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神佑與人的自由意志（1）

於是，她說：「對神佑的這種抱怨由來已久，當年西塞羅梳理預的時候便已涉及到了，而今你心中不能忘懷的也是這件事。***但是迄今為止，你們當中還沒有一個人對這個問題進行過詳盡而有力的闡述。其中的原因是人類的思維尚不能趕上單純的神聖預知。人如果有所體察的話，就不會再有任何疑問了。恰好我要涉及這些使你困惑的事，因此我也不妨在這裡進行一下澄清和解釋。那些想要解決問題的人試圖給出了解釋——以為未來事件必然性的原因不是預知，從而提出預知根本不會限制自由意志的主張。我想問一下，為什麼你會覺得這個解釋不奏效呢？而你除了指出預知之事一定生這一事實之外，也不能夠對未來事物的必然性提出任何證明，不是嗎？如果按照你先前所說，預知未嘗向未來事物施加必然性，那麼，那些由意志決定的事最後都會篤定無疑地趨往歸宿是為什麼呢？為了使你明白推論的結果，我們暫且假定沒有預知吧。在這樣的形下，那些被意志決定的事就不會被迫接受必然性，對嗎？」

「對極了。」

「而如果我們假想有預知存在，並且它又不會將必然性加於事物之上，我想，那將會使意志自由得到完整而絕對的保留。但你可能會說，雖然預知並不是未來事物指派產生的必然性，但它卻是它們必然生的標記。這樣的話，即使預知不存在，我們也要承認未來事物有其必然結果，這是因為標記僅僅指示實況，但並不導致所指事物的生。所以我們先要表明，事都不會撇開必然性而生，所以，我們便可以把預知看作其必然性的標記。否則的話，如果沒有了必然性，預知也就不會成為非存在者的標記。但是我們都認為，一個嚴密的證明是絕對不能依靠標記或者是離題的論據來支撐的，而必須是從相關的、必然的原因中推衍而來的。

但預見中的未來事物卻並沒有生，這怎麼可能呢？如果說，神佑預知事要生，而我們卻相信它不能生，那豈不是說雖然它們的確生了，但就其本性而，卻並沒有一定生的必然性。以下舉例進行證明：大凡在事生的時候，我們都會看著它們在眼前出現，例如，看到馬車夫帶領車隊調頭之類的事。可以看出，這些事生時，並沒有被必然性所迫使，對嗎？」

「對啊。如果一切都是因為受迫而動的話，那技能還有什麼用呢？」

「所以，當事正生的時候，並不具備如此的必然性；而在它們生之前，也都是屬於未來的，沒有任何必然性可。可見，有些事，是可以在排除一切必然性後生的。因為我想，對於那些生中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會說它們在生前沒有『要生的苗頭』。因此，即使是預知中的事物，它的生也是自由的。有關於當前事物的知識，不會為生中的事注入必然性；而有關未來事物的知識，也不會將必然性注入到即將生的事之中。你認為這正是問題所在：關於那些未必能夠生的事，是否還會有所預知？因為預知和未必生這兩樣東西似乎不能兼容。而你又以為，一旦事物被預知，它就順理成章地具有必然性，這是因為如果沒有了必然性，它們就根本不會被預知（因為只有確定的東西才是知識所能夠把握的）。如果不一定生的事被預見了而成為確鑿無疑的，那它也只不過是含混的意見罷了，而非真實的知識。因為你會相信，與事實不符的思考與完善的知識距離甚遠。造成錯誤的原因就是：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憑藉認識對象的力量與本質來認識它們的。但其實完全不是這樣的：我們認識事物，不是根據事物自身的力量，而是藉助認識者的能力。我們可以舉簡單的例子來說明：比如，在對圓球進行感知的時候，視覺採用一種方式，觸覺則採用另一種方式。第一種感官在一定的距離之外，依靠其出的光來對圓球整體進行觀看，而後一種感官則對圓球進行觸碰，並緊貼著它圓形的表面，一點一點進行觸摸。