大狗娘赤露在外面的白**猛地一捏,在大狗娘疼得「哦」還沒喊出來時,他又順手捏住大狗娘奓得多高的奶頭,往外一拽,然後,瞪著眼,咬著牙子壓低聲說:「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我看你還是讓我弄得太少,一點下數都不懂,真是少教。看我今咋給你教乖哩!」禿子說著話,一翻身把大狗娘壓在了身下。
……「哎呀,好爺哩,你咋掐我呢?」
「我不掐你,你不叫爺。我掐你,是讓你記住,疼的時候,就想起我對你的好處,別好了傷疤忘了疼。在藏鳳隊我就是爺,沒人能翻出我的手掌。更別說是你了!」禿子對大狗娘對自己這個隊長的怠慢,顯然很不高興,有點虐待地說,「行啦,就這還想當婦女隊長呢?你這能耐能跟人家黑鳳女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